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白牧野番外—有一種遺憾叫唐清
唐清說了再見後就掛斷了電話，我捧著手機，整個人徹底懵了，她說她愛我，她也恨我，但是再見，這是什麽意思？還讓我一輩子記住她，這是告別？
??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恐慌過，哪怕她從婚禮上失蹤，我都沒有像現在這樣，有一種深深的恐懼從心底最深處冒出來，用不容置疑的聲音告訴我，白牧野，你失去唐清了，她從你的生命中消失了，再也不會回來了。
??接到她電話前，我正歪在床頭抽煙，沒有人知道我這三天是怎麽過的，她跟我說分手了，簡單的兩個字，卻像兩把刀戳穿了我的心髒，我沒再打擾她，她現在不想見我，我也不知道該如何麵對她，江楚楚懷孕這件事真的徹底傷害到她了。
??沒開燈，房間裏一片黑暗，隻有指尖一點星光鬼火一樣閃著，酒精並沒能讓我立即入睡，它隻會幻化出無數個她的影子，嬉笑怒罵百般模樣，陰魂不散在我的腦海裏飄來蕩去，我不由問我自己，她到底哪裏值得我這樣神魂顛倒？
??除了那張絕色的臉，真的一無是處，話不多，不愛笑，沉默又沉悶，更別提哄男人開心了，就是這樣一個女人，讓我欲罷不能。
??我活了二十八年沒對誰低過頭服過軟，卻在她麵前軟成一個柿子，甜甜膩膩完全不像我，可是那個死女人就是有這樣的魅力，一見到她，我那些驕傲啊自尊啊個性啊全特麽見鬼去了，我就想賤兮兮地哄她開心，看到她笑，比我賺到一個億還滿足，每當這個時候我就想起周幽王烽火戲諸侯隻為討褒姒一笑，換成我，我也會這麽幹，嗬，以前一直醉心於工作賺錢，卻沒發現自己還有昏君潛質。
??其實啊，她也不是一無是處，燒一手好飯菜，單純善良，柔弱得讓人心碎，尤其是她的內心太幹淨了，眼睛裏沒有一絲雜質，無欲無求似的，帶她去買東西，不要，送套房子一鬧矛盾就要還給我，從來沒見過這麽傻的女人，那些往我身上撲的女人，哪個不想從我這裏搜刮油水，她倒好，我上趕著拱手相送，人家還不稀罕。
??可惜，這麽好的一個女人，我卻沒能力將她擁在懷裏，讓她受了無數的委屈和傷害，終於鬧到分手的地步了。
??我太自負了，我以為自己足夠優秀，她一定不會離開，會永遠像以前一樣，隻要我找她，她就不會拒絕，哪怕她生氣，我彎下身段哄哄她，她也會很快晴朗起來，可是我錯了，大錯特錯，她從來不缺男人，我不哄她，有大把的男人排著隊想哄她開心，比如林景勳，薛照，個個都是天之驕子，個個都不比我差，個個都惦記著她。
??她愛林景勳嗎？
??這個問題我讓我很迷茫，以前她承認過的，可是我卻不太信，她和我在一起那種滿足幸福的神色絕對不是裝出來的。
??她不愛林景勳嗎？
??可是她剛跟我分手轉頭就跟他約會去了，為了陪她，林景勳還特意請了三天假，這不是愛情嗎？
??是愛情，這特麽就是愛情，我何必再給自己洗腦呢？有時候，自信真不是什麽好事。
??我應該成全她，愛一個人的最高境界就是成全，不是嗎？我確實也是這樣和她說的，成全她跟林景勳，我退出，還祝她幸福，可是我特麽說完就後悔了，我不想要什麽境界，我隻想要她，全世界那麽多男人，我隻想她跟我在一起幸福，她的幸福隻能我給，別人都不行，自私嗎？那又怎樣，得不到她，我要偉大有個屁用？
??看看手機，大把的推送，唯獨沒有她的消息，她很少主動找我，現在吵架鬧了分手，如果我不主動找她，估計這輩子都等不到她的消息了，我真的特別討厭她的高冷，但無可奈何。
??想到她今天哭得楚楚可憐的樣子，心痛得無法呼吸，當時我是怎麽做到鐵石心腸沒抱她沒哄她的？還有我說的那些混賬話，我特麽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混蛋！惹她哭，說話傷害她，沒哄沒理，轉頭走人了，這是有多傻逼才能幹出來這種渣事？
??一想這個就心痛得要命，我都懷疑自己快得心髒病了，不想了，不想了，明天去找她，給她道歉，告訴她我愛她，我不想跟她分開，沒有她我真的可能會死的，求她原諒我，她會原諒我嗎？
