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侯府 4000字

  裴繡想起閨女也有點無語，她就前兩天回來累了在床上趴一會兒，小麥就坐她背上，她忍不住躬起身子陪她玩了兩下，她就記住了，天天嚷著騎馬馬。


  “去，我去，娘，我過些天與你一起去赴宴。”老大討好的朝他娘笑笑。


  “不要啊大哥，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咱們是親兄弟，你不能自個去享福，留我們在家受苦受難啊。”


  裴繡敲了下老三的小腦瓜子，都說的什麽亂七八糟的，越來越不著調了。


  “去去去，一邊去，我到年紀了，要多出去見見世麵。”


  他們又渴望的看著他們娘。


  “你們就在家看妹妹吧，不然她又要鬧騰了。”


  他們認命的歎了口氣，老二還忍不住捏了捏小麥的小臉蛋，這個小祖宗。


  自從會走了，他們就要跟在她後麵，好不容易來京城，剛痛快的出去玩了幾天，下次旬休又要在家看她了。


  小麥可討厭人家捏她臉蛋了，一把拍掉她二哥的手，跑去抱她娘的腿。


  五月二十日，裴繡將提前掛好的衣服穿上，又取了套從沒戴過的頭麵，讓銀杏給她戴上，今日去賀壽不宜太素雅了。


  “夫人今日真好看！”


  銅鏡有點模糊，裴繡隻看到黃黃的人影，但是也能看出來裏麵人物的裝扮，確實與比平日貴氣多了。


  人靠衣裝，佛靠金裝。


  老大都快等的不耐煩了，娘平常出門也沒這麽麻煩啊。


  “要麽大哥你別去了，咱們一起呆家裏踢球啊？”老二看著他大哥一會兒坐，一會兒站的，隻覺得眼睛疼。


  “對啊對啊！”


  老大瞥了一眼三個弟弟妹妹，傲嬌的說：“不要。”


  裴繡也裝扮好了，讓銀杏帶好壽禮，從屋裏出來了。


  他們幾個眼前一亮，還從來沒有看到娘盛裝打扮過。


  “娘，你今天打扮的真好看，頭上黃燦燦的。”


  “可惜爹不在家，不然爹肯定喜歡。”


  裴繡笑笑，“等你們爹回來再打扮給他看，走吧，今天路上肯定堵，咱們早點出門。”


  老大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大半天都過去了，還早呢？但是他隻字未提，不敢反駁，老實的跟在後頭出門。


  他們剛出門，行駛到街道上，就見到今日街道上的馬車明顯多了許多，而且都是往同一個方向去。


  她原本與邱夫人她們約好了一起過去，後麵想到今日路上馬車肯定會很多，到時候肯定擁擠不堪，不如各自前去。


  這會兒道路還暢通，沒察覺到擁堵，長安大街街道寬闊，可以四輛馬車並排而行，隻是等到進了轉彎路口，馬車才開始堵塞，走走停停。


  等到了信武侯府所在的那條街上，路都快堵死了，京城大半的官宦人家都來了，沒收到請帖的人家也備了一份厚禮送過來，這得有多少輛馬車。


  “娘，我去前頭看看。”周勇坐在馬上看的較遠，眼前的街道一眼看過去都是馬車，也不知道離信武侯府還有多遠。


  街道已經被馬車堵的寸步難行，但是一人一馬還是能過的去。


  他打馬向前，穿插在兩邊馬車間隔的縫隙中。走到道路的盡頭隻見，眼前的一整條道路也是擁堵著，馬車都集中在一座府邸門前。


  也不用詢問了，一眼就看到斜對麵侯府門大開，賓客絡繹不絕。


  原來不止他們來時的這條街堵，其他兩個方向的街道也堵住了，周勇忍不住皺起眉頭，京城的官這麽多啊？


  一旁也有與他一般騎馬向前探視，還有下車行走的貴婦，估計是知道此路不通，再等下去也無用。


  他調轉馬頭回去，讓他娘也下來走一段好了，總比一直幹等不知道什麽時候能通。


  跟裴繡說後，她也讚同走過去。把馬與馬車一並交給程伯與青鬆看管後，就扶著他娘下車。


  路上兩旁馬車裏的夫人見狀，也皺起眉頭紛紛下來走，估計也是習慣了，每有宴席總會堵車，就是輕重不同，今日卻堵的太嚴重了。


  這也能看出，信武侯府如今有多炙手可熱。


  裴繡走過轉角後，看著正門口的一整條街都堵了，慶幸還好下來走了。


  道路上也都是下來行走的貴婦人，也沒誰覺得尷尬。


  快走到信武侯府門前時，裴繡就看到邱夫人了，人那麽多，她也不好意思高聲呼喊，但是身後卻被人拍了一下，讓她嚇一跳。


  原來是楊夫人。


  楊夫人心急的說：“我剛看到邱夫人進去了，咱們也快點進去吧，太曬了，我都不知道臉上的妝花了沒了，背後都沁出汗來了。”


