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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賓館餐廳偶遇

  江帆回到樊文良辦公室,說道:「我就不用去請其他領導了吧?」


  樊文良說:「去一下合適,畢竟那天你們閬諸是平台。」


  江帆點點頭說:「您還有什麼要囑咐的嗎?」


  樊文良說:「我沒了,你去吧,不然一會領導們就該忙了。」


  「好,我先去,一會在回來跟您彙報。」說著,他就走了出去。


  再說丁一,江帆走後,她就睡不著了,看著窗外梧桐樹上,有兩隻長尾巴的灰喜鵲圍著這棵樹嘰嘰喳喳地叫著,似乎在召喚著什麼,無疑,這是夫妻倆,但它們飛進飛出的,有的時候圍著樹飛了一圈后又回來,而且不進去,丁一就感到很奇怪,她起來,將窗帘全部拉開,趴在陽台上看著,這才發現,在濃密的樹枝深處,有一個巢穴,巢穴里有兩三隻幼鳥,正在巢穴中驚恐地往外望著,就是不敢飛翔。顯然,鳥爸爸和鳥媽媽在嘰嘰喳喳地鼓勵著雛鳥,圍著巢穴,在做著示範動作,終於,有一隻勇敢的雛鳥,抖動著翅膀,飛了出去,儘管動作不熟練,不標準,但飛翔畢竟是它們的天賦,它在父母的帶領下,終於飛了起來。


  父母一前一後庇護著它,前面的大鳥落在一棵樹上,雛鳥也落在一棵樹上,大鳥圍著雛鳥轉了一圈,似乎在跟它說著什麼,然後兩隻大鳥飛回,用同樣的聲音,同樣的動作,又引出一隻雛鳥,直到三隻雛鳥都被引出巢穴,之後,一家五口便在這個狹小的空間里嬉戲,嘗到飛翔滋味的三隻雛鳥,快樂地翱翔在樹木的上空,它們漸漸不在滿足這個空間了,一會功夫,就飛到了更大的空間里去了。


  丁一目不轉睛地注視這一家五口,不知為什麼,她的心裡忽然很激動,她忽然很想要一個自己的孩子,用自己畢生的精力去愛他、照顧他,教他飛翔,陪他成長……


  江媽媽跟她說過,孩子是上帝的使者,他們帶著人世間最美麗的信息來到這個世上,帶給父母的是,心靈徹底的歡愉,而對孕育孩子的母親來說,就是一次人性的洗禮。


  她突然被自己的想法感動了,她要鄭重其事地要一個自己的孩子,孩子,是大人的慰藉,是夫妻感情維繫的紐帶和橋樑,退一萬步講,夫妻可能會分離,但是孩子永遠都不會跟你分開。


  她被自己感動得眼睛有點濕潤了,她要等江帆回來,告訴她自己的想法,她只想要自己的孩子……


  這時,房間的門響了,有人在外面說道:「服務員。」


  丁一走到門口,她說道:「我不需要服務。」


  服務員說:「不是服務,是您先生讓我們提醒您下去吃早餐,不然一會就過點了。」


  丁一說道:「好的,謝謝你,我馬上下去。」


  「請您帶好房卡。」服務員囑咐道。


  這話,顯然也是江帆交代她的。


  那一刻,丁一感到了一種久違的欣慰,無論如何,江帆是在乎自己的,無論如何,他還是有點離不開自己的,無論如何,自己也是不可能離開他的,無論如何,他們都是不能分開的一對……


  這段時間,他們都給對方帶去了太多的折磨,這種折磨,是心靈上的折磨,甚至是摧殘,但他們似乎又是不可分割的一對,但她有時感覺自己的內心又是那樣的荒蕪,荒蕪到只想要個孩子來豐富自己……


  其實,她為自己昨天的表現是心存愧疚的,也許,人,就怕自己心虧,心虧,就不踏實,心虧,就沒有底氣,但是她並不想跟江帆表達自己的這種愧疚,因為,她知道,她的這種愧疚,是江帆引起的,所以,她咬咬牙,帶好房門,將房卡收好,走進了電梯,來到了餐廳。


  她端起一個盤子,夾了一點小菜,拿了一個雞蛋,拿了一杯牛奶,一片麵包,坐下,低頭剛要吃,就聽有人說道:「女士,我可以坐這兒嗎?」


  丁一抬頭一看,就笑了,說道:「鵬飛,你怎麼也在這裡?」


  賀鵬飛也笑了,說道:「我還想問你吶?」


  丁一說:「我跟江帆來的,他去省委辦事去了,你是不是回老單位來了?」


  賀鵬飛說:「是的,計算機研究所有個課題,早就跟我聯繫,這次回來正好過來看看,昨天工作很晚,回到賓館后已經兩點多了,今天我惦記著回家,所以吃完早飯我就走,我已經來了兩三天了,由著他們的性兒,我整個假期都呆在所里才合適呢。」


