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神奇的草藥
江帆也說:「經絡按摩就該是這樣,大街上那麼多的所謂的經絡按摩,其實都是一般的保健性的按摩,治不了病。長宜,你這樣說我都期待了,不瞞你們說,我今天幾乎什麼都沒幹,站著,就坐不下,坐下就起不來,凡是需要用腰的活兒,都幹不了。走路僵著身子往前走行,稍微一放鬆,扭動一下腰,就疼得我冒汗。上午愛國秘書長就說讓我去醫院治,我就沒好意思去,唯恐讓他們笑話市長是紙糊的,因為昨天剛勞動了一天,今天我都沒敢出辦公室,除去他們仨,誰都不知道我腰出了毛病。」
「哈哈。」
大家被江帆自嘲式的幽默逗笑了。
江帆又說:「要說我也不是紙糊的,每天早上起床,圍著操場跑五圈。這個運動量不至於呀?」
吳冠奇說「按照中醫的說法還是有火,這和運動沒有多大關係。」
肖愛國說:「那是不是讓老先生在閬諸住兩天?按摩一兩次能好嗎?」
彭長宜說:「這個我說不好,一會他們來了再說。」
正說著,彭長宜的電話響了,他站起身,走到玻璃幕窗的跟前,說道:「老顧,到哪兒了?」
老顧說:「我們已經快到閬諸賓館了。」
彭長宜說:「一直向東走,我們在市政府。」
肖愛國聽見后,說道:「我去下邊迎他們。」
邸鳳春說:「我去吧。」
江帆說:「愛國啊,你還是先跟飯店說聲,讓他們做一份紅燒肉,提前讓飯店做出來,現做的話不那麼軟爛。」
肖愛國說:「行,我這就打電話。」
肖愛國一邊掏出電話,一邊往外走。
很快,彭長宜就看見老顧開著車進來了,肖愛國、邸鳳春還有江帆的司機就迎了過去。
吳冠奇也走到窗前,說道:「好一位清秀的老先生。」
江帆聽見后,就費力地用手拄著沙發站了起來。他走到窗前的時候,下面的人已經進來了。
江帆要往門口方向去,彭長宜說:「您別動了,我去迎接他們。」
他站在門口,很快,電梯門就開了,眾人簇擁著老先生就走了過來。由於已經下班,單位里靜悄悄的。走廊更是沒有其他的工作人員。
老先生看見了彭長宜,老遠就伸出手指,指著他笑。
彭長宜向前兩步,伸出雙手握住了老先生的手,就把他擁進了江帆的辦公室。
江帆走過來,老遠就向老先生伸出手。
老先生握著江帆的手,卻看著彭長宜,一隻手仍然指著彭長宜,慢聲細氣地說道:「我還以為你在亢州,結果把我拐到這裡了,出了一百多里地。」
眾人都笑了。
老顧跟彭長宜說:「我沒跟他說去哪兒,他還以為是給您看病了,以為我得把他拉到市委去,還特地回家換了一身衣服,半路上問我去哪兒,我開著車跟他說話費勁,就說了一句,把他拐跑。結果老先生說了一句話沒逗死我。」
彭長宜說:「他說什麼?」
「他說,我又不是小姑娘,你拐我幹嘛。」
「哈哈。」眾人又是一陣大笑。
彭長宜湊到老先生跟前,在他的右耳根處說道:「江市長,認識吧?」
老先生笑了,看了江帆一眼,輕聲說道:「那怎麼不認識,那幾年天天在電視里看到。」
江帆趕忙沖老先生抱拳致意。
彭長宜又大聲說道:「江市長腰扭了,這裡沒有好大夫,就把您老人家拐到這裡來了。」
老先生笑著,又輕聲說道:「大閬諸,能沒好大夫?這裡的大夫都是大學生,研究生,我是土辦法。」
