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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激蕩身心的美好

  齊祥看出了他的猶豫,就說:「羿楠那姑娘也沒什麼,就是有點沖,她現在跟徐嫂相處的不錯,經常去她那兒,給她解悶兒。」


  彭長宜心想,這個羿楠倒也磊落,而且有情有義,就點點頭。


  齊祥又說:「您讓羿楠找高工的事,她也給您聯繫好了,就等您的時間了。」


  「誰,高工?」


  「是啊,水利局退休的水利工程師,高文化。」


  彭長宜這才想去自己曾經跟羿楠說過想要了解那個廢水庫的事,就說:「那好啊,今晚就讓他也一塊來吧,我的確有許多問題想諮詢他。」


  齊祥說:「下來您在單找時間吧,今天徐嫂是請您。」


  「呵呵,也好。」


  齊祥高興地說道:「那我一會就給徐嫂打電話,告訴她。您可不能變了?」


  彭長宜感覺無論是齊祥還是小龐,都跟徐德強的感情很好,這從他們對徐德強家人的關心就能看得出來,但顯然齊祥更盡心一些。就說道:「不變,雷打不動。哎呀,好長時間沒有吃到家裡包的餃子了,還真饞了。」


  「老徐家的餃子很好吃,我們以前經常去吃。老徐和老娘走了以後,她想回老家著,但是三源沒有因為老徐不在而淡忘了他們,這一點讓她很感動,她在三源又有了新工作,就就不回去了,三源就是她的家了,她的丈夫和老人的骨灰都在三源,她也就在三源落腳了。」


  彭長宜點點頭,說道:「嗯,如果他兒子回三源工作,咱們負責給他安排。」


  「嗯,那太好了,老徐對這個兒子也是給予厚望的。」


  說道這裡,齊祥說:「您不如把女兒交給她帶幾天。」


  「那還行,她也上班,不給她添亂。」彭長宜說。


  「我跟您說,她保證有足夠的愛心照顧她,那是個非常善良的女人。」齊祥讚賞道。


  「這不用你說,就沖她為了照顧老徐的母親而辭掉工作的事,我就知道她是一位善良的女性,只是不想給她添麻煩。」彭長宜解釋道。


  齊祥又說:「沒事,她上班就是學校的圖書館,環境也不錯,上班我就讓小龐把娜娜送過去,下班咱們再接她。」


  「不用不用,湊合兩天就回家了。」


  「那您上班帶個孩子也不方便呀?」


  「呵呵,沒事,我有事就讓她在機關,你們誰方便照看一下就是了,對了,咱們去雲中山看下那條路的測量情況吧。」


  「上次您不是說去博物館工地嗎?」


  「行,那咱們就轉一圈。」


  「對了,您回來是不是還沒到東邊去呢?」齊祥提醒道。


  「嗯,沒去,不想去了。」


  「呵呵,還是去吧,有些習慣還是繼續保持的好。」


  彭長宜想了想,說道:「行,那我過去一下。」


  齊祥說:「那我就給旅遊局和交通局打電話,讓他們在現場等。」


  「好。」


  彭長宜說著站起身,走了出來,小龐的門敞開著,他推門進來,見娜娜正坐在小龐的位置上寫作業,小龐正在給她聽寫,彭長宜就說道:「娜娜,爸爸出去一小會,你跟叔叔在這裡等爸爸。」


  小龐就站了起來,彭長宜說:「我去趟東邊。」


  江帆出院了。


  他出院這天,正好是周五,為了慶賀他痊癒,晚上班裡聚餐。


  聚餐的事江帆事先不知道,他上午辦的出院手續,中午請的醫生和護士吃飯。小許和小金坐火車回亢州了,因為江帆明天用車,他想去錦安走一趟。


  江帆送走小許和小金后,躺在宿舍里,江帆的確有些累,本來大夫讓他周一再出院,但是他一刻也躺不下去了,他準備利用這兩天休息時間,去錦安走一趟。


  想到這裡,他給丁一辦公室打了電話,告訴她自己出院了,問她回家嗎?


