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跟你在一起不餓
喬姨瞪著兒子說道:「怎麼是我開玩笑,是蕾蕾流著眼淚親口告訴我的!我勸了她半天,說你一定是累了,才做夢說胡話。」
陸原半信半疑,說道:「我可是沒有說夢話的習慣,不可能的,再說了,軍人的意志如綱,就是咬掉舌頭也不可能說出心裡話的,您別理她,是她多心。」
「呸,你如綱個屁,你以為你是地下黨啊?小蕾不知道,我這當媽的還不知道嗎?你給小狗起她的名,總想著把她調回來,比她親爸爸還上心,你還說什麼呀說?」喬姨指著他的鼻子說道。
媽媽的話不像開玩笑,再說媽媽也沒有必要跟自己開這樣的玩笑,陸原認真地再次問道:「媽媽,是真的?」
「我能騙自己的兒子?」
「那……那您怎麼跟杜蕾說的?」陸原心虛了。
「我當媽的能怎麼說,勸唄,說你是熱心腸,說你們儘管沒有血緣關係,但是情如手足,你大小一很多歲,自然拿她當妹妹哄,我只能這麼說!」
陸原皺著眉,說道:「但是,小蕾從來都沒有說過這事?」
媽媽語氣緩和了下來,說道:「兒子,人家小蕾不質問你,說明人家孩子懂事,她愛你還愛不過來呢,誰願意把自己的丈夫往別的女人懷裡推?你可是不能不懂事,更不能做混事,要珍惜這個家,珍惜小蕾和小虎。」
媽媽不愧是學校的政工幹部,幾句話就把兒子說得啞口無言了,這時,杜蕾推開門進來,說道:「怎麼回事?原來你們誰都沒跟爸爸遛彎去呀?」
喬姨站了起來,說道:「他沒在客廳看電視?」
「沒有,我聽見他出去了,以為有人跟著他呢?」
喬姨說:「壞了,我剛才的話他肯定是往心裡去了。」說著,就往出走,要去找丁乃翔。
陸原說:「我去吧。」
陸原先在院里看了看,見沒有丁乃翔,就往門口走,還沒到門口,就看見明亮的路燈下,老教授正彎著腰,站在門口警務室外面看人家下棋呢。
陸原沒有走過去,他站在邊上的花池前,掏出電話,鬼使神差地就給丁一打了電話,電話接通后,他竟然不知說什麼好了,就跟丁一說開家庭會議的事,但是沒說什麼內容,就掛了電話。
第二天,王家棟沒有來三源,因為樊文良來北京了,王家棟便去北京了,所以,江帆他們吃過早飯後就往回趕了。
彭長宜坐江帆的車,林岩和丁一坐老顧的車。由於丁一惦記著回家的事,他們行駛到和甸和亢州的岔路口時,前頭江帆的車便停了下來,彭長宜和小許從車上下來,彭長宜來到後面的車前,拉開車門后說:「丁一,下車,市長送你回家。」
丁一的臉不由地紅了,她說道:「不用,我回去后坐班車就行。」
彭長宜笑了,說道:「去吧,你給市長找點事干,要不假日期間他也沒地方去。」
林岩也附和著說道:「是啊,就當你可憐可憐咱們市長吧,不讓他虛度五一節。」
丁一笑了,就下了車,拿起自己的東西,就跑向了前頭江帆的車。江帆已經坐在了駕駛座上,正在調整座椅的位置。
老顧開著車從他們身邊經過,彭長宜和林岩伸出胳膊跟他們打過招呼后,就向亢州的方向駛去。
江帆看了她一眼,見她的臉有點紅,就說道:「還害羞了?」
丁一說道:「不合適吧?」
江帆說:「不是我的主意,是長宜的主意,他是想給我找點活兒干,免得我閑著難受。」
丁一系好了安全帶,沒說什麼,反正他們的事,科長也是知道一些的。
江帆也拉過安全帶扣上,說道:「餓嗎?」
丁一歪頭看著他說道:「跟你在一起不餓。」
「什麼?」江帆沖她瞪著眼睛說道:「照你這麼說,你看見我就能飽三天唄?」
丁一「哈哈」大笑起來,她也才琢磨出自己這話的毛病,就說道:「我是說,跟你在一起,一點都不覺得餓,是根本就不餓,餓也不想吃……哈哈,我說不清了。」
