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路見不平
因為官路平坦,兩人的行進速度並不慢,瑤琴在馬背前麵部分乖乖的坐著,夜則是把手繞過她身前,控製著韁繩,還刻意留了一些距離,這一個動作一直保持著。
路上兩人也都沒有話。對夜而言,除了北境的朱靈外,瑤琴是第二個跟他近距離接觸的女子,一路上偶爾的顛簸,也使得兩人時常發生肢體接觸,夜感受著身前女子帶著的淡淡香味,整個身體都顯得有點僵硬。
這樣的尷尬持續了一路。到了中都門口,因為中都非比其他城市,是大周首都,規矩自然是多一些,明令禁止百姓騎馬入城。夜先下了馬,然後禮貌的將瑤琴接了下來,此時才發現瑤琴臉上依然有著淡淡的紅暈,想必也是因為一路上的身體接觸所致。
“謝謝。”瑤琴下馬後也是直接扭頭看向了城內,順口到了一聲謝。
“我們進去吧。”
夜了一句後,便牽著馬在前麵帶路。因為李典上次給的銀子他基本上沒有花,所以這次決定給瑤琴安排個好點的客棧,在前往將軍府的路上就開始邊走邊尋找。在他身旁的瑤琴也是一路上都沒有話,走到一條繁華的街道後,臉上的情緒才被欣喜所替代,她四處張望,覺得一切都是新鮮的,這狀態跟夜初次來中都是一樣的。
“前麵好熱鬧,我們去看看吧。”瑤琴了一聲後也沒等夜答應,就直接跑去了前麵不遠處的雜技攤。
夜一臉無奈,隻能快步跟上。
這雜技攤上正有一男子在表演噴火。手裏拿著道具,一口火噴從嘴中噴出時,周邊觀眾都是連連叫好。一旁還有個男子正在一臉微笑的請求著各位觀眾的打賞。
一旁的瑤琴看的津津有味。
這是從旁邊來了一夥人,領頭的是一個白麵書生模樣的人,都一白遮三醜,可麵前這個男子,眼精,平鼻梁,個子不高,穿著白色加絨長袍,依然走不出醜的範圍。在他身後跟著幾個家丁,家丁們個個身材魁梧,凶神惡煞,他們護著白麵男子從觀看的人群中推搡出了一條路。
眾人看到走進場的一行人,都是安靜了下來。中間表演的男子也停了下來。
“這位公子,有何指教?”那噴火男子平靜的道。
“你們兩個是新來的?”那白麵男子並未話,而是一個家丁開口。
“是,我們兩個走南闖北,賣藝為生,今日剛到中都。”那男子顯然已經猜到了這幫人要幹什麽,對他們話不客氣也是因為客氣也沒用,欺軟怕硬通常都是這幫人的通病。
“看來你們是不清楚這裏的規矩,念你們初來乍到,我就跟你們一。”這個家丁傲慢的看著兩人,繼續道:“這位是當今駙馬的弟弟,這條街都是他的都地盤,所有商家,或做買賣,或賣藝,都得交管理費,你們明白了麽?”
“明白,明白,這是孝敬給您的。”沒等噴火男子話,他的夥伴已經將剛收到的打賞一起拿了出來,交給了那個家丁。
那家丁將銀子接過手裏,然後手一鬆,將銀子掉到了地上。一把抓中麵前男子的衣領,怒氣衝衝的道:“打發叫花子呢?這麽點?”
“您息怒,息怒,這已經是我們來此處所有的收入了,還請您高抬貴手,放我們一馬,我們要是有錢,也不至於滿大周的跑著賣藝了。”被抓住衣領的男子苦苦哀求。
“別廢話,今不給錢,你們生意是肯定做不成了,還要挨一頓拳頭,你看著辦吧。”那家丁凶光更甚,一用力差點將那男子拽了起來。
這時候,白麵男子拍了下家丁的肩膀。。
“放開他,別這麽粗魯麽,我有個主意,你們的行李讓我們翻看一下,若真沒有銀子,我們自不會為難你們。”著這白麵男子向其他家丁做了個手勢,他們直接就在攤子上搜了起來。
“真的沒有,別搜了。”那男子又害怕又著急的道。
就在這時,那噴火的男子將手中的噴火木棒狠狠的懟在了一個正在翻他們櫃子的家丁身上。
隨著那家丁一聲慘叫,眾人都是扭頭看向了這邊。
噴火男子走了過去,將另外一個在櫃子附近的家丁一腳踹飛。然後過去自己將箱子打開,取出了一個布袋子。
他將布袋子打開,給眾人展示了一下,裏麵確實是一袋銀子。
“這是我們兄弟走南闖北一點一點積攢下來的,你們若想要,就過來拿,隻是我提前一句,隻要我活著,你們就休想拿到。”噴火男子從一開始就忍氣吞聲,他幾乎用了所有的力氣來壓製自己的怒火,最終得來的隻是凶惡家丁的得寸進尺。
此刻的他也是忍無可忍,怒不可當,擺出了一副魚死網破的架勢。
