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怎樣做縣長
江帆越是這樣說,曹南就越不敢大意,他又全面地考察了解了一下這個金生水平時的為人和工作能力,報社總編跟曹南是同鄉,當曹南問起金生水的情況后,這個總編也不敢大意,就非常客觀地介紹了金生水,最後曹南才決定就用這個金生水。
領導的秘書,不是憑白無故就產生出來的,秘書在中國的政治生態中形成了一個具有特殊地位和特殊利益的群體。其特殊地位主要體現在處於權力通道上,他是領導參閱信息和約見人員的把門者。同時,秘書在完成領導交辦的事情時,具有影子領導的性質,加上秘書服務的領導往往是權力和資源豐富的一把手,這些都賦予秘書特殊的地位,往往在政治叢林中被高看。同時,從秘書的權力形態來看,主要是執行權,同時也有領導決策權的部分延伸,是一種隱性權力。這種隱性權力一方面取決於其服務領導的權力大小,同時也看秘書如何行使,這也就是中縣官場所說的「會不會幹」。對於很多幹部來說,秘書經歷往往是其一生仕途的轉折點,他們大多在服務領導之後,仕途進入快車道。
就這樣,金生水經過曹南全方位的考察,成為了市長江帆的秘書。
今天可能是情況特殊,江帆沒有帶金生水去錦安,其實,鐘鳴義也沒有帶秘書。彭長宜看到小金很敬業,不由地也在想將來自己也要找個秘書了。
由於彭長宜不想一上來就操心車子和秘書司機的事,所以他也沒讓辦公室急著做這些,按規定,縣市級領導除去書記和市長,其他人是不能配秘書的,儘管上級是這麼要求,但是每個副職都有一個不是秘書的秘書。使慣誰了,就讓誰長期跟著自己,久而久之也就成了秘書。為此,錦安還整頓過副職配備秘書的情況,整頓歸整頓,下面有的辦法對付整頓。如果從工作角度出發,領導身邊有個這樣的人的確方便,而且有利於工作。
從金秘書辦公室出來,彭長宜開車直接去了部長家,他進院后,才知道部長已經回來了,正和老伴兒在廚房包餃子。見彭長宜進了院,部長就洗手跟老伴兒說:「剩下的活兒是你的事了,我要跟長宜喝茶聊天去了。」
老伴兒便笑了,說道:「長宜,素餡餃子喜歡吃嗎,我不知道你來,我們檢查身體,大夫說嚷我們少吃葷。」
彭長宜說:「喜歡吃,我也要少吃葷。」
部長洗了手,就和彭長宜來到屋裡,說道:「他們還沒回來嗎?」
彭長宜知道他問的是江帆和鐘鳴義。就說:「我來的時候市長還沒回來。」
「你估計是什麼人乾的?」部長坐下后突然看著彭長宜說道。
彭長宜一驚,聯想到給他打電話時的態度,就說道:「什麼人乾的?您不會認為是我乾的吧?」
「我還真這樣想過。」王家棟毫不掩飾自己的想法。
彭長宜說:「我沒理由這麼干呀?況且我也如願了,沒有必要這樣干。」
「嗯,我也想過,也感覺你不會這樣干,一般這麼乾的時候是自己心裡沒底,才走如此下策,再有這麼干也很容易暴露自己,這種手段儘管能給對方以致命的打擊,但是很容易讓人聯想到是你,因為只有你一人他跟你競爭這個副市長,不是你上就是他上,這個時候出現舉報這事,大家很容易想到是你的乾的。後來我又想,你都當上副市長了,就更沒必要這樣幹了,那就說明,有人不希望他當副市長,還有人不希望他當市委辦主任這個角色。」
彭長宜想了想,說:「嗯,有道理,那能是誰吶?」
「沒聽說過有別人還想著這個位置,但是從時間上來判斷,錦安肯定是在你任命之後接到的這封舉報信,因為考察人大班子的時候,對你的任命已經下來了,這樣看,你的確沒有必要這麼做,如果硬要往你身上懷疑的話,你就是你不希望任小亮當市委辦主任,不過這個假設又不大能成立。之前倒是聽說過寇京海動過這個心思,後來也沒見他跑過這事,再說了,寇京海也不知道俄羅斯女人的事,知道這件事的只有有數這麼幾個人。
