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莫染我情田
陶笠原來的妻子也是個大夫,結婚後時間不長,就跟來醫院就診的大款好上了,先是跟陶笠離婚,後來請長假跟那個大款去了南方,不到一年後,兩人分手了,那個大款給了她一筆錢,她就帶著這筆錢又回到原來的單位上班,大有和陶笠重修舊好之意,但陶笠對前妻的情意已絕,考慮到兩人同處一個單位低頭不見抬頭見,陶笠就跟領導申請,調到了和甸市醫院,並且還榮升了副院長,不久老院長退休,陶笠又被任命院長。
陶笠升遷的似乎隨意,其實誰都知道是他的父親——錦安市人大副主任起的作用。
前妻很是後悔,但陶笠不為所動。他也很崇尚姜子牙「覆水難收」的典故。
「陶哥,那不叫踹,是人家擇良木而棲之,你別總是耿耿於懷。」關垚想都沒想就說出這話,想收住話已經說了出來,他偷眼看看哥,發現關昊並沒在意。
關昊注意到了弟弟不自然的表情,他只是一笑說道:「是啊老夫子,這是宿命。不過我忽然想起你家牆上有八個字,『江花與芳草,莫染我情田』,在你頭結婚之前,是不是把這幅字摘掉。」
陶笠笑了,說道:「還是書記厲害,不過你犯了就事論事的錯誤,我不但不摘,反而要向她證明,我在她之前是一個怎樣的人?」陶笠狡黠的看著關昊。
「掛羊頭賣狗肉。」關昊說。
「誣陷,我是真正的貨真價實。」陶笠忙分辯說。
關昊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想說什麼沒說出來。
倒是關垚不假思索地說:「您老還貨真價實?」
陶笠大概也意識到了什麼,說道:「我是指獨善其身方面我是貨真價實。」
「哈哈,您老就別解釋了。」關垚把服務員打發出去后,起身倒酒。
「我不喝。」沒想到陶笠捂住面前的酒杯說道。
「不喝酒請我們幹嘛來了?」關昊皺眉問。
「夏記者怎麼不喝?」陶笠矯情到。
「你跟她比?要不你也喝白水?你還別挑釁,她要是真喝起來,你未必是對手?」關昊想到了她喝紅酒的樣子。
夏霽菡嬌嗔地看了他一眼,臉微微紅了,她也想到了省城那次喝酒的經歷。
陶笠說道:「記者都有量,再說我哪敢跟夏記者矯情呀,有人會不答應的,我還是識趣的。」他說著,把酒杯往前推了推,示意關垚倒酒。
關昊對夏霽菡說道:「這個人啊,是有名的老夫子,『孤高自許,目無下塵』這句話用在他身上是在恰當不過的了,只和對的人喝酒聊天,大多時候自己喜歡獨飲。」
「『有時三盞兩盞,淡酒醉濛鴻』」陶笠說道。
「自己從不吟詩作賦,但喜歡搬弄古詩詞。」關昊不失時機地給夏霽菡介紹著陶笠。
夏霽菡笑著起身,從關垚手中接過酒瓶,忙給陶笠滿上了酒。
關垚說道:「我自認三杯,酒後開車不安全,我要保證首長和記者的絕對安全。」
陶笠說:「喝多了就別回北京了,大不了我那個房子還讓給你們哥倆。對了,我說,你們要是看上我那房子好呢就趕快住,明年陶蘭畢業,那房子就是她的了。」
「蘭蘭,明年大學畢業?真快呀」關昊說。
陶蘭,陶笠同父異母的妹妹,現在省警官職業學院特警專業學習。
「是呀,她讓我告訴你,明年要是找不到工作就回督城,你這個市委書記要給她安排工作。」
關昊笑笑:「警官學院畢業,又是女特警,只怕回不了督城啊。」
「特警,蘭蘭是不是得會點功夫?」關垚問陶笠。
【】
「何止點功夫?你這樣的有兩三個近不了她的跟前,前些日子我聽她說一不留神還拿了個什麼射擊比賽第一名。」陶笠欣慰地說道。
「哦?那可以呀!小丫頭片子不簡單呀?」關垚眼裡透出驚喜。
陶笠說:「什麼不簡單呀,瘋瘋癲癲的,將來都不好找婆家。」說道這裡,他看了一眼恬淡的夏霽菡說道:「看人家小夏多好,文文靜靜的,女孩子,還是應該有女孩子的樣子才好。」
關垚笑著說道:「蘭蘭那是巾幗不讓鬚眉,是鏗鏘玫瑰,你是不是為有這麼個妹妹驕傲的才這麼說?」
陶笠說:「我驕傲什麼啊,我是擔心她找不到婆家,是,她是巾幗英雄了,將來誰敢娶她為妻呀?」
