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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抱我,抱緊我

  丁一抬眼望著窗外的飛雪,說道:「我媽媽也很早就去世了,春節別人都想家,我想的是媽媽……」


  丁一的話,發自肺腑,如今的家,對於她來說,已經和原來有很大區別了,春節,是全家團圓的時候,沒有媽媽的家,註定是不圓滿的,所以,別人在春節想家,她想的卻是媽媽。


  雅娟離開餐桌,來到丁一身旁,她的雙手從背後抱住了丁一,臉就伏在了丁一的背上,說道:「女孩總是比男孩更愛想家,想媽媽,何況我們沒了媽媽。」


  聽了雅娟的話,丁一的眼裡淌出了淚水。


  雅娟又說:「你比我幸運,你還有疼你的爸爸。」


  「雅娟姐。」丁一有些哽咽說:「你不覺這雪花,其實是裝飾了天空嗎?」


  雅娟說:「怎麼講?」


  丁一笑了,擦著眼淚,說道:「我也不知道怎麼講,突然就這麼想的。都是讓你鬧的,我這心裡也戚戚然然的了。」


  倆人都無心品嘗她們要的飯菜,一瓶酒沒有喝完,雅娟感覺有些累了,她們就起身離開了酒店。雅娟沒有回單位,她說下午要去北城找任小亮有事,幫助嫂子去協調貸款,丁一就自己坐著計程車回到了單位。


  雪下的很大,下午單位上班的人不太多,丁一回來后,到製作室轉了一圈后,告訴製作人員自己在辦公室,有事叫她。年前,製作室是最忙的,前期工作做完后,最後才是後期製作,他們是電視節目的最後一道關。丁一沒有回辦公室,而是回到了宿舍,也許是剛才陪著雅娟流淚的原因,臉上皺巴巴的非常難受,她本想回宿捨去洗臉,剛進門就看到了窗台上那一盆美麗的蝴蝶蘭,潔白色的花瓣,猶如雪花般的高雅聖潔,她這才想起,昨天科長的司機給她送花來,由於當時正在製作室配音,收下鮮花后,忘了給科長打電話致謝了。


  想到這裡,她先用溫水洗了臉,往臉上拍了一些護膚品后,又聞了聞蝴蝶蘭那淡淡的幽香,摸了摸長到了外面的氣根,就下樓來到辦公室,她直接給科長打了手機。


  電話響了半天,沒人接,她想科長可能正在忙,畢竟到了年底,於是就給他呼機留言:謝謝您的花,我喜歡,丁。


  過了一會兒,丁一辦公室的電話響了,是彭長宜,他說:「喜歡就好,我還擔心你不喜歡呢。」


  丁一嘻嘻笑了,說道:「哪有女孩子不喜歡花的,真的是太漂亮了,謝謝啦!」


  「怎麼謝?」


  「你請我吃飯。」丁一調皮的說道。


  彭長宜哈哈笑了,說道:「你謝我,還要我請你吃飯,不錯,有進步,知道三多倆少就好。」


  丁一笑了,說:「科長現在在哪兒?」


  「我在高速路上。」


  「啊?下著大雪還打電話,趕快掛了吧。」


  彭長宜說:「我哪有那麼大的膽子,我是在停車帶上給你打的電話。」


  「哦——」丁一舒了一口氣說道:「路上雪多嗎?」


  「路上到沒有什麼積雪,都被車輪碾壓了,不過封路了,許多車上不來了,逐漸就要積雪了,我得趕快走,你要是死乞白賴的想請我吃飯的話,就趕緊找個火鍋店等著我,我晚上想吃涮羊肉了,你願意叫誰就叫誰。」說著,就掛了電話。


  丁一笑了,心說,誰說請你了,嘿嘿,真拿自己不當外人啊!想了想,就給林岩打了電話。林岩說他正在和市長在下邊慰問,問她有什麼事?


