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他的畫像(2)
很快,畫師就從庫房中取了一個木質的新相框出來,他把畫像放進相框中裝裱好,然後從櫃檯的抽屜里取出一個紙袋將相框裝了起來。
「好了。」
他把裝有相框的紙袋遞向顧純情。
顧純情笑笑,伸手將紙袋接過,然後從包包里拿了五十塊錢付給畫師。
「以後常來。」畫師沖她笑笑。
她沒作回應,沖畫師揮了下手,轉身要走,但想起自己已經在這個小鎮上迷了路,她忍不住回頭問畫師:「四合院怎麼走?」
「出門右拐,直走再左拐,然後再右拐,穿過巷子往西走三百米,差不多就到了。」
顧純情若有所思地點了下頭,這才頭也不回地走出了畫店。
她按照畫師所說的,出了門右拐,直走,然後左拐,然後再右拐,穿過了一條很長的巷子以後,她又往西走了三百多米,果然,她就看到了前方不遠錯落著一套套古舊的四合院。
其中緊挨著的兩套四合院,就是劇組租下來給演員以及工作人員居住用的。
她走上前,推開四合院的大門,發現院中冷冷清清的。
其他人似乎還沒有回來。
她抬腕看了眼手錶,已經四點鐘了,這個時間,聚餐應該早就結束了。
她將院中的門關上,然後回到自己的房間里,剛把手裡提著的紙袋放下,門就被人從外面敲響。
「誰?」
「顧小姐,是我,藍秀。」
聽到來人是藍秀,顧純情有點詫異。
她快步走到門前,一把將門拉