彭長宜這時想到了一個人,這個人如果認為彭長宜受到威脅,他肯定是不能袖手旁觀的,他突然看了王家棟一眼,想說沒說,此時,王家棟也想到了這個人,但是王家棟沒有抬眼皮,而是不動聲色地說道:「昨天尚德民來著,說你推薦的那個小子不錯,學習很努力,也用功,他很欣賞他。」
彭長宜說:「嗯,農家子弟,比較珍惜學習的機會。」
王家棟看著彭長宜,笑了,說:「你小子行啊,有一套。」
彭長宜知道部長誤會他了,就委屈地說道:「部長,不是您想象的那樣,這件事天地良心,跟我沒有關係。」
王家棟說:「我怎樣想象你都沒有錯,我是不希望你剛出道就用這種極端手段,不到威脅自己政治生命的時候,這招不能用,似乎能得到短暫的實惠,但是後遺症也是蠻多的,我想讓你走正道,不想讓你走那些旁門左道。」
彭長宜點點頭,說道:「我明白。」
王家棟便不再繼續這個話題,他說:「昨天中午樊書記來著。」
「哦,是嗎?就自己嗎?」彭長宜問道。
王家棟說:「他來一般都是自己,因為去省里辦事,不可能帶別人來,你是不是想問老胡?」
「是啊,都想他了,下次再來您給我問問老胡的近況。」
王家棟說:「這個問題我不能問,因為樊書記從來都沒有跟我說過老胡的事,我怎麼能問?」
「嗯,對。」
「樊書記說翟書記也有可能會離開錦安,所以你看過了年後,別說錦安市內部,就是各市縣提起來多少秘書長和副市長,所以凡是一個地方大規模調幹部的時候,都是這個地方的一把手有想法了,要麼是斂財,要麼是處理後事,不給後來者留下任何空間和餘地。」
王家棟說得的確對,江帆似乎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也感到翟書記有處理後事嫌疑。想到這裡,彭長宜突然說:「您說市長他們怎麼去了這麼長時間?能會是什麼事?」
「什麼事,肯定有任小亮的事,今天上午和下午錦安都沒有全市範圍的會議,他們能去幹嘛?」
「嗯。」
王家棟又給他講了許多新上任后該注意的細節,還有和江帆一些相處的細節,後來王圓和雯雯回來了,吃完餃子后,彭長宜就告退了。
不知為什麼,任小亮這次的慘敗,讓他看到了官場殘酷的一面,也讓他領悟到了什麼叫打鐵還需自身硬的道理。
他在回家的路上,接到了江帆的電話,江帆回來了,在賓館,正在準備吃飯。他問彭長宜:「長宜,你在哪兒?」
「您回來了,我在回家的半路。」
「哦,我剛回來,準備吃點東西。」
「您在哪兒?」
「賓館餐廳。」
「好的,我過去。」彭長宜說著,掉頭,就奔賓館餐廳來了。
正好,江帆剛剛要了一碗小米粥綠豆粥,看見彭長宜進來了,就說道:「你吃了嗎?」
彭長宜說:「吃了。」看見他只要了一碗小米粥綠豆粥,就說:「光喝粥?」
「是啊,吃不下,挨批了。」
彭長宜笑了,說道:「您先把粥吃了,一會回屋再說。」
江帆端起碗,就著一碟小腌菜,幾口就把粥喝完了。彭長宜心想,去錦安這麼晚才回來,而且連飯都沒顧上吃,顯然今天沒得好氣。
說著就和彭長宜一起出來了。
來到樓上他的房間后,彭長宜便沏上了一壺紅茶,江帆聽了丁一的建議,晚上要喝發酵茶,免得夜裡睡不著覺。
江帆進了洗手間,擦了一把臉后出來,說道:「任小亮那個同居的女人牽出了老吳和賈東方,那個女人是北京一家夜總會專門從事性服務的人。是賈東方花錢雇的她送給任小亮,這次他恐怕難逃這一劫了。」
「這麼快就招了?」
