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拯救市長行動
江帆本能地站起,想出去叫人,這個時候,姚靜就像一條柔軟的章魚一樣貼了上來,同時,兩條胳膊,就像兩條熱乎乎的蛇,攀上了自己……
江帆越發地感到不對勁了,身體某處便異常的火熱,漲得難受,他想推開姚靜,但是姚靜的一隻手已經放在了自己的鼓帳處,使勁一握,他立刻就像一個擁有鐵罩衫功夫的人,被人找到命門一樣,一下子就癱軟了下來……
再說丁一,王圓和雯雯把她送到廣電局的路口時,丁一說什麼都不讓他們往裡送了,在路口就下了車,連傘都顧不上打開,跳下車跑進了衚衕。
王圓和雯雯只好看著她拐進單位的衚衕后,才開車離去。
丁一躲在牆角,偷偷地往出看了他們一眼,見他們還在路口,就趕緊縮回腦袋,捂著嘴笑了,過了一會,她又探出頭,國道上沒有了王圓的車,她才又跑了出來。
天上還有零星的小雨,她這才撐起傘,快步走了出來,來到國道上,邊走邊回頭張望是否有計程車過來,半天,才有一輛計程車停在她的後面,丁一便開門坐了進去。
她掏出電話給江帆打,告訴他自己馬上到,可是電話響了半天,江帆沒有接,她想可能在洗澡,再有兩三分鐘就到了,就沒再打。
她提前付了車費,到了賓館大門后,她沒讓計程車進來,而是直接打著傘從旁邊的小門走進了賓館,還好,這會客人們已經走得差不多了。
丁一沒敢進正門,而是進了西邊的側門,她更沒敢到大廳坐電梯,她怕碰到熟人,而是跑上了步行梯,恨不得飛到四樓,飛到愛人的身邊。
她一口氣跑到了二樓,也可能是跑的太急了,頭有些暈,心跳得特別厲害,她不得不放慢了腳步,用手不停地划拉著胸口,在心裡說道:別急,別急,反正他也等了,不差這一兩分鐘。
這麼想著,就不再往上猛跑了,而是一步一步地往上邁著,但還是有些氣喘吁吁。
可是,當她快要上到三樓的時候,忽然放慢了腳步,因為她聽到了上面有人在小聲打電話:
「是的,是的,袁總,我到了,正在往415房間趕。你在哪裡?哦,也是四樓。我知道,我不去找你。嗯,我直接去415。哦,發作了,有十多分鐘了。進去一個女人了。不是短頭髮的女人?那怎麼辦?還照不照?要是那個短頭髮的女人來了怎麼辦?嗯,不管她,先拍這個,好的,我明白了。」
丁一聽了,腦袋就「嗡」的一聲,立刻一片空白,她差點沒栽倒,趕緊扶住了旁邊的扶手,人也就軟在了樓梯的台階上……
415,分明是江帆等自己的房間!
藥效發作?什麼葯?他們給江帆吃了葯了嗎?
短頭髮的女人?說的是自己嗎?
已經有一個女人進去了,誰?難道是小姐?
拍照?袁總?難道這一切都是袁小姶安排的?就是為了陷害自己和江帆?
她展開手裡面攥著的那個紙條,背面只寫著「415」幾個字。
她捂住了嘴,汗就下來了,心跳得就要從嗓子眼蹦出來了……
怎麼辦?怎麼辦?
她蒙了,徹底蒙了,她要怎麼做才能拯救自己的愛人?
衝過去,揭穿他們,救愛人出來?
對,趕緊。
她騰地站起來,快速往樓上跑去,但是,跑了兩步又停下了,自己這個時候是不應該出現的,這個圈套就是為她和江帆涉及的,而且,明擺著是王圓把自己送回去了,自己又風風火火地跑回來,不是跟江帆約會是幹嘛?自己能說得清嗎?