「這不是有沒有人敢娶她,而是有沒有人能夠配得上她,你這個做哥哥的就不要瞎操心了。」關垚開導著陶笠說道。
「不是我操心的問題,自古就有女子無才便是德這一說,人們頭腦里固有的觀念還是去除不了的。小夏是江南人吧?」陶笠轉移了話題。
夏霽菡微笑著點點頭,說:「是的,我是江蘇無錫的。」
「家裡還有什麼人?」
夏霽菡剛要回答,關昊就看著陶笠說道:「我說,你什麼改行變成查戶口的了?」
陶笠笑了,說道:「我是對小夏好奇,不過一看小夏就是典型的江南佳麗,文靜、柔美,恬雅。」陶笠說道。
「你對江南佳麗也有研究?」關昊問陶笠。
關垚在一旁暗笑。
「沒研究,因為有了一次失敗,自覺不自覺地就對女人對婚姻有了一些感悟,見到小夏,讓我想起了曾國藩,曾國藩就對江南女子情有獨鍾。」陶笠看著關昊說。
「哦,說說看。」關昊來了興緻。
陶笠接著說道:「已經步入晚年的他,意欲納妾,照顧一下飲食起居,他給兒子寫了一封家書,對納妾沒有什麼特殊標準,只是提出要娶江南女子,他不喜歡北方女子,認為北方女子性情乖戾,而南方女子性情柔順,易於相處。我今天一見到小夏,就明白了為什麼連當時權傾朝野的直隸總督都要選擇江南的女子,果然慧眼識女人啊!」
他說完這話,抿了一小口酒,而關昊和關垚幾乎同一時間把目光投向了夏霽菡,夏霽菡不由的臉紅了,對著陶笠說道:「我更欣賞您的妹妹,隨性、洒脫,豪氣,可以擔當重任。」
「對對對,老夫子,我覺得小夏說的有道理。」關垚說道:「我對女人沒什麼研究,我認為北方的女子相對獨立一些,可以和你一起跨馬飛刀上戰場,而南方的女子溫婉可人,可以讓你一輩子掛懷的。」
不知為什麼,聽關垚說到最後一句時,夏霽菡不由側頭看了一眼關昊,而關昊也恰巧看了她一眼,倆人這下意識的側目,就平添了些許的傷感,只感覺彼此內心有暗潮湧動。
關昊這時肯定沒想到,就在他們談興和酒興正濃的時候,從紐約直飛北京的波音–747降落在首都機場,他的前妻羅婷奉父命回來了。
從和甸回來的路上,關昊問起弟弟為何想去塞北投資的事,關垚支吾著,也說不出太好的理由,只是前期的一個想法,他也去那裡考察過,得到了那裡最尊貴的待遇,說想在哪兒建一所希望小學,還說想在北京建一所兒童村。
關昊感覺弟弟理由不但不成熟,還有些支支吾吾,就沒再追問下去,可能是當著夏霽菡關垚不想說太多吧,就又問了一些他公司的事和明年發展情況。最後語重心長地說道:「小垚,柳傳志說過一句話,很經典。他說一個偉大的公司有可能被太多的機會撐死,而不是被太少的機會餓死。你的企業目前正處於上升趨勢,肯定會有太多的機會,一定要清醒,不能蠻幹,不能盲目擴大規模和領域,你能什麼事都跟哥說,這一點很好,說明你決策時的小心謹慎。」
關垚呵呵笑了,說道:「哥,其實塞北投資我也是事出有因,以後再跟你說。」
關昊再次感到他的支吾,就沒再追問,因為他基本斷定關垚不會去那裡投資的,可能是當著夏霽菡的面他不好說罷了。
其實,此時的夏霽菡早就偎在關昊臂彎里睡著了,她有個毛病,上車就困,何況他們弟兄談的話她也插不上嘴。
關垚從後視鏡中看了一眼後排座位上相依著的兩個人,想起此行的目的,不知該不該告訴哥哥父母們希望他跟羅婷復婚的事,顯然這個女子跟哥哥關係不一般。
進入督城境內,關昊說:「小垚,太晚了,到我那兒去吧,明天再回。」
關垚又抬頭看了一眼他們,猶豫了一下說:「不會打攪你吧?」
關昊明白他的意思,笑笑沒說話。
關垚又說:「如果你方便我就不走了,年底了警察半夜都查酒駕,我到你辦公室對付幾個鐘頭就行了,你,自便。」
關昊說:「你跟我回公寓。」
關昊感覺弟弟這次特意來找他肯定有事,不然年底這麼忙,他那麼大一個攤子,還能有空找他喝閑酒?只是當著夏霽菡不好說罷了。
關垚沒再堅持,他本來找哥哥就有事。
關昊提前弄醒夏霽菡,幫她穿好羽絨服,在她頭下車的時候又給她把羽絨服的帽子扣好,然後穿上自己的外套,擁著她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