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魔咒
「喂,這個問題還用在心裡繞上半年再回答我嗎?」他似乎感覺到了什麼,故意問道。
他總是這麼了解她的心思,她看著他,一時還真說不出那麼殘酷的話。
他又說道:「萏萏,回答這個問題還這麼有難度呀?你的心太累了。」
一句話,說得她立刻湧上了淚水,她用小手撫著他的喉結和青須的胡茬,想說什麼卻什麼也沒說出,閉上眼睛,顫動著小嘴吻上了他的。
天哪,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從喉間逸出一聲低吼,立刻翻身壓上她,深深的親吻著她,恨不得把她整個人都吸進自己的嘴裡……
她遲疑了一下,雙手環住他的脖子。
誰知這麼一個小動作居然讓關昊感動的不行,立刻一隻大手就不安分的在她的身上遊走。
他堵住了她顫抖的小嘴,不使她絕情的話說出口,他感到自己快瘋了……
這是他們認識以來,心靈與肉體交融最美妙的一次,強烈的相思,超越了世俗一切羈絆,只求這一刻在彼此愛人的懷裡,盡情釋放自己濃濃的愛意,唯此才能感到真實地擁有對方。
強烈激蕩的愛意,驅散了她身體里的寒意,驅散了他旅途的疲憊,那種美妙的掠取,愉悅了他的是身心,身體里所有的細胞都在跳動在歡唱。
她的大腦也處在一種真空狀態中,出現了瞬間的短路,她意識模糊,只覺得自己在藉助一股奇異的風,不停的向上旋轉、升騰、飛舞……
此時,他們都達到了物我兩忘的境界,隨著自己的愛人,達到了生命的極致……
關昊有了一種滿足的疲憊,他真想帶著她遠走高飛,忘情于山水間,天馬行空般地流連,終此在那雲霧繚繞的仙界……
他凝視著心愛的女人,動情地叫了一聲:「萏萏。」
「嗯。」她閉著眼應了一聲。
「我想見見你的父母。」關昊說。
夏霽菡立刻睜大眼睛,看著她說:「為什麼?」
「我想看看是何方神聖生下的你,今生讓我關昊遇到。」他平日那深不可測的目光里,充滿了柔情。
夏霽菡鬆了一口氣,她剛才還在想如果關昊去見父母,那二老就知道了他們的戀情,不打扁她才怪呢?她伸出小手,模著他面部硬朗的輪廓,學著他的口氣說:「傻孩子,你要去就會嚇壞他們的。」
「為什麼?」關昊收回目光。
「這孩子,果真傻了。」她不忍捅破與現實相隔的那層窗戶紙,她更不想破壞眼下難得的歡愉。
「萏萏,你給我下了什麼樣的魔咒,讓我如此忘乎所以,想我關昊,可是心地正直、光明磊落之人,從來沒做過偷雞摸狗之事,見了女人沒有走不動道的時候。」
「你住嘴,我是你偷來的雞狗嗎?」她用小手擰住了他的一隻耳朵。
「不是不是,你是上帝給我送來的天使!」關昊也意識到自己的用詞不準,急忙改口,同時把她那隻小手握在了自己的大掌內。
關昊是不善於說情話的,當初和羅婷戀愛時,頂多也就是說:「我愛你。」可是,在這個小女人面前,他忽然就有了表露心機的渴望。是啊,想他關昊,一直位居高處,在男女問題上,一向堂堂正正,乾淨、磊落,沒有任何瑕疵。什麼樣的美女沒見過?什麼樣的誘或沒遇到過?但他都不為所動。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從見到那個紙條起,冥冥中就有一種無形的牽引,直到見到這個溫婉可人、淡定安然、才情過人的江南小女子時,他就知道要改寫自己的感情世界了。明明知道這是一次愛情苦旅,但還是跨越了藩籬,和心儀之人愛在了一起。他時常審視自己,有時把自己剝的體無完膚,儘管知道這份感情的沉重和艱難,但他仍然放不下也不想放下,所以有時就變得患得患失和多愁善感。
夏霽菡聽到這話,欣慰地笑了,鼻子一酸,小巧的鼻頭就紅亮了,眼角流出一行清澈的淚水,她使勁吸了一下鼻子,就將頭埋在他的腋窩下,淚水蹭了他一身。
「對不起,是我讓你為難了。」他為她拭去淚水,自己的眼睛也溫潤了。
聽了他這話,她的淚水更加洶湧著流出,她哽咽著說:「你這樣說,等於剜我的心,不許這樣說。」
