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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這個神秘的人是誰

  江帆沉重地嘆了一口氣,痛苦地閉上了眼睛,是啊,他眼下給不了這個女孩什麼,有什麼資格還去招惹她呢?

  夕陽已經西斜,除去風的痕迹外,四處寂靜無聲。丁一見他不說話,就撫著他的臉頰和眼皮,又摸著他緊閉著嘴,輕聲說道:「想什麼呢?」


  江帆說道:「想你剛才的淚。」


  丁一聽了,嗓子眼突然又生疼起來,她忍住淚水,說道:「呵呵,我從小就愛掉眼淚,屬於經常性的範疇,大可不必認真。」


  江帆睜開了眼睛,他深情地看著她,痛苦地說道:「我愛你,小鹿,真的。」


  丁一睜著含淚地看著他,她看見他深邃的雙眸,慢慢濕潤開來,眼睛微微泛紅,她的眼淚就不受控制地流了出來,說道:「傻孩子,我懂。」


  江帆緊閉上了眼睛,把頭靠在椅背上,說道:「後悔嗎?」


  「嗯?」


  「愛上我你後悔嗎?」


  丁一把頭扎在他的懷裡,喃喃地說:「一點都不。」她又抬起頭,看著他說道:「你吶,你後悔嗎?」


  「至死不。」


  「呵呵,我們在海誓山盟。」她故意笑了一下說道。


  江帆睜開眼,定定地看著她,說道:「對不起,我沒有處理好自己的事,怪我……」


  丁一的淚水奔涌而出,她伸出手捂住了他的嘴,沖他搖搖頭,不讓他再說下去了。


  江帆握過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嘴邊親吻著,說道:「謝謝你,小鹿。」江帆說這話的確是由衷的,由衷的感謝丁一的理解和寬容,不過有一點他也的確擔心,隨著丁一閱歷的加深和年齡的增長,她還能這麼無怨無悔地等他嗎?還會這麼善解人意的委曲求全嗎?要知道電視台可是個複雜的地方,是站在全市政治經濟和文化最前沿的地方,她還能保持這份純凈無邪的本色嗎?丁一可是他江帆要她未來的那個人,只是現在他還解決不好自己個人的問題。


  上次江帆和王家棟陪樊文良來到賓館的房間,樊文良就跟他說:如果翟炳德真的調離錦安去了省會城市任職,那麼錦安就會從上到下又會有一輪新的幹部調動,這對於江帆是一次機會,他在適當的時候可以在這方面動動心思。其實不用樊文良說,江帆一直在動這方面的心思,只是不能跟人說罷了。哪個官場中的人,不時刻希望自己進步、不停地進步?官場本身就是一個特殊的競技場,他們每個人都是不同段位的選手,渴望奪冠是每個選手正當的夢想,只是他們不能時刻將這種渴望掛在嘴邊上,不能像運動員那樣豪氣十足地說「我想當冠軍」,但是想法都是一樣的。他江帆也不例外。他想上一個台階,他非常看重這個台階,這對自己也是一個鼓勵和安慰。因為,他可以從心理上甩掉當初「權力餡餅」砸中自己的心理壓力,對自己來說仕途也會進入一個更廣更高的空間,他就會有更大的資本來跟袁小姶以及她的家庭抗衡。所以,他現在對袁小姶才一忍再忍,只是這個袁小姶顯然不想讓他這麼平靜下去了。


  江帆想到這裡,就低頭說道:「小鹿,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丁一睜開眼睛說:「什麼問題?」


  「你想回閬諸嗎?」


  丁一一聽,立刻從他的懷裡直起身,說道:「為什麼這麼說?」


  江帆故作輕鬆地說道:「我只是想了解一下你的真實想法。」


  丁一直起身,說道:「閬諸我會回的,只是現在還不想回去。」


  「為什麼?」


  「因為我這個人不適合搞行政,這你知道,就像當初溫局長說我的那樣,梅碧馨的女兒還是適合做文字工作。電視是聲、畫、音的綜合藝術,囊括了所有的視覺和語言藝術,我喜歡這個工作。既然我喜愛這個工作,將來就是回閬諸也是想從事這項工作。所以我很看中目前這個工作崗位,也想全面的鍛煉一下自己,增長一些基層工作經驗,為自己以後積累一些資本,所以從這個角度來說我目前回去不合適。再有,溫局長在廣電局當一天局長,我就想干一天。」


