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聽天由命
“咚咚咚”
正準備靜靜思考一下人生的院長被突然傳來的敲門聲打斷了思路，以為是四又回來胡攪蠻纏，不由得笑罵道：“兔崽子，有困難找你家老李去，這個忙不幫你也得幫！沒得商量！”
“師傅，是我，一。”門外站著的卻是應該還在上課的法王，法王恭敬地回應著。
“一？進來吧。”聽到門外不是四，院長也緩了情緒，從容地讓法王進來。
“一啊，我不是安排你去給新學員上課了嗎？你怎麽在這個時間節點過來了？課堂那邊怎麽安排了？”雖然不知道自己的徒弟為什麽突然過來，但是對於這個盡得自己真傳的徒弟還是非常滿意的，不由得和藹地問道。
“課堂那邊，我讓龍主教去代課了，徒弟此次過來，是有事想請教師傅，請師傅解惑。”法王把門帶上，轉身跪了下去，請求道。
院長從凳子上站了起來，走上前去將跪在地上的法王拉起來，訓斥道：“胡鬧，有些事情不知道是為了你好，安安心心回去教課去，哪有那麽多的疑問。”
“師傅，徒兒疑惑為什麽會突然安排我去教授新學員，徒兒疑惑為什麽四狗會跟我一起搭檔，徒兒疑惑為什麽您會突然找四狗談話，徒兒疑惑為什麽明明發現了四狗那麽多的圖謀不軌不斬草除根？徒兒疑惑眾主教近日來為什麽神色匆匆？徒兒疑惑師傅您為什麽近日總是愁眉不展？師傅，有什麽您就告訴我吧，我是您的關門弟子，就算您不讓我知道，難道別人就會認為與我無關了嗎？徒兒隻想跟著師傅一起去麵對而已。”
看著麵容逐漸肅穆的師傅，法王心裏也是豁出去了，硬著頭皮把心中疑惑了出來。
院長突然有點不知所措，雖然一直以來自己所作所為從未有過後悔之意，但是看著徒弟這眼神中慢慢的關切之意，一時之間內心也是有點不舍，這孩子都已經長大到了想替自己分憂的地步了，可惜不由人啊。院長強按著法王坐在了凳子上，自己緩步走回自己的凳子上坐下，緩緩地道：“能的我都告訴你，不能的你也別問，不過在這之前，你得答應我三件事！如果你做不到，那我們的師徒關係今日就到此為止了。”
法王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毫不猶豫地跪了下去，道：“沒有師傅您就沒有一的今，師傅但有吩咐，徒兒無所不從！”
“起來，坐下話，還要我這一把老骨頭再次去扶你不成？”看著法王，院長眼裏滿是欣慰，右手虛扶，緩緩道。
“是，師傅，您請講。”法王自己站了起來，做回凳子上，一副傾耳相聽的好學生模樣。
“聽為師把話完，別動不動就跪來跪去的，打斷老人家話是很不孝順的行為。”看著法王坐了回去，院長思索了一會，才開口繼續道。
“第一，不準背叛帝國！”
“第二，不準替為師報仇！”
“第三，將我楊家槍傳下去！”
“坐著話！”看著激動的法王又要站起來，院長直接喝令道。
“師傅，我。。。”法王激動地看著坐在案桌之後的師傅，一時之間競忘了怎麽去反駁了。
“我要你發誓，如若不遵守此三令，那你的師傅我死後永不得安寧！”院長看著下麵的徒兒，閉上了雙眼，強硬地道。
“我。我發誓，必將遵守師傅所令，如若不然，就讓，就讓，就讓我的師傅死後，不得安寧。”看著院長，法王眼眶微紅，強忍著眼淚，歇斯底裏地低吼著發誓。
房間之內，無言良久，待兩人心情漸漸平複，院長才開始向法王道：“無國何以為家，這個國家為每一個人的付出都超乎我們自己的想象，隻是我們僅看到自己自身的不足，卻看不到國家給予我們的莫大的幫助，不求你能為這個帝國做些什麽，但求你在關鍵時刻不要背棄了它，而這也是我畢生的追求。”
“雖然為師無愧於心，但畢竟傷害理，就算是死了也是死有餘辜，死得其所，而且死了也是一種解脫，所以不要為為什麽去背負什麽。”
“我留了一些後手，但是我不確定他們會不會斬草除根，所以，楊家雷霆槍不能斷於我的手中，你一定要幫我把它傳承下去。”
似乎用盡了所有力氣，完這些，院長仿佛一下子蒼老了許多，張了張嘴，卻沒有再下去，房間又陷入了一片沉寂。
“師傅，您是一院之長，調動院內已經貪狼的力量，一定能帶著我們破局的，我們殺出去，東山再起。”突然想到了什麽，法王向院長道。