「你本來就說不清了,唉,可憐我這麼個大人,餓著肚子還要送人家回家,人家還不領情。」江帆故作可憐狀地說道。
「哈哈,那不是你要送,是長宜同志讓你送的。」
江帆白了她一眼,說道:「真沒良心。」他駕著車,駛向和甸的方向,他們要從和甸上高速路,然後直奔閬諸。
好半天,他們倆誰都沒有說話,還是江帆打破了沉默,說道:「李立找你著?」
丁一笑了,模仿著江帆的口氣說道:「是長宜告訴你的?」
「好啊,你敢對你們科長直呼其名?」江帆點著她的腦門說道。
丁一調皮地說道:「呵呵,我都敢對市長直呼其名,何況科長乎?」
「什麼?」江帆一聽,故意大聲說道:「這可不能相提並論,這種待遇也不能人人都有,更不能講平均主義,這可是原則問題!」
丁一笑了,知道他想歪了,就說:「想哪兒去了?」
江帆說:「呵呵,還不是你鬧的,讓我的心一下子就提起來了,立馬就徒增了不少危機意識。」
「呵呵,那好,您先危機著,我睡一會。」丁一說著,就把身子往座位上一縮,就閉上了眼睛。」
江帆笑了,說道:「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
「什麼問題?」
「李立找你的事。」
丁一說:「科長肯定都跟你說了,就是他讓我請你,就沒了。」
江帆說:「其實他自己也說著。」
「什麼時候說的?真是的,他自己跟你說了幹嘛還讓我說,害得我不知如何是好,說吧,怕你顧忌我的因素,不說吧又怕得罪了頂頭上司,這才給科長打電話尋求良策。」丁一顯然對李立這樣做有看法。
江帆笑了,說道:「他肯定是總見你不跟我說,就著急了,昨天給我打的電話說的,以後,再有這種事你就放心大膽地跟我說,我心裡會有數的,不會被你的枕頭風吹亂了心智的。」說著,就握住了她的手。
丁一臉紅了,說:「誰給你吹枕頭風了,真俗。」
「哈哈。」江帆開心地笑了,他伸出手,摸了一下她的腦袋,說道:「調皮。」
丁一也笑了,就把他的大手握在自己的兩隻手中,溫柔地掰弄著。
江帆又說「昨天晚上你父親給你打電話有什麼事嗎?」
「呵呵,幹嘛,這麼大的市長也好奇別人的家事了?」丁一故意說道。
「請你弄清楚一個概念,這不是別人的家事,是你的家事,你的任何事都是我的事,所以,我有權過問。」
「呵呵,還宣告領地範圍了,這個範圍不小啊。」
「說正經的,到底是什麼事?」
丁一想起昨天晚上哥哥打來的電話,專為她的事爸爸還召開了家庭會議,儘管哥哥沒跟自己說,但是她也知道,無非就是兩件事,一是往回調,二是婚姻的事。想到這裡,她輕輕嘆了一口氣,避重就輕地說道:「就說問我什麼時候回?」
江帆點點頭,說道:「你怎麼說的?」
「我就說跟市長還有別人,一起來三源參加桃花節開幕式。」
「嗯?你真這麼說的?」
「是啊,真這麼說的。」
「完了,那你爸爸肯定不放心了。」
「這是事實,我只能這樣說,如果騙了他,將來他知道了,就不會相信我說的話了。」
「嗯,有道理。你說了之後,你父親是什麼反應?」
父親當時聽了她的話后,儘管沒有當場說什麼,但是口氣明顯生硬了不少,她能感覺得到,但她不想告訴江帆,免得他擔心,就說道:「沒什麼反應,什麼都沒說。」
「你爸爸是知識分子,他當然不能在電話里對你大呼小叫的,那樣也就不是丁教授了,但是他肯定心裡會彆扭的。」
丁一嘆了一口氣,沒說話。
江帆也深深舒了一口氣,說道:「對不起。」
丁一聽了他的話,心裡也有些難受,把他的那隻大手放在自己的臉頰上,喃喃地說道:「不要這麼說——」