  「那如果他要是干到退休呢?」江帆說道。


  「呵呵,我不會等那麼老再回家,我會等到自己認為該離開的時候再離開,反正現在不合適。」


  「愚忠。」江帆小聲說了一句。


  丁一笑了,說道:「不是忠不忠的事,是我覺得就該這麼做。」


  「要不,你換個工作,也弄小官噹噹。」江帆忽然滿臉堆笑地看著她。


  丁一好脾氣,但是丁一不傻,她從江帆的話里似乎聽出了什麼了,他從來都沒有跟自己探討過這些問題,而且他當初也認為自己搞電視是最適合的,為什麼突然說這些話,還讓自己回閬諸?肯定是覺著他的妻子發現了她,要把她轉移到別處,讓袁小姶找不到自己,這樣做固然有保護她的意思,但也說明自己是見不得天日的,想到這裡,有些氣憤地說道:「你是不是想把我藏起來?或者像鐘鳴義那樣,再給我買個小洋樓?」


  江帆沒想到她居然這麼敏感,不僅揣摩出他的部分心思,而且反應還比較過激,他看著她說:「我沒有,我是想……給你一份更好的工作,更安全的環境,想更好地保護你……」


  果然如她所料,她委屈地鼻翼顫抖,說道:「我不,我就在亢州,就在電視台,誰要是看著我煩,大可不理我好了,我保證不去招惹他!」說著,賭氣地把頭別到一邊。


  江帆笑了,知道她不高興了,就板過她的身子,伸出長指,替她抹去淚珠,說道「沒人看著你煩,是剛才是臨時動意才這麼想的。小洋樓我可買不起,亢州就一個任小亮,他還把小洋樓獻給了國王,我沒有那麼好的運氣,也收受不起。還是省著你的金豆子吧,留著咱們自己買小洋樓吧。」


  丁一撲哧笑了一下,躲過他的手,說道:「你要是覺得我礙事的話,我明天就可以回閬諸。」


  「我不是這個意思,你這樣說冤枉我了,哎,老天怎麼就不能為我下一場雪呢?」江帆故意開玩笑地說道。


  「呵呵。」丁一笑了,看著他,但是她沒從江帆的眼裡看出輕鬆,看出的更多是憂慮。她就收起了笑,說道:


  「其實,哥哥早就說讓我回去,這個事我也想過,如果我一旦想回去了,我誰也不找,我就去求林老師,她肯定會幫我,只是我現在不想回去,因為……」


  江帆說道:「因為什麼?」


  丁一看了他一眼,不說話了。


  「是不是因為姓江的人的緣故?」


  丁一點點頭,眼淚又流了出來,她伸出軟柔的雙臂,抱住了他,說道:「小鹿捨不得市長……可以不見,但是不能離得太遠,那樣我會沒有安全感的……」


  江帆激動的把她抱在懷裡,說道:「我也捨不得小鹿……」說著,一張嘴,就把她顫抖的小嘴和她的哽咽全部收進了自己嘴裡……


  丁一也激動了,她忘情地回應著他,半天,她才抬起頭,說道:「不許趕我回去,我認為該回去的時候自然會回去的。」


  江帆點點頭,說道:「是我不好,我沒有處理好自己的問題,我不知道以後你會不會受到傷害,我現在很擔心。」


  丁一說道:「只要跟你站在一起,我就不怕。」


  「我怕。」江帆又吻了她一下。


  丁一不說話了,她怯怯地說道:「那個問題很難解決對嗎?」


  「你說呢?如果容易能拖這麼多年嗎?而且,以目前這種現狀,我現在、現在的確有些、有些……不便……」江帆支吾著說道,我忽然感到自己就像一個失信的大人,總是不能向孩子兌現他承諾的糖塊,心裡過意不去,嘴裡說話自然就會吞吞吐吐。


  丁一明白他剛才說這話的意思,她不想讓自己愛的人難堪或者小不來台,就在他的唇上啄了一下說:「我懂……」


  江帆看著她,深情地說:「我愛你。」


  丁一點點頭,說:「我也是。」


  江帆抱緊了她,說道:「我們出去走走吧。」他感到車內的空氣很悶,心裡也有些悶,就把車滅了火,推開車門后就出來了。


  丁一擦了一下眼淚,也推開車門下了車。遠處,即將西沉的夕陽,散發著艷麗的紫紅色,彷彿要奪去人的心魂,她慢慢走向西方,漸漸走遠,被一大片紅雲遮住了,但是她仍然在回頭張望,儘管是天地之隔,但丁一和紅雲之間那特有的靈犀相通,似乎使夕陽放慢了腳步,她還在留戀不舍,不肯西去。


