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六章 給你講個故事
小冰思慮了好久，依舊是猶豫不決，依舊是躊躇不前，他該怎麽辦呢？
自然，約兒是一定要救她。用自己的命，救約兒和孩子命，這很值得。
隻是，沒有了自己，約兒該怎麽辦呢？
她還能活下去嗎？自己的孩子還能幸福嗎？
約兒會不會傷心，會不會因此，而殉情。
那自己的孩子呢？孩子能健健康康的長大嗎？若是長大了，會不會被人欺負？會不會因為沒有父親，被別的孩子嘲笑？
嗬嗬……恐怕，這些不該自己去想的。那時候，自己應該已經深埋土壤，萬事皆空了。所有的一切，都已經化作煙雲不複存在了。
活著的才是最痛苦的，這話當真是沒錯。
小冰的淚水不覺得流下來，像是一粒粒的冰珠，透過月光，冰珠閃著光芒，像是冬日的下千年的冰雪。
小冰不知道自己怎麽回去的，他呆呆的進了屋，又是去了雲約的房間。
雲約起了身子，忙迎上去，強整歡容。
從小冰那微微泛紅的眼圈中，雲約看得出，小冰剛才哭過了。
“小冰，先坐吧！”雲約道，背過身子去，替小冰倒了杯茶，眼淚又是不停的滴下來。
抹了抹淚水，雲約轉回身子來，將茶遞給小冰，強忍住淚水，雲約又是道：“小冰，沒事的，我現在很好。”
“嗯！”小冰點點頭，沒有說一句話，臉上也是沒有一絲的表情。
自然，雲約也猜到了，小冰這般模樣，定然是因為自己便要快離他而去了。
“喝點茶吧，茉莉花最安神了。”雲約道，遞過去，也是不覺得流下淚來。
本來，雲約有些千萬般的幻想。回到夏國，與小冰結婚，之後再將孩子生下來。他們一家三口其樂融融，共享天倫之樂。
可是不了，竟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都怪自己，為何這般的不小心，不僅保不住自己的命，連肚子裏的孩子恐怕也要……
“小冰，對不起，我……我……”
雲約不覺得哽咽起來，一時間竟難以自已。
小冰抬起頭來，望了眼雲約，也是情不自禁，竟也不顧雲約手上還端著水，忙起身，將她抱住，道：“約兒，該說對不起的是我，是我沒有盡到一個做丈夫的責任。約兒，對不起！”
茶水打翻了一地，兩個人在屋子裏抱頭痛哭，這兩個身軀，卻有著三個人的無奈。
夜已經深了，小冰不覺得扯開了雲約的衣服。今晚，恐怕是最後一晚了。
雲約也是不反抗，這幽冥靈火在體內竄行，自己堅持不了不久的。如今，又是懷著孩子，最多也不過三天。
小冰，隻希望我能為你做點什麽，用這最後的時光，為你輕輕祈禱。
兩人都是哭了一夜，雲約身子乏了，天快亮之時才睡著。至於小冰，則是輕輕起了身子，出去了。
小冰去尋了哥舒明朗。
如今，哥舒明朗還在那片林子中，他與絮兒在一起，也是一宿未眠。
“哥……”小冰上前去，喊了聲。
哥舒明朗本也是在為雲約和小冰的事情煩惱。聽此，這才回過神來，也是上前去。
小冰的眼圈很紅，明眼人都能猜出來，小冰定然是哭了。
“哥哥想的怎麽樣了？”小冰問道，臉上露出苦笑來。
哥舒明朗聽此暗下神情來，又是垂下頭去，當真是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難道他要告訴小冰，約兒的毒是永遠解不了的嗎？還是告訴他，隻有他的命，才能換約兒的命呢？
事到如今，哥舒明朗也是下不了決定。
若是一年前，恐怕他會毫不猶豫的選擇約兒，可是如今……他當真是舍不得這個弟弟，這個他在這世上少有的親人。
“用我的魂真去救約兒吧！”隻聽小冰道，冷冷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哥舒明朗頓時間嚇了一跳：“小冰，你……”
小冰沒有過多的反應，回答道：“我知道，我什麽都知道了。隻有我的極致寒冰才能化解幽冥靈草，才能救約兒以及她肚子裏的孩子。哥哥……我求你，幫我！”
小冰說罷，單膝跪倒在地上。
“小冰……”
哥舒明朗的眉頭不能再皺了，他想要扶起小冰來，卻是不行。
“求哥哥答應！”小冰再次道，閉上了眼睛，淚水又是滑落下來。
“小冰你先起來，此事咋們從長計議，或許還有其他辦法呢？”哥舒明朗道，淚水也是忍不住低落下來。
其他的辦法？嗬嗬……還有什麽辦法呢？就算是有，恐怕也不允許他們去想了。
“哥……你別騙我，不會有其他辦法了，約兒的時間不多了。多耽擱一刻，約兒便多一分危險。哥……快些決定吧！”小冰道，聲音顫抖著。
自己和約兒隻能活一個，上天真的喜歡開玩笑……
“可是……”哥舒明朗的聲音也是哽咽起來，不覺得背過了身子，嘴裏喃喃道：“小冰，你讓我怎麽下得了手！”
小冰舉起了拳頭，使勁錘著地麵，手上已是起了紅印子。
“哥……難道你忍心看著約兒就這麽死去嗎？你曾經那麽愛她，就是現在……”
小冰停住了，他覺得自己的哥哥還依舊喜歡著約兒。若是自己死了，便可以成全他們兩個人。
“小冰……”哥舒明朗臉色突然變了，仰望天空，不覺得歎了口氣。
哥舒明朗的表情很奇怪，這不像是喜歡一個人該有的神情。
頓了一下，哥舒明朗轉回了身子，道：“小冰，你知道約兒是什麽人嗎？”
小冰停住了，很是奇怪。不應該是弟妹嗎？
“小冰不明白。”小冰道，望著哥舒明朗。
哥舒明朗的眼睛裏有光，那是淚珠閃爍的光芒。
女兒這兩個字，哥舒明朗實在是說不出口。
停了好久，哥舒明朗這才道：“小冰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說著哥舒明朗將小冰扶起來。
小冰察覺到了某種錯誤，哥哥和約兒的關係定然不簡單。
哥舒明朗將小冰拉著，在一塊岩石上坐下來，這才開始講起來二十年前的事。
“我記得，那是一個黃昏，天空是血紅的，大地也是血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