  丁一說:「沒事,你們晚上去哪兒吃飯?」


  林岩說:「目前還不知道怎麼安排,幹嘛,你想請客嗎?」


  丁一笑了,說道:「是啊,請你們吃涮羊肉,你們在下邊慰問,我就慰問一下你們。」


  林岩小聲說道:「估計夠嗆,錦安市紀委檢查工作來了,你到底什麼事?。」


  「我沒事,是彭主任讓我找人吃飯。」


  「哦,那你就跟他吃吧,估計市長要陪他們吃飯。」


  「嗯,好吧。」


  放下林岩的電話,雯雯打來了電話,說:「死丫頭,我不給你打電話,你就不給我打電話嗎?」


  丁一笑著說道:「我哪敢打擾你了,正常時間你工作,非正常時間你陪王姐夫,哪有時間跟我玩呀?」


  「亂說,我才不陪他哪,他出差好幾天了。」雯雯說道。


  「哈哈,原來如此啊,難怪你想起我了。」


  「死丫頭,說,是不是有人給你介紹對象呢?」


  丁一說:「你這消息也太快了吧,聽誰說的?」


  「我二舅媽。」


  「你二舅媽?」


  「是呀,小月姐姐是我二舅媽。」


  「是嗎?我怎麼從來都沒聽你說過?」


  「是沒有機會說。」


  丁一笑了,說道:「太複雜了,怎麼都能掛上關係呀?」


  雯雯也笑了,說道:「小地方就是這個這樣,動不動都能套上關係,什麼時候見面?」


  丁一說:「你別起鬨了,我有事了,掛了。」


  「別別別,我聽說那個人條件不錯,是二舅表叔的孩子,準備出國。」


  「出國?那還是算了吧。」丁一說道。


  「嘿嘿,你要是有足夠的魅力,興許人家就不出了。」雯雯調皮的說。


  「我能有什麼魅力呀,還是不要拉人家的後腿吧,雯雯,你晚上有事嗎?」


  「幹嘛?」


  「沒事請你吃飯。」


  「再說吧,我晚上想去串串門,到領導家去看看。」


  雯雯自從當上團委副書記后,也加入了春節「串門」之列了,丁一說:「那好吧,你去忙。」


  掛了雯雯的電話,丁一嘆了一聲氣,心說,這年頭,想請人吃飯都請不著,她想給彭長宜打個電話,跟他說明情況,但是又擔心路滑,他無法接電話,等他回來再說吧。


  彭長宜是昨天下午散會後去的省城,他是自己開車去的,考慮到葉桐的關係,他沒有用老顧。


  昨天在南城的調研會上,江帆第一次表現出了強硬的態度,這在彭長宜的印象中幾乎沒有過。儘管江帆說的每句話,都是有的放矢,都是非常精準,但彭長宜還是為江帆有些擔心。基金會的問題的確很嚴重,江帆把話說得太滿,停貸整改,儘管國有銀行到年底也基本上停止貸款業務,但是他為什麼要用整改這個詞呢?

  這話說出去了,萬一北城的基金會達不到整改的效果怎麼辦?總不能不開展業務吧?再有,北城的基金會太敏感了,他這樣毫不留情面的轟擊北城基金會,會不會樹敵太多?可是轉念又一想,作為市長的江帆,對北城基金會這種現狀如果不表態似乎也說不過去。有的時候就是這樣,工作是一回事,表態是另一回事,敲敲警鐘也是必須的,但願能起作用。不過就目前局勢看,不會起太大的作用,基金會的問題已經是積重難返,這不是江帆或者彭長宜個人能左右得了的。


  散會後,彭長宜就開車直奔省城而來,他到了省城后,找好住處,沒敢吃飯,他擔心那盆嬌艷的蝴蝶蘭,離開溫暖潮濕的環境會變醜了,那樣就拿不出手了。於是他接上了靳老師,直奔省報家屬院而去。


  到了葉天揚樓下,彭長宜便把那盆蝴蝶蘭搬了下來,靳老師一看,說道:「太好看了!你怎麼想到要送他這個?昨天還跟我說讓我跟他去花卉市場逛逛呢,想要一盆西蘭,你今天就給他送來,太巧了!等等,是不是你得到了內部情報?小桐透露給你的?」