  淚水,順著丁一的臉無聲地流下,那份溫暖,那份牽挂和不舍,使她淚流滿面,她就這樣睜著淚眼,久久地注視著那夕陽,一種特有的深情,在她和紅雲之間傳遞著,傳遞這天上人間最美的溫暖。


  太陽的光線在某一個階段帶給人的視覺和感受是不同的,使人所產生的心情和心境也是不同的,我們無奈與地球的自傳,更無奈與歲月的輪迴,只有永遠站在一個位置去仰望蒼穹,自然能更替,光陰能迴旋,而我們卻只能把握那些自然與心靈擦肩時的碰撞和感受,因為除了這些,我們卻無能為力,留不住任何東西,更不能像美國大片里演的那樣,去穿越時空隧道,沿著灑滿夕陽的大道去找媽媽……


  好在江帆沒有注意到她,她可以讓淚水恣意地流淌。


  江帆走向河岸,這時,河對面悠然地走過一群羊,一個頭戴草帽的老者,慢悠悠地趕著他的羊群,夕陽的餘暉,投射到羊們的身上,折射出一圈圈流動的光暈,江帆往前走了幾步,來到了河邊,他捲起雙手,沖著河對面的老鄉喊道:「喂——老鄉,養了多少只羊?」


  那個趕羊的老者站住了,駐足朝這邊張望,當他看見了江帆和丁一后說道:「三十八隻——」


  江帆又說:「一年下來能落多少錢——」


  老者扭頭看看前面的羊群說道:「能落個四五千塊錢。不行啊——比不得你們上班的人——」


  江帆說:「您比我們自在啊——」


  那個人樂了,說道:「就這一點比你們強,你說得沒錯,自在,自由——」說著,就沖他一揮手說道「回頭見——」


  「回頭見——」


  可能這個人做夢也想不到,羨慕他自由自在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他的市長。


  江帆回頭看了一眼丁一,又看看了西天那不忍落山的夕陽,他隨口說道:「恬淡而歸,怏怏而墜。」


  聽著這話,丁一便走過來,往他身上靠了靠,江帆就勢攬過了她,把她的小身子擁在了懷中……


  就在丁一和江帆從萬馬河回來的第二天,雅娟上班來了,上午,丁一從演播室錄完節目后回到辦公室,她看見雅娟正在翻看她放在桌上的採訪本,就說道:「你不曬網了?」說著,就去洗臉卸妝。