江帆不好湊近老先生大聲說話,他只能沖老先生伸出一根大拇指。
彭長宜又在他耳根大聲說道:「就用你那土辦法,想法讓他明天不疼了,要不就把您放這兒。」
老先生說道:「放這兒我不怕,天天吃香的喝辣的,還好呢。」
老人一臉的率真,引得大家又是哄堂大笑。
彭長宜低頭跟老人說到:「咱們是先給市長捏腰還是先吃飯。」
老人看看江帆,說道:「先治病唄,不然有什麼理由吃飯。」說完,自己縮了一下脖子,笑著轉過身,舉著兩隻手說道:「我去哪兒洗洗手?」
邸鳳春一聽,就趕緊把老人領進裡屋的洗手間。老人洗完手,推開裡間的卧室,走了進去,按了按那張單人床,說道:「讓他趟床上來吧,外面沙發太軟。」
江帆聽見后就進來了,在老人的指揮下,趴在了床上。
老人搬過來一把椅子,坐下,將江帆的衣服撩起來,江帆說:「小邸,過來幫我脫了上衣。」
邸鳳春用力撐起江帆,老人就把江帆的上衣脫了下來,說道:「最好把長褲也脫了。」
邸鳳春說:「不就是捏腰嗎,還用得著脫褲子。」
江帆知道老人聽不見,就說:「脫就脫吧,還涼快呢。」
邸鳳春說:「我知道涼快,這一脫一穿您不是腰疼嗎?」
江帆笑了,說道:「大夫都請來了,還怕疼嗎?」
邸鳳春幫助江帆脫下褲子,江帆便趴在床上。
老先生活動著他精瘦但有力的十指,在江帆的後背和腰部摸索了一番后,跟邸鳳春說道:「沒事,就是扭傷。」
邸鳳春趴在老人的耳朵處,大聲說道:「要治幾次能好?」
老人說:「我只能給他治一次。」
邸鳳春心說,你是給他治一次,一次以後他怎麼辦,總不能去亢州找你吧,就又大聲說道:「貼膏藥行嗎?」
老人說:「天氣熱,能貼住就行。」
江帆笑了,他見邸鳳春扯著嗓子說話怪費勁的,就說道:「小邸,你別問了,估計他捏這一次給我正過來就差不多了。」
邸鳳春嘟囔一句,小聲說道:「這麼聾?」
江帆說:「如果不是聾,興許他還掌握不了這門技藝呢。」
老人一會輕輕地揉著江帆身上的某一個,一會伸出手指丈量著下一個點,又在這個點上輕輕地揉,並不是人們想像的那樣用力。
邸鳳春看著老人毫不費力的按摩,就小聲問江帆:「您有感覺嗎?」
江帆說:「現在感覺不到他的力度。」
彭長宜這時進來了,說道:「他這個手法按摩,可能開始咱們會感到很失望,他主要是按摩經絡和穴位,他那麼大歲數了,一天滿屋子的人,如果像普通那樣按摩還不累死他……」
可能老人覺出了他們的疑問,他跟邸鳳春說道:「我用力的地方在指端,我是用氣功,如果單憑力氣我做不到。前期要把他各個穴位揉開。」
江帆聽到后,又沖老人伸出一根大拇指。表示對老人的話認可。
彭長宜湊到老人的右耳邊,說道:「什麼毛病啊?」
老人指著江帆腰部的某一個點說到:「過力,扭傷,也就是我們常說的抻了,回來又吹空調,不疼就怪了。」
彭長宜又大聲說道:「腰椎有問題嗎?」
老人搖搖頭,說道:「腰椎沒事。」
「捏幾次能好?」
老人噗哧笑了,說道:「要是你,就得三次,他只能一次了,呵呵。」
江帆也笑了,說道:「老先生很幽默。」
彭長宜又大聲說道:「不是他一次了,是你要一次給他治好。」
老人說:「碰運氣吧。」
這時,肖愛國進來了,他在後面說道:「不行的話,就讓老先生留一天,我們明天再派人把他送回去。」
彭長宜說:「一會再說……」