  丁一說:「你怎麼來的?」


  賀鵬飛說:「我開車來的,你們什麼時候回去?」


  丁一說:「我不知道呢,估計得下午了,江帆弄不好中午還要請人吃飯。」


  賀鵬飛說:「江帆中午不回來的話你一人在賓館等他啊?」


  「是的,我哪兒也不想去,就在賓館等吧。」


  賀鵬飛說:「那我可以晚會回去,代替江帆陪陪你。」


  丁一笑了,說道:「不用,你還是回去陪陪父母去吧,你也沒幾天了。」


  賀鵬飛說:「是啊,所以我昨天晚上我跟他們說,你們早上誰都不要來送我,千萬不要耽誤我的時間,我一早就趕回去了。」


  丁一看著賀鵬飛,當初那張俊秀陽光的臉,也已經成熟了許多,她感慨地說道:「鵬飛,該考慮一下個人的事了。」


  賀鵬飛笑了,說道:「我說,你們能不能不說這個問題,我回到家,聽得最多的是這話,看見表嫂也是這話,看到你還是這話,我總以為你跟他們應該是有區別的,沒想到也是三句不離本行,婆婆媽媽的,我說,是不是無論多麼脫俗的女子,一旦結婚都會變得這麼婆婆媽媽,俗不可耐?是不是你嘗到了家庭幸福的滋味,見不得光棍受苦,才這樣說的?」


  丁一笑了,說道:「脫俗的女子不是這樣,只有凡女俗子才是這樣,我之所以這樣跟你說,就是因為有一句至理名言說得好,苦海無邊回頭是岸,所以我才勸你。」


  賀鵬飛笑了,說道:「別替我操閑心了,緣分不到,我急也急不得,緣分到了,我推也推不出去,一切皆因緣分,所以,還是隨緣的好,許多事,不用強求,也無需強求,順其自然。你以後千萬別跟小嘮叨婆似的,看見我就是這話,那樣的話真的讓我感覺到歲月的無情,能讓丁一這樣的人蛻變成凡人,你說人活著還有意思嗎?」


  丁一笑了,說道:「我是替你著急,就像你說的,嘗到家庭幸福的人,看不得光棍受苦一樣。」


  賀鵬飛聽她這麼說,就使勁地盯著她看。


  丁一被他看毛了,說道:「你……幹嘛……這麼看我?」


  賀鵬飛說:「丁一,我問你一個問題,你能如實告訴我嗎?」


  丁一聽他這麼說,儘管有些心虛,但還是沖他點點頭。


  賀鵬飛說:「你跟江帆到底遇到了什麼問題?」


  丁一就是一怔,想起爸爸跟她說的在北戴河遇到賀瑞的事,是不是他父親跟他說了什麼:「什麼……什麼問題?」


  賀鵬飛嚴肅地說道:「我們不裝傻好嗎?你跟江帆出現了問題,他不但不回家,還對你實施了家暴,是不是?」


  果然是這個問題,丁一笑了,輕描淡寫地說:「你聽誰說的?無中生有。」


  賀鵬飛盯著他問道:「我看見了。」


  「你看見了什麼?」


  賀鵬飛認真地說:「我看見那天你兩隻手腕上有淤青,而且你們在吃飯中,並沒有夫妻間正常的眼神交流,另外,他不回家是我道聽途說來的,但消息來源準確。」


  丁一又笑了一下,說道:「既然是道聽途說,怎麼還來源準確?」


  「好吧。」賀鵬飛說:「道聽途說暫且不論,但是你那天手腕上的傷我可是親眼所見,你難道就不想跟我解釋一下嗎?」


  丁一不能說他是多管閑事,從賀鵬飛堅定的目光中,她可以看出他對自己的關心,她的心頭一熱,說道:「鵬飛,你放心,他不會對我有家暴的,儘管我是一個沒有任何本事的人,但他如果敢對我有家暴,我是不會跟他湊合過日子的,這一點你放心。」


  賀鵬飛定定地看著她。


  丁一又笑了,說道:「我說的話是事實,我們可能會出現一些不和諧的情況,但那都是生活小節,無傷大雅,是天下夫妻再正常不過的事,因為任何花前月下、海誓山盟,都要經過柴米油鹽這一關的洗禮,我們是凡夫俗子,即便鬧鬧意見、哪怕有爭執也是正常的,所以,你不要替我擔心。」


  賀鵬飛嚴肅地說道:「你說得不對,你不是凡夫俗子,他也不是,看你們,不該用凡夫俗子的眼光,更不該用凡夫俗子的標準去衡量,你這樣說是在掩飾,你這樣說的是在給自己找借口,丁一,我實話告訴你,如果有一天江帆敢對你動手,或者是他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我就會對他不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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