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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生命高於一切

  丁一顧不上發獃的舒晴,直接奪過她手裡的那個小孕棒,定睛一看,果然檢測的結果是陽性,她驚喜地喊道:「天哪!是陽性,你也懷孕了!太好了,太好了!」


  可是舒晴兩手一垂,耷拉下腦袋,說道:「好什麼啊,我算是完蛋了——」


  丁一說道:「什麼叫完蛋?這是喜事,我要告訴……」她忽然意識到跟舒晴的約定,就沒有把話說完。


  舒晴默不作聲地走了出去,靠在沙發上,沮喪地閉上了眼睛,眼角流出兩滴淚水……


  丁一知道她為什麼傷心,就跟了過去,坐在她的旁邊,手搭在她的肩上,輕晃了一下說道:「小舒,小舒?」


  舒晴這才睜開了濕潤的眼睛,丁一遞給她一張紙巾。


  丁一說:「別傷心了,媽媽傷心難過胎兒也會傷心難過的,知道你也要當媽媽了,我真的替你高興,恭喜你!」


  舒晴看著丁一,眼角仍然有顆淚珠,她說道:「小丁,我不能要這個孩子。」


  「胡說!」丁一急了:「你胡說什麼呀?這個孩子不能打掉,你想想,他過五關斬六將,從混沌不清的世界,終於找到了你這個媽媽,你怎麼說不要就不要呢!」


  舒晴聽她這麼說,眼圈就更紅了,她說:「因為……」


  丁一知道她要說什麼,就打斷了她的話:「快別說你們那個荒唐的約定了,如果科長知道是不會允許你做出傷害孩子的事的,我告訴你,我周圍有無數個例子可以證明,如果第一個孩子不要的話,以後再當母親難上加難,很有可能會終生不孕,一輩子當不了媽媽。」


  舒晴扭過頭,抹了一下眼淚說道說道:「你說的道理我都懂,我周圍也有這樣的人,但是,我真的不能要。」


  丁一急了:「快不要說了,我才不聽你胡說八道呢,我馬上就告訴科長,讓他來教訓你!」丁一說著,起身就要去給彭長宜打電話。


  舒晴急忙說:「小丁,丁姐,求你,先不要打這個電話,讓我想想再說好嗎?」


  丁一從舒晴的眼裡看到了實實在在的憂鬱,她便又坐了回來,說道:「你到底擔心什麼?」


  舒晴抬起頭注視著她說道:「我擔心的是我們這個家庭以後的和睦,我不想因為這個原因讓老彭難做,真的。」


  丁一說:「我不這樣認為,如果你真心愛娜娜,真心的想給她母愛,她是能體會得到的,這和你要不要自己的孩子沒有關係,你有了自己的孩子,對娜娜仍然視同己出,無論是娜娜還是別人,都說不上什麼來,這和你肚子里的孩子沒有關係,一點都不矛盾,更不會引發你說的家庭不睦,反之,你就是不要自己的孩子,對娜娜不聞不問、漠不關心,依然不能說明什麼問題,再有了,娜娜也是十多歲的中學生了,有些道理她會懂的。」


  舒晴擔心地說:「你不知道,她那個媽,總是給她灌輸一些消極的東西,儘管她是中學生了,儘管她有了自己分辨是非的能力,但畢竟那是她的親媽,她相信親媽的程度要遠遠高於我,她親媽一分錯誤的引導,是需要我付出十分二十分的誠意才能挽回的,現在她對我的信任,完全是源自我的誠信和對她的愛,我一旦失去她的信任,她的理智就會偏向於她的媽媽,她的媽媽說什麼她都會相信,所以,我不能失信於她,真的,這是一個非常重大的事情,遠遠超過我要這個孩子,一旦我和她的關係搞僵,勢必會影響到我跟老彭的關係,你想想,以後我們這個家是不會有寧日的。」


  丁一看著她,她說得條條是道,不愧是搞理論研究出身的人,她把跟娜娜的關係看得至高無上,遠遠超越了對自己的孩子,與其說她高尚和偉大,不如說她是豁出去了;與其說她在乎的是娜娜,不如說她更在乎的是彭長宜,在乎的是他們今後的家庭關係,丁一對她這樣做無可指摘,但她認為太殘酷了,畢竟那是一個小生命……


  她不敢想下去了,眼圈就紅了,她低啞著嗓音說道:「小舒,我知道你是搞理論研究的,不光是理論層面上,可能在事實層面上我也無法說服你,也許是我要做媽媽的原因,我真的……真的很心疼那個小生命……」