  “我也是，額頭一直冒汗，隻敢小心翼翼的擦拭。”


  兩人結伴而行，邊說邊朝正門口走去。


  她們遞上請帖，把壽禮交到登記處登記，就進去了，同樣是男女賓客分開坐席，丫鬟小廝在門口等候。


  她叮囑周勇，“跟周善兩人不要惹事，要尋我的話就告訴侯府的下人。”


  “知道了娘，你放心吧。”


  裴繡二人跟著丫鬟身後，沿著抄手遊廊往後院走去，邊走邊好奇的打量著侯府，兩人都是第一次來。


  京城的宅院建築都是大同小異，區別在於格局與園林的設計。


  經過花園時，看到那精致的亭台樓閣，清幽秀麗的池館水榭，還有大假山，荷花池裏時不時往上跳躍的錦鯉，喜氣洋洋的婢女來來往往，看著花團錦簇的樣子。


  裴繡見了都忍不住讚歎，侯府果然富貴，下人婢女來往看著都不下幾十人。而且來往的小廝婢女今日都統一著裝，發飾也一模一樣，衣服料子看著都不差。


  她們穿過垂花門，走了一刻鍾才到達後院的宴客廳，院中已經搭了一台戲，大堂擺滿了桌椅，零散的坐了些賓客。


  婢女對一位迎麵走來，三十來歲的貴婦人行禮，“大太太，都尉楊夫人，宣德將軍周夫人來了。”


  大太太揮退了婢女，笑容滿麵的朝她們寒暄，“總算盼到你們倆了，你們可是舊府的老人，今朝的新貴啊。咱們今兒可是第一回見，這是你們在京城參加的第一個宴席吧？”


  “大太太客氣了，我等剛進京不久，沒想到這麽榮幸能接到侯府的帖子。我們算哪門子新貴，一進入侯府才知道什麽才是真真的富貴，侯府是新朝的國舅府，才是真真的新貴，貴氣非凡。”


  楊夫人笑意盈盈，她最是伶俐會說話，場麵話手到擒來，裴繡隻需麵帶微笑就行，她樂的輕鬆。


  大太太聽了臉上笑意更深了，“兩位夫人快裏麵請，坐著歇會兒，賓客還未到齊，還需兩位稍坐一會兒。”


  “不礙事，是我們來早了，今日賓客眾多，大太太隻管去忙，不必顧瑕我等。”


  安排她們入座後，大太太對眾人笑笑，才再次離席接待新的賓客。


  一落座裴繡就看到坐在她身旁，朝她們笑的邱夫人，侯府也是有心，把舊府的官眷都安排在同一桌。


  她笑著同眾人點點頭，雖然她對遼東來的夫人也不相熟。


  楊夫人也看到了，同桌的全是遼東來的各位品級相當夫人，衝她們笑著打了個招呼。


  “今日賓客可真多，聽說還請了戲班子，雜耍，伶人。”楊夫人喝了口茶，解解渴後，左右張望著小聲的說著。


  “咱們就是過來湊熱鬧的，越熱鬧越好啊。”


  裴繡看著大堂裏各個角落都擺著冰盆，難怪進來後隻覺得涼爽，可能人員都還沒到齊，等高朋滿座後估計很悶熱。


  邱夫人也感歎：“京城比遼東熱鬧繁華多了，一個侯府太夫人的壽宴都辦的這麽盛大，難怪當官的人人都削尖腦袋要往京城擠。”


  “當然了，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更何況信武侯府太夫人可不是一般官家的太夫人，她是皇後娘娘的親娘。”


  這裏可是聚集了整個大夏朝上流社會的頂級夫人，不夠品級的都還進不來。


  裴繡很榮幸，自己夠品級，有幸見識到了。


  三人一直小聲細聊著，周圍的夫人對她們這一桌隻覺得麵生，想也知道，這肯定是舊府的官眷，都善意的朝她們笑笑。


  賓客們陸陸續續的進來落座，大廳濟濟一堂，高朋滿座。


  “已經座無虛席了，應該要開始了。”


