第十一章：閑談
兩人靜默片刻，主祭司還是暗歎了一聲:“莫言參見神女大人，請神女大人收下這枚信物，我等日後皆命於神女大人，若有一絲不從，不得好死。”
說話間，主祭司撩開衣袍跪下，又從胸前掏出一塊半個巴掌大小，通體溫潤成蓮形的紅玉，雙手呈在顏墨麵前。
“可是我……”顏墨有些遲疑。
這裏麵會有詐嗎？
“還請神女收下。”主祭司依舊筆直地跪著，試有偌不收下此信物便不起來的意味。
顏墨伸手從她掌心接過，入手微涼，不一會兒又開始發熱起來，溫潤通透。
她正了正神色，心中不瞞有些疑惑:“你將紅蓮教交於我手裏，不怕紅蓮教在我手中消亡嗎，你應該知道，我毫無武功，又怎能護住紅蓮教呢？”
主祭司抱了抱拳，道:“神女請放心，在神女大人徹底掌管紅蓮教之前，莫言會助神女大人掌管事物，唯神女之命聽從。”
顏墨還是有些不安:“可我沒有沒有任何武功，又怎麽能管好紅蓮教呢，主祭司還是把這個收回吧。”
她將紅玉準備放回去主祭司手中，卻不料莫言一個後退，她拿著紅玉的手僵在半空。
“神女大人大可放心，過些時日，莫言會與其他分舵主齊齊協力助你打開任督二脈。”
莫言退了退身子，不卑不亢道。
顏墨感覺手心裏如同握著一塊燙手山芋，丟都丟不得，隻能將它放入衣袖。
看著身前的主祭司，顏墨終是開了口:“既然如此，那我便收下吧。我可以承諾，我會盡我全力，護我紅蓮教創輝煌之日。”
身處亂世，若無一點勢力恐怕舉步艱難。送上門的利益，既然婉拒不了，何不痛痛快快收下？
漆黑的濃霧覆蓋著這片山林，偶爾一聲鳥雀啼叫尤其突兀。
麵前的樹下站著一個紅裝女人，在漆黑的夜色中，更加詭異。
一個黑影從濃霧湧湧的暗林中行來，遠遠出現，下一秒又近於身前，仿若鬼魅。
“參見副祭司大人。”那抹黑影到了女人身前，單膝跪地行禮道。
“起來吧。”柳琴麵無表情道。
她看了看身前的黑影，紅唇輕啟:“回去回稟主子，最近沒有事就不要輕舉妄動。”
“哦，對了，我需要他幫我除掉一個人。”她攏了攏衣袖，又道。
黑影頷首:“是。不知道副祭司要除何人？”
柳琴麵色冷然，細涼薄冷的聲音幽幽響起，她一字一頓:
“紅蓮教那位神女。”
暗夜的冷風梭然輕輕吹起，樹葉聲沙沙四起，四處暗無一人，仿佛剛才兩抹影子隻是幻覺，或是樹影。
顏墨回到馬車上時，夜星辰已經睡下，她思緒有些煩躁，便和衣躺下。
兩人中間一層薄錦被隔著，顏墨睡意朦朧間，一股草木清香慢慢傾蝕她的意識，她終是沉沉睡下。
原來，夜星辰這家夥身上竟然自帶一種清香，簡直香妃體質啊……
待到她呼吸慢慢平穩，一旁的夜星辰慢慢睜開了雙眸，目光落在她的臉上，似探究，又奇怪。
夜星辰輕輕轉過身去，慢慢坐起。開始探視體內的真氣，耳朵微動間也時刻留意外麵的動靜。
他的功力仍未恢複，真氣也隻剩不到原來的十分之一。
夜星辰開始試著吐納調息。待真氣在體內丹田流轉兩周後，他的臉色開始有了幾分紅潤。
身旁的女人嘟囔一聲，翻轉了身子，一條腿搭在夜星辰的疊坐的雙腿上。
被迫打斷了調息，夜星辰受了一驚，更讓他冷汗的是，那隻腿離他雙腿根隻剩一點距離，差點……
他深呼一口氣，慢慢伸手將那隻腿輕輕挪開。他也沒有心情繼續打坐，翻身躺下，他可不想調息最後關頭又突然一腳，怕是會吐血。
馬車悠悠行駛，顏墨揉了揉酸痛地四肢，坐馬車可真不是好受的活兒。
她嘴裏叼著田野間采來的狗尾巴草，搖搖晃晃。慵懶的翻了個身，一隻腿曲起，一隻腿搭在膝蓋上，腳掌隨著馬車搖動一晃又一晃。
一旁的夜星辰微微側身，那一雙清澈雙瞳如小獸般的目光緊緊跟著她。
“顏墨，你再跟我講講那些有趣的事吧。”
顏墨看了看夜星辰臉上的興奮之意，心裏忍不住暗笑。
她轉過頭，拍了拍他的腦袋:“乖。”
她現在完全把夜星辰當做不諳世事的小娃子了。
顏墨頓了頓，又開口道:“不是我說啊，有人總是傳海市蜃樓古怪之景，那不過是一種光折射出來又通過全反折射形成的虛像。”
她停了停，看了看一旁的夜星辰:“不知道你有沒有看過，不過那種現象很少出現，出現的要求必須和地理位置及它的光折射條件才能形成。”
“還有呀，”她又開口:“比如彩虹這種常見的事，也是光折射的角度和空氣中的小水珠造成的現象，不過人們看久了就覺得是很正常的事。”
“總之嘛，物以稀為怪……”顏墨抽出嘴裏的狗尾巴草，隨手丟出窗外，一臉市井痞氣流露。
夜星辰看著她一副痞痞的模樣，眼底閃過一絲異樣，他笑了笑，猶其童真:“顏墨你看起來一點都不像那些嬌滴滴的貴家女郎，也不像不識人間煙火一般，反而……”
反而好似懂的好多稀奇古怪的東西，更讓人想要去探索，她身上仿佛還藏著許多不為人知的事。
聞言，顏墨輕笑一聲，抬起眼看向夜星辰:“小星辰，你覺得我身上哪有像大家閨秀的地方，一點也沒有，隻是……”
她又轉騰了一個地方:“她們既然認定我是神女，那麽我就是吧。”
“哦。”聽著顏墨的話，夜星辰頓了頓，垂下眸子道。若有所思的眼裏幽光閃閃。
看著夜星辰突然安靜的模樣，顏墨大眼明麗含笑:“怎麽啦，別那麽安靜嘛。”
“我跟你說啊，來到這裏，真是有多苦悶就有多苦悶。”顏墨支起身子，在小桌子上撚起一塊芙蓉糕塞入嘴裏，甜膩的味道讓她忍不住享受地眯起大眼。
她沒理夜星辰的反應，自顧自的說道:“想當初啊，我從天而降，落到紅蓮教的神水池，就被她們當成神女，說什麽要上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