江帆就勢伸出自己的那隻手,摩挲了一下她的小腦袋,然後又將手放在她的脖子上,大拇指摩挲著她的一隻耳朵,說道:「我不知以後你的父親會怎麼對你,但是我敢預測,他肯定會不容你。」
江帆的大手弄得她的耳朵有些癢,她就拉過江帆的大手,放在自己的掌心中,一邊來回疊加著他的幾根長指,一邊說道:「別說得這麼恐怖……」
江帆說:「不是恐怖,是極有可能的事,這麼長時間他都沒有正面問過你,就說明他不想擴大知情範圍,是顧及你的影響,但是他心裡肯定想好怎麼打算你了,所以,你要做好思想準備,千萬不要惹他生氣,他說怎麼辦你就怎麼辦。」
「他說把我調回去。」
「那你就調回去,我有機會就去閬諸看你,再說,他年歲也大了,想讓女兒在他身邊也沒有過錯,人之常情。」
「如果他讓我嫁人呢?」丁一脫口就說出了這句話。
「這個,這個……這個問題我不知道怎麼回答你,我也沒想好,不過我尊重你,因為我目前……」
沒想到又觸及到了江帆痛處,她有些過意不去,說道:「好了,不說了,相信丁教授,他是我的好爸爸,不會難為我的,從小到大都是這樣過來的。」
江帆了解丁一,她從來都是這麼善解人意,從不要求自己什麼,從不觸及讓自己為難的問題,不想讓他為難,他反過手,攥住了她的一隻小手,說道:「是啊!你有個好父親,都怪我不好,是我把事情搞砸了,連累了你受委屈,你,怨我嗎?」
丁一的眼睛一熱,說道:「不怨……」說完,臉就靠在了他的胳膊上……
江帆看了一眼她那柔弱的模樣,就湧起一股衝動,瞄準了前方的一個停車帶,疾馳過去,然後一個急剎車,車便停在了緊急停車處,熄火,拉手剎,解開了自己的安全帶,就扭過了身……
丁一還沒弄明白他為什麼突然停車,就落進了江帆寬大的懷抱里,同時,自己的唇也很快被他的蓋住了……
她不由地嚶嚀一聲,便被她深深地吻住了……
半天,江帆才抬起頭,紅著眼,深深地看著她,說道:「寶貝,你讓我心疼……」
一股霧氣很快瀰漫上了丁一的雙眼,她沖他笑了一下,說道:「你也讓我心疼。」
江帆一愣,說道:「真的?」
「嗯。」
「哦……」江帆再次俯下了頭,有力的唇便再次噙住了她嬌柔的紅唇,貪婪地吸取著她的甘甜,恨不得將她吞入肚中……
他是多麼的渴望她啊,渴望她的美好,貪婪著她的美好,他感覺自己的嘴裡已經是焦渴難耐,一種無法抑制的衝動,在他的身體中膨脹,他下意識地摟緊了她,不由地暗暗地摩挲了一下自己,但是很快就停住了,他擔心自己失控,唯一能做的就是深深地吻她,緊緊地抱她……
她也感到了來自他身體的那種渴望,呼吸也不平穩了……本能地貼在他的懷裡感受著他那強有力的心跳……
兩個苦苦相愛的人,就這樣擁吻在高速路邊才車裡,過往車輛從他們旁邊疾馳而過,沒有人停下看他們。
他的右手慢慢轉移到她的身前,隔著單薄的衣服,輕輕地摩挲著她,那個小巧的曾經無數次燃起他渴望的酥峰,此刻,早就倔強地昂起頭來,挑戰著他的耐力……他試圖撥開這層衣服,讓她整個的呈現,但是,理智戰勝了他的感情,他停住了手的動作,嘴唇離開了她,看著她那被自己允吸得櫻唇,低啞著聲音說道:「小東西,真想現在就要你……」
丁一的臉,早就嬌靨如霞,羞澀的如水的目光不敢正視他冒火的眼睛,而是伸出小手,用手羞了一下他的臉蛋。
就這一個動作,又讓江帆欲罷不能,那硬硬的東西就跳了一下,這一下,丁一也清晰地感覺到了,臉更加的紅了,紅到了脖頸和耳後……
江帆的臉也紅,他很想說一句玩笑話,但此時說什麼都有助於增長彼此的熱望,他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沒敢動,他唯恐自己受不了在車上要了她,要知道,這可是在光天化日之下,而且是在高速路上啊!
