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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父女和好

  宋知厚給彭長宜打來電話,告訴彭長宜,他們快進行完了,問他還過來嗎?

  彭長宜表示自己這邊脫不開身,讓他跟首長們說一下,就不過去了,讓朱市長、盧書記,還有張書記他們陪好首長們就行了。


  掛了秘書的電話,彭長宜想起了什麼,就跟雯雯和丁一說:「我出去一下,一會回來。雯雯看看小丁喜歡吃什麼主食。」


  雯雯說:「我們點了餃子。」


  彭長宜說:「餃子好,提前過年。」說著,就開門出去了。


  喝過酒的丁一,心情有些沉重,她看著彭長宜出去的背影,有些黯然神傷,她看著雯雯說道:「雯雯啊,看來,亢州我要少來了,怎麼一踏上亢州的土地,我就找不到尊嚴了呢?」


  雯雯知道好朋友傷感了,連忙勸道:「你太敏感了,小孩子不懂事,不要跟她計較。」


  丁一含著眼淚說道:「雯雯,我不會跟小孩子計較什麼的,也許,這就是我身上的符號吧,所以大家就連小孩子也這麼看我。」


  雯雯說:「你瞎說什麼啊?你身上除去美麗、優雅、善良外,不會有任何符號的。」


  丁一看著她,眼淚就掉了下來。


  雯雯還想勸丁一,這時彭長宜進來了,隨後,服務員端著餃子也進來了。


  丁一要走了,她拒絕了彭長宜送自己的想法,獨自坐上車走了。她走的時候,天上飄起了雪花,這是亢州入冬以來的第一場雪。


  當時是彭長宜送她去的長途汽車站,雯雯由於不放心孩子,在大門口就跟丁一告別了。


  趕往長途汽車站的時候,雪,越下越大。彭長宜和丁一一路沉默著,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到了汽車站,丁一頭下車的時候,向彭長宜伸出手,說道:「科長,我走了,你多保重。」


  彭長宜有些忘情地握住了丁一的手,心情沉重地說道:「小丁,真的對不起了——」丁一望著彭長宜,勉強地沖他笑笑,說道:「科長,你小看我了,我怎麼能跟一個小孩子計較呢。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


  彭長宜握著她的手,另一隻手也蓋了上來,丁一有些冰涼的手,就被彭長宜的兩隻溫熱的大手完全包裹住了,不知為什麼,他忽然有了不舍,就緊緊地握著她的手,說道:「小丁啊,常給科長打著電話,讓我知道你的情況,好嗎?」


  丁一的眼圈又紅了,她說不出話,沖他使勁地點點頭,「嗯」了一聲。


  彭長宜又說:「常給市長打著電話,你在他心裡是唯一的。」


  眼淚,撲簌簌地掉了下來,丁一看著彭長宜,看著這個男人,她的心裡有了強烈的感動,她哽咽著說道:「科長,再見,再見吧。」


  丁一重複了兩遍「再見」后,手就從他的雙手中抽出,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扭過頭去就下了車,向車站裡走去,那裡,正停著一輛馬上就要出發的通往閬諸的大巴車。


  彭長宜的眼睛也有些酸痛,他坐在車裡,雙手還保持著剛才握著丁一手的姿勢,不錯眼珠地看著丁一那單薄的背影。


  此時,紛紛揚揚的雪花,落在了她嬌小的身上、頭髮上。她就這樣披著滿身的雪花,走到長途車的門前,抬腳登上車梯的時候,丁一回頭沖他這邊望了一眼。


  儘管,他們此時誰也看不清誰的表情,但是,他們似乎都感覺到了彼此相視的目光的含義。


  這時,彭長宜的前擋風玻璃的雨刷器擺動了起來,丁一看清了裡面的彭長宜,他也正在側頭看著自己,那一刻,熱淚,再一次湧出眼眶,她深深地看了一眼雨刷器中彭長宜的面孔,沖他再次微微一笑,然後扭過頭,一拽扶手就上了車。