「上午紀委的人先去找的這個女人,查實后才叫的任小亮。」
「任小亮現在在哪兒?」
「就在亢州。鐘鳴義沒有回來,估計他會到處活動,估計他和他們也有千絲萬縷的聯繫。」
彭長宜點點頭。
江帆說道:「長宜,你覺著這像誰幹的?」
彭長宜笑了,說:「王書記還以為是我乾的呢?都不挨理我了。」
「為什麼?」江帆饒有興趣地說道。
「嗨,可能認為我這樣上位不光彩吧。而且太愚蠢。」
「呵呵,不滿你說,我也想過,因為大凡一個人倒霉,人們自然就要去想誰是受益者。但是經過分析,應該沒人認為是你乾的,你用不著這樣干。」江帆說道。
「還是您了解我啊。不過最後王書記也是這樣分析的。所以,我基本是洗清了不白之冤。」
「哈哈。」江帆笑了,說道:「不過,我的確想不出會是誰幹的,這事的確很詭異。」
彭長宜說道:「說不好,也許,咱們知道,別人照樣知道。對了,錦安市的領導們沒透露一點線索嗎?」
江帆說:「沒有,也不能問,這是紀律。」
彭長宜點點頭,他十分清楚,凡是關於舉報的事,無論是匿名還是署名,紀委辦案的線索來源主要是各種舉報,舉報,在查處的案件中大致佔到百分之八十以上。其他線索來源包括查辦案件中發現的案中案,上級部門交辦以及領導批示查處等等。如果說政治運動式的反腐是明的群眾監督,那麼類似這種舉報則是潛於水下的群眾監督,看似水面平靜,實則暗流涌動。這也意味著,在中國,做官之要在於做人。一個有道德,各種關係處理良好,又具有政治智慧的官員基本上是安全的。越沒有人舉報,或者越較少的人舉報,一位官員的安全指數也就越高。而如何不被人舉報,如何少得罪人,則是一個官員的立身之基。紀委收到舉報信后,會對舉報線索進行初核,在這個階段,大量舉報信會進入紀委的死亡檔案中而不會起到任何作用。只有很少的部分會進入紀委的常委會議,討論是否進行下一步的調查,如果涉及到副縣級(縣級是副科級)以上的幹部,還必須上報給紀委書記和市委書記,由市委常委討論是否查處,如果對幹部採取雙規措施,則一般意味著紀委掌握了這位幹部的實質性問題。雙規被紀委幹部稱為黨內「家法」,雖然有不少弊端,卻是極其有效的反腐利器,對於查處幹部厥功甚偉。顯然任小亮涉及到這次提拔的事,肯定是被高規格對待了。
想到這裡彭長宜說道:「他算是雙規嗎?」
「目前這個說法沒有明確。開始錦安紀委來人的時候,咱們市紀委都不知道。」江帆說道。
「是這樣啊,那麼就是說舉報人直接舉報到了錦安,咱們亢州沒有接到舉報信?」
「是的。看來以後真是要注意了,不知道在哪兒能翻船呢?」江帆說道。
彭長宜忽然又生出一個疑慮,也就是對舉報人的疑慮。他感到這個人既了解任小亮和老吳以及賈東方的關係,又了解行政機構內部情況,還了解亢州內部的政治局勢,開始他懷疑的人有些站不住腳了。但是對江帆,彭長宜沒有將自己的懷疑說出,而是轉了話題,說:「您剛才說挨批了?」
「嗨,一頓猛批。」
「說對幹部監管不力,在外面養女人,而且還是外國女人,要藉助這事整頓紀律,所以今後要多注意了。」
「那你們怎麼去了那麼長時間?」
「在外面排隊等著接見,似乎這次調整幹部出現了不少問題,我們前面有三四個縣市等著呢,還看見了孟客,對了,孟客說過兩天來給你祝賀。他還說曾經要過你,你沒答應他,這事沒聽你說啊?」
彭長宜不好意思地笑了,說道:「呵呵,他當時純粹是抬舉我,我哪能當真啊。再有,我的事您也一直在操心,我也不想離開這裡,不想離開您。」
江帆笑了一下,說:「是啊,能遇到你這樣的合作夥伴是我的榮幸啊。」
彭長宜趕緊說道:「您可千萬別這樣說,您要是這樣說我就連北都找不著了。」