  彭長宜笑了,說道:「我肯定要做一些調查研究工作。」


  靳老師笑了,說道:「你搬花,我給你拿包。」說著,就接過彭長宜的包。


  彭長宜說:「您說就這一盆花是不是禮物輕點?」


  靳老師說:「不輕,他喜歡。可能以後這種花會便宜,但是眼下還是蠻貴的,夠了,夠了,上去吧。」說著,就帶頭上了樓梯。


  在彭長宜的意識中,這些花花草草的東西無論多貴也不叫「禮」,只有真金白銀才是「禮」,不過第一次拜見,也不好直接就送「真金白銀」,那樣顯得的太過功利了,聽老師這樣說,就彎腰搬起花盆,跟在老師後面上了樓。


  葉天揚的家在三層,葉桐給他們開的門,靳老師先進去的,彭長宜搬著花在後面,葉桐沒有看見彭長宜的臉,只看見了一簇紅白分明的蝴蝶蘭,她驚呼一聲:「哇塞,好漂亮!」說著,就伸手接過了這盆蝴蝶蘭,彭長宜這才從花的後面露出了臉。


  葉天揚聞聲過來,跟彭長宜握過手之後,就打量著這盆花。連連讚歎:「不錯,不錯,好花,好花。」


  彭長宜坐下后,再打量這盆花時,居然有了跟在花卉市場時不一樣的感受。在花卉市場,不顯這花有多漂亮,可是放在這裡,這盆六株裝的蝴蝶蘭顯的很大氣,尤其是和葉天揚家那一套古樸的明式傢具非常般配,青藍花的花盆,嬌艷欲滴的紅白色花朵,像一群紅的和白的蝴蝶,排列在一起,個個嬌態可人,在萬木蕭瑟的冬季,的確是賞心悅目,看上去讓人心情大好。就連平時覺得花花草草不是禮物的彭長宜自己都喜愛這花了,在那一刻,彭長宜忽然覺得葉桐堅持讓他給爸爸送花的諸多妙處。


  葉桐分別給彭長宜和靳老師倒了一杯水,靳老師問葉桐:「你媽呢?」


  「他們單位今晚有活動。」


  「哦,那晚上你們爺倆誰做的飯?」


  「舅舅,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葉桐埋怨著舅舅,偷偷看了彭長宜一眼。


  葉天揚說:「今晚是小桐從食堂買的大素包子,我熬的小米粥,唉,吃撐了,主要是小桐買的大素包子太好吃了,從來都沒吃過這麼好吃的包子。」


  靳老師笑了,說:「是她買的好還是食堂師傅做的好?」


  「當然是她買的好,師傅做的再好,她不買回來,我也吃不到啊。」葉天揚說道。


  彭長宜感覺葉天揚比較寵愛這個女兒。


  葉桐說:「你們倆這是用好話批評我不會做飯。」說著,連忙拿過一些瓜子給舅舅和彭長宜吃。


  葉天揚跟彭長宜說:「小彭,我聽小桐和你老師說了,幹得不錯啊!」


  彭長宜說:「是大家幫助的結果,沒有大家的幫助尤其是你們媒體的幫助,我到不了現在。早就想來拜訪您,當面向您表示感謝。」


  葉天揚說:「你太客氣了,我喜歡年輕人的客氣,但是我更喜歡率性一點的年輕人,放開一些,別那麼拘謹,咱們這是在家裡。聽說你現在是市長助理?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覺得你是個有前途的小夥子。」