  此時車裡的彭長宜,就看見丁一走到最後的一排座位上坐下了,她剛坐下,大巴車就關上自動門,朝車站門口開來了。


  彭長宜坐在車裡,一直看著丁一坐的車開出汽車站,走出老遠后,他才回過神,心裡若有所失,他駕著車,遠遠地跟在大巴車的後面,就這樣跟著,駛離了國道,途徑亢州大道,路過市委市政府大樓,直到大巴車到了高速路收費口,他才停住。


  遠遠地望著前面的大巴車後排的位置,儘管看不清她的背影,但是他知道,那個位置上,坐著一個心靈受傷的人,一個讓他牽腸掛肚的人……


  這年的春節,在一場連續三天的大雪中,就這樣過去了。不知道為什麼,彭長宜總感覺亢州這個春節過得太平靜了,平靜的有些不真實,平靜的讓他感到了不踏實。


  按說,只要牛關屯村在全市幹部的共同努力下,已經恢復了往日的安定,還沒有出現一次上訪告狀的事件,就連亢州本地的也沒有。除去牛關屯,還有什麼讓他感到不踏實的呢?仔細梳理這段時期以來的各項工作,他還真找不出讓他不踏實的因素。


  丁一走後的第二天是大年三十,彭長宜帶著娜娜回老家過年去了。


  本來提前就跟沈芳說好,要帶娜娜回老家過年,娜娜自己也高興,只要跟著爸爸,去哪兒她都高興。


  但在昨天,由於彭長宜打了她,她以為爸爸肯定不會再帶她回去了,所以昨天一晚上都不高興,而且還跟媽媽發脾氣,說媽媽不該教她一個小孩子罵人。沈芳聽她學說了經過後,立刻就給彭長宜打電話,在電話就跟彭長宜撒起潑來。說了許多難聽的話。


  彭長宜實在是忍無可忍,說:「沈芳,我早就想跟你談這個問題,你是娜娜的母親,別把好好的一個孩子帶溝里去,別把你的喜怒好惡強加在孩子頭上,天天這個狐狸精那個狐狸精的,你怎麼不告訴孩子,誰才是真正的狐狸精?」


  沈芳聽他說了這話后,愣了一下,隨即大罵道:「彭長宜,你不是東西,你不得好死!」


  彭長宜沒有因為沈芳的咒罵不來接娜娜,早上醒來,他準備停當后,就開著車來接娜娜了,他原以為沈芳是不會讓他接娜娜走的,或者,根本就不會讓他再登這個家門,哪知,他剛按了一下門,娜娜就穿著一身新衣服出來給他開門了,看見是爸爸后,喜出望外,高高興興地叫了他一聲「爸爸」。


  彭長宜心想是自己多慮了,女兒已經有了自己的思想,就是沈芳反對女兒見自己,她恐怕都惹不起女兒了。看著女兒喜悅的表情,他也受到了感染,不由地伸出手想去摸一下她的小臉,但是被她躲開了。


  彭長宜笑了,打量著女兒的新衣服,說道:「新買的?」


  女兒點點頭,說道:「嗯,是媽媽給我買的。」


  「呵呵,挺好看。」彭長宜伸手摸了摸女兒衣領上的一個小絨球,小聲說道:「媽媽呢?」


  娜娜往屋裡努了一下嘴,說:「在屋裡擦地呢。」


  「走吧。」


  「去哪兒?」


  「跟爸爸回老家看爺爺呀?」彭長宜說道。


  「真的?」女兒眼裡露出了驚喜。


  「怎麼不是真的,咱們不是早就說好了嗎?」


  娜娜不好意思地笑了,說道:「媽媽說你不帶我回去了。」


  「別聽她的,爺爺早就想你了,打電話催了好幾次了。」彭長宜故意說道。


  「行,我去跟媽媽說。」說著,就跑回了屋。


  彭長宜站在院子里,望著這個院子曾經熟悉的一切,哪怕是院中的一個水龍頭,一根鐵絲曬條,都是當初自己親手裝上並布置的……這些平常物件,引發了他的感慨,他低頭,默默地走了出去,在院子外面等娜娜。