江帆說:「呵呵,也是,咱們弟兄說這些就假了。」
彭長宜的話題又轉到了任小亮身上,他說:「市長,依您看,任小亮的事最終能落一個什麼結果?」
江帆說:「唉,大不了,最終的處理結果還是要徵求亢州市委的意見的,鐘鳴義不會袖手旁觀的,因為他們有著太多複雜的關係,我感覺也就是最後給個警告什麼的,或者口頭誡勉,肯定這一次他升遷他是沒戲了。」
彭長宜點著頭。
「教訓啊。」江帆說著,我靠在了後面的沙發上。
彭長宜看了江帆一眼,不知為什麼,他對江帆這句話有了隱隱的不快,他不知道江帆是指任小亮亂搞是教訓,還是為他跟丁一沒出事是教訓,反正從他這句話中,彭長宜聯想到了丁一,沒有任何緣由,他就是這麼想的。
「對了,翟書記說你來著。」
「哦?」彭長宜緊張起來。
「他說彭長宜年輕,學歷高,對這樣的幹部要注意培養,多歷練,多給他壓擔子,更要加強政治學習,只有這樣,才能培養出勤勉工作、真心為民的好乾部,切不可放鬆對年輕幹部的要求。他準備這次把各市縣新提拔上來的幹部集中培訓一下。」
彭長宜說道:「感謝翟書記關心。」
江帆看著他說:「回頭你當面向他表示感謝吧。」
彭長宜不好意思地說道:「我哪有機會和資格見翟書記啊?」
江帆說:「看得出,他對你比較感興趣,這不像是幾個西瓜換來的交情。」
彭長宜笑了,說道:「還不是您力薦的結果?」
江帆說:「翟書記說這話的時候是當著我們兩人說的,我明顯看出某些人感到了吃驚和不自在,所以我就及時說道,彭長宜的確是個不錯的幹部,這還要得益於翟書記您的栽培。」
「真是太謝謝您了。」彭長宜說道。
「長宜,你當上副市長后咱們還沒得好好聊聊呢?」
「是啊,可是我看您今天有些累,咱們有的是時間聊。」
「嗯,你說的對,今天的確累,最近一段都很累。」
「是啊,我和小林就讓您**不少的心。」
聽彭長宜這麼說,江帆笑了,他說:「總算沒白操心,不過長宜,昨天我看了一下市委《關於幹部考核目標大綱的徵求意見稿》,我感覺,鐘鳴義在強化市委的領導了。」
彭長宜沒有見過江帆說的這個意見徵求稿,因為他不是常委。
江帆伸出一隻手,指了指字台上自己的包,疲憊地說道:「長宜,遞給我,我今天的確有點乏了。」
彭長宜就連忙起身,把江帆的手包遞給了他。
江帆從裡面掏出一份傳閱文件,打開,說道:「你看,政府工作報告中定的中心工作是發展工業,招商引資,帶動地方產業經濟的發展,但是這一塊在考核中占的分數只有150分,而你看,農業產業項目這一塊就佔了480分,這意味什麼?」
彭長宜十分明白,這意味政府的工作由於占的分數低,會不被大家重視,而鐘鳴義提出的農業產業項目由於考核占的分數高,就會被下邊幹部重視。
鐘鳴義到任后,他確立的中心任務是農業產業化,所以在鄉鎮目標考核體系中,農業發展提高了分數,主要是蔬菜、畜牧和農副產品加工。對市直部門的考核中,積极參与這項中心任務,創建高效農業示範園區提高到了200分。而在這個關於鄉鎮、市直單位主要工作目標及考評獎懲的意見徵求稿的結尾處特別註明:由於今年目標體系調整較大,文件下發較晚,故此規定,凡涉及目標管理方面的文件,與本文不符時,以本文件為準。
彭長宜記得發樊文良在的時候中心工作是中心任務是工業、招商引資和城鎮建設,顯然,工業和招商引資成為中心工作,而社會穩定則成為基層工作的重中之重。