  彭長宜不好意思的笑了,說道:「您過獎了,市長助理是暫時的,等這項工作幹完后,我還是要回北城的。」


  葉天揚說:「一般情況下回不去,按常規說,市長助理都會轉成副縣級,這是地方自己搞的人才儲備。」


  彭長宜說:「但是並不在上級的編製,所以要想讓上邊認可是很難的。」


  這時靳老師說:「天揚,你不是和翟炳德很熟嗎?有時間幫忙搭個橋,介紹一下小彭的情況。」


  葉天揚想了想說道:「這到不是不可以,方便的時候可以推舉一下。」


  彭長宜趕緊說:「那就謝謝您了。」


  葉桐說:「爸爸,別等方便的時候了,您頭春節就去一趟錦安,翟書記巴不得您去呢,每次見到我都問您的情況,所以……」


  葉天揚看了女兒一眼,葉桐便不說話了。


  葉天揚說:「好好乾吧,年輕人只有幹才是最大的資本,干出成績,這樣誰都好為你說話,別怕吃苦。」


  彭長宜不住地點頭稱是。


  葉桐坐在彭長宜的對面,不時地偷眼打量彭長宜,彭長宜就有些不自在,可能靳老師看出了彭長宜的不自在,就說道:「長宜,咱們走啊?」


  葉天揚說:「這麼遠跑來,就多呆會吧。」


  靳老師說:「我估計長宜可能還沒吃晚飯,正好我也沒吃,我們去外面吃點飯。」


  葉天揚一聽,就說葉桐:「咱家是不是……」


  葉桐面露難色,靳老師笑了:「你們家估計連小米粥都沒剩下,好了,我今晚沒吃飯,就是等他來蹭頓飯吃,如今,這老師要沾學生的光了。」


  彭長宜連忙站起,說道:「葉總編,那就不打擾您了,歡迎您抽時間到亢州去。」


  葉天揚和他握著手,說道:「會的,會的,咱們有緣啊。」


  彭長宜就隨老師走出了葉家。


  葉桐送他們到樓下,彭長宜說:「快回去吧,外面太冷。」


  葉桐欲言又止,彭長宜知道她的心思,就說:「趕緊回吧。」說著就和老師上了車。


  葉桐在樓下目送著他們走遠了才回去。


  彭長宜和靳老師在一家很地道的餃子館里吃完餃子后,就將老師送回住處,自己回賓館睡覺。


  第二天早上,彭長宜在賓館餐廳吃完早飯,他就準備回去,剛出餐廳門口,就看見葉桐從樓梯那邊走了過來。


  彭長宜笑了,說:「你怎麼來了?」


  葉桐說:「我問了舅舅,才知道你住這裡了,去你房間敲門,服務員說你可能去吃早點了。」


  「怎不打電話?」


  「打了,關機。」


  彭長宜這才想起手機在房間充電。


  進了房間,葉桐沉靜地坐在床上,不說話。


  彭長宜感覺葉桐有什麼心事,就問道:「怎麼了?葉姑奶奶不是這麼沉靜的性格呀?」


  葉桐說:「昨晚媽媽回來,跟我說歐陽澤回來了。」


  「歐陽澤是誰?」彭長宜問道。


  「我的前男友。」


  「哦。」彭長宜不記得這個名字,只知道葉桐有個戀愛對象出國了。


  「我媽媽說,歐陽澤去了媽媽單位,想約我出來談談。」


  彭長宜沒有表態,他不清楚葉桐和他說這話的意思,好在葉桐不是一個善於隱藏自己的人,直接問道:「你說我跟他見面嗎?」


  彭長宜笑了,說道:「我怎麼知道?我也不了解你們的情況。」說著,就給葉桐倒了一杯白水。


  就在彭長宜放下水杯,準備轉身的時候,葉桐站了起來,從背後抱住了彭長宜,喃喃的說道:「親愛的,抱我,抱緊我。」


  彭長宜沒有動,也沒有轉過身抱她,而是就這樣呆在原地。


  葉桐也沒有像往常那樣「欺負」他,也就任由他這樣一動不動。


  半晌,彭長宜才轉過身,把她抱在懷裡,說道:「那個人不是在國外結婚了嗎?」


