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裂縫是傷口
夜色下
路燈 將我們的影子拉得細長
你看著我，對我訴說離別後的思念
我看著你，回想起那過往的憂傷
我曾不告而別地逃
遠離喧囂的城市
尋找一處安靜的角落
慢慢療傷
你說，親愛的，回到我身邊，我願意等你，五年、十年
可是
愛情是一麵本來完美的鏡子
破了，就會有裂縫
那道裂縫是永遠無法愈合的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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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看著慕軒天，夜色遮掩不了他臉上的誠懇。
往事在玫瑰的腦海裏曆曆呈現，因為梁烈，她成為他的女人，因為爺爺，她透恨了他，從而展開了報複，她愛上了陸一然，想著要和一然牽手走一生，最後，又是因為梁烈，他破壞了她的夢想……
玫瑰打開手裏的礦泉水瓶，擰開蓋子，將裏麵剩下的半瓶礦泉水盡數倒在地上，然後指著那一灘水跡，冷冷地說：“如果你能把這些水都放回瓶子裏去，我就回到你身邊，行不行，行不行？”
慕軒天的表情很受傷，他看著玫瑰，堅定地說：“我會等，繼續等你，五年，十年，直到你答應我！”
夜，漸漸變涼。
她走在前麵，他抱著曉曉，走在後麵。
到了樓下，玫瑰停下來，轉過頭對慕軒天說：“把曉曉給我吧，你不用送了。”
玫瑰抱過曉曉時，看到慕軒天臉上有些難受的表情，便問：“你怎麽了？”
慕軒天甩甩手：“很酸！”
玫瑰幹笑：“你以為養大一個小孩很容易嗎？”
玫瑰抱著曉曉上樓，嬌小的身體，看上去很吃力。
“要不還是我抱上去吧。”慕軒天不忍心。
“不用，我可以的！”
在樓梯的轉角處，玫瑰停下來歇了歇，看到慕軒天還癡癡地站在樓下，便說：“你回去吧，我一個人可以的。”
就在她又要邁開腳上樓時，他突然叫了她：“玫瑰——”
“怎麽了？”
“這幾年，你辛苦了！”他的話，是發自內心的。
玫瑰朝他笑笑，隨後上樓。
今天，玫瑰第一次對他笑，為了這個笑，他一直站在原地，揉著酸痛的胳膊，看著玫瑰剛剛站過的位置，仿佛她還在樓梯的拐角處，對自己笑著。
◆◇
早上，顧剛家的門鈴急促地響了起來。
當時，玫瑰正在催曉曉起床，顧剛在衛生間刷牙，陽陽在懶洋洋地穿衣服。
聽到門鈴聲，顧剛和玫瑰都到客廳來，陽陽第一個跑去開門。
其實，玫瑰一聽到門鈴響，就已經想到有可能是慕軒天，果然。
慕軒天站在門口，手裏提著大包小包。
顧剛第一眼見到慕軒天，竟呆呆地看了一下，都說當一個女人看到比自己美麗得多的女人時，會情不自禁地欣賞，原來男人和男人也是如此。
慕軒天麵帶微笑地走進來，禮貌地對顧剛說：“你一定是顧先生吧，我是曉曉的爸爸。”
好強大的力場！
慕軒天一進來，顧剛覺得自己這簡單的三室二廳，突然蓬蓽生輝起來。
曉曉大概是聽到了慕軒天的聲音，本來還不願意起來的他，突然就從床上蹦了下來，撲到外麵來：“爸爸，爸爸！”
陽陽也愣住了，對曉曉說：“原來你真的有爸爸，你的爸爸真帥，比我爸爸還帥呢！”
曉曉隻要一有人誇，口頭禪就來了，“一般一般，天下第三！”
玫瑰看著慕軒天，很不高興地問：“你怎麽又來了？”
“我買了早點過來，請大家吃，大家都過來吧！”慕軒天無視玫瑰的不悅，自個兒將一袋早餐放在餐桌上，說：“有牛奶，有蛋糕，有油條，有煎蛋……”
“你這些早餐多少錢，我把錢還你！”玫瑰到一邊拿錢包。
“不用，不用，哪有爸爸給兒子買早餐，還要媽媽還錢的？顧先生你說是不是？”
顧剛像是小雞啄米似地點頭：“嗬嗬，對的，對的！”
玫瑰卻硬是將幾十塊錢塞進慕軒天的西裝口袋裏。
慕軒天又從另外一個袋子裏拿出幾樣東西，說：“我還給每個人都買了見麵禮，陽陽小美女，這是給你買的芭比，可以拆裝，能擺動作，還有好多套衣服，裏麵有布料，你也可以自己給娃娃做衣服哦！”
陽陽歡喜地接過來：“謝謝曉曉爸爸！”