  丁一經常說她是三天打魚兩天晒網,後來說她是兩天打魚三天篩網。雅娟就笑了,說道:「不曬了,未來幾天里要專註於打魚。」


  「呵呵,你呀。」丁一繼續洗臉,等她洗完臉,對著鏡子擦的時候,驚呼道:「雅娟姐,你看我臉上起的什麼東西?」


  雅娟放下丁一的採訪本,趕緊來到近前,仔細端詳著,就見丁一白嫩的臉上起了許多針尖大小的紅點,說道:「天哪,你這是化妝品過敏了吧?」


  「不會吧,我只用嬰兒霜,都好多年了,也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


  雅娟說道:「你剛才出圖像的時候是不是打粉底了?」


  「是啊?」丁一說道。


  「問題應該出在粉底上。」


  「我從花了妝進演播室到錄完節目出來,也就是兩個多小時,怎麼會呀?」


  「兩個小時足矣了,肯定是粉底的毛病。粉底在哪兒呢,我看看。」


  丁一回到座位上,拿出化妝包,說道:「都在這裡。」


  雅娟看了看,最後端詳著一盒粉底說道:「整個三無產品,哪兒買的?」


  「單位發的,每個主持人都有啊?」


  雅娟一聽,就從自己的抽屜里拿出跟丁一一模一樣的粉底,說道:「幸虧我還沒有用。」雅娟拿著這盒粉底說道:「這些化妝品,肯定是從馮冉的店裡進的貨。」


  馮冉是新聞部的主持人,在市中心的一家大型購物中心租了一個化妝品櫃檯,代理著兩個國際品牌的化妝品,電視台化妝品採買這一塊,都是從她那裡進貨。


  雅娟說道:「去找她,跟她退貨。」


  丁一的臉開始刺癢,她想撓又不敢撓,雅娟說:「千萬別撓,一會我跟你去醫院看看,讓大夫給你開點葯,不然你的慘了。」


  丁一撅著嘴,對著鏡子看到臉上密布的小紅點,說道:「現在就跟我去吧?」


  「行,回來再找她算賬。」


  「算什麼賬,別人怎麼沒事,說不清楚的,算了。」


  「你這人,怎麼這樣?別人沒事不能說你就沒事,你的皮膚敏感,別人的皮厚,像她那臉,估計抹大灰都沒事。」


  「呵呵,你幹嘛呀,這麼損?」


  「我跟你說,肯定是她忽悠的李局,才買了她的化妝品。你以為我損,她背後沒少說我,也說你。」


  丁一自認為自己沒有什麼可以被人說的地方,就笑著說:「她說我什麼?」


  「說你什麼?說溫局重用你,待見你,有什麼好事都想著你。」


  「呵呵,就這些呀?」


  「這些還不行?你還想要怎麼樣?」


  「我看溫局誰都喜歡,他沒有不待見的人,沒見他跟任何人發過脾氣,當然也就不能跟我發脾氣了。」


  雅娟一看自己的話白說了,就賭氣說道:「你少心沒肺呀?不理你了!去不去醫院,你要是不去我還有事吶?」


  「如果不去醫院,你說這紅點能自己下去嗎?」


  「只要你停止使用,問題不大,不過也難說,我看那些小紅點都快冒出來了,有可能就會潰瘍流膿……」


  她這麼一說,丁一就害怕了,說道:「好好好,去去去。」說著,就往臉上又拍了點柔膚水,又輕輕塗上了一點平時自己使用的兒童霜。


  雅娟想了想說「我先給溫局打個電話。」


  丁一說道:「雅娟姐,千萬別。」


  雅娟笑了,說道:「呵呵,我不是給馮冉告狀,你放心,我最近事情比較多,就像你說的,兩天打魚三天曬網,溫局對我比較寬容,所以我今天中午請溫局吃飯,你作陪。」


  「我不,我估計中午我的臉會更厲害,沒法見人的。」


  「呵呵,不讓你喝酒,沒事,只吃飯。」


  「那也不行。」


  「真的不行?」


  「不行。臉上刺癢得難受,哪有心情吃飯呀?」丁一痛苦地說道,又走到鏡子前照著自己的臉說道。


  「那好。這是怎麼回事,你交代清我就不強迫你去了。」


  丁一說道:「什麼怎麼回事?」


  雅娟說著,拿起丁一放桌上的採訪本,翻到其中的一頁,說道:「自己看看吧。」


  丁一說:「我不用看,那是我的採訪本,上面記的東西我都知道,你說是哪句吧?」


  雅娟說:「你真知道?」


  「呵呵,我自己的本,我自己寫的字,怎麼會不知道?」


  「好,我念了。」雅娟說著,就念道:「今夕何夕兮,搴中洲流……」


  「呵呵,那是越人歌,我不是作者。」丁一說道。


  雅娟說:「聽著。」她繼續念道:「今日何日兮,得與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詬恥,心幾煩而不絕兮,知得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雅娟朗誦完了后說道:「請注意,還有一句。」她故意低沉著嗓音說道:「讓我擁著你走向未來。」


  丁一仍然對著鏡子在照自己的臉,聽到這最後一句,她一愣,直起身,走到雅娟跟前,奪過她手裡的採訪本,一看,果然,在自己抄寫的那首越人歌的後面,是一行洒脫遒勁有力的鋼筆字:讓我擁著你走向未來……她立刻明白了,這是江帆的筆跡,那天在他辦公室採訪他時,他要看採訪鍾書記的提綱,丁一就把自己的採訪本遞給他,他看完提綱后,就翻看著自己的本,也發現了這首小詩,肯定是趁自己沒注意時寫上去的,天,她自己都沒發現!