  「離了。」


  彭長宜想了想說:「你、對他還有感情?」


  葉桐在他的懷裡點了一下頭,說道:「我們倆青梅竹馬,從初中時就很要好了,儘管他背叛了我,但是如果讓我完全忘記他,很難。」


  「我理解。」彭長宜第一次發現,葉桐安靜的時候還是蠻可愛的,他輕輕拍著她的後背說道:「那你打算怎麼辦,跟他重修於好?」


  「不是,只是昨晚聽媽媽說了后,有些懷念我們過去的時光而已,修好不可能。」葉桐堅定的說道。


  「他是你第一個男人?」這話說出后,彭長宜自己都懷疑自己的動機。


  葉桐臉紅了,點點頭,說道:「是的。」


  「所以你忘不了他?」彭長宜聽說女人都很在乎她第一個男人。


  「也不因為這一點,主要是我們相愛了那麼多年,我無法從心裡把他抹去,不然我也早就戀愛結婚了。」葉桐伸手攏了一下自己的頭髮,坐在了椅子上。


  彭長宜感覺儘管葉桐說得輕巧,但是她的心裡還有前男友的位置,可能這個位置別人代替不了,只有補充,無法取代。


  「那你想怎麼辦?」


  葉桐甩了一下頭髮,說道:「我就想難受一下,懷念一下而已,不想怎麼著。有的時候,儘管經歷過的愛情刻骨銘心,但是總會有淡的時候,何況是他負我,我不會為他守護什麼的。」


  彭長宜知道,儘管她嘴硬,但是越是過於輕視的東西,越是在意。他過來坐在另一則的圈椅上,說道:「你可以試著和他開始,畢竟,你們有過曾經的美好。」不知為什麼,說這話的時候,彭長宜居然感覺到自己心裡有些酸。


  葉桐看著他,說道:「真心話?」


  彭長宜正色地說道:「真心話,因為目前他能給你的,恐怕別人給不了。」


  葉桐十分清楚彭長宜這句話的真正含義,她饒有興趣地看著他,狡黠地說道:「如果我偏想跟別人要呢?」


  「那就會山崩地裂,海水倒灌。」


  「如果我願意山崩地裂海水倒灌呢?」葉桐的眼裡有了挑釁的意味。


  「那是不可能的,沒人願意山崩地裂海水倒灌,畢竟是毀滅性的災難。」


  葉桐的眼神黯淡下來,幽幽地說道:「你說的對,即便有人願意,我也不會讓人家那樣做。」說著,站起來,拿起包就要走。


  彭長宜默默地看著她,沒有攔她,也沒有說什麼,就一直眼睜睜地看著她走到了門口。


  葉桐猶豫了一下,沒有回頭,背著身子說道:「你今天就回去嗎?」


  「是。」


  葉桐開開門就出去了。


  彭長宜一直坐在原地沒有動,眼睜睜地看著葉桐走了出去,心裡突然空空落落的……


  他低下頭,掰弄著自己的手指,心想,自己也該回去了,亢州還有許多事等著他呢,北城的,市裡的,公家的,私人的,何必要在這裡徒增傷感呢?想著,他剛要起身,門在這個時候又開了,他很奇怪葉桐走的時候居然沒把門關死。


  葉桐又進來了,她滿臉是淚,徑直走到彭長宜的面前,手裡的包滑落到地,將他拉起,便一下子抱住了他,哽咽說:「抱緊我,抱緊我。」


  彭長宜便把她緊緊地抱在懷裡,將她的頭緊貼在自己的身上,下巴抵在她的頭頂。葉桐在她的懷裡居然嗚咽出聲……


  儘管此時葉桐的眼淚,是為了另一個男人而流,但是仍然喚起了彭長宜的愛憐,他捧起她的臉,用指肚拭去她的淚水,兩眼緊盯著她含淚的雙眼,喉嚨滾動了兩下,便低下頭,嘴唇就跟葉桐的挨在了一起……


  彭長宜的舌尖,在她的唇邊舐動,目的顯而易見,葉桐便也伸出顫抖的舌頭,便和他纏在一起,她的飲泣,使得她楚楚可憐,她甜膩的滋味,一下子將彭長宜迷醉了,是從來沒有過的迷醉,原來,葉桐褪去強悍,竟也是這樣嬌弱動人。