天哪,這可怎麼辦?誰能幫幫我,天哪……
丁一又癱在樓梯上,急得流出了眼淚。
這時,一個聲音在腦海里響起,很久以前,一個男人出去任職,在跟他告別的時候,反覆囑咐過他,遇到事,如果他不在,可以找市長、部長……眼下市長、部長都不能找,只有找他了。想到這裡,她掏出手機,哆哆嗦嗦地播出了一串熟悉的號碼,在呼叫等待的時刻,她飛速地跑上樓梯,進了三層走廊的衛生間,進去后就插上了門。
很快,對方就接通了,剛傳來一聲熟悉的男中音后,丁一就顫抖著聲音說道:
「科長……」
這兩個字剛一出聲,她的眼淚就禁不住涌了出來……
彭長宜聽著她的話音不對勁,說道:「小丁,是我,有事嗎?」
「科長,你快點想想辦法,救救市長……」
「市長怎麼了?」
「他被人算計了,在415房間,被人下了葯,進去了一個女人,後來有上去了一個男的,去照相了。」她顫著聲音,快速地說道。
「誰幹的?」
「袁總。」
「415是哪兒?」
「金盾賓館。」
「好,你現在就去四樓附近看著點,千萬別進去,你要進去的話,市長就更說不清了,別讓姓袁的看見你,懂嗎?如果他們要把市長帶走的話你就偷偷跟著,隨時跟我聯繫,另外,把手機設置成震動。」
「嗯,嗯。」她不停地點著頭,眼淚也一滴一滴的飛濺下來。
丁一掛了電話,從衛生間出來,就又往樓梯跑去,她一直跑到了四樓,但是沒敢上去,只能站在樓下往上探著頭觀看。她大致判斷出了415房間的位置,心撲騰撲騰地跳著,汗就流了下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415房間沒有任何動靜傳來,她再次探出頭往上看,走廊里,只有柔和的燈光,什麼都沒有。
她的心提緊了,她不知道裡面發生了什麼,更不知道他們把他怎麼了?不行,她要進去,要進去!
但是,科長的話響在耳邊:你不能進去,你進去市長就更說不清了!
怎麼辦?難道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看著他們把他……如果,這個時候要是袁小姶舉報江帆**怎麼辦?那樣江帆就徹底完蛋了!
她的後背,早就被冷汗浸濕了,臉上也布滿了淚水和汗水。不行,她不能等,不能這樣等下去,如果那樣的話,江帆就完了,就會被完全毀掉了,明天,紀檢會就會雙規江帆,報紙就會大篇幅報道江帆**被抓了現行,天哪,不行,不行……
丁一擦了一下眼淚,她豁出去了,騰騰地就往樓上走,她要去救她的愛人……
剛往上邁了兩步台階,手裡的電話就震動起來,她知道是科長,立刻就接通了。
「聽著,已經有人去了,是便衣,叫陳樂,你要盯住了房間,盯住每一個進出的人。那邊有動靜嗎?」
丁一小聲說道:「沒有——」她哽住了互相,聲音小極了,就像一隻蚊子那樣飄渺……
彭長宜心動了一下,問道:「有人進去嗎?」
「沒有——」
「你知道袁小姶在哪個房間嗎?」
「不知道。科長,我還是想進去,如果姓袁的把這個情況舉報給掃黃打非辦公室,警察要是來了怎麼辦?」
彭長宜說:「你放心,如果她舉報給警方,早就舉報了,就不會派進去一個偷拍的了,再有,即便警方接到舉報,也不會這麼快就到的,因為那是王家棟他們家的酒店,警察是不敢到他這裡來隨便抓人的,姓袁的這一點比誰都清楚,這個你儘管放心。」
這時,丁一就聽到從走廊里傳出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她探頭一看,果然是陳樂,後面跟著兩個穿警服的人,她認識陳樂,以前採訪過他。
如果科長不是提前告訴她,她一定認為是警察來抓江帆了,但是現在顯然不是。
這時,就傳來了敲門聲,但聲音不是很大,也沒有人說話。她探出頭,就見陳樂一手擰著門把手,另外一隻手好像在鎖眼鼓搗著什麼,很快,就把門弄開了,隨後,他們就進去了。這時,丁一就看見靠近她這邊的一個房間門被打開了,一個女人探出頭張望了一下,是袁小姶,袁小姶看了一眼,很快就又關上了門。
這時,彭長宜又來電話了,說道:「有人進去了吧?」
「是的。」她小聲說道。
「這樣,你下樓,小許的車馬上就到,你們連夜送市長回北京。」
「可是,他還沒有出來,我想進去看看他……我不放心呀——」
丁一哭了……