「好,我不說了。」他含著淚,親吻著她的額頭,於是,他又一次要了她。而她,就像是乘著馴服的繚繞是仙霧,將自己義無反顧地奉獻給神聖廟宇的少女。
那晚,她沒有和他談那個婦人的事,她忽然覺得自己說不出口,也忽然覺得自己的擔憂他是完全清楚的,因為他是那樣的了解她的心思,和自己的思想不差半步,她無需說什麼,他什麼都知道,什麼都清楚,只是深陷其中,無以自拔。
關昊回來后,夏霽菡他們也就相應的忙了起來。要聞組就是這樣,市裡領導忙他們就忙。不過再忙,夏霽菡也不覺得累,因為跟著關昊採訪,她總是有著無限的工作激情,她最愛聽關昊的即興講話,總是旁徵博引,妙語橫生,而且思維廣闊,站位高。
這天,她在單位正在給於婕找稻園村那戶拆牆讓院的農戶的資料,就接到古局長的電話,讓她到市委二樓會議室。她問是否帶機子,古局說不用,她自己來就行。
於婕說:「你先去吧,回來再找。」
「已經找到了。」夏霽菡把資料交到於婕手裡。
「我上載完后給你放在抽屜里好嗎?」於婕說道。
「好。」她點頭。
「如果回來的早,中午我請你吃火鍋,驅寒氣,怎麼樣?」於婕熱情地說。
「回來前我給你打電話。」夏霽菡小聲說道。
「呦呵,兩個神秘的女人再嘀咕什麼呢?說說,也讓我高興高興。」單勇不知從哪兒冒出,沖著她們說道。
他這麼一說,旁邊早就有人暗暗笑了,並且表情詭秘的樣子。夏霽菡瞪了單勇一眼,知道他是有心沒肺的人,就怪嗔地說道:「又再胡說。」
「小夏,你就讓他說吧,他呀,對不了解的人和事就統稱神秘,這見識,唉。」於婕故作同情地嘆了口氣。
其實夏霽菡和單勇都知道於婕這話不是沖單勇來的,是公開的奚落單位一些見識膚淺、善於嚼舌頭搬弄是非的人們,單位里早就有人勸夏霽菡不要和於婕走的太近,因為於婕不會掏出真心給朋友,說她是白眼狼,誰都交不下。夏霽菡聽到后莞爾一笑,果真應了於婕說的那話,單位里是非多,小人多。夏霽菡覺得應該是:是非多,無聊人多。
兩個多麼相像的女人。
由於市委大樓里電視台不算遠,夏霽菡決定步行。事實是她也沒開車來,早晨田埴把他送過來的,那個小奧拓天越冷就越不好打火,她最近幾乎不開了。
走出台里,冷風刺骨。來到北方后,每年入冬前,她的頭等大事就是備足保暖衣服,靴子、手套、帽子、圍脖口罩,就連耳朵的防護罩她都買了。今天,她身上穿了一件長款的紅色修身羽絨服,腳下是厚底皮靴,頭上戴了一個厚絨線織得白色瓜皮帽,脖子上圍了一條同質地的白圍巾,手上也是同質地的白手套,整個一「套中人。」當她以這樣的形象出現在市委會議室時,裡面的人都不由的笑了。
她這才看清會議室里不只是古局長,還有宣傳部長任志,副書記趙剛,報社總編索全。
她脫下帽子和手套,一會兒又脫下了羽絨服,她感到市委大樓的暖氣明顯比單位的要暖的多。
她沒去摘圍巾,因為裡面穿了一件低領的黑色毛衫,如果摘了圍巾就太那個了。
古局長正和任部長、趙書記幾個人閑聊著什麼,她感到叫她來肯定有任務。
這時,關書記的秘書丁海進來,沖大家掃了一眼說:「都到齊了,我去請關書記。」說著走出去了。
夏霽菡一聽關昊要參加會議,立刻有些激動,本來冷熱刺激的小臉就有些紅,此刻更加紅潤,按說她和關昊早已心心相印,可每次見到他或者聽到他的名字時,她仍按捺不住激動的心跳加快。
關昊回來后,一直忙於工作,自那次他出國回來他們聚過後,就再也沒聚過,甚至沒有聯繫過,在公開場合見面時也只是匆匆看上一眼,沒有說過話。她知道他忙,年底了,全市有多少工作等著他去處理。所以她也沒主動和他聯繫,事實上,她從來沒有主動和他聯繫過,不是不想,是不敢。她唯恐自己不慎的舉動,給他帶來不好的影響,從而耽誤了他的前程,有時只需遠遠地望上一眼,心裡就很滿足了。現在她無論從感情上還是從理智上,她已經完全接受了他,甚至把他當成了自己生命中的獨立體,在不影響任何人的情況下,悄然存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