  丁一有些哽咽,但她還是堅持說下去:「一想到他是被上帝派來找媽媽和爸爸的,已經到了媽媽和爸爸的門口了,媽媽不但不讓他進門,反而要置他於死地,我的心就……心疼。」


  丁一說道這裡就說不下去了,眼淚就流了出來。


  舒晴受到了她話的感染,下意識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也流出了眼淚。


  丁一見舒晴也動情了,就吸了一口氣,說道:「你說,你和娜娜的約定是家庭中非常重大的事情,遠遠超過要這個孩子,但是我想說,在所有的權力中,人權高於一切,生命高於一切,你不能剝奪一個人生命的權力而換取家庭的安寧,沒有解決不了的問題。當然,那是你的孩子,你是留下還是要殺死他是你的事,但是我奉勸你一句,無論你做出什麼樣的決定,最好都要徵求一下科長的意見,因為這不是你一個人的事,你沒有權力一個人處置這個孩子,如果你真那樣做的話,結果可能會適得其反。」


  舒晴看著她,半天才默默地點點頭。


  下午快下班的時候,丁一將舒晴送到大門口,給她叫來計程車,送她上了車。


  她一直望著計程車走遠,從自己的視線消失之後,才悶悶不樂地往回走,儘管舒晴默認她要將這個消息告訴科長,但是她已經預感到,舒晴可能不會告訴他,因為頭走的時候,舒晴還在囑咐她,讓她保密。


  她所說的保密,無疑是要她對彭長宜保密,對於別人來說是不相干的事,跟別人也就無從保密。不知為什麼,丁一對舒晴懷孕的事一點都不樂觀,她甚至對舒晴的孩子有了隱隱的擔心……


  舒晴剛走不大會,江帆就下班了,也許是星期天沒有硬性的下班時間,他比正常下班回來的要早。


  當他開門進來的時候,就見丁一默默地靠在沙發上發獃,夕陽最後一點餘暉落在沙發上,映照在她的身上,他明顯感到丁一不快樂。


  果然,丁一沒像以往那樣站起來迎接他,也不像以往那樣快樂,不但整個人表現的毫無精神,就連情緒都有些落落寡歡,她看了江帆一眼,無精打采地說道:「回來了——」


  「回來了,你怎麼不開燈?」江帆一邊說著,一邊打開燈,將外套掛在門口的衣架上,換上棉拖,來到她的面前。


  由於丁一最近大部分時間在家保胎,每次江帆下班,她會像一隻幸福的小燕子飛到他的跟前,被她擁抱和親吻,還會主動拿過他的手,讓他跟肚子里的寶寶打招呼,那種母親般的幸福感時刻洋溢在她的表情中,但今天明顯不同。


  江帆彎著腰注視著她的眼睛,說道:「怎麼不高興了?」


  丁一看了他一眼,嘟著嘴說道:「沒有不高興,是有點難過……」丁一低下頭。


  江帆將所有的窗帘拉好,然後坐在她身邊,把她攬在懷裡,說道:「為什麼難過?」


  丁一順勢將臉貼在江帆的懷裡,半天才說:「江帆,我跟你說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但是你不能告訴任何人,包括彭長宜。」


  這次,她用了「彭長宜」,江帆感覺她是有重要的話要說,就「嗯」了一聲,說道:「我保證,你說吧。」


  丁一直起身,握過江帆撫摸自己的手,說道:「舒晴懷孕了,但是她想做掉這個孩子。」


  「啊!為什麼?」


  於是,丁一就將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江帆。


  江帆看著她,低聲問道:「你就為這個傷感了?」


  丁一誠實地點點頭,說道:「是的,科長那麼大歲數了,這個又是舒晴第一胎,要是因為她跟那個孩子的約定而做掉她的第一個孩子,我感覺有點殘酷,我勸了她半天她也不聽,最後我讓她跟科長商量,我說這是兩個人的事,你一個人無權處置這個孩子,那樣的話,反而會影響你們夫妻的感情。」


  江帆看著丁一,此刻,這雙美麗的眼睛,有了明顯的憂鬱神情,但依然清澈見底,沒有任何的雜念,他點點頭,摸了一下她的頭,說道:「你說得對,她沒有理由不聽你的話。」


  丁一聽江帆這樣說就有點急了,她說:「她儘管當時點了頭,但是不知為什麼,我送她走的時候,看到她心事重重的樣子,感覺我的話對她不會起到太大的作用。」


  江帆抱過她,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安慰她說道:「把這個難題交給彭長宜吧,讓他自己去處理,不該讓我的小妻子為他的事擔憂。」


  丁一笑了,說道:「我是心疼那個孩子,他現在應該有這麼大了。」


  丁一說著就併攏了拇指和食指,比劃成一個核桃大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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