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回到家時，已經是中午了。
匆匆熱了點東西，他坐下正準備吃時，一則新聞跳了出來：
虛靈將維護，暫時全麵關閉，具體開啟時間待定。
楚飛羽嚐試呼叫，果然沒有回應。
“奇怪，都連續運行接近一百年了，出什麽事會導致要全麵關閉呢？”
雖然平時習慣慢慢吃東西，可是今進食卻快了一倍多。
在網絡上各種陰謀論都開始謠傳。有統治者要更改權限，放棄部分人類的。有虛靈背叛人類的。零零總總一大堆，的還頭頭是道，然而仔細看其實能夠發現隻是發言人心中的想法，並不存在實質的證據。
他看了好一會，卻隻是得到一堆垃圾信息。很快他就開始懷念虛靈的過濾係統，人類收集信息的速度是很有限的，如果不加以篩選，重要的事很容易淹沒在信息洪流之中。
他急得在房子裏亂轉，過了好一會，理智終於稍稍上線，“我在急什麽呢？”
他理了理情況。
如果沒有虛靈統一管理物資，可能會暫時出現食物運送問題，他看了看冰箱，還好，暫時還足夠吃個一個星期。
暫時沒能想到要做什麽，躺在床上休息。雖然想要控製思維，可是大腦卻總是亂糟糟的，在迷迷糊糊中睡了半個時左右。
他睡起來看了看時間，一點多，他自語道：“等到了他們應該開始工作了吧？”
在家中看轉播雖然也成，但是他覺得和人的距離顯得太遠了，況且他希望看到每個人的反應，判斷這次事件究竟給人們造成多大恐慌。
走出門去，他發現交通係統還運轉的不錯，隻有稍微靠近管理中心的地方稍微有點擁堵。
下車後，他看著那個廣場，人數比他預想的少很多。每個人表情都很心，透著焦慮與不安，但是始終不敢跨越那條線。
過了一會，管理中心走出人來，是個打扮很正式的女人，看年齡應該二十上下，不過由於上層人類可以提升至七百年的理論壽命，人眼觀測其實沒有多少參考價值。
她冷著臉，隻是宣讀著一些官方文件。大致意思是虛靈暫時維護，你們自己的生活自己想辦法去。
有人似乎不滿意這樣的辭，跨前一步，“請問……”
還沒等他完，隻見一道光閃過，這人身體已經被切開。
“請不要跨越黃線。”她還是冷著臉，慢慢的道。
前排的人每個人都向後擠著，現場一片混亂。
“安靜！”
二個字展現出不平凡的力量，人群果然安靜下來。
“還有什麽問題？”
有人壯著膽子問道：“什麽時候能恢複運行啊？”
“我不知道。”
“什麽原因造成要停止運行？”
“無可奉告。”
……
楚飛羽在那個女人開始讀所謂的官方文件時就知道，就意識到從她口中是得不到什麽的。他從注意力轉移到人群上，大部分人是在仔細聽著她的話語，臉上隱隱透著擔憂。當那名男子被殺時，很多人臉上隻是展現出恐懼來，但是卻沒有同情、擔憂、憤慨。要如何看出來，因為他也在其中，感覺上來就是如此。
為什麽人命如此不值錢了呢？
生命究竟有那麽重要嗎？如今很多人活著隻是因為“人權”的餘溫還散發著餘熱。
大約在一百年前，很大一部分富人都覺得某些人隻是占用資源的蛀蟲，如果不是有人創造了虛靈，用於提供基礎服務與秩序，很多人都將不能自養。
那些人自認高於人類，或許不該稱為“自認”，而稱之為事實，他們的理論壽命、體能、學習能力，無一不高於普通人。
如果按照自然選擇，他們會取代所有人類，束縛著他們的隻有其中極少一部分人的思想。
那個女子轉身走了，人們也一個個走掉，清掃機器人將屍體清掃幹淨之後，什麽都成為過去，就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隻剩下淡淡的血腥味還提醒著一切皆非夢境。
人類失去價值後也會如同垃圾一般，走在那裏都顯得多餘，隻有消失才會讓人稍微舒暢。
他邊想邊走，突然又覺得很疲倦，躺在路邊青草叢生處，懶洋洋的躺著，感受著陽光照耀再身上，放鬆著身體知覺。
在他還沒閉眼時，忽然發生一件怪事，陽光突然閃爍了好幾次，他抬頭看著空，萬裏無雲。太陽還是好端端的佇立在那裏。
“幻覺？？？”
轉頭看看四周，沒有發現異常。
“算了怎麽樣都好。”
沉浸在寂靜之中，曬著太陽，什麽都留給之後，這樣的瞬間總是讓人沉醉。
……
醒來時，已是日落西山時。
揉了揉眼睛，伸了伸懶腰，這時一個女孩映入眼簾。
她背坐在他上坡頂點處，從後方看來曲線勾人，黑亮的長發迎風飄揚。
察覺他醒過來，她沒有回頭，道，“你可真奇怪，別人這會都忙的不可開交，你居然在這睡覺呢！”
“是和我話嗎？”
她慢慢站起身來，轉過身來，“這裏還有別人？？？”
她如同畫中人一樣，光彩琉璃的色彩搭配的恰到好處。
楚飛羽心中敲起警鍾，像這樣的人不可能和他同等階級。
“對……對不起。”
她看著他突然緊繃的神情，輕輕“哼”了一聲。
“回答呢？”
“什……什麽？”
她展現出厭煩的表情，“果然，你們就是低等動物。”
“是是是，我隻是突然困了而已，我可以走了嗎？”
“敷衍我？”
楚飛羽嘴角抽了抽，他本來就不擅長社交，況且碰到危險的“高等人”。
“沒有……”
她偏了偏頭，“嗯？所以好好？”
楚飛羽看情況沒法短時間結束，道，“那坐著吧？”
看著她坐下，他跟著坐下之後，道，“你也很奇怪呀，這個世界已經很少有關心別人的人了呢！”。
她沉默著，用手抱著雙膝。
“這是我很久前就養成的習慣，每當我想太多，總是希望的到片刻的寧靜，有時能做到，有時卻不行。像這樣好的環境真是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