??應該……會吧，為了表示我的誠意，明天我應該去買件像樣的禮物，她看在我這麽用心的份兒給我個死緩也行，這樣哢嚓一刀真讓人受不了，對了，買個什麽禮物好呢？
??第一個跳進我腦海的是戒指，我現在沒辦法給她名分，那就給她一個承諾吧，希望看在我那麽愛她的份兒，再等等我，等我脫身就立刻風風光光地娶她回家，我要將我對她的愛昭告天下，這一天不會太久的，快了。
??想通了這件事情，好像放下了一塊大石頭，渾身輕鬆，現在去睡覺，睡著的時間過得比較快。
??躺下去，迷迷糊糊剛有了睡意，手機突然震動，這麽晚了大概隻有公事，我看都沒看就接起來，喂了一聲，沒想到電話那頭傳來的是唐清的聲音。
??我立即就精神了，快速地看了眼手機，沒錯，確實是她的號碼，我的心跳就開始加速，比我飆車時還猛。
??唐清，她給我打電話了！
??我不是在做夢吧？
??平時都很少找我，卻在鬧分手後主動打電話給我，好像生命之光突然亮了起來，我的血液隨之沸騰。
??結果，結果她說了很多沒頭沒腦的話，越聽我的心越涼，她不對勁，她……她想做什麽？
??我慌了，怕了，突然想起來她產後抑鬱症還沒痊愈，抑鬱症患者很容易走極端，她不會……
??我不敢想了！
??她說了再見就掛斷了，灑脫得不像她，我趕緊回過去，她掛斷不接，我更害怕了，發了無數條消息給她，希望她能告訴我她的地址，消息如石沉大海。
??我快速地穿上衣服，下樓，開上車子往她家疾駛，其實我心裏也清楚，她應該不在家，剛才聽見她那邊風特別大，像是在河邊。
??河邊？
??這個地點把我嚇出了一身冷汗，對了，今晚的風並不大，可是她那邊的風聲呼嘯如雷，內河邊也不可能有這麽大的風，難道是……
??不！不會！
??我握方向盤的手開始劇烈地顫抖，身體發軟，嘴裏不停地默念，唐清，你千萬不要做傻事！千萬不要！我錯了，我不該跟你吵架，分手後你做什麽是你的自由，我不應該跟你發脾氣，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求你，求你別這樣懲罰我，你回來打我罵我都行，我特麽就是一個混蛋，不配得到你的愛，你回來，隻要你回來，哪怕你不願意我在一起也行，我隻要你平安地活著，平安，活著……
??眼淚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往下掉，我一個大老爺們，除了穿開襠褲時哭過之外，懂事之後沒再掉過一滴眼淚，可是這一年，我為她哭過的次數已經超過一隻手了，她一言一行都能紮到我的心。
??我今天才知道薛照回帝都了，被他爹給綁回去的，沒驚動任何人，所以我知道得有點晚。
??直奔她家，房間裏漆黑一片，我打開燈，一切全是原來的模樣，衝進臥室，沒人，她的包包整齊地擺在桌台上，一個沒少，我跑進洗手間，沒人，薛照的臥室，還有書房，全部沒人。
??我的身體顫抖得更厲害，有寒意從腳底冒出來。
??沒有時間猶豫，我給交通局的朋友打電話，讓他立即帶我去查監控，唐清的車子在車庫裏，說明她是打車離開的，隻要找到這輛出租車的所去的地方，就能找到她的下落。
??打完電話，不作停留，我快速下樓，開著車子離開。
??監控結果顯示，八點二十分，她從家裏出來，坐上一輛出租車離開，追蹤到最後的地址竟然是海邊，這恰巧印證我之前的猜測，打電話給出租車司機也確認了，他說他確實載了一個年輕貌美的年輕姑娘去了海邊，下車時她給了雙倍的車錢，他記得非常清楚。
??我嚇得腿軟得幾乎走不動路，私下叫上幾個警察局的朋友就直奔海邊。
??當我站在邊綿長的海岸線上，看著茫茫無際的海麵徹底絕望了，如果她跳進去，我到哪裏去找她？她可能葬身魚腹，也可能被海浪推進另一片海域，總之是屍骨無存，她一定是想懲罰我，用這樣殘忍決絕的方式，懲罰我對她的不珍惜，懲罰我對她的傷害，讓我一輩子活在悔恨和愧疚之中。
??她好狠啊！
??我跪在沙灘上，任由海風吹打著我的臉，眼淚洶湧。
??警察局的朋友帶了幾十號人一同過來，正沿著海岸線搜索，我看著他們的電筒光柱被大海的黑暗吞噬，就好像看到唐清被大海吞噬一樣。
??“白少，海岸線太長了，不過按照出租車司機所停的方向，她應該是在附近不遠，我派人四下找了，沒有。”