  他站在院門口外面的過道上,往裡看了看,沒有遇到他那些熟悉的鄰居們。劉忠和田沖,這會應該還是單位,按照習俗,上午也就是忙活半天,下午各單位基本就沒事了。


  不大一會,娜娜背著書包就出來了。


  彭長宜說道:「跟媽媽說了嗎?」


  「說了。」


  「媽媽怎麼說?」


  「媽媽說我狠心,不要她了。」娜娜說完就笑了。


  彭長宜接過女兒的書包,邊和女兒往出走邊說道:「你怎麼說?」


  「我說過兩天就回來。爺爺想我了。」


  彭長宜笑了,伸手攔住女兒,向他的車前走去。他拉開前面的車門,讓女兒坐了進去,把女兒書包放在後面的車座上,自己也上了車。


  「真暖和。」女兒坐進去說道。


  彭長宜說:「一直開著暖風。你要是熱,就把羽絨服脫了。」


  女兒就解開外面的羽絨服,彭長宜把它扔到車的後面,又給女兒正了正裡面衣服的領子,手就碰到了她的臉。他伸手輕輕地摸了一下她的臉,說道:「娜娜,昨天是爸爸不對,爸爸不該打你,還疼嗎?」


  女兒臉紅了,她低下頭,搖了搖。


  彭長宜親昵地摸著女兒的頭,說道:「恨爸爸嗎?」


  女兒抬頭,看了他一眼,說道:「不恨。」


  彭長宜心裡湧起一股柔情,他再次輕輕地摸了一下女兒的臉,說道:「娜娜,爸爸向你保證,這是最後一次,以後絕不再捅娜娜一個手指頭,如果我膽敢再打你的話,就把手剁掉!」


  娜娜吃吃地笑了起來,舉起自己的右手,沖著爸爸打自己的那隻手就「砍」了一下,也許她認為自己「砍」疼了爸爸,砍完后,還伸出小手給爸爸揉了揉。


  彭長宜高興的「哈哈」笑了。發動了車子后,說道:「娜娜,繫上安全帶。」


  女兒抻過安全帶,彭長宜幫她扣上,駕著車就向前開去,邊開車邊說:「儘管爸爸打你不對,但是你昨天表現的的確不好,沒禮貌不說,還罵人,你是一個小學生,又是少先隊員,不應該受大人的影響,更不該聽你媽的,她不講文明不講禮貌,娜娜不該跟她學。」


  娜娜聽著,就低下了頭,一聲不吭。


  彭長宜又說:「稱呼別人是狐狸精,等於是在罵對方是壞女人一樣,這是對別人的侮辱,是人身攻擊,娜娜要懂道理,要做講文明,講禮貌的好孩子。聽見沒有?」


  娜娜沒言語,啪嗒一聲,眼淚就掉下來。


  「爸爸說的對嗎?」


  娜娜默默地點點頭。


  彭長宜見狀,就不過多說了,本來自己平時忙於工作,陪女兒的時間就少,眼下又是大過年的,而且昨天還打了娜娜。想到這裡,他就提高聲音說道:「娜娜,過年了,你又長一歲了,說,過年想讓爸爸為你做點什麼?或者想去哪兒,爸爸帶你去玩。」


  娜娜看了他一眼,用新衣服的袖子擦了擦眼淚,說道:「我還是去北京。」


  「呵呵,這是最低的要求了,好,想去北京哪兒?」


  「隨便,只要去北京,哪兒都行。」


  「行,要不爸爸去帶你看升旗儀式,哦,不行,今天是三十,明天是初一,明天咱們要跟爺爺一塊兒放炮吃餃子。」


  「過了明天再去看升旗。」


  「也行。想想,還有沒有?」


  娜娜高興了,說道:「等我想起來再告訴你吧。」


  「行,爸爸隨時聽你召喚怎麼樣?」


  娜娜點點頭,咧著小嘴,開心地笑了。


  彭長宜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說道:「你回頭把後面爸爸的提包拿過來,打開,裡面有一個紅包,是給你的壓歲錢。」