  旁邊在注意觀察著她表情的雅娟說道:「老實交代,誰寫的?」


  丁一的臉紅了,她搖搖頭。


  「你不知道?」


  「嗯,我真的不知道,不知道這字是什麼時候寫上去的?」這話也是實話。


  「那你好好想想,誰看過你的本?」


  「你剛看了。」丁一說道。


  雅娟笑了,說道:「挺會倒打一耙,我是剛看過,但這分明不是我的筆跡,顯然是男人的,有力洒脫,說,到底是誰寫上去的!你心裡肯定有數。」


  丁一裝傻,繼續搖頭,說道:「我心裡沒數,你也知道,咱們記者的採訪本有的時候是隨便放的,我也不知道是誰在什麼時候偷偷看過我的本,然後又膽大包天的寫了這麼一句話。」


  雅娟說:「這個人肯定對你有意思,最好把他找出來,和他牽手,共同走向未來。」


  丁一捶了雅娟一拳,說道:「呵呵,你別鬧了,我上哪兒找去,都不知道是誰?」


  「你真不知道?」雅娟詭異地說道。


  丁一嘴硬著說道:「真的,審判官同志,我真不知道。」


  雅娟笑了,她說:「我信,從你剛才的反應中我信了。但是寫這句話的人,肯定知道你是誰,肯定也是在像你表達什麼,不然他不會憑白無故在這首詩的後面寫上這麼一句話的。」


  「嗯,按你的分析應該是這樣的。」丁一僥倖雅娟沒有繼續追問。


  雅娟突然說道:「我知道是誰了。」


  丁一嚇了一跳,說道:「是誰?」


  「有可能是金盾公司的老闆王圓,我聽別人議論過,說他當初追過你,沒追上才改追的盧雯雯。」


  丁一趕忙說道:「什麼呀?你聽誰說的?可不許那麼說,雯雯是我好朋友,你千萬不要帶頭這樣說!再說了,當初人家也沒追我,是高市長給我們介紹過對象,這怎麼叫追呀?」


  雅娟笑了,說道:「我知道,你肯定是這麼想,王圓肯定不會這麼想,男人都想擁有更多的美色,就跟女人想擁有更多漂亮的衣服一樣。」


  「你這是歪理邪說,再說了,王圓也不會看到我的採訪本,我只採訪過他一次,而且是在這之前,雯雯他們如膠似漆,王圓就是想追我也沒有空閑時間,再說了,他們現在都開始談婚論嫁了,這麼可能?」


  雅娟想了想說道:「你說得的有道理,現在的女人啊,只要自己的男人有點本事,都把男人看得牢牢的,唯恐被男人甩了。所以,現在的戰爭不是男人和女人的戰爭,而是女人與女人的戰爭,哎,悲哀啊——」


  聽她這麼說,丁一也長出了一口氣,不由地附和著她說道:「是啊——」


  雅娟看著她說:「小丁,記住,這輩子沒人愛就是寂寞死了,也不要學我,那真的是一種人格的失衡,你無法體會到我說這話的意思,誰都體會不到,真的。」


  雅娟的眼睛有些紅了,她急忙低頭看丁一的本子。


  丁一震驚了,如果沒覺得江帆妻子之前,她可能體會不到雅娟說這話的含義,但是現在她能體會得到。


  雅娟看著本上那行瀟洒的鋼筆字,說道:「小丁,我敢肯定,這個男人對你有意思,他愛你,所以才向你發出愛情宣言。」


  丁一的心情完全被雅娟牽著,忽高忽低的,這會又聽她說起那行字的事,就奪過本子,說道:「越說越離譜了,我都不知道是誰寫的,什麼愛情宣言,我看你是被愛情折磨的,才這麼多情善感,這麼浪漫,你太富於幻想了。」


  雅娟笑了,自言自語地說道:「咱們局的男人,能寫這麼漂亮有力的字的幾乎沒有,除非溫局。」


  丁一笑了,說道:「那一會你讓溫局寫寫,咱們驗證一下,再說了,你又不是沒見過溫局的字?」


  雅娟說:「見過,但是也不排除溫局以另外一種字體形式出現。」


  「討厭,不理你了,你取笑我也就罷了,還把領導也扯上。」丁一說著,就把採訪本鎖進了抽屜,白了她一眼。


  雅娟笑了,說道:「你急什麼?我只能去想溫局,總不能往李局身上想吧?再說了,李局的字哪有這麼漂亮、陽光、坦蕩?他的字都是都是摳摳索索的,不舒展不說,反而非常難看懂。對了,我知道是誰了。」雅娟突然神秘地說道。


