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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離那個害人精遠點

  彭長宜咧著嘴說道:「飽不飽的就是它了,湊合著吧。」他說著,故意舔了舔嘴唇。


  「哈哈。」江帆笑了,說道:「你這樣說,讓飯店老闆的父親情何以堪?」


  王家棟站起身,說道:「不是,這小子有可能真的不飽。」說著,他走到門口,叫了一聲:「來人!」


  彭長宜趕緊站起身,說道:「得嘞您,我真的飽了,這大半夜的,吃了都沒法消化。」


  立刻,就有服務員進來。


  王家棟說:「把那些東西收拾了。」


  「哈哈。」彭長宜笑了,說道:「我還以為您真的發了善心,給我要麵條呢?」


  王家棟說:「這麼一大海碗你要是還不飽的話,就真成吃貨了。」


  彭長宜去洗手間漱口,出來后,這才跟他們說了去錦安的前前後後,又把翟炳德對這件事從一開始到最後的態度說了一遍。


  王家棟給他們倆各自倒了一杯水,說道:「正常,意料之中的事。」


  江帆沒有說話,他唯恐這時說話帶著自己的偏見。


  彭長宜說:「儘管我也預料到了這個結局,但心裡還是有些彆扭。」


  王家棟意味深長地說道:「想通了就不彆扭了,想想最初的小洋樓,樊書記也是這個態度,只不過樊書記說的比較明確,沒有像他那樣含糊不清。」


  「這和小洋樓性質不一樣,這是犯罪!是人命關天。」彭長宜梗著脖子說道。


  王家棟說:「結果是一樣的,顧慮是一樣的。政治家考慮的永遠都是事件所產生的的政治後果,他要上下左右地平衡,他在尋找平衡的時候,心情跟你是一樣的,他也會痛苦,也會無奈,也會暴跳如雷,但是他跟你不一樣的地方就是他知道該如何去妥協,一個不懂得妥協的領導,不是政治家,充其量只是個官員,想想康熙的後期,那麼英明的皇帝,面對吏治,都有無奈和妥協,皇帝他都有難處,何況他一個民主集中制下的市委書記?」


  他的話,讓彭長宜突然沉默了,不知為什麼,他又想到了部長給他講的馴象的事。


  像往常一樣,他們聊的更多的話題就是政壇的事,聊了很多,亢州的、三源的、錦安的、省里的,甚至有些聽來的上層的一些事,一直聊到了一點多快兩點了才散去。那晚,江帆沒有表現出自己的失意和不滿,他一直都很平靜,平靜的有些讓彭長宜覺得不太真實。


  彭長宜沒有單獨和江帆聊,一是時間太晚了,二是部長要搭他的車,這也正是他所後悔的,如果那天晚上能單獨跟江帆聊聊,興許,他就能意識到江帆後來的決定,他興許就會勸慰他,以至於不會有後來彭長宜說江帆的那句話:您犧牲在曙光照耀的前夕……


  江帆一大早就回黨校上課去了,是曹南帶著另一名司機送的他。


  彭長宜沒有急著回三源,他一直睡到了大天亮才醒。


  等他醒來后,發現枕邊有張紙條,是女兒寫的鉛筆字:爸爸,我親過你了。字體還算端正。


  彭長宜笑了,等他起來后,沈芳送女兒上學后又回來了,他說:「怎麼又回來了?」


  沈芳說:「還不是不放心你嗎?」


  彭長宜說:「我你有什麼不放心的?」


  沈芳說:「你不是沒吃早點嗎?」


  彭長宜這才看清,沈芳給他買回了早點,灌湯包子,然後又去廚房給他端過來一碗小米粥。


  彭長宜洗漱完后,坐在沙發上一邊吃一邊說道:「娜娜學習怎麼樣?」


  「不錯,挺用心的,昨天聽寫生字得了一百分。」


  「嗯,現在分數倒不是主要的,一定要讓她養成好的學習習慣,到家一定要看著她先寫作業,寫作業的時候不許看電視,不許玩玩具,寫作業就是寫作業,寫完作業再說玩兒。」


  「哈哈,瞧你啰嗦的,你什麼時候關心起孩子來了?」


  彭長宜白了她一眼,說道:「瞧你這話說的,我一直都關心。」


  沈芳笑了,說道:「羿楠阿姨是誰?」


  彭長宜一愣,說道:「你怎麼知道?」


  「是娜娜回來說,說你總是把她放在一個徐阿姨的家裡,然後你們在她家吃飯,總是有一個羿楠阿姨跟著你們一起吃飯。」


  彭長宜盯著沈芳問道:「你什麼意思?」


  沈芳說:「我沒意思,就是想知道這個羿楠是誰?」


  彭長宜很反感她這種口氣,說道:「你知道她是誰幹嘛?和你有關係嗎?」


  沈芳尷尬了,一時不知說什麼好,就梗著脖子說:「和我沒有關係,但是和你有關係,我是在提醒你,千萬別在女人身上翻了船。你看到江帆了吧,如果不是那個丁一,他不至於落到這步田地,那年在你辦公室見到她我就覺得她一身的騷氣,純粹是的小狐狸精。」