??張桐派人四下搜索無果後，跑過來跟我說結果，他見我跪在沙灘上，於是就蹲下來，非常遺憾地說，“看樣子，是凶多吉少了。”
??“我不信！”我望著茫茫黑暗的海麵，聲嘶力竭地嘶吼起來，“我特麽不信！她怎麽可能死？我下午才和她分開，你告訴我晚上她死了，還跳海，這怎麽可能？怎麽可能？她為什麽要死？我那麽愛她，她為什麽要去死？你說，為什麽？”
??我不相信，不敢相信，不願相信，怎麽可能呢？不就是得個產後抑鬱症嗎？不就是跟我吵架鬧分手嗎？這值得她去死嗎？她的命就那麽不值錢嗎？說死就去死？“白少，節哀。”張桐默默地看著我。
??“你死了，我怎麽辦？我該怎麽辦？你為什麽要這樣對我？我愛你啊，就算吵架，就算我現在沒能力給你想要的生活，我也依然愛你，我愛你從來沒變過，我隻愛你，你聽見了嗎？可是你為什麽要扔下我一個人？我那麽愛你，還不足以讓你留戀一下嗎？你回來，跟我說清楚，到底為什麽？”我把頭埋進沙子裏，哭得像是一個無家可歸的孩子。
??“我恨你，我恨你的薄情和狠心！你為什麽要對我這麽狠心？”
??我想過我跟唐清的結局，最好的就是等所有的事情全部塵埃落定，我風風光光地將她娶回家，我們終身相守，如果白震霆不同意，我幫他完成他的心願後，我就帶著她遠走高飛，總之，總之，這輩子我非她不可，我絕對不會放棄她，隻要她願意跟我在一起。
??可是我做夢都沒想到，她會就這樣死了，就這樣離我而去了，就這樣離開了這個有我的世界，她那麽膽小柔弱的一個人，就這樣鼓起勇氣自殺了，讓我怎麽相信？
??我後悔，我恨我自己，我為什麽要跟她吵架？明知道她身體狀態不好，為什麽不多體諒下她？就算她跟林景勳發生關係又怎樣？我就會因此不愛她了嗎？不，我照樣愛她，隻要她回頭對我笑一笑，我依然願意跟她在一起，誰讓我愛她呢？誰讓我非她不可呢？再多的委屈我都願意吞咽，隻要她願意跟我。
??可是現在，她在哪裏呢？
??要是時光可以倒流該有多好，我一定不會跟她吵架，我一定會抱住她，我一定會哄她，會替她擦眼淚，會告訴我有多愛她，我絕對也不會說那些混賬話讓她傷心，我會守著她，我哪也不去，就看著她，她到哪我就跟到哪，絕對不分手，死也不分。
??可是時間沒辦法重來，我失去她了，徹底地失去她了，我在這個世界上再也找不到一個叫唐清的美麗女人，她將自己埋葬進了大海，用來懲罰我這個混蛋男人。
??我已經哭不出聲，可是悲傷卻在心裏越積越多，我四肢攤開躺在海灘上，閉上眼睛，想像著自己是一具屍體，和現在的她一樣。
??張桐收隊，我讓他先回去，我想再在這裏呆一會兒，他不放心，讓他的兄弟先回去，他留下來陪我。
??我很想一個人獨處，很想和唐清這樣單獨呆一會兒，於是就拒絕了他，他堅持不走，估計是怕我想不開，他留下來坐到遠一點的地方去，不打擾我，隻默默地看著我。
??夜，無比漫長，像是沒有盡頭，這隻是開始，以後的每一天每一個夜晚都會漫長得可怕，沒有她的人生也漫長得可怕。
??心裏仍有僥幸，我打給電話給韓熠，他老子擁有的資源和財富是我無法想像的。
??“韓熠，我求你一個事兒。”
??我的聲音嘶啞，幾乎發不出聲音，韓熠一聽關切地問:“感冒了？”
??“唐清跳海自殺了……”
??我的話沒說完，韓熠的聲音就冷沉了下來:“你說什麽？什麽時候的事？為什麽？”
??“就在今天晚上，我現在海邊，找了，沒找到，我想求你能不能利用你家的資源幫我在海上找找，或許……她命大呢。”我哽咽著哀求他，哪怕是萬分之一的希望，我也不能放棄。
??“沒問題，我現在就去安排！”韓熠沒再跟我多說就掛斷了電話。
??我在海邊呆了三天，不吃不喝，隻望著茫茫無邊的海麵，想唐清是被哪片海浪卷走的，她現在飄到哪裏了，想海裏多冷啊，她那麽怕冷，我卻再也沒辦法將她抱在懷裏給她取暖了。
??我想在這裏等韓熠的好消息，可是他一直沒有消息傳來，我發微信給他，他沒回，我沒敢打電話，怕聽見失望的消息，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三天後，我回到了承南。
??沒回家，直奔韓府。