彭長宜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到江帆呲牙咧嘴地「哎呦」一聲,彭長宜笑了,說道:「看來是用功了。」
只見江帆皺著眉頭,咧著嘴,半天才憋出一句話:「誰說他勁小,好疼——」
「哈哈。」彭長宜笑了,說道:「他會冷不丁地病人疼一會,這個時候不能跟他說話,他在用功。」
老人變化著手法,一會用指頭戳,一會用手指關節頂,一會揉,人們發現,他並不是單獨針對江帆的腰部,而是從頸椎到腳後跟,江帆不時地忍不住叫出聲。
這樣揉捏了一會後,老人說道:「好了,雙手扒住床邊,扒緊。」
江帆往床邊噌了噌,雙手緊緊地扒住了床邊。
老人又說道:「你們誰的力氣大?站在他的腦頭,抱住他的兩隻膀子,一會我在下邊用力的時候,別讓他往下來就行。」
邸鳳春站在江帆的頭前,他抱住了江帆。
老人說:「不對,這樣,一定不能鬆勁。」
彭長宜走了過去,說道:「我來吧,我比他知道怎麼用力。」
江帆笑了,說道:「要開始上刑了。」
彭長宜果真熟練地抱住江帆是兩隻膀子,彎腰,屈膝。
老人看著邸鳳春說道:「他這個姿勢對。」
彭長宜說:「我見過他給別人就是這麼治的。」
老人來到江帆的腰部,雙手不停地揉著,最後冷不丁地雙手掐住江帆的腰往上、往下,一百五六十斤重的江帆,就被老人輕鬆地提起。
江帆疼得呲牙咧嘴。
這樣反覆了兩下后,老人將他放下,跟彭長宜說,注意,說著,就拽住了江帆雙腳抖落了一下,然後放下,沖彭長宜揮了一下手。彭長宜離開,老人就從上到下拍打著江帆,最後直起腰,說道:「趴會再起來。」
他說完,就走了出去。外屋的吳冠奇和老顧就看見老人滿頭是汗。
肖愛國跟了出來,遞給老人一塊濕毛巾,老人沖他擺了擺手,有些氣喘著說道:「一會。」
吳冠奇說:「看來賣了力氣了。」
老人抹了一把汗水,跟肖愛國說道:「他好多了,不胖,有一次我遇到了一個二百多斤的大胖子,那次是真費力,肉厚,我抓不住,提不起來,太重了。」
老顧給老人倒了一杯水,遞給老人,老人同樣擺擺手,說道:「一會等著喝酒。」
「哈哈哈。」
他的話,逗得吳冠奇大笑了起來,他拍著老人的肩膀,說道:「老頭兒太可愛了。」
江帆穿好衣服,從裡面走了出來。
老顧說:「您感覺怎麼樣?」
江帆摸了一下腦門,說道:「疼出汗了。」
老人笑了,說道:「轉轉腰,看看還疼嗎?」
江帆抬起雙臂,不敢動。
老人說:「沒事,輕輕地轉。」
江帆閉著眼,自言自語地說:「但願別疼。」
肖愛國笑了,說道:「疼怕了。」
江帆試著輕輕地往左轉了一下,不疼。他又慢慢地試著往右轉動了一下,也沒疼。他睜開眼,再次重複了一下剛才的動作,驚奇地說道:「真的不疼了。」
他還要轉,老人說道:「別轉了,小心再扭了。」
江帆立刻停住了。
老人說:「這今天少吹空調,少活動,過今天鞏固了就好了。」
江帆湊到他的右耳邊,大聲說道:「我能跑步嗎?」
老人說:「慢跑沒事。」
江帆又說:「還用捏第二次嗎?」
老人搖搖頭,說道:「不用。」
邸鳳春湊到老人跟前,說道:「用貼貼膏藥嗎?」
老人說:「我不賣膏藥。」
「哈哈。」大家又是一陣大笑。
江帆看著彭長宜說道:「好了,咱們去吃飯,太晚了,讓吳總餓肚子了。」