  彭長宜剛夾起一個包子,正要往嘴裡填,聽她這麼說,就放下包子,說道:「瞎說什麼?你聽誰說江帆落到這步田地是因為她?這種話你不許到外面去說。」


  「嗨,我不說,不等於別人不說,上次馮冉去我們單位採訪,就說有個收破爛,連著三天到電視台門口廣播收購丁字破鞋,後來小許帶人在門口外邊,把那個人收破爛的抓住了,後來一審,才知道有人給了他三百塊錢,讓他在電視台門口吆喝三天,至於什麼丁字破鞋,他也不清楚。這說明了什麼?還用我說嗎?」


  彭長宜一聽,放下了筷子,站了起來,就去漱口。


  「看看,我在說別人的事,沒想到捅了你的肺管子了,連飯都不吃了是不?」沈芳說道。


  彭長宜漱完口,瞪了她一眼,沒吱聲。


  沈芳仍然沒有顧忌地說道:「虧了你調走了,不然這個江帆調走後,那個姓丁的就會來纏你了?」


  彭長宜沒好氣地說道:「你怎麼知道江帆走了姓丁的就會纏上我?」


  「那是肯定的,江帆走了,她沒得靠了,肯定會靠你的。」


  「自作聰明,人家誰都不用靠,她那點現有的本事,在這裡混飯吃綽綽有餘。」


  「呦呵,這評價不低呀,看來,你很高看她?」


  「我高看也好低看也好,電視台里,哪個人學歷比她高?哼,開玩笑。」


  「找靠山和學歷高低沒有關係,你學歷也不低,怎麼還找靠山呢?」沈芳振振有詞。


  彭長宜看了她一眼,別說,他還真沒有話反駁她,就嘟囔了一句:「歪理邪說!」


  「當下的小姑娘,哪個不是瞪大眼睛尋找靠山?」


  「找靠山幹嘛?」


  「找靠山自己得益,沒人敢欺負。」


  「照你這說法,江帆也沒給她帶來什麼好處啊?」


  「她跟江帆要的不是好處,而是想要他這個人,要了他的人,還愁沒有好處嗎?」沈芳撇著嘴角說道,滿臉的不屑。她見彭長宜說話,就又叮囑道:「還有那個羿楠,你也注意,離她遠點,現在這些小姑娘,不是傍大款就是傍當官的,都想不費力氣走捷徑。」


  彭長宜看著她說:「你回來就是為了跟我說這些?」


  「是又怎麼樣?如果沒有那個丁一,人家江帆早就和妻子重修於好了,這是袁小姶親自跟我說的,所以,我回來特地囑咐你,小心羿楠。」沈芳不以為然地說道。


  彭長宜皺著眉頭問道:「你和袁小姶關係這麼鐵了,都涉及到了這麼隱私的事?」


  「也沒有,就是上次出差,她和我住在一個屋,天氣熱,睡不著,她才說的。」


  彭長宜一肚子氣,就說道:「我早就提醒你,離那個女人遠點,你怎麼就不聽?」


  「我也沒有跟她走近了呀?她就跟我們玩了一天,人家就坐著飛機去別處了。」沈芳的口氣里有了羨慕。


  彭長宜說道:「我不管一天還是兩天,總之,我說話你記住,絕不能跟這個女人來往,你今天是我彭長宜的老婆,你今天就要聽我的,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沈芳爭辯道:「憑什麼呀,你能和江帆做朋友,我為什麼不能和他老婆成為朋友?」