“曉曉，爸爸給你買了一輛遙控飛機，能飛好高的，一會兒吃完早餐，我陪你去廣場放好嗎？”
“謝謝爸爸，親親！”曉曉在慕軒天臉上親了一口。
玫瑰在一旁潑冷水：“不行，等下曉曉要去幼兒園，昨天一天沒去，今天怎麽樣都要去了！”
曉曉鬧了起來：“去幼兒園有什麽好玩的，和爸爸玩才有利於身心健康！”
顧剛笑了，在一旁說道：“早就覺得玫瑰不是一般的女人，曉曉更不是，從他一出生，我就覺得他有種高貴的氣質，原來是遺傳了爸爸的特質啊。”
慕軒天笑了，說：“這些年來，多謝你照顧他們母子倆，為此，我有一份見麵禮是給你的！”
“我也有？嗬嗬，我又不小孩子。”顧剛說。
慕軒天從口袋裏掏出兩張旅行社的發票：“我給你報了一個團，可以遊歐洲十五個國家，行程是三個月，你和陽陽一起去，簽證什麽的都已經辦好，我保證，你一定會玩得開心的。”
顧剛眼中大放光彩，出國是他的夢想，可他一個小小的公務員，哪有這樣的機會，現在不但可以出國，還可以去十五個國家，他激動得說不出話來了。
“如果你覺得十五個國家太少了，我還可以讓你環遊世界，不過這要一年多的時間，我怕會耽誤你的工作。”
顧剛激動得眼中都閃出淚花來了：“夠了，夠了，謝謝你！”
直到這時，慕軒天才道出他的目的：“那麽，我可以暫時住在你家嗎？麗城的酒店設施實在太差了，我一直都住不習慣，也許在這裏住，會有溫暖的感覺。”
拿人的手軟，顧剛如果不答應，那真不是一般人能幹出來的事情。
“顧先生，旅行時間是從今天開始的，你趕緊收拾一下，等下會有車來接你的，記得要拿足夠衣服哦，你行程的一切花費都算在我身上。”
顧剛和陽陽激動萬分地出了門。
玫瑰一直冷冷地注視著慕軒天的行為，一方麵，她不喜歡慕軒天的做法，可另一方麵，她看到顧剛那麽開心，不忍心去阻止，畢竟顧剛幫了自己那麽多，他唯一的心願，她怎麽可以破壞？
顧剛走後，家裏隻剩下這“一家三口”了。
玫瑰雙手抱在胸前，冷冷地問慕軒天：“你打算在這裏呆多久？”
慕軒天一邊和曉曉玩，一邊答：“我說過，一直等你回到我身邊為止。”
“別做夢了，我不會答應你的，你在這裏住，也是白住，到時你的公司沒有人打理，破產了，不要怪我們害了你！”
“公司的事自然有人幫我打理，不用老婆大人費心的。”
“切！”
玫瑰回了房間，在房間裏喊著：“曉曉，快點進來，媽媽幫你穿衣服！”
曉曉蹲在地上，玩著新買的搖控汽車，把玫瑰的話當作耳邊風。
慕軒天臉上不悅了，進了房間，從玫瑰手裏把曉曉的小衣服拿出來，然後對玫瑰說：“你不要這樣寵著他。”
玫瑰跟著慕軒天出來，她不相信慕軒天會有辦法對付曉曉這個調皮鬼。
慕軒天把小衣服放到曉曉身邊，對曉曉說：“曉曉，爸爸覺得你是一個很棒的孩子，所以，你一定可以自己把衣服穿好的，對不對？”
曉曉看了一眼旁邊的衣服，又看看爸爸，令玫瑰不敢置信的是，曉曉居然鄭重地點了點頭，然後把睡衣脫下來，把衣服穿上去。
慕軒天不忘了適時表揚：“曉曉真乖，曉曉長大了！”
曉曉似乎很喜歡慕軒天對他的這種溝通方式，他把慕軒天的頭抱過來，在他額頭親了親。
吃早餐的時候，曉曉又開始用手抓東西吃了，而且把牛奶灑了，玫瑰開始憤怒，又要嗬斥曉曉了：“你這個壞蛋，一天到晚不讓媽媽省心是不是？瞧你把桌子都弄成什麽樣子了？”
玫瑰越是批評，曉曉就越是反抗，他幹脆用嘴去喝桌上的牛奶。玫瑰氣得一把將他拉下桌來：“罰你今天不吃早餐了！”
玫瑰的聲音很大，曉曉一邊鬧一邊哭，玫瑰幹脆將他拉到牆角：“你在這裏站著，沒有媽媽的允許，不準亂動！”
玫瑰罵完，便去收拾地上的玩具。
慕軒天看著玫瑰生氣的樣子，他突然就跑過去，將蹲在地上收拾玩具的玫瑰一把拉了起來，不由分說地抱在懷裏。
“你幹嘛，放開我，曉曉在一邊看著……”玫瑰一邊罵，一邊奮力地想將他推開。
“玫瑰，玫瑰，這幾年，你是怎麽熬過來的？你太辛苦了，對不起，都怪我，都怪我！”他緊緊地摟著玫瑰，就是不鬆手。
玫瑰漸漸地不反抗了，她突然就哭了起來。
這五年來，她雖然愛著曉曉，卻從來沒有覺得當母親是一件喜悅的事。相反地，曉曉對她來說，是負擔，一直是負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