  他即刻挽起她的頸,深深地吻著她,連同她臉上的淚,如飲醇醪,竟讓彭長宜痴痴迷迷的欲罷不能。


  漸漸的,彭長宜的kua間有了強烈的感覺,他擁著她,慢慢的向床邊走去。他邊吻著她,便把手伸進了她的衣服裡面,撫著她細膩的肌膚,然後手伸到她心口處前,鑽進她的內罩里,兩根手指,便找到了一顆小可愛,輕輕一弄,葉桐便發出了一聲輕呼。


  葉桐這次完全是被動的,任憑彭長宜將她橫陳在他的面前,閉上了雙眼。她今天穿了一套水藍色的睡衣,長發散落在頭頂上,緊閉著雙眼,由於剛剛哭過的原因,使得葉桐有一種柔弱的美,像一隻待宰的羔羊般較弱無助,粉面含羞,原來的熱辣和狂野蕩然無存,一個女人,居然有如此鮮明的反差,這無疑激起了彭長宜征服的浴望,他雙手伸到她的後背,解開後面搭扣,立刻,那對俏皮的小兔彈跳出來,渾身的血液一下子沸騰了起來,遍體透過一股強烈的電流,使他低吼一聲,不顧一切地低下頭……


  葉桐已經如醉如痴,伸出雙手,也撫著彭長宜,從他的背部,到他的胸前,再到他強硬的地方,同時,自己主動吻住了彭長宜的舌。


  彭長宜立刻全身烘熱,她那溫柔的手掌,帶給他一陣酣暢、舒服的感覺,使他幾乎失控。


  男女都是有浴望的,男人有的時候的確不擇對象,當性.欲勃發的時候,只要對方不令自己討厭就行。但是女人則不同,在正常情形下,她們的性慾是必須要碰到自己所喜歡的男人才會被激發出來。


  現在,彭長宜知道葉桐的確是喜歡他,從一開始到現在,甚至在懷念前男友剛剛為前男友流淚的情況下,這一點彭長宜深信不疑,更令彭長宜感到異常興奮和自豪,於是,他用微微抖動的雙手,為她除去下面她的小褲,立刻,那片細緻軟毛髮,在他的眼前有著一種說不出的性感。


  葉桐下意識的把兩腿併攏在一起,這一個羞澀的小動作是以前他們在一起時沒有過的,彭長宜阻止了她這個動作,並且把它們分開,那桃源一線天的地方,燃起了他雄性的熊熊烈火,他便狂熱的沖向那個地方,立刻,她那烘熱的場所,一下子就把他瀕於爆炸的壯根包裹住,在他的顛簸、輾轉併發出了悠揚的聲音……


  彭長宜激動了,瘋狂了,喉嚨間發出了歇斯底里的呼嘯,最後,終於灰飛煙滅……


  葉桐激動地溢出了眼淚,在最後一刻,她起身吻住了彭長宜。


  風雨過後,彭長宜用手支起腦袋,看著躺在他對面的葉桐,她居然睡的很香,腰部和臀部呈現出一條優美的曲線,如過山車般的起伏。她的一隻手托著腮,另一隻手搭在彭長宜的身上,兩排濃密的睫毛,似兩隻小扇子,蓋住了平時那調皮的青春蕩漾的目光。


  彭長宜看著她,慢慢的意識似乎進入到了一種混沌的狀態,眼前竟然幻化出了丁一的模樣,想著侯青偷拍到的畫面,儘管當時彭長宜有很強的探究心態,但是有什麼用,這麼長時間了,江帆肯定要把她拿下,儘管江帆是他崇拜的領導,但江帆是一個男人,一個正常的男人,是男人,就會有七情六慾,何況他的身邊並沒有女人,從那天迎接丁一的晚宴上,彭長宜就斷定,江帆喜歡這個女孩兒,因為他的眼光就沒離開過丁一,所以,江帆肯定會對丁一做什麼的,如果不做,江帆反而倒不正常了。所以他當時連想都沒想就把底片曝光了,事後他覺得自己做的太對了,不僅對江帆,還對自己,如果把對丁一和江帆的想象具象化了,他內心恐怕就會有一個結,永遠都無法解開的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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