白麵男子一臉不屑,打量了下那個身材並不算健壯的人,惡狠狠的道:“如你所願。”然後又做了一個手勢。
七八個家丁就將那噴火男子團團圍住。
噴火男子的同伴也因為那個家丁的抽身而被放開,此時他滿臉焦急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一旁的瑤琴一臉憤怒,手已經放到了流光的劍柄上,正準備出手時,被夜攔下。
“你幹什麽?連這點俠義之心都沒有,我們學武何用?”瑤琴被阻攔是也是怒目看向了夜。
“我的意思是別著急,或許人家不需要咱們幫忙,一會出手也不遲,先看看再。”夜認真的解釋道。他其實更加痛恨這種欺負老百姓的人,因為他本身就是窮苦出身,深知老百姓的生活艱難。
瑤琴聽了夜的話,轉過頭去,一臉不爽的繼續看著事態的發展。
那邊已經動起手來,果然,那個噴火男子是有些本事的,幾個家丁跟他纏鬥在一起後,逐個被擊潰,東倒西歪的躺在了地上。不過不知這男子是否是自己控製了分寸,並沒有重傷那些家丁,可他們站起身來不依不饒。
經過一番打鬥,賣藝攤位旁看熱鬧的人已經走光了,隻剩下夜和瑤琴兩個。
七八個家丁不出意外的又全被打倒在地。隻是那噴火男子也是在一旁氣喘籲籲,這車輪戰給他的消耗不,似乎還受了點傷。可他依然一臉不服。
瑤琴在一旁也是高興了起來,嘴裏淡淡的了句:“打的好,這幫人就得好好教訓。”
白麵男子看到自己的隨從都被打倒在地,也是氣急敗壞的了句:“一群廢物。”
就在這時候,一群士兵走了過來,將眾人包圍了起來。領頭的看裝束是個巡防營的隊長。
那人走上前來,一臉假惺惺的微笑,看向了白麵男子。
“劉公子,這裏發生了什麽?”
白麵男子看到來人,臉色也是好了起來。
“錢隊長,有個賣藝的尋釁滋事,還打傷了我多名家丁,你可得給主持公道。”
“竟有此事?”
罷那錢隊長看著這打成一片的賣藝攤,又看了看地上東倒西歪的家丁。
“就是他們兩個?”
“是,賣藝的是個練家子,我這幾個飯桶為了保護我,才被打成這樣。”白臉男子淡淡的道。
“來人,抓起來,帶走。”這錢隊長聽了白麵男子的話,直接就下令抓人。
這時旁邊的夜走了出來。
“錢隊長是吧,恕我冒昧的問一句,咱們這中都城可有以個人名義向百姓收取管理費的規矩?”
白麵男子剛才就注意到這一男一女,他們一直在看熱鬧,現在出來,果然是要壞事。
“你是何人?”錢隊長扭頭看向夜。
“我隻是個普通百姓,請錢隊長回答我的問題。”
“沒有。中都城,子腳下,哪有收保護費的道理。”錢隊長破口而出。之後在看到白麵男子的眼色後才後悔起來。
“既如此,剛才就是這位公子的錯了。是他強行收取管理費,還指示家丁打人,這才發生了剛才這一幕,我和旁邊這位姑娘全看到了。”
“你到底是誰,為什麽要多管閑事。”白麵男子惡狠狠的看向夜,放低聲音道。
“我已經過,我和那兩位素不相識,都是普通百姓,我願意為他們作證。”夜輕蔑的看了那白麵男子一眼,大聲道。從剛才起,他就發現這錢隊長跟白麵男子有不清的曖昧關係,若他今不站出來,這兩人定要吃虧,於是他放開聲音讓這些士兵們都聽到,這才有機會保住這倆人。
錢隊長聽了夜的,麵露為難之色。思索了一陣後,緩緩道:“那劉公子,不好意思了,請隨我走一趟。”
劉公子氣的滿臉鐵青。
“子,你給我等著。”齜著牙對著夜了一句後,就跟著錢隊長走了。
這時瑤琴走了過來,臉上神色溫柔了不少。
“還以為你是個膽鬼,沒想到,還挺仗義的。”
那個噴火男子也走了過來。
“兄弟,大恩不言謝。有機會定會報答你。”那男子雙手抱拳道。
“客氣了,舉手之勞。”
“敢問兄弟名諱?”
“林夜。”
夜轉過頭對著瑤琴道:“已經耽擱不少時間,我們得趕緊找客棧。”
“嗯,好。”瑤琴點點頭。
兩人轉身準備離去的時候夜突然想到了什麽。然後又回過頭向正在收拾攤位的兩人道:“兩位還是盡快離開中都吧,那劉公子想必是眥睚必報之人,你們繼續待在此處怕是會遇到不必要的麻煩。”
“多謝提醒,我們明便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