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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必出去就後悔了,怎麽能這個時候出來?她就是一根筋,好不容易把她豁著為自己真哭了,你這一出來不又僵了? 嘖,何必叉腰撫額地又往回走,一進去就看見小五捂著肚子在那裏默默流淚,這一看,生生讓何必心酸了把,走過去跪在她身邊, “要不,我去把臉畫花了?”仰頭望著她,小五掉下來的豆子一顆比一顆大, “何必,我那天在湖邊喊你你都聽見了?” “嗯,聽見了。” “我們的寶寶沒有了,你都不心疼?” 何必一下握住她的手,“小五,我那天——-”要糟大糕了!何必突然覺得這才是算總帳的時候! 小五任他捏著突然往後一仰倒在床上,兩眼傷心地望著天花板, “你知不知道,我摔那一跤多疼,樓下張婆婆出來倒渣滓才發現的我,我那時就感覺有什麽東西直往外流,知道是孩子,可又有什麽辦法,我疼啊,哪兒哪都疼,我一直叫你的名字,旁邊人都哭了,————何必,我天天都在家那樣喊你,你聽見了嗎,你沒聽見,就算聽見了又怎樣,我瞎了,你還裝外國人逗我,我在湖邊哭的人發高燒,都快死了,————”小五已經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說地音都走了,她被何必握著的手握成拳,僵地都快硬掉。 “小五——”何必這下是真慌了,這才是心病,心病! 何必其實在某些方麵心智並不成熟,要知道在完全放任狀態下成長起來的孩子,他要什麽有什麽,想幹什麽就幹什麽,極少是懂得為他人著想的。即使是他和福五共同生活的那一年,看上去他圍著福五轉,其實,那說白了,也就一個全新生活的體驗,他本能地會察言觀色,鑽人心眼裏迎合眾人。要說他處於真心的為什麽人著想————上帝都要搖頭。他會嗎?嗯,應該說,他能嗎? 現在,他同樣憑本能覺察出小五疏離的危險,隻剩下慌了。他也知道心裏的疼不是豁兩下哄三聲就能撫平,況且,他現在也真正領教了這個和自己生活了一年的女人有多麽一根筋,有多麽——強! “小五,小五,”他在這兒還和誰裝,是真慌,慌了神!他抱著小五不停地輕搖,就會不停喊她的名字,說實話,這種狀況對何必而言也是初次,他幾時有過這樣的六神無主——— 你要說這一物降一物,也對。 這個福五也是個怪家庭養出來的,她那舅舅本身就是個萬裏挑一的精致人物,把她也當個萬裏挑一的養。 小五的生活條件雖遠及不上何必的優越,可,得到的溺愛一樣不比他少。 就是,這寵出來的效果截然不同。說起來,何必還算寵出來比較正常的,無法無天嘛,貴族子弟,很正常。 福五呢,倔得厲害! 嗯,她也不是性子倔,福五就是性子糊達達,人本分老實。她是骨子倔,就是很容易得強迫症和精神潔癖的那種。你想想,她舅舅從小怎麽個把她養大的?那個摳細節的完美與苛刻——— 所以啊,你傷了她的心,那就是讓她“潔僻”上了,記住了,就象那個DVD碟片兒,你刻一小痕,它就記憶上了,你放出來總有馬賽克,總有,總有———— 其實,福五現在哭,有對何必的哭,可大多數是對自己哭。這可咋辦,自己選的人,全變了不說,連可靠不可靠都要打問號咯!這真是太不完美太不完美了,福五也慌啊! 這下好,兩個在情感上都嫩地沒生芽的,還沒出息的擱一塊兒了,就看誰折騰得死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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