  丁一興奮地說:「你出院了,完全好了嗎?」


  「是啊,完全好了。」


  「真的好了?」


  「真的好了。」


  「呵呵,我不信,即便不燒你也恢復不過來的。」


  「嗯,有點,慢慢恢復吧,醫院那個地方只是看病,不能養病。你回家嗎?」


  丁一說道:「回,我和哥哥一塊回,哥哥晚上來接我。」


  「哦,那就好。」


  丁一似乎聽出了他的失落,就趕忙說:「我連續三周不回了,爸爸急了。」


  「呵呵,當然了,他想女兒了。」


  「但願他是想我。」丁一的口氣里有些擔憂。


  「難道還有什麼別的嗎?」江帆也有些擔憂。


  「呵呵,沒有,只不過我現在有點怕回家了。」


  聽了她這話,江帆心裡很不是滋味,他非常清楚丁一為什麼怕回家,就寬慰道:「呵呵,不用怕,天下父母都是疼自己兒女的,放心,你爸爸不會難為你。」


  「嗯,我知道。你什麼時候回來?」


  「我明天去錦安,如果沒有特別的事,我不回亢州了。」


  「哦。」丁一明白了,他說的「特別的事」,肯定包括見自己,就猶豫地說:「我……已經跟哥哥說好了回家,說不定他已經在接我的路上了。」


  「嗯,寶貝,你回你的,我明天去錦安有事。」


  「你怎麼去?」


  「小許把車給我放下了,我自己開車。」


  「你行嗎?」


  「呵呵,沒事,沒有那麼嚴重。」


  「嗯——」丁一想了想又說:「你從錦安回來后,如果沒有什麼要緊的事,也可以來閬諸繞一下吧?」


  江帆的心騰地動了一下,心底里就有了一種異樣的衝動和渴望,但是他嘴裡卻非常平靜地說道:「看情況吧,我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左右時間呢。」


  「嗯,我只是心血來潮,你千萬別刻意為之。」丁一唯恐因為自己這句話,耽誤了他的事,就囑咐道。


  「好的,寶貝,我知道。」


  說道這裡,丁一認為他該掛電話了,因為他是打到自己辦公室的電話,但是他沒有掛,似乎他還想說什麼,她就說道:「怎麼了?」


  江帆笑笑,說道:「呵呵,沒怎麼,我聽你說話吶。」


  「哦。」


  「我把小許安排了,讓他去公安局,有可能去看守所,在我找到合適的司機前,他屬於借用。」


  「呵呵,是什麼職務,副所長嗎?」


  江帆笑了,說道:「呵呵,你真聰明。」


  丁一調皮地說道:「呵呵,以後我在見著他,是不是就該叫他許所長了。」


  「但眼下還不是。」


  「早晚都會是的。」


  「是的。寶貝,你是不是鐵定要回閬諸了。」


  「這個,我也不知道呢?目前想回也回不去呀,等過了一段我在考慮吧。」


  「嗯。」江帆知道她在等自己,就說:「有機會就回吧,要不我給你找找關係?」


  「不行,千萬不行!」丁一趕快說道,她不想因為自己的事,連累江帆,何況袁小姶挖空心思在尋找江帆的蛛絲馬跡。


  其實,江帆之所以要跟她說小許的事,也是想試探一下她的意思,看她根本就沒有往別處想,也就不說什麼了,而且,她早晚都是要回閬諸的,自己也不可能在亢州呆一輩子,別說一輩子了,可能都不會呆幾天了,他有這個預感,其次,如果自己走了,他也不希望丁一留在這裡,畢竟,這裡的是非太多了,於是他說道:


  「現在,各個電視台都有對外招聘主持人、播音員和編輯的,你可以留意一下閬諸電視台這方面的信息,如果有這方面的機會,你就去應聘,誰的關係都不用,我相信你憑藉自己的實力,就是到了閬諸電視台也同樣會是佼佼者的。」


  「對呀,你說得對極了,我也是這麼想的,就是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實力。」


  「還是多學一些東西,比如英語,電視台可能最不缺的就是漂亮的主持人,但是會缺那種全能的主持人,你以後還是要提升一下英語口語能力。等我從錦安回來后,去書店給你挑選幾本實用的教材和磁帶。」


