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成這其中有什麽貓膩?
不覺得,哥舒明朗握住了鳳友江的手,暗自運靈,想要窺探他的經脈。
自然,這一切哥舒明朗都是暗暗做的。女帝、絮兒、鳳友棗他們都不懂醫術,故而也不會有所察覺。
頓時間,哥舒明朗一驚,鳳友江的經脈在慢慢的老化。
自然,人體所有的東西都會老化。其中最明顯的,最容易察覺的便是經脈了。
身體老化,先表現在經脈上。那時候,經脈的跳動會變得緩慢、無力,有時候甚至停止跳動。
除此之外,哥舒明朗還感覺到鳳友江的血液流動速度在變緩。他的緩慢程度甚至要低於一般人好幾倍。
昨日之時,哥舒明朗為鳳友江看過經脈的。根本不是這個樣子,可是今日,身子卻一下子老了這麽多。
不僅如此,哥舒明朗還能感覺得,鳳友江的身子還在變老,而且速度越來越快。
自然,一般情況下,身體衰老的速度根本就不會這麽快察覺到。平日裏,就算是判斷一個人身體衰老的速度,也是擱上一兩個月,或者一兩年才能感覺出變化來。
可是今日的鳳友江不同,他身體衰老的速度無需任何的時間等待,如此清晰,如此迅速,如此的令人驚歎。
哥舒明朗知道,按這樣的速度衰老下去,鳳友江絕對活不過十天。
難道就是因為如此,鳳友江要將絮兒這麽早的托付給自己。而並沒有考慮自己是否會一心一意對她,是否會一輩子對她不離不棄。
或許,他相信自己,或許,他也真的是走投無路了。
從這裏,哥舒明朗看出了一個父親的無奈,看出了一個父親的愛。
在這生命的盡頭,鳳友江將自己的女兒托付給一個自己都不知道該不該托付的人。他想要自己的女兒幸福,他想要絮兒一輩子開心快樂。
這是一個偉大的父親……
鳳友江無意中看到了哥舒明朗的神情,這才猜到他定然是明白了什麽,故而忙鬆開了哥舒明朗手,又是強整歡,道:“教皇,請您答應!”
鳳友江望著哥舒明朗,像是一種乞求。
自然,哥舒明朗現在就可以開口問鳳友江一切,他可以說出鳳友江可能十日之內便要死去的消息。隻是哥舒明朗不會那樣做的。他要幫鳳友江,隻因為他是一個偉大的父親……
麵對這樣的父親,哥舒明朗又不覺得想到了自己。若是自己也將要走到生命的盡頭,自己心裏想的是什麽?
雲兒?約兒?或者是紅林?洛神地宮?還是這教皇的位置,這一切的權利和地位?
自己會不會像鳳友江這般偉大,心裏隻裝著自己的女兒。
或許會吧!對於約兒,他哥舒明朗可以問心無愧。他會將一切最好的給她,也會讓她陪在自己喜歡的人身邊,一輩子開心快樂。他也希望自己的愛可以無私……
自然,哥舒明朗永遠也不有鳳友江這般的顧慮。哥舒明朗可以完全相信小冰。
小冰會對雲約好的,這一點不隻是哥舒明朗,就是絮兒,恐怕也是不會有一點相反意見的。
讓鳳友江放心,這是哥舒明朗能為他,能為絮兒做的最後的事情了。
“鳳前輩,您放心,我會一輩子陪著絮兒的,我會照顧她,保護她,嗬護她的,我會讓她成為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哥舒明朗道,不覺得又去握住了鳳友江的手,拍一拍,又是想著鳳友江一笑,似乎再說:鳳前輩,你放心吧,這一切的緣由,所有的秘密,我為為你保守的。
鳳友江這才明白,原來哥舒明朗已經隻曉了一切。不僅如此,他還肯為自己保守秘密。
這樣的教皇,這樣的心腸,這天底下恐怕沒有第二個人了吧!
不覺得,鳳友江心中一陣感動。隻是這一次,鳳友江不再叩拜了。
又是頓了一下,鳳友江道:“棗兒,你帶幽兒、絮兒先出去吧!我有事,要與教皇說。”
“哥,有什麽事不能當著我們的麵說嗎?”鳳友棗問道。
“對呀,父親,你有什麽想做的,想要的,告訴幽兒便好,幽兒會幫父親達成一切心願的。”女帝道。
自己的父親有事不與自己說,倒告訴一個外人,這讓她女帝的麵子往哪兒放?
更何況,自己身為女帝,在這普桑之上,無人能比擬。而哥舒明朗雖是一個禦靈大陸的教皇,但畢竟如今是在普桑。
哥舒明朗能做的事,她女帝也能做到,他哥舒明朗做不到的事,她女帝仍舊能做到。但父親為何要讓自己離開呢?
難不成是關於禦靈大陸的?
“幽兒,有些男人事,你們女人不懂。先出去吧!”鳳友江道,歎了口氣。
從鳳友江的眼神中,女帝已經猜出了什麽。自然,女帝不會反對父親的,她隻想知道父親真正想要什麽。
“好吧!父親,我們就在門外,有什麽事,喊一聲便是。”女帝道。說罷,已經轉身出了門。
哥舒明朗向絮兒做個眼色,示意她出去。
絮兒點點頭,拉著鳳友棗,也是出了屋子。
等到屋子裏隻有哥舒明朗和鳳友江兩個人,鳳友江這才鬆了口氣,又在哥舒明朗身前跪下來。道:“教皇,請受老朽一拜!”
這次,哥舒明朗沒有阻止,自然如今女帝也不在此,又何需阻止呢?
“起來吧!”哥舒明朗道。
“謝教皇。”鳳友江起了身子,隻覺得有些吃力。
自然,以他現在的身子,若是在一般人身上,估計也有上百歲了。如此的話,雖然自己有靈力在身,但起身這件事也是吃力的很。
哥舒明朗隻是歎了口氣,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又是示意鳳友江也坐下。
鳳友江沒有推托,慢慢坐下來。
哥舒明朗倒了杯茶水,遞給鳳友江,隨後一笑,問道:“鳳前輩可是有什麽話要問在下?”
鳳友江點點頭,不覺得抬頭望了望天,歎了口氣,問道:“教皇,老朽還能活多久。”
聽此,哥舒明朗停住了手中的杯,咬咬嘴唇,鄭重起來,道:“最多十日。”
說罷,哥舒明朗也是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