  「不能,她不是他的老婆,是害人精!別以為你很聰明,你十個也鬥不過袁小姶一個小指頭。」彭長宜說著,還掐著自己是小拇指跟她比劃。


  「人家幹嗎不是他老婆?彭長宜,你這人怎麼這麼不地道,擰拆一座廟不破一座婚。哼,我明白了,那個丁一,說不定是你給江帆來的皮條?」


  彭長宜一聽,氣得臉都白了,說道:「你簡直是不可理喻。」


  沈芳也自知這話說得有些重,就趕緊狡辯道:「你和江帆親如兄弟,你為他做什麼事都有可能。」


  彭長宜氣得鼓鼓的,湊到她跟前,狠狠地說道:「是啊,我和他親如兄弟,那會應該把你送給他!」


  「討厭!」沈芳的臉紅了,她想追過去想打他一巴掌,哪知彭長宜轉身抓起手包就快步走了出去。


  沈芳急了,說道:「你就這麼走了?」


  彭長宜連頭不沒回,說道:「不走聽你胡說八道啊!」


  沈芳沖著他背後嘟囔了一句:「討厭,還不讓說了?」


  彭長宜順著甬路就往出走,到了路口,就看見沈小亮的妻子梁曉慧推著摩托車從門口出來,一副濃妝艷抹的樣子,他看了很不舒服,就說道:「嫂子,上班?」


  沈小亮的妻子說:「是啊,長宜回來了?這是要走嗎?」


  彭長宜點點頭說:「是。」


  「不經常回來吧?」梁曉慧說道。


  「差不多每個禮拜天都回來。」彭長宜其實很想問問任小亮的情況,但是他們已經離婚,他就不好問了。


  「別只顧工作不顧家,小芳一人帶孩子很辛苦的。」梁曉慧又說道。


  彭長宜笑笑,不想跟她多說什麼,就說:「是啊,嫂子慢走。」說著,就開開車門,坐了進去。


  彭長宜一邊開車,一邊給小許打了一個電話,小許一聽是他,就高興地說:「彭哥,你在哪兒?」


  最近小許私下裡都是稱呼他為哥,或者兄,他就笑道:「我剛從家裡出來,你去警隊上班了嗎?」


  「上了,已經十多天了。」聽口氣,小許很高興這個工作。


  「呵呵,我這段太忙,沒有回來,你們警隊在哪兒辦公?」


  「還是在北城派出所的旁邊。」


  「好,我再過幾分鐘就到了。」


  不大功夫,彭長宜就來到了北城派出所旁邊的市區刑警中隊,一個兩層的小樓。小許早就等在大門口,見彭長宜過來了,趕緊迎了上來。


  彭長宜看到小許一身警服,就笑著說道:「不錯呀,挺精神!」


  小許不好意思地說:「呵呵,我是新鮮,才穿了幾天,他們都不穿,等我新鮮夠了,也就不穿了。」


  刑警,不像公安局其他警察那樣,必須著裝上崗,刑警幾乎不怎麼穿警服,除非一些場合對著裝有硬性規定,除此之外,他們大部分時間都是便裝。


  彭長宜聽著小許的話后就「哈哈」笑了,笑過之後問道:「都誰在家呢?」


  「隊長和指導員都在。」小許說道。


  彭長宜就先來到了隊長的辦公室,這個隊長彭長宜認識,是刑警隊的老同志了,他進門就和隊長握手寒暄,指導員聽說后也進來了,彭長宜熱情地握手。


  彭長宜說:「早就知道小許調警隊來了,就是沒有時間回來,今天特意晚走會,過來看看,隊長,指導員,這是我的小兄弟,工作踏實、著靠,你們要多幫助,多提攜,幫助他儘快熟悉業務。」


  隊長和指導員或多或少知道他們的關係,彭長宜特地晚走來看小許,就知道他們交情很深,江帆調走了,但是彭長宜在亢州的關係深厚,他們當然不會小看了小許,而且小許和林岩的關係也不一般,小許第一天正式來警隊上班,林岩就帶著北城黨委一班人過來看小許了,所以,他們對這個昔日領導的司機,是不敢小瞧的。


  隊長忙說:「在領導身邊工作這麼多年,肯定是出類拔萃的,來我們警隊當個副手有點屈才,但領導這樣安排,說明瞧得起我們。」


  彭長宜說:「在領導身邊他工作沒有問題,但是不等於在警隊也能出類拔萃,畢竟這塊的業務他是不熟悉的,一切要從小學生開始,小許,隊長和指導員都是咱們亢州的老刑警了,戰功卓越,你要好好像兩位領導學習,儘快熟悉業務,掌握業務知識。」


  小許頻頻點頭。


  隊長說:「沖彭縣長這麼抬舉我們,你中午你別走了,咱們好好喝幾杯,在北城工作那麼長時間,都沒有機會敬你酒。」


  彭長宜笑了,說道:「我聽著這話怎麼像是在批評我呀,誰讓你們是刑警啊,平時哪敢沾你們呀?看人都得看到骨頭縫裡去,今天不是來瞧我兄弟,我可不敢登你們警隊的門檻啊。」


  「哈哈,聽你這麼一說,我們干刑警的都成孤家寡人了?那我們也太慘了!」


  「呵呵,開玩笑,開玩笑。」彭長宜說道。


  指導員也說:「早就聽說彭縣長海量,今天中午咱們好好切磋切磋吧。」說著,就故意搓著手說道。


  彭長宜笑著說:「離中午還三個小時,你就開始摩拳擦掌的,我肯定是怕了,多想留下也不敢了。」


  小許笑了,說道:「呵呵,我們指導員這是習慣動作,我們跟這個動作叫戰前宣誓,其實,指導員沒什麼酒量的,不及您的三分之一,您不用怕。」


  彭長宜說道:「隊長,指導員,看到了?吃誰向著誰,我跟他還是好兄弟,這酒還沒喝呢,先把我賣了,中午這酒多想喝我都不能喝了。」


  眾人又是一陣大笑。


  彭長宜站起來,說道:「玩笑是玩笑,隊長,指導員,實在是不好意思,我中午得趕回去,還有一攤子事呢,如果不為了看老朋友,我起早走了,這會差不多都到了。改天,改天我提前回來,咱們晚上聚。」