從這個修訂的考核大綱來看,同構性很強,逐漸形成了新的目標體系。對鄉鎮和市直部門實行綜合目標考核,並引入單項競賽目標。鄉鎮綜合目標分15項子目標,共2000分,包括:農業、鄉鎮企業、財政收入、引資、農民人收入、環境保護、土地控制、黨的建設、精神文明建設、社會穩定、小康村建設、縣委政府交辦工作。單項競賽包括鄉鎮企業發展、農業示範林果生產、市直綜合工作9項子目標,涉及到興辦經濟實體、年度業務工作、領導班子建設、黨風廉政建設、社會綜合治理、精神文明建設、信訪、服務基層。主要指標體系基本相同,這就是中國特色的地方目標考核體系,從上到下,主要工作目標基本相同。把這些主要工作目標下達給鄉鎮,鄉鎮則把工作目標下達給村,從而形成了具有中國特色的「政績同構」現象。
市委中心任務一旦確定,就要在全市貫徹執行,整個幹部隊伍全年工作必須圍繞中心任務進行,而幹部的仕途也和中心任務息息相關。
政績同構意味著一旦一個任務納入目標考核體系,就會成為各級政府共同的工作目標,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中國黨政系統實行了以激勵為主的政績型幹部體制,政績在幹部的仕途中起基礎性的作用,這也就是常說的「有為才有位」。這既是國家能力的一種表達,也是中國舉國體制的一種體現。它既可以解釋為什麼30年來中國地方翻天覆地的巨變,也可解釋為什麼虛假政績和政績工程不斷出現,因此,它導致地方的很多成就和問題都是全局性的,比如全國多個地方大辦鄉鎮企業,一哄而上,從而導致巨額鄉鎮債務,這個問題就是全省性的,還有後來的農村基金會。
彭長宜簡單看了幾眼后說道:「您同意了?」
「我必須同意,不但同意,還要舉雙手贊成,今後在相當一段時間內,無論是人事安排還是各項工作,我都會跟他保持一致。」說完,江帆不由地笑了一下。
彭長宜明白,在副市長人選、政府辦公室主任和北城政府人選上,江帆的確佔了上風,官場就是這樣,講究進退自如,平衡和諧,鐘鳴義的中心工作無疑受了周林的影響,而江帆的工作思路也更加趨同於樊文良的工作思路。
「長宜,我送一個禮物吧,算是對你這次升遷的一個祝賀。」說著,走進裡面卧室,從床頭櫃里拿出一本小冊子,遞到了彭長宜手裡。
彭長宜一看,是一本封面已經發黃,且有許多霉點的32開的小冊子,很薄,淡黃色的牛皮紙,上面一行紅色的小字:怎樣做縣長?作者:謝覺哉。1942年摘自《解放日報》
彭長宜說:「這是文物了!」
「呵呵,肯定是文物了,是我從潘家園舊貨市場淘來的,這裡的話很實在,沒講什麼道理,卻是句句真言。你看……」說著,他要過書,小心地放在手掌里,翻開其中的一頁說道:「縣長,是親民的官,也是真能做事的官……著名的、有創製成就的政治家,大都是『起家州縣』,後來的成就,有做州縣時累積而來,所以稱職的縣長,做省長廳長也會稱職,而做過省長廳長過得去的人,不一定能做了縣長。你看,這話多實在。」
「是啊,是啊。」彭長宜不停地說道。
「你看,這個地方,緊接著又說道:沒有知識,做不了縣長,縣長要的是知識,不是空洞的教條和單純的經驗,而是要真正的理論和實踐的合一。」江帆又翻到一處說道:「還有這裡,你看,要能駕馭事,不要只是應付事。」
彭長宜感慨地說道:「說得太好了,非常樸素,道理卻非常深刻。」
「是啊,送你了,不許弄丟了。」江帆輕輕合上,遞給了彭長宜。
彭長宜非常鄭重地雙手接了過來,說道:「謝謝您!」
江帆靠在了後背上。
彭長宜感覺江帆似乎很累的樣子,就說道:「您早點休息吧,我走了。」
江帆點了點頭,說道:「行,以後我們有的是機會聊。」說著,就起身送彭長宜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