  裴繡張望著四周，話音剛一落下，就有下人唱道：“太夫人到，侯夫人到。”


  眾人紛紛起身。


  太夫人雪鬢霜鬟，但是精神奕奕，白發紅顏，雍容華貴。


  人逢喜事精神爽，她紅光滿麵的看著眾人說道：“感謝諸位夫人光臨寒舍為老身賀壽，老身與有榮焉，夫人們請快落座。”


  “老太太說哪裏的話，我們是特意來沾您的光的，要是能像您一樣一生富貴，長命百歲，我做夢都要笑醒了。”說話的是禮部侍郎的夫人，與侯府有姻親關係，座位離的也近。


  “是啊，太夫人福澤深厚，京城都尋不出來幾人能與您相比的。女兒是皇後，外孫是太子，兒子還是一等侯，您啊才是真正的有福之人。”


  “我家婆母時常與我說，京城裏就屬你最有福氣，您的好日子還在後頭，還有大把的富貴日子，她說她行走不便，不然也該過來沾沾您的光。”


  其他夫人也紛紛捧場的說道，太夫人麵上的笑容一點都沒有變，這些話她都聽膩了，但是她還是客套的與眾人寒暄著。


  侯夫人也微笑著打趣的說了幾句，但是她的目光卻時不時的看向門口，似是在期待著什麽。


  太夫人沉穩如鬆，麵帶笑容，聽著大家的恭維，然後朝侯夫人說道：“時辰差不多了，賓客都到齊了，準備開席吧。”


  侯夫人按耐下心思，應聲後命下人開席。


  大堂裏熱鬧非常，離的近的夫人要麽品級高，要麽是姻親，她們與侯夫人閑話家常就發現她有點心不在焉。


  雖然侯夫人麵帶笑容的與她們說話，但是眾人也能聽的出來她在敷衍，看她眼睛一直看向門口，大家也了然。


  眼看著都開席了，太夫人左手邊的席位還空著，該來的人還沒有來，侯夫人哪裏坐的住。


  時間久了，侯夫人也沒心思說話了，笑容勉強。


  怎麽還沒來？會不會不來了？


  這時候有下人進來稟告，“太子到，太孫到，郡主到～”


  侯夫人這才驚喜的站了起來，真的來了。她扶起一旁太夫人，眾人也都看向了門口。


  太夫人看到太子太孫終於出現，這才大喜，逐漸收斂的笑容又重新加深，這次是發自內心的歡喜。


  “孫兒見過外祖母，祝外祖母，福如東海長流水，壽比南山不老鬆。”


  “曾孫見過曾外祖母，祝曾外祖母長命百歲，富貴安康。”


  “雪希也祝曾外祖母春秋不老，永享天倫。”


  “好好，你們都是好孩子。”


  太夫人對他們慈祥的笑著，一邊又握住太子行禮的手，“該老身向太子太孫行禮才是。”


  “哪裏的話，孫兒是晚輩，特意過來給外祖母賀壽，本就該孫兒向您行禮才是。我們還沒向您請罪，今日來晚了。”太子邊說邊扶著太夫人上座。


  “不晚不晚，來的剛剛好，殿下能來老身就很高興了。”


  太夫人淚光閃爍，歡喜不已，拉著太子的手一同落座，“太孫跟郡主也快坐，別站著，這裏也是你們的外家。”


  “謝曾外祖母。”


  “孫兒給外祖母準備了一些壽禮。”太子說完就命人抬上來。


  一米高的白玉觀音像，一座壽星公，一對稀有的和田玉玉鐲，東海大珍珠等等。


  在場的眾人都看花了眼，都是珍品啊。


  侯夫人樂開了花，笑容可親的說：“太子殿下有心了，您能過來，對太夫人來說就是最大的壽禮了。”


  太夫人笑著點點頭，“是啊，老身就盼著有生之年能多見太孫幾眼。”


  “太夫人福壽綿長，您還要活到一百歲的，肯定能多見。要是想孫兒了，就讓舅父傳話，孫兒有空，也會多來看望您。”


  “好好！”


  “還有父皇的禮沒到，外祖母耐心等會，傳旨太監手腳慢了點。”


  太子話音一落下，就有下人來報，司禮監太監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