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何必感歎 下
“曹操，如果你得不到名聲了，你還會為大漢而刺殺董卓嗎？”黃月英問。
曹操沒有回答。黃月英覺得答案是否定的。
黃月英繼續問道：“曹操，若你不能得名，可會恨我失言？”
曹操還是沒有回答。黃月英覺得答案是肯定的。
黃月英沒有再問，就這麽走著，不料曹操突然開口，感歎道：“是操看了恩公問題的深度呀。”
那個問題正是黃月英曾經問過的——“全下的人，究竟是在為什麽而鬥爭呢？”
“曹操你想出來了？”黃月英好奇地問道。
“是為了彰顯自己的存在吧。”曹操歎了一口氣。
“所謂時光如流水，歲月似風塵。操今日才真正理解。芸芸眾生猶如匆匆之過客，人去跡滅。但恩公今日之善行，必能留名後世，至於曹操，也不過一個目光短淺的卒罷了，將會被時光泯沒無聞。”
“答得很貼近了。”黃月英笑道。“不過每個人答得都很貼近。”
“真正的答案是為了讓自己不後悔喲。”黃月英揮舞了一下自己的胳膊，道：“人都是為了讓自己不後悔，才因此而努力的。至於有沒有人知道自己”
“如果沒有名，卻能做的比出名者更好，暗可是很願意的；好比蘇秦憑著一張三寸不爛之舌，能遊六國聯和抗秦；孔子之徒子貢用，幾次勸解就拯救魯國。”
“恩公所言蘇秦、子貢，豈非名人？”曹操滿腹狐疑地問道。
“不以軍，而勝以軍可；不得名，而勝得名就不可？”
黃月英仰望著藍白雲，笑著道：“我隻想不因虛度年華而悔恨，也不因碌碌無為而羞愧。好像人生一世，當以功德為重；為官一任，當造福一方。至於流芳百世或默默無聞，聽由命就好。”
“我們真正的心，總是為了讓我們不後悔呀。”黃月英轉過頭來，道：“又何必因此感歎呢？”
丞相府
曹操在邁進門前的最後一絲擔心，在邁進門後徹底放下。
因為他的好友呂布呂奉先正一邊傻嗬嗬地笑，一邊對他打著招呼。看過黃月英一眼，心中對恩公再次道了謝。
“友和孟德來了？”董卓龐大的身軀從房門裏擠過來。
“還有奉先，先進來坐。”不得不，丞相大人可比劉協通人情世故得多。
雖然送走了珠寶，董卓表示他還是有一處不錯的房產的。
“奉先，你覺得孟德人怎麽樣呀？”丞相大人得跟相親了一樣，黃月英感覺喉嚨有點癢。
“哈哈，孟德乃我至交，今生能遇到孟德這樣的同僚，布相當開心。”
“哈哈哈，奉先言過了。能遇到呂奉先這樣勇冠三軍、武力無雙的將軍，才真是操的福氣呀！”
看著二人眉來眼去，黃月英正在想辦法洗滌她年幼的心靈。
“話怎麽沒有見到李儒大人呢？”
董卓用黃月英認為可以驅邪的臉微微一笑，道：“文優尚與子同理政務，待過會兒到了午時，便可看到他了。”
是呀，他們兩個也纏在一起了。冷靜，黃月英，隻是東漢末年自己認識的男性太多了，對，一定是這樣。
“丞相大人，我們還是討論正事要緊，還是把李儒叫回來吧。”
“不必了，朕已經和他一起來了。”隨即進入房中的，正是皇帝劉協、新任侍中李儒。
“皇帝在上，請受臣等一拜。”董卓皺了皺眉，對劉協直接闖入府中似乎有些不滿，但壓了下來，領著頭帶著大家拜了下去。
似乎是看出了董丞相的不滿意，劉協親手扶起董卓，道：“爾等不用多禮，朕隻是隨文優過來看看，以文優朋友的身份。”
黃月英剛舒了一口氣，心道：如此最好。
不料想，董卓對劉協的提防反而更增加了一層，那種眼神仿佛極為不舍和怨恨。黃月英表示她已經什麽都不想想了。
“稟陛下和丞相大人。”黃月英直接進入進諫環節，道：“雖然我們暫時居於洛陽，但洛陽為大漢富強之地，其他州派來的耳目也不曾缺少，如果我們真的想要廢除察舉製，那麽恐怕不能夠在腐朽本來就嚴重，而且還被層層包圍的洛陽城裏進行變法。”
“想要變法，需要有人能夠從洛陽走出去。”
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在曹操身上，有的是主動的，也有的是跟著社會潮流（呂布、劉協）。
“連奉先也都知道，你曹操的根基並不在洛陽，而是在陳留。”董卓不雅觀地笑道。
呂布：我真不知道。
“不知道恩公與恩丞欲操如何？”曹操拱拱手道：“為了國家富強，為了百姓安寧，操心甘情願拋舍官職，回歸鄉裏，征召鄉勇。操深信，吾父也必會讚同操之行，望諸位信之。”
“好！奉先安在！”董卓大笑一聲，問道。
“義父，奉先在此。”呂布也是丈八和尚摸不到頭腦，想不清楚，這個時候義父叫自己是為何。
“汝可願化身稱為孟德一護衛，為孟德掃蕩一路上的猛虎凶賊！”
“孩兒願意。”呂布拍拍自己的胸膛，道：“奉先保證一路上，猛虎也好，凶賊也罷，誰都休想動孟德的一根汗毛。”
“如此最好。”董卓點點頭。
“還有一事，暗希望曹操能夠做到。”黃月英糾結著道。
“恩公直便是，反曹操能做到之事，曹操必然不會含糊。”曹操還記得在黃月英討厭他的字。
“那我就了，請曹操你在合適的情況下，發出詔書，討伐袁紹或者袁術。”黃月英不再像往常一樣坦然，低著頭道。
“好，恩公的要求，我曹操又怎能不答應呢？”曹操開個了玩笑打趣道，但又神色坦然地道：“不過，若是曹操我能夠服袁紹效服朝廷，與曹操一同為下共同奮鬥，子、恩丞以及恩公能答應曹操不計較他私自征兵地事情嗎？”
黃月英一笑。出一句仿佛再平常不過的話。
“多謝孟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