??韓謙看起來很憔悴，一見我劈頭就問:“跟我說說，唐清為什麽會自殺？別說跟你沒關係。”
??唐清的家人對她不好，而韓謙這個陌生人卻百般維護她，上天因為我誤會責怪唐清，韓謙還把我臭罵了一頓，說真的，我心裏是為唐清感到高興的，別人能得韓謙看一眼都難，而她卻極得韓謙歡心，不得不說，上天是公平的，給你苦難，也給你蜜糖，而且是甜得發齁的那種。
??大概是因為韓謙以一個長輩的身份維護過唐清，我見到他的那一刻，竟然忍不住地掉眼淚，至少這世上有一個人是和我一樣悲傷的。
??“對不起，韓先生，我……我讓你失望了，我沒照顧好唐清……”
??我哽咽著道歉，用手抹了一把眼淚，將跟唐清吵架的前因後果說了一遍。
??韓謙聽完臉色陰沉得嚇人:“混賬東西！上次罵過你了，還不知道悔改，你都不問問到底發生了什麽，就找她麻煩，你是作死作上癮了？”
??我默默聽著，眼淚橫流，罵我吧，有個人罵罵我可能我心裏還會好受些。
??“你不是不知道她為什麽跟林景勳在一起嗎？我來告訴你，告訴你真相，希望你聽完之後別抽自己耳光！”
??韓謙氣得瞪眼，長呼了一口氣，將唐母帶著唐金如何想殺害唐清又如何被林景勳救了的經過講述了一遍，我越聽越心驚，也更加後悔自己的莽撞，原來她差點死掉了，那三天我過得痛苦不堪，而她卻在經曆生死考驗，這一切我全都不知道，她需要我的時候我並沒有出現在她身邊，我真是沒用，沒照顧她，還在她在鬼門關轉了一圈回來時誤會她傷害她，我真是罪該萬死！
??“現在明白了嗎？林家那小子救了她的命，不是你想得那麽齷齪！”
??我後悔得腸子都青了，滔天的愧疚感折磨得我痛不欲生，“我……我不知道事情是這樣的，沒想到她經曆了一場生死，對不起，對不起……”
??“現在說對不起，晚了！”
??“這是林景勳和你說的嗎？”
??“是他說的，他聽說唐清跳海了，韓熠在幫忙在海上搜尋，他就跟韓熠說了這事，他擔心又是唐家那個老女人搞的鬼。”
??“不是她，這次不是，唐清給我打了電話的。”
??我一定要收拾唐家那個老女人替唐清報仇，管她背後有誰，公的不行，那就私了。
??“是誰現在都不重要，重要是的能找到唐清，韓熠派人搜了三天了，沒有任何音訊，唉，隻怕是凶多吉少了。”韓謙歎息著，臉上染上濃濃的悲傷。
??“我相信這個世界上是存在奇跡的。”
??“但願吧。”
??離開韓家，我整個人都廢了，原來是我誤會唐清了，是我的誤會導致了她的自殺，如果我沒有誤會她，我們就不會爭吵，我哄哄她可能我們就重歸於好了，她更不會去自殺，是我，是我害死了她，我是殺人凶手，我親手殺掉了我最愛的女人，我無法原諒我自己。
??接下來進入了漫長的等待，我每天吃不下睡不安，手機不離身，隻要手機一響我就欣喜，但是一看不是韓熠的消息我又失望至極，就這樣我度過一生之中最煎熬的十天，韓熠一直都沒有好消息傳來。
??半個月後，韓熠歸來，搜救結束。
??這宣告著唐清的徹底死亡。
??我不願意接受，卻不得不接受。
??這期間江楚楚來找過我，連門我都沒讓她進，唐清的死，她也有責任，她懷孕的事深深地刺激過唐清，我不想見她，我甚至恨她。
??唐清不是突然生病的，她受了無數次刺激才最終情緒崩潰的，她是被無數個傷害一刀一刀殺死的，而我給了她最後一刀，我，這個我自稱最愛她的男人給了她致命一擊。
??我恨不得殺了我自己。
??我打電話告訴薛照唐清的噩耗，他聽完就突然掛斷了電話，我想，他應該是不願意讓我看見他的悲傷。
??以前和他爭來奪去針鋒相對，現在唐清死了，我們之間再也沒什麽可爭奪的了。
??我的人生黑暗下來了，每天以酒度日，清醒的時候少，醉的時候多，我的父母家人齊上陣來勸我，我隻一句話:“你如果能把唐清還給我，我就聽你的話。”
??他們隻好搖搖頭，放棄勸說。
??我從小生在官家，錦衣玉食，人生過得順風順水，從來不知道遺憾為何物，現在，我終於明白了，我的人生有一種遺憾，叫唐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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