“殺不出去了，這次的局麵不僅僅有外在強敵，內地裏也是暗流不斷。”看著法王，院長雙目充滿慈愛，緩聲解答道。
“是誰？吃裏扒外？我去殺了這令人厭惡的賊人！”法王聽到還有內賊作祟，一下子激動得站立起來，嘴上怒吼道。
“嚷嚷什麽？你平日裏的沉著冷靜哪裏去了？坐下，平複心氣，為師再給你上最後一堂課，一些事，講一些你能聽的內幕，至於能收獲多少，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伸出右手虛壓，示意法王坐下，法王雖然內心不甘，也隻好執學生禮節認真聽候老師訓誡。
“人心都是不足的，這就是內因。這麽多年，我雖然不怎麽親力親為，但始終掛著院長的名頭，明麵上這院內依舊由我所掌控，我已然執掌數十年了，為了不讓上麵的人所猜疑，明哲保身，卻也擋住了下麵的人的晉升空間，隻有我死了，接下來的大洗牌，必定能讓很多人受益良多，所以這暗潮湧動沒有人敢牽頭，卻又是所有人都在參與和推動的一件事情。就比如四的動作，固然是我沒有下令去解決，但是院內的所有人也都沒有去幹預這個家夥，這個家夥不會真的以為，我這整個大院都是擺設吧，其實那隻不過是因為所有人都在假裝看不到他的動作而已。”
靜靜地聽著院長那虛弱蒼老的聲音，法王發現，原來自己的師傅早已經在不知不覺間兩鬢發白了，他或許也累了吧。
“霍亂已起，世道即將大變，這就是外因的根本。起源大概就在六年前，那時候剛好是你們這一批新學員進來。”
“跟我們這批人有關？”法王很奇怪？六年前的我們都才六七歲左右，怎麽能牽扯到霍亂起源這麽大的事情當中來？
“我有個缺陷，總喜歡湊個整，那時候你們這批人中途出了點意外，人數不夠一百人，所以我就叫在外麵的灰狼順便給我帶幾個回來，沒想到他還真的給我帶了幾個回來，更讓我沒想到的是，他執行的任務居然趕上了陵廟之夜，霍亂之源。”
“陵廟之夜？那個是什麽？為什麽稱得上是霍亂之源？”法王不解，疑惑地問道。
“具體的你還沒有資格知道，給你講個大概，世人都以為我貪狼的培訓基地最隱秘，其實還有一個更隱秘的存在不為世人所知，那就是書齋。沒有具體的名稱，沒人知道它在哪，也沒人知道它裏麵有什麽？隻有古老的傳言才有所提及，那就是書齋出世，離亂世也就不遠了，而那一次，書齋也排了人前往，剛好與灰狼撞上。”
院長仿佛陷入了回憶之中，似乎要好好地捋一捋這淩亂的線頭。
“那一夜，多方勢力齊聚陵廟，打的不可開交，付出了沉重的代價，各方勢力都可以是損失慘重，卻又出奇的一致沒有任何收獲。而灰狼因為我的囑托，從陵廟中帶回來了一名孩，路上恰巧被書齋來人碰見，不久之後，流言四起，各方大勢力鷸蚌相爭，結果卻讓貪狼捷足先登，被書齋當場撞破，而我們貪狼唯一的收獲僅僅是帶回來了一名學員，卻又有苦難言。畢竟大家都沒有收獲還好，但是我們貪狼卻實實在在地得到了東西，不管我們得到了多少，世人都會認為他們所沒有得到的都已經被我們貪狼所得，所以貪狼就變成了人人得而誅之的存在。”
“那我們可以把那名學員交出去啊！”法王言道。
“交與不交又有什麽區別？他們隻是想找回失去的麵子，再，我貪狼也不是好欺負的，不可能白白地給別人交代，我們貪狼做事一向獨立專行，我們也是不好欺負的！”
“我記得最後進來補進來的學員，好像就老四和老九他們兩組人，那名被從陵廟帶回來的孩，就在他們之間？”法王思索道。
“是誰已經不重要了，貪狼的顏麵不可丟，這次眾勢力來襲，貪狼也已經做好了反擊的準備，要想啃下我們，怎麽也得崩了他們一口好牙才行！”院長擺了擺手，不在這個問題上深究，抬頭望著外麵的方向，一時間那個權勢逼人的院長又回來了，眼神淩厲霸氣地道。
“回去吧，再多的東西就不適合你聽了，好好活著，再把答應我的事情做好，就是對我最大的報答了。”院長閉上了雙眼，揮了揮手道。
法王沒反應過來，就跟四一樣已經身處在了門外了，無言地看了房間一會，轉身離去。。
房間內，院長感應到法王離去的身影，歎了口氣，道：“多好的孩子啊，可惜了。”
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聽由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