  「這個,我可能會有難度,畢竟都放棄這麼多年了,也忘得差不多了。」丁一說道。


  「可是你讀研究生也是要英語考試的呀?」


  「應付考試還不成問題,如果讓我當英語節目主持人就難多了。」


  「呵呵,這個是長久的打算,你先試試,如果有興趣就學,沒有興趣就不學。寶貝,只有學習,才是充實自己最佳的方式和途徑。」


  「我知道,所以我聽了你的話,報了在職研究生班學習。」


  「嗯,我知道你是最努力最用功的,這樣很好,苦練內功,還是能受益長久的。」


  「嗯,你說你讀在職博士,要什麼時候?」


  「我想讀黨校的在職博士,但報名時間要等到十一月份左右。」


  「想好什麼專業了嗎?」丁一問道。


  「想學一個相對簡單一些的,法學。」


  「那不一定就得讀黨校的呀,好多學校都招法學博士呢。」


  江帆說道:「嗯,好了,先到這兒吧,他們下課了,再見吧。」


  「好。」丁一就掛了電話。


  江帆看見班長走了進來,班長問了一下江帆的身體情況后告訴他,為了慶賀他出院,今天也是周五,全班同學集資,在食堂給他聚餐,六點準時開始,讓他準備好獲獎感言。


  江帆激動地說:「太感謝您了!」


  班長說:「是大家的意思,因為你病的期間,有人沒去醫院看你,所以大家晚上共同慶賀你痊癒出院。」


  班長說這也是大家共同的願望。說完后又趕快去上課去了。


  江帆想了想,他記得袁副校長說,讓他出院後去找他,他正求之不得呢。


  他走進洗手間,洗了澡,又從柜子里拿出一身乾淨的衣褲換上,用吹風機將頭髮吹乾,仔細梳理出平常的髮型,上午,他在醫院門口理了發,這會顯得人精神了不少,他從柜子的衣架上,摘下一件乾淨的短袖白襯衣穿上,又換上了一條幹凈的藏藍色的西褲,把襯衣塞進西褲里,扣好皮帶,又細心的把皮鞋擦拭乾凈,穿好,最後站在房間的鏡子前,整了整衣領,儘管鏡子里的自己,仍然儀錶堂堂,衣著得體,但是被太陽曬得黝黑的皮膚和連日來病痛的折磨,仍然難掩憔悴之容。他摸了摸自己的臉頰,這才拿起上課用的筆記本,邁開大步,瀟洒地走了出去,直奔學校的辦公大樓而去……


  再說丁一,放下江帆的電話后,用手托著腮幫子,想著江帆和江帆說的話,靜靜地出了半天的神,直到傳來了開門聲,她才從沉思中回過神。


  進來的是總編室主任岳素芬。


  「岳姐,什麼時候回來的?」


  「今天回來的,上午去辦了點事,下午才來上班。」岳素芬前幾天歇假回閬諸了,今天第一天上班。


  丁一從柜子里拿出一瓶酸棗汁,用了半天力才打開,她又用紙巾擦了擦杯口溢出的汁液,遞給了她。


  岳素芬看了看,說道:「三源產的?」


  「是,雯雯給我的。」


  「肯定是彭縣長拿回來的。」


  「是啊,我昨天採訪,在金盾吃的飯,走時雯雯給了我幾瓶。」


  岳素芬嘗了一口,說道:「還真不錯,味道純正,挺好喝的。」說著,她又連著喝了幾口,然後放在桌上,說道:「小丁,過幾天我要走了。」


  丁一沒反應過來,說道:「你去哪兒?」


  「調回閬諸,我家你姐夫今年轉業,轉到閬諸市物價局。」


  「物價局,那以後我物價局也有親戚了,姐夫擔任什麼職務?」


  「副局長。」


  「啊,相當不錯了!」


  「是啊,早就說轉業,就因為沒有合適的位置,一直沒決定轉業,部隊下來的幹部,到地方任職,無論是職位和工資都很吃虧的,可是部隊又不會養你老。」岳素芬說道。


  岳素芬說的這個情況丁一知道一些,每年八一期間,他們欄目都會做一些與軍人有關的節目內容,其中,安排軍轉退軍人就成了主題,因為哥哥陸原也是部隊幹部,所以,她在做節目的過程中就特別關注這些關於軍人安置的問題。《軍隊轉業幹部安置暫行辦法》中明確規定,擔任領導職務滿三年的團職幹部轉業到地方后,安排相應的職務。但是因為軍轉安置的壓力實在太大,所以各個地方的內部文件一般來說是這樣的,正團落實副處實職,但是,地方上沒有空位子,即便有空位子說不定有多少人在競爭,正團級幹部到地方任正科副科職務甚至沒有職務的比比皆是,一般都是分到相應單位后就是個一般工作人員,但是會保留職務待遇。岳素芬的愛人能有一個副局長的位置,那是相當少見了。


  「那你呢?你是不是也要回閬諸?」丁一問道。


  「是啊,我歇假就是辦調動手續去了。」岳素芬說道。


  「啊?你保密工作做的很好啊!」


  「誰都沒說,就溫局和辦公室管檔案的人知道。」


  丁一說道:「嗯,理解。那邊安排的什麼單位?」


  「市人民廣播電台,播音員。」


  丁一聽了,就驚喜地說道:「老本行,不錯,不錯,你和姐夫安排的都很好。」


  「是啊,也託了不少的關係,那點安置費都跑了關係了,唉——」岳素芬嘆了一口氣。


  「錢算什麼,以後還可以接著掙,有個好工作是最主要的。」丁一寬慰著她。


  「太麻煩了,一大攤子事都得辦,孩子入學,調動工作,軍人,還要面臨二次擇業,有時想想真虧。」


  「已經不錯了,知足吧。都辦好了嗎?」丁一問道。


  「我這邊辦好了,昨天已經去新單位報道了。」


  「哇塞,岳姐,你夠迅速的,那你什麼時候離開,我請你吃飯。」


  「我下周一就要到那邊去上班了,所以溫局已經通知辦公室,晚上單位中層聚餐。」


  丁一剛要說什麼,電話就響了,辦公室通知,晚上有活動,讓她別走。


  放下電話,丁一為難地說道:「哥哥下班來接我,我們一塊回家,提前不知道你的事。」


  岳素芬說:「你哥來接你了?」


  「是啊。」


  「那這樣,你哥來了你就走,明天咱們閬諸見。」


  「那合適嗎?」


  「那有什麼不合適的,只要我不挑理沒人挑理。」


  「行,那我去和溫局說一下。」


  「溫局不在單位,在市委呢,要不你就跟李局說聲。」


  丁一想了想,說道:「我還是給溫局打電話吧。」


  按理說,類似這樣的事跟副局長李立說一下也可以,但是因為馮冉,丁一和李立說話很彆扭,丁一性格里也有任性的一面。


  溫局很小聲地接通了電話,丁一簡短地說了一下原因,溫局就批准她回家了。


  放下電話,丁一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岳姐,晚上我參加不了給你送行的儀式,你生氣嗎?」


  「生氣,但是只要你明天請我,我就不生氣了。」


  「沒問題啦,只要你不生氣,花多少錢我都願意。」丁一笑嘻嘻地說道。


  岳素芬說道:「小丁,我先去辦點別的事,咱們說好了,明天中午我等你。」


  「好的,一言為定。」


  沒到下班時間,哥哥的車就等在了門口。丁一拎了兩個大袋子,還有給小侄子買的電動玩具,便坐上哥哥的車回家了。


  晚上,全家人在一起吃了一頓熱鬧的飯,吃飯的時候,丁一也沒有感覺出爸爸心裡有事,也可能是小虎的原因,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小虎的身上。


  吃完飯後,哥哥一家三口就走了,丁一怕爸爸跟她談賀鵬飛的事,也想回老房子去,她剛一提出讓哥哥去送她,就被爸爸果斷地拒絕了。爸爸說道:「你算了,我跟你還有話說。」


  丁一心就一「咯噔」,她就不再堅持跟哥哥他們走了,當她送他們下樓,嫂子杜蕾就沖丁一扮了一個鬼臉,小聲說道:「你做好受審的準備吧。」


  丁一很想知道爸爸都知道了什麼,就小聲問杜蕾:「我受什麼審?」


  旁邊的哥哥也問杜蕾,說道:「小蕾,怎麼了?出了什麼事?」


  杜蕾說:「她受審,能有什麼事?還不是跟賀鵬飛的事?」


  「小一,你跟賀鵬飛有什麼事?」陸原關切地問道。


  聽杜蕾這樣說,丁一就明白了怎麼回事,一定是賀鵬飛跟家裡說了什麼,或者是爸爸通過媒人知道了她跟賀鵬飛的事黃了,就跟哥哥說:「我跟他什麼事都沒有,你們趕緊走吧,小虎快睜不開眼了。」說著,就給杜蕾拉開車門,等杜蕾坐上之後,又抱起小虎,放到杜蕾的腿上,給他們關上車門后,目送他們拐上了甬路,才回身上樓。


  進了屋,就見喬姨正在穿鞋準備出去,丁一問道:「您去哪兒?」


  喬姨說:「嗨,小虎這幾天腸胃不好,可能是冷飲吃多了,上午帶他看的,開了葯就吃了一頓,晚上他們著急忙慌地就走了,也不張羅給孩子帶葯,我去給他們送去。」


  丁一說:「您別去了,我去。」


  「不用,我去吧,順便溜達溜達。」


  這時,丁乃翔從書房裡出來,他說:「大晚上的你就別跑了,讓小一送去吧。」


  喬姨說:「還是我去吧,你們爺倆說會話,小一好長時間不回來了。」


  「我們說話也用不著背你呀?」


  「我知道,也不遠,就是這個院到那個院的事。」


  喬姨說著,手裡拿著葯就走了出去。


  丁一看了一眼爸爸,爸爸說:「那就讓你喬姨去吧,你來,我跟你有話說。」


  丁一就隨爸爸進了書房,爸爸坐下后,丁一笑嘻嘻地說:「爸爸,您有什麼事?」


  爸爸非常嚴肅地說:「有事,這件事到了必須說的地步了。」


  丁一坐在爸爸的大椅子上,故意裝作很輕鬆的樣子,磕著腳,說道:「爸爸,您別這麼嚴肅,我不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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