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兜了圈子
一絲狐疑爬上顏如萱的心間，聽他這話，怎麽有點不對勁，不是說找她麽，怎麽打探起她男友的事來了？
她不著痕跡地皺皺眉頭，道：“昨天找過我，但今天一大早就不見了。”
昨天？又這麽巧合？
許曉眉頭一皺，看來真的很有可能是葉子明了，既然如此，得盯著她點，盯緊了她，就不愁等不到葉子明。
邱哥用的是戰術技術，他用的就是守株待兔術。
“顏小姐，如果你男友回來找你，我希望你告知我一聲。”
“誒？”顏如萱愣，她以為邱錦禾應該會跟他聯係吧？怎麽……她不解地抿了抿唇，點點頭，“好。”
“還有就是顏小姐如果遇到不對勁的事情……”
話說到一半，他頓住，倏地朝身後看去，眼裏掠起警惕，身後是直通往歡世文化公司正門口的大道，一側是停車場，一側是空曠的廣場，乍一看，似乎並沒有什麽可疑的人，但直覺告訴他剛才的確有一雙眼睛盯著他，不，應該是盯著他們。
顏如萱將他的動作都看在眼裏，心下暗鬆一口氣，果然警察們的感覺都不是蓋的，她剛也感覺到背後有一道如刺般的目光，可都還沒等她反應過來，他已在搜尋人影了。
可惜的是對方似乎有極強大的反偵查意識，竟是沒露出丁點蛛絲馬跡來，完全讓自己化身為平常不過的路人。
她看著時不時進出的人，一個個都好像很可疑，一個個又都不可疑。
忽然，他抓起她的手拉著她一路急奔，一直來到警車旁，在她還沒來得及好好喘氣時，他已將她塞入車內，開上車就走了。
車速不快，他的視線也一直在後視鏡上，似乎是在搜尋著什麽人，也似乎是在故意引人出來，然而等他開出歡世文化公司的廣場，也不曾看到合適的可疑人，倒是有一孕婦拎著挎包站在停車場門口，朝他們這邊看了眼。
顏如萱看了眼孕婦，心裏湧起一絲難受，她微垂下眼眸盯著自己絞在一起的手指發酸，她沒有記錯的話，陸允洋的那位應該也有這麽大的月份了吧？
他很快都能做爸爸了，而她……連前邊的路都看不太清楚，指不定哪一天運氣不好，就讓人悄咪咪的解決了。
不公平，一點都不公平，她咬著嘴唇在心裏憤憤地抱怨了幾聲。
“顏小姐，你認識那位孕婦？”許曉雖注意著外邊的動靜，卻也不忘查看她的情況，當見她看了眼孕婦後就一臉沮喪，便出聲問道。
顏如萱聞聲，頓從思緒中驚醒，她差點就露餡了，她現在不是葉笑笑，她是一個與葉萱一模一樣的人。
於是，她斂去臉上的情緒，搖搖頭，解釋：“不認識，就覺得這孕婦蠻辛苦的，明明都那麽大月份了還得來上班，然後就忍不住聯想了下自己，萬一自己以後懷孕，是不是也會這樣……”
說著，她頓了頓，明亮清澈的眼裏掠起一絲堅定與蠻橫：“如果我老公在我這麽大月份還讓我上班，我一定廢了他！”
廢了……
許曉莫名地身子一緊，暗暗替那位可能是葉子明的仁兄捏了把汗，看似嬌滴滴一臉溫柔模樣的姑娘沒想到狠起來也是這麽的毒辣。
“或許她並非是來上班，而是來找人。”
說者無心，聽者有心。
顏如萱的心“咯噔”了下，下意識地回頭朝身後望了望，早已看不見人影，心底的懷疑卻不由得紮了根，那孕婦會是陸允洋的那位嗎？
“顏小姐，剛才的事我還未說完，如果你以後遇到不對勁的事，一定要第一時間與我聯係。”
“嗯？為什麽？”她作不解。
“你也知道陸總與你說過你和她的前前女友一樣。”許曉一邊說一邊開車，還騰出一隻手從副駕駛的文件袋裏拿出一張照片。
“你自己看看，是不是一模一樣，她死了，結案是上吊自殺，但之前警局的人發現有疑點，便重新啟動該案件，而你……”
後邊的話他沒有再說下去，她卻已經了然。
畢竟他不是第一個說這樣話的人。
她已看過許多次葉萱的照片，並沒有太多的驚訝，但臉上卻還是裝作一臉震驚：“我們的確很像。”
許曉點頭。
“而剛才有人盯著你，說明有人對你的出現很警惕，所以接下來的日子，你也勢必要小心，最好不要獨自走夜路，也不要走少有人煙的路。”
顏如萱微愣，有些沒想到他是在提醒她，而不是警告她，她抿抿唇，道：“有一模一樣的人出現，不是更應該懷疑我有問題？怎麽……而是讓我小心？”
“你的嫌疑並沒有被排除。”許曉回道，但更多的解釋並沒有，因為有些東西是直覺，然而身為警察直覺要有，但也要有證據，他不可以直接與她說我信你不是嫌疑人。