丁一也躲閃著他炙熱的目光,不敢抬頭看他,半天,江帆才又低下頭,親住她的小嘴,說道:「真想……」
她點點頭,「嗯」了一聲,頭就扎進他的懷裡……
他又低頭吻了一會她,情緒平靜了不少,說道:「我們趕路吧……」
她點了點頭,又「嗯」了一聲。
江帆鬆開她,讓她坐好,給她整理了一下衣服,又用手理理她的短髮,然後開門下了車,站在路邊,連續呼吸了幾口氣,平靜下來后,這才重新上車,扭頭看了她一眼,伸手撫了一下她紅暈未消的臉蛋,說道:「小鹿,真可愛!」
丁一衝他笑笑,換了話題,問道:「把我送回去你去哪兒?」
江帆說:「我回去找長宜喝酒,也沒準去北京找同學,或許,呆在閬諸,如果你方便就出來,對,我在閬諸吧,這樣,如果你爸爸打你的話,我好第一時間趕到。」
「呵呵,不會,在我印象中,他從來都沒有跟我生過氣,更不會打我了。」
「哦,他要是不打你的話我就回亢州,跟長宜他們喝酒去。好長時間沒在一塊兒喝酒了。」
江帆重新發動著車,腳下慢慢給著油,車子穩穩地向前駛去,併入快車道后,他說道:「五一過後,我可能去黨校學習。」
丁一問:「去哪個黨校?」
「中央黨校。」
「多長時間?」
「三個月。」
丁一扭頭看了他一眼,心想,鐘鳴義就是去黨校后再也沒有回亢州,江帆是不是也會……想到這裡,說道:「是不是脫產?」
江帆知道她擔心了,說道:「是,但現在我還沒有得到正式文件,只是內部消息。」
丁一想了想說:「是不是你犯錯誤了?」
江帆笑了,說道:「放心,如果我真有錯誤,那就只有一個可能,就是不該離婚。其他方面我沒事,這個你完全放心。」
「嗯,我懂。」愣了一會,她又問:「學習完后你還回來嗎?」
江帆笑了,說道:「正常情況下我應該是這樣,放心,我會回來的,沒有理由不讓我回來,你說對嗎?」
「嗯,我也這樣認為!」丁一使勁地說道。
江帆有些後悔跟丁一說了學習的事兒了,讓她過早擔心,就再次說道:「每年,中央黨校都會輪訓基層幹部,所以很正常。」
「嗯,我知道。」丁一說著,沖他笑了一下。
到了閬諸后,江帆和丁一簡單吃了點飯,就把丁一送到了學校家屬院的大門口。江帆握著丁一的手,有些戀戀不捨,說道:「無論發生什麼事,都要跟我說,及時告訴我,好嗎?」
丁一點點頭,湊過來親了他一下,然後下車跟她再見。
她這個動作太大膽了,要知道這是在她的家門口啊!她之所以這樣做,就是在向江帆傳遞著一種信念。江帆激動地摸著自己的臉,看著她跑向裡面的身影,直到她拐彎后不見了,他才慢慢鬆開了離合,漫無目的地向前開去。
他沒有立刻回去,而是就在離學校不遠地方的一個賓館開了個房間,他的確有些累,更多的是不放心丁一,怕她到家受到什麼責難,就在她家附近的賓館住了下來,不過他沒有告訴丁一,他不想分她的心,影響她和家人的團聚。
丁一回到家,只有爸爸和喬姨在,陸原和杜蕾帶著小虎去了省城的娘家。
丁一剛到家,丁乃翔就迫不及待地提出要丁一跟著他,去老房子看看。喬姨說:「小一剛回來,你讓她歇會。」
丁一似乎感到爸爸對自己有話要說,就說不累,然後換上一身很休閑的衣服,抱起小狗,就跟爸爸坐上計程車,來到了城西的老房子。
進了院門,丁一才發現,院子已經被打掃乾淨,來到屋裡,放下懷裡的小狗,扯開蓋在傢具上的大布單,她用手摸了一下沙發的扶手,非常乾淨,沒有一絲灰塵,爸爸說:「你哥昨天下午回來后就過來收拾了。」
「呵呵,難怪這麼乾淨,陸原是個好同志。」丁一說著,就扯下布單,折好,把窗戶打開。老房子,不經常有人居住,總是有一股陳舊的味道。
爸爸走到那個手提的電唱機旁,掀開蓋子,插上電源,放上了一張唱片,立刻,就傳出一首熟悉的鋼琴曲。
爸爸沒話找話地說道:「前幾天有人給我打電話,想買咱們這個老房子,我說我女兒還住呢,就把他打發了。」
丁一觀察著爸爸,爸爸似乎沒有了昨晚打電話時的怒氣,臉上掛著笑,丁一鬆了一口氣,想起江帆在車上說爸爸打她的話,不由的笑了。
她隨爸爸來到了二樓,同樣揭開了傢具和床上蓋著的大布單,打開二樓的窗戶,見樓上也非常整潔乾淨,她就笑著說道:「爸爸,哥哥是自己來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