彭長宜聲音也明顯地沙啞了,半天才說:「寶貝,聽話,你到車裡去等他,他沒事,他什麼都沒幹,他堅強著呢……」
「嗚——」丁一感覺到自己的心一陣劇痛,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一下子哭出了聲,她趕緊捂住了嘴……
聽到電話里傳來丁一那壓抑的哭聲,彭長宜也很難受,他也哽著聲音說道:「聽話,聽科長的話,你現在下樓,去小許的車裡,一會林岩也到了,現在就下去,別讓其他人看見你。」
「嗯——」丁一抽泣了一下,又不放心地看了一眼走廊,這才一步三回頭地下了樓……
小許的車果然停在外面,丁一從來時的小門出去,打著傘,她到不怕雨淋,打傘能遮住自己不被別人認出。她來到小許的車前,就見車燈閃了一下,她收起傘,拉開車門就進去了,小許沒在車裡,他手裡拿著一把傘,正站在門口來回張望著,看著丁一進去后,就向裡面跑去,估計是接江帆去了。
這時,一輛車疾馳而來,直接開上了門口,然後一個急剎車,就停在了門口,一個人快速下了車,車門被猛地摔上,那個人也邁開大步向裡面跑去……
丁一看清,那是林岩。
丁一有些放心了,眼睛死死地盯著那亮著燈光的門口,已經沒有人進出了,在這個漆黑的雨夜,只有她焦急地向里看著,周圍安靜極了。想著白天江帆還在視察災情,晚上卻遭人如此暗算,她的心裡就一陣一陣地難過,而且,暗算他的不是別人,卻是他的妻子……
此時,他這個喪心病狂的妻子,正從門縫裡,眼睜睜地看著來人擁著江帆走了出來,而那個她派來拍照的人,卻被人戴上手銬雙手蓋著一件衣服從旁邊的樓梯帶走了,她不敢出去,唯恐被警察發現是自己乾的,如果真是被發現了,憑他們現在的關係,江帆一定會讓警察把她抓起來再說的,因為,這裡是亢州,是江帆的地盤……
等他們消失在樓道后,袁小姶狠狠地開開門,沖了出去,她要看看,究竟是誰壞了她周密的計劃。
她推開了415房間的門,就見一個漂亮女人捲縮在床上,不停地在床上扭動著,口裡發出一種呢喃不清的聲音,她目光迷醉,眼睛紅紅地,似看非看地掃了袁小姶,在撕扯著自己的衣服,露出雪白無暇的肌膚,那胸前一抹春色因慾望而泛起了潮紅,口裡依然含糊不清地呢喃著:「市長,小靜好想,好想……真熱啊……」
袁小姶走進她,問道:「你是誰?」
這個女人沒有回答,還在抓著自己身上的衣服,看樣子她燥熱的不行,不得眼睛有些迷離,似乎神智也不清了,雙腿緊緊地夾住,不停地在床上扭動著……
這藥效還真很強大!這個女人意識都模糊了,但是顯然,江帆沒有動她,這從她依然完好的褲襪和裹在身上的短裙中就能看出來,即便上衣有顆扣子打開,也是她自己抓扯的。
看來,江帆對這個女人不感興趣,如果是丁一,他肯定就把持不住了。
袁小姶鄙夷地看了她一眼,這時,她似乎聽到了說話聲,趕緊溜出來,躲回自己的房間。
來人是王圓,身後跟著他的是那個女領班。
袁小姶泄了氣,不知為什麼,每次自己精心算計的圈套,都能讓江帆逃脫,好像他的周圍有一雙神奇的巨手,時刻在保護他,無論自己怎樣努力,最後的結果都不能令自己滿意,卻總能讓他化險為夷……
江帆被林岩和小許左右護著走出了賓館大門,在頭下台階的時候,小許撐開了手裡的傘,罩在江帆的頭上。
丁一看到他的腳步有些不穩,衣冠還算齊整,只是襯衣沒有像往常那樣放進西褲里,而是穿在外面,她趕緊從裡面把車門打開,林岩就把他扶上了車,丁一趕緊伸出手,想接住他的手,江帆瞪著眼看了丁一一眼,沒有去握他的手,而是一屁股坐了進來。
林岩轉身往回跑,他把自己的車開到了旁邊的停車場,停好后,便又向他們跑來,小許伸出胳膊,給他從裡面把車門打開,林岩便坐了進來。他剛一坐穩,小許的車便飛快地衝出了出去。
江帆仰著頭,靠在後背上,他的呼吸很粗,而且非常不穩,丁一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沒想到他猛地抽出,看了一眼旁邊的丁一,沒有說話。
丁一擔心極了,她哪兒見過這種事,就說道:「林岩,要不要去醫院……」
「不去。」江帆不等林岩的回答,就粗聲粗氣地說道。
林岩回過頭,看了江帆一眼,又看了丁一一眼,說道:「不用……」
江帆明顯有些坐不住,他不停地直起身,東張西望,瓮聲瓮氣地說道:「小許,你這是朝哪兒?」