  他這麼一說,警隊的領導們也就不堅持留他了,他們一直送彭長宜到了樓梯口,隊長說:「小許,替我們送送彭縣長。」


  彭長宜又回頭跟他們說道:「今天實在是抱歉了,下次回來我請諸位,國慶節放假帶著家屬去三源玩,吃喝拉撒睡我包了。」


  「謝謝彭縣長。」


  「謝謝,一定去三源玩。」


  隊長和指導員站在樓梯口跟彭長宜揮手致意。小許就跟著彭長宜下了樓,一直把彭長宜送到了車跟前,他給彭長宜拉開車門,彭長宜一邊往裡坐,一邊說道:「小許,聽說你逮著那個罵小丁的人了?是誰雇的他?」


  小許沉下臉,氣憤地說道:「還能有誰,姓袁的那個女人唄。」


  「她為什麼這樣做?」


  「趕盡殺絕,造市長和小丁的壞影響。」


  「嗯,市長知道嗎?」彭長宜又問道。


  「我哪敢說呀?他還不氣瘋了?」


  彭長宜點點頭:「嗯,別告訴他。」


  小許說:「她別犯我手裡,犯到我手裡我就捏死她!」


  彭長宜說:「市長走了,你們幾個要互相關照,尤其是小丁,你勤給她打著電話,有事隨時跟我聯繫。我走了,下次回來咱們再聚。」


  小許並沒有離開,仍然扶著車門問道:「彭哥,聽說市長昨天回來著,您見著他了嗎?」


  「嗯,見著了。」


  「他,好嗎……」


  說道這裡,小許的眼圈紅了。


  彭長宜知道他跟江帆的感情,就說:「他挺好的,身體完全恢復了,精神也不錯,你不用為市長擔心,好好工作,做出成績,他就會欣慰的。」


  「嗯……」小許緊閉了一下嘴,然後給彭長宜關上了車門。


  就在彭長宜拐出警隊大門的時候,他看見小許仍然站在院子正門口的地方看著他,他的身影在後視鏡里越來越小,直到消失。


  儘管小許到警隊是副所長,但是,他從小許剛才送他的眼神中,仍然看出了失落,就像離開母親的孩子。小許尚且都是這樣,那麼另一個人呢?

  想到這裡,彭長宜就給丁一辦公室打了電話,很快,一個永遠都是那麼輕柔的、甜糯糯的聲音傳來:「喂,您好。」


  「呵呵,上班吶?」彭長宜也受了感染,溫柔著嗓音說道。


  「科長?怎麼是你啊?」丁一露出了驚喜。


  「怎麼不能是我?為什麼不能是我?幹嘛就不能是我?」


  「呵呵。」丁一不好意思地笑了。


  「怎麼了,情緒不高?」


  「沒有啊——」她拖著尾音說道。


  「我快到你們單位門口了,你出來,咱們說會話。」


  丁一猶豫了一下說道:「那就進來吧,我辦公室也清靜。」


  「算了吧,那麼多熟人,還不夠廢話的呢。」


  「行,我馬上出去。」丁一這句話說得很乾脆。


  丁一掛了電話后,就走出辦公室,當她拐過圍牆,就看見了彭長宜那輛高大越野車停在路口,她緊跑了幾步,彭長宜從裡面把副駕駛門打開,丁一便來到跟前,上了車。


  彭長宜看了丁一一眼,發現她的小臉消瘦了一圈,下頦更尖了,臉上依然是那麼乾淨,沒有施任何脂粉,兩隻明澈的大眼睛,在看到他的一瞬間,似乎平添了許多憂鬱。


  彭長宜心說,這兩個人,怎麼都這樣憔悴、消瘦?看來,是得了同一種病了。他笑了一下,說道:「我記得你說過,電視播音員臉寬不超過一巴掌半,上鏡是最理想的,那麼,如果要小於這個標準,甚至不到一巴掌半的時候,是不是也不適宜上鏡了?」


  丁一一時沒明白他話的意思,就說:「過小的臉應該沒有吧,除非剛出生的嬰兒。」


  「呵呵,你沒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說你吶,別減肥了,臉都不夠一巴掌了。」彭長宜挪揄道。


  丁一摸了一下自己的臉,幽幽地說道:「敢情是在誇我呀?」


  他笑而不答,開著車繼續向前駛去。


  丁一說:「我們去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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