  「誰?」丁一的心跳了一下,趕忙問道。


  「哈哈。」雅娟揉揉眼睛,說道:「你急張什麼呀?哈哈,肯定有這麼一個人,一直在暗戀你。」


  「你別瞎說了,現在哪有這麼深沉的人,暗戀我而不跟我表白,反而以這樣一種形式出現表白,這樣的人,即便有一天現了真身,我也不搭理他,因為他太費解。」丁一振振有詞地說道。


  「哈哈,小丁,你說我想到誰了?我剛才想到彭市長了。」


  丁一的臉騰地紅了,她瞪著雅娟說道:「你、你不許這樣說!這是要命的,你懂嗎!」


  雅娟見她真急了,就急忙說道:「我懂,我懂,我是在挖空心想這個人是誰,隱藏的這麼好,乃至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確神秘,你說,平常和你有聯繫的就這麼幾個人啊?」


  丁一又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雅娟嘻嘻地笑著說:「好了,跟你開玩笑呢。不過,這倒是一個很好的小說情節,記得古時候有紅葉傳情的故事,今天你有這詩言志,呵呵,我保證,有一天你肯定能和這個人邂逅。」


  丁一知道雅娟說的紅葉傳情這個故事,傳說古時候,皇帝們窮奢極欲,生活腐化。在他們的宮殿和園囿中,有無數的丫環和太監為他們服務。這些人年紀輕輕就被送進宮中,徹底失去人身自由,不知道外邊的世界,不能見自己的親人。稍有不如意,輕則遭受毒打,重則投河沉井,根本無生命安全可言。


  《全唐詩》中有顧況的一首《宮詞》,真實地記錄了這些小人物的悲慘命運:「長樂宮連上苑春,玉樓金殿艷歌新。君門一人無由出,唯有宮鶯得見人。」唐人傳奇中有張實《流紅記》:儒生於祐見御溝中漂一脫葉,拾起一看,上有題詩:「流水何太急,深宮盡日閑,殷勤謝紅葉,好去到人間。」詩的首句:水一去不復返,暗示時光一去不復返,人逐漸衰老了。二句:說自己幽居深宮,非常寂寞。三、四句:把題詩的紅葉放入水中,你到人間去尋求幸福吧。希望有一天,自己能象紅葉那樣,離開深宮,到人間過上幸福的生活。詩中充滿了幽怨,哀傷,寄予了無限希望。於祐看后,心想這一定是哪位宮女作的,因相思成病。於是在另一紅葉上題了兩句:「曾聞葉上題紅怨,葉上題詩寄阿誰。」他將紅葉丟進御溝的上游,讓它流入宮中。後於祐寄食於貴人韓泳門館,韓泳待他很好,將宮中放出的宮女韓夫人許與於祐為妻。婚後韓夫人在於祐箱中發現題詩的紅葉,大驚,說這是她題的詩。並說,她後來也在溝中拾得一題詩的紅葉。拿出一看,正是於祐所題。二人認為這是紅葉為媒,一時傳為佳話。事後韓氏說,我得你的紅葉時,當時又題了一詩。她取了出來,那詩是:「獨步天溝岸,臨流得葉時。此情誰會得?斷腸一聯詩。」一天,韓泳對韓夫人說,你該謝我這媒人。韓夫人說:我和於祐是天作之合。於是提筆寫了一詩:「一聯佳句題流水,十載幽思滿素懷。今日卻成鸞鳳友,方知紅葉是良媒。」


  這個故事也曾經被後人譽為是中國最早的漂流瓶。


  丁一笑了,拍著雅娟的肩膀說道:「小姑娘,醒醒吧,別做夢了,你趕緊打電話辦你的事吧,完了好跟我去醫院看醫生。」


  「好的。」於是,雅娟就給溫慶軒打了電話,似乎他們昨天就已經訂好了,所以相約十一點半雅娟在金盾酒店等他們。


  丁一在雅娟的陪同下,來到了市醫院皮膚科,皮膚科的門診大夫是個女大夫,她看一下丁一的臉,問清病情后說道:「我給你的建議就是你回去后,把那盒粉底扔到遠遠的地方去,另外,在你使用任何一款新牌子的化妝品前,最好先試用,在耳後塗點,如果不過敏,你再用,因為你的皮膚屬於敏感嬌嫩型,千萬注意,記住我說的話。另外這兩天臉上癢的時候千萬不要用手抓,應該不會有什麼大事,不用吃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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