“哦。”顏如萱鼓鼓嘴巴，“那你總得給我個號碼讓我聯係你。”
話音落下，許曉臉色露出一絲尷尬，他撓了撓腦袋：“我忘了。”
“……”
這警察有點呆萌，和他哥簡直兩個樣。
這腦袋裏剛想到許言，她手機上立刻傳來一串鈴聲，來電許言。
她看了眼來電，又看了看許曉，遲疑片刻，接起：“許警官，你找我什麽事？”
許警官？
開車的許曉一頓，瞥頭睨了她一眼。
顏如萱察覺到他的疑惑，為讓他好好開車，小聲道：“你哥。”
“我哥？”
“你跟許曉那小子在一塊？”許言的聲音立刻從電話那端傳來。
“哥？”
“讓許曉接電話。”
“他在開車。”
“免提。”
“你們兩個給我聽清楚了，這幾天勢必注意周圍靠近的人，已確認葉子明來H市了，而且他還有同夥，顏……”
許言的話還未說完，邱錦禾的聲音就從那邊傳來。
“丫頭，這幾天不要隨便出去，也不要隨便見人，除卻許曉還有狐狸，你最好不要和任何人單獨碰麵，尤其是跟陸允洋相關的人，還有防身工具我替你買好了，放在床頭櫃裏，你回去後一定要隨身攜帶。”
他的聲音暖如春水，一點點飄入耳裏，讓心底深處一直盤踞著不安的她安心許多，她下意識地點點頭，但很快意識到他看不見，立刻出聲應道：“好，我知道，我會注意安全，你……錦禾，你也小心點。”
“嗯，放心，我明天就回來。”邱錦禾柔聲回道，“如果還發現有人盯著你，上下班讓許曉接你。”
“這……不太好，他有公職在身。”
“他的公職就是調查葉萱的死。”
“嗯。好，我知道了。”
此刻聽著他們兩你一言我一語的對話，許曉眼都直了，他……搞錯了？搞了半天這眼前人就是……葉笑笑？
他見過葉笑笑的照片，有著三五分相似而已，可眼前的人……
“我整容了。”她沒有再隱瞞，在接觸到他錯愕的視線時，就不好意思地開口，“錦禾說不可隨意跟人說太多，你那時候沒在可說的名單裏，所以沒說。”
“邱哥，你……我差點被你坑了，差點要繞一個大圈子，我還以為她跟葉子明……”
說著，他又頓住。
就算他猜錯了，可守株待兔的法子沒錯，葉子明還是會來找人。
“她跟葉子明什麽？”邱錦禾的聲音陡然變了調，乍聽似乎一如既往的溫潤似水，可仔細分辨還是能夠聽出裏邊夾雜了一絲邪氣。
“沒，沒什麽……”許曉聽出味兒來了，立刻否認，畢竟要是說了自己的猜測，那簡直是送命。
“沒什麽？”邱錦禾反問，“既然沒什麽，今明兩天該怎麽做，知道不？”
“知道。”
“丫頭，有事盡管找他，不必覺得不好意思。”
“嗯嗯。”顏如萱應聲，聽著他們的話，知曉他們的關係該是很好，也明白許言他們並沒有真的將那些案子以小陳之死而結案，那不過是個幌子。
那邊是幌子了，這邊就該是不動聲色，但許曉卻找上她，是不是打草驚蛇了？
也不知電話那端的人是不是隔著這麽遠就能猜心，她疑惑剛起，那邊就傳來解釋：“不必擔心打草驚蛇，那些結案是做給葉子明看的，而不是那女人。”
可這解釋讓她更加不解：“為什麽是葉子明，他難道……”
“如你所想，他並不幹淨，那些案子結案會讓他以為那邊已處理的幹幹淨淨了。而且據各種資料證據顯示，他並不知道那女人的存在。”
“啊？”她驚訝。
“所以如果真碰上葉子明，不要被套話。”
“額，應該不會吧，他不是生病了麽？”
“如果生病的並不是他，而是秦盛呢？葉子明可以不是葉子明，秦盛也可以不是秦盛。”邱錦禾實在怕她小腦袋想破，便多說了兩句，“實在不行，你一問三不知。”
“好。”顏如萱乖乖地應了聲，擱在膝蓋上的手卻不由得蜷起，緊緊地攥著，任由指甲戳痛手心，她想，她到底怎麽會陷入到這麽大的麻煩與危險裏，她不就是整了個容麽……
不，就算沒整容，她也早就被人安排上了棋局。
看來以後還得學孟母，擇鄰處。
仿若是能夠感知她的情緒，他柔聲道：“別怕，我在。”
他的聲音堅定而有力量，撫平著她心底又起的不安與恐懼。
“嗯。”她重重地應了聲，神情裏透著信任。
忽然，她瞥見左邊大道上的人行道上有一抹很熟悉的身影匆匆走過，當下驚呼：“她來了！許曉，跟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