  娜娜高興地轉身,就從後面提過爸爸的一個大手提包,拉開后,裡面果然有一個厚厚的紅包,她拿出來后,又把爸爸的包拉上,放到後面。捏著紅包驚呼道:「爸爸,給我這麼多壓歲錢!」


  彭長宜見女兒高興,就說:「看看就知道了。」


  娜娜低頭,打開紅包,掏出錢,是兩沓嶄新的一元錢。不由得說道:「呀,原來都是一塊的,新錢,哈哈,我說怎麼這麼多。」


  彭長宜說:「數數有多少錢?」


  娜娜就低頭一張一張地數錢,數了半天,才將一沓錢數完,說道:「爸爸,這沓是一百張。」


  彭長宜問道:「一百張多少錢?」


  「一百塊。我再數數這個。」娜娜帶著濃厚的興緻又開始數第二沓新錢


  「爸爸,這也是一百張,一百塊。」娜娜晃著錢,說道。


  彭長宜以前從沒有單獨給過女兒壓歲錢,都是由沈芳代勞,看見女兒拿著兩沓新錢高興的樣子,就說道:「娜娜,以前爸爸給你壓歲錢都是跟媽媽一塊給的,從今年開始,爸爸要單獨給你壓歲錢,直到你參加工作掙了錢,爸爸就不給了。」


  「呵呵,我參加工作后就該給爸爸錢了。」女兒低頭擺弄著新錢說道。


  不知為什麼,聽女兒這麼說,彭長宜由衷地高興,儘管女兒給他開的是一張遠期的空頭支票,但他還是無比的高興,就說道:「好啊,那爸爸等著,等著花娜娜給爸爸的壓歲錢。」


  「大人不要壓歲錢。」


  「哈哈,但是大人需要錢養老啊,如果娜娜不給我錢,我拿什麼養老?」


  娜娜聽了,就點點頭,「嗯」了一聲,表示認同爸爸的觀點。


  「娜娜,知道爸爸為什麼給你的都是一塊錢嗎?」


  娜娜似懂非懂地看著他。


  「一塊錢,你花著方便,新錢,乾淨,你想吃雪糕,就吃一塊錢一根的,省得找你不幹凈的錢,另外你早上吃早點也方便,兩塊錢一個煎餅,就飽了,如果再喝一杯也是一塊錢。省得你摸舊錢,上學洗手又不方便,你說是不是?」


  「嗯,是,那些舊錢都有一股嗆鼻子的臭味,我不喜歡聞。」娜娜說道。


  「等你把這些花沒后,我再去給你換新的,以後娜娜兜里只裝新錢。」


  「那要是找給我舊錢了呢?」


  「就給媽媽。」


  「行。」娜娜點著頭。


  彭長宜說「現在,把錢裝起來吧。」


  娜娜就把兩沓錢重新裝進紅包里,扭頭就找她的書包和羽絨服。彭長宜看了看前後左右,就伸出右手,冷不丁就從後座上把女兒的書包扥了過來,娜娜接住,小心地把紅包裝進了書包,一轉身,又扔在了後面。她回頭跟爸爸說道:「謝謝爸爸。」


  彭長宜說:「跟爸爸就不要客氣了。」


  父女兩個一路上有說有笑的,女兒完全忘記了昨天挨打的事了。


  剛進彭家莊,就看見父親早就在村邊張望。


  彭長宜放慢速度,降下女兒那邊的車窗,女兒趴在車窗上叫了聲「爺爺。」


  老人穿著平常捨不得穿的衣服,颳了鬍子,理了發,高興地答應著,臉上的皺紋都樂開了花。


  走進熟悉的院子,院子早就被打掃的乾乾淨淨的了,彭長宜就想起了母親,想起母親每年春節都是老早就開始掃房子,貼窗花,準備年貨,等著他們回來過年……想到這裡,彭長宜心裡有些心酸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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