吳冠奇說:「不晚,還不餓。」
肖愛國從褲兜里掏出二百元錢,塞進老人的手裡。老人看著錢,又看看彭長宜。
彭長宜走進他,大聲說道:「收下吧。」
老人抬頭看著彭長宜,說道:「太多了。」
肖愛國大聲說道:「不多。」
老人低頭看著兩張大鈔,說道:「是太多了,我平時捏一個人才要五塊錢。」
吳冠奇驚訝地說:「五塊錢,跟不收費有什麼區別?」
彭長宜說:「就是五塊錢,老人不圖掙錢,他的家境比較好,孩子都掙錢了,自己還有退休工資,他工作比我高,高級教師職稱,當年被打成臭老九,蹲牛棚,這個手藝就是那個時候學的。」
江帆說:「難怪老人的氣質不一般。」
老人堅持留下一張錢,他將另一張錢退給肖愛國,說:「要不了那麼多,我要一張都是巨貪。」
「哈哈。」他的率真再次逗笑了大家。
肖愛國不要,彭長宜說:「聽老先生的吧。」肖愛國這才收回了一百元錢。
江帆說:「小邸,書櫥里有兩瓶好酒,一會給老先生帶上。」
「好的。」邸鳳春答應著,就去開書櫃拿酒。
老先生將手裡的一百元對摺,又對摺了一次,他裝進自己的褲兜,這才發現兜里有東西。他掏出一小包用報紙包著的東西,遞給江帆,說道:「這是洗葯,回家洗洗好得快。」
彭長宜湊到老人跟前,大聲說道:「看見錢了才想起給葯啊?」
老人笑了,說道:「這葯是給你拿的,我以為是你哪兒不好呢,就給你掖了一包洗葯。」
彭長宜大聲說道:「別盼著我不好。」
老人笑了。
江帆打開,見是一撮中草藥,湊近他大聲說道:「怎麼用?」
老人打岔說道:「好用,這都是我自己採的葯,自己配的,治療特別管事。」
彭長宜湊到他跟前,捂著他的耳朵大聲說道:「市長問怎、么、用?」
老人輕聲說:「找一個乾淨的臉盆,用熱水一衝就行了。拿毛巾熱敷,要是腳扭了就直接泡,非常管事。」他再次強調了管用。
江帆聞了聞,有一種刺鼻的清香。
彭長宜再次湊到老人身邊,大聲說道:「告訴市長注意事項。」
老人看著他,說道:「什麼注意事項?」
彭長宜笑了,說道:「上次你怎麼囑咐我著?」
老人笑了,說道:「你有種情況,江市長不會有。」
彭長宜故意沖老人撅起了嘴,說道:「見人下菜碟。」
老人笑了。
江帆說:「什麼注意事項,你告訴我不就得了。」
彭長宜說:「老頭兒的葯別看就這三四種,而且量也不大,但是藥效大,作用強,家裡有孕婦的話不能接觸。一般的人他不給這中草藥,這些都是他自己進山採的,每年他都到西部山區住上幾天,在當地把葯晒乾才帶回來,所以數量有限,不是特別重的病人他不給。我上次肩膀抻了,沒有時間去找他治,他就給了我這葯。我一打開,就是樹葉和草,特別失望,我故意跟他開玩笑,說,就這還能治病?他就樂了,說道:信不過還給我。我說,給了就別想拿回去。結果用完后,的確管事。」
「這麼神奇?」江帆說道。
老人許是感覺出他們在說什麼,就說道:「我這葯跟藥房的不一樣,沒有炮製,保留了植物原有的綠色,好多葯經過炮製后,顏色喪失,功效喪失,你看我採的這葯,顏色還是綠的,但已經幹了,這也是我的獨門技術。」
江帆笑了,向老頭伸出手,說道:「再給一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