小許沒有回答,而是看了旁邊的林岩一眼,林岩說:「我們送您回北京。」
「林岩,你沒長腦子嗎?我現在這個樣子怎麼回去?我又不是單獨一間宿舍,我怎麼見人?」
林岩一想江帆說得有道理,就說:「是……彭縣長說的?」
「哦,是長宜——」江帆明白了,隨後說道:「我知道他的意思,但是你想想,我現在不能回去,那樣就會丟人丟大了,給我送回中鐵……」江帆痛苦地捶著自己的胸脯,他的呼吸聲很大,也很粗。
丁一就去抓他的手,不讓他捶自己。
江帆使勁地把丁一的手撥到一邊,不敢看她,唯恐自己對她有什麼冒犯舉動。
這時,林岩的電話響了,他接通了電話,說道:「彭兄……」
彭長宜說道:「你們上路了嗎?」
「快到高速路口了。」
「那好,注意安全。市長情況怎麼樣?」
「彭兄,市長不想回去,再說他的情況也不太好,眼下這個樣子回去不合適吧,他不是單獨一個宿舍,宿舍里還有別人。」
彭長宜沉默了,半天才說:「那就別回去了,還去他宿舍吧,你們倆最好留下一個人守著市長,別出什麼危險,我在安排一下吧。」
「好的,那我們回中鐵了?」
林岩的話還沒說完,小許就開始掉轉車頭,返回原路。
林岩又回頭看了看市長,說道:「市長,咱們回中鐵。」
「好的——」江帆仍然粗聲粗氣地說道,他明顯地有些坐不住。
一直沒說話的小許,這時突然憤怒地說道:「太他媽的欺負人了!改天我給她弄點耗子葯吃,葯死她得了,省得讓她這麼禍害人!」說完,狠狠地抹了一下流出眼角的淚水。
江帆閉著眼,沒有說話,他擺了擺這隻手,又擺了擺那隻手,丁一看得出,儘管他在極力壓抑著自己的慾望,但是從他手的動作中不難看出,有些力不從心……
林岩也沉默了,他也在為市長忿忿不平,只是日臻成熟的他,更多的時候,是把情緒隱藏在了內心。
丁一擔心江帆,不停地觀察著他,見他正在緊閉著眼睛,緊咬著嘴唇,呼呼地喘著粗氣,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撲倒了江帆的懷裡,眼淚奔涌而出,那壓抑的啜泣聲,還是被車裡的每一個人聽見了……
林岩也很難過,他把頭別向了窗外,不去回頭看那一對可憐的人……
江帆下意識地躲開丁一,他不敢碰她,粗啞著嗓子說道:「哭什麼?死不了人。」
丁一的眼淚流得更歡了,她坐直身子,捂住了嘴……
「林岩,把她送回去!」江帆大聲吼道。
「不!」丁一突然反抗地說道。
「送回去!」江帆瞪著血紅的眼珠子,沖著丁一嚷道。
「不,我不回去,我要留下來,跟他們一起陪著你……」丁一哽咽著說道。
江帆看著她,痛苦地說道:「傻孩子,你不能陪著我,懂嗎!」
「嗚……」丁一哭出了聲,再次撲到了江帆身上。
江帆一激靈,嚇得趕緊躲開她,大聲吼道:「別碰我,不許你胡鬧!」
江帆從來都沒有這麼大聲跟她說過話,丁一嚇得止住了哭泣,當她看清江帆為了防止自己控制不住冒犯她而將雙手向上舉著的時候,她明白了,他不敢碰她,他的身體正在燃燒著一團火,這團火只要他一碰她,就立刻會爆發……
天,他是在用怎樣的毅力,壓抑著自己的慾望!
看到心愛的人痛苦的表情,她的心就像被人用鋸割一樣的難受,疼到了極點。她哭泣著說道:「我不怕,我不怕的……」說著,雙手抱住了江帆。
江帆的身上太燙了,如同火炭一般。
當丁一的身體貼向他的時候,江帆禁不住發出一聲悶哼,感覺身上就要爆炸一般,燥熱難捱,始終徘徊在丹田處的那一股熱流,再次升騰,向全身開始擴散,身體不由得發出一陣痙攣。
丁一嚇壞了,趕緊從他身上直起來,驚恐地看著他。
此時的江帆,簡直就是一觸即發,他靠尚存的意志,忍受住身體巨大的煎熬,看了一眼哭得跟淚人的丁一,心疼地說道:「聽話,回去!」
是啊,如果丁一不回去,江帆看見她會更難受,更難以忍受來自身體的折磨,況且,眼下也不宜在一起,別說沒有這樣的條件,就是有在一起的條件,以他現在這種狀況,結果是可想而知的,藥力的瘋狂,足以摧毀她……
坐在前面的林岩,低下頭,擦了擦眼角,說道:「小丁,聽市長的,回去吧……」
「好,我回。」丁一堅定地說道。
江帆這才放下抬著的手,摸著她的頭,睜著血紅的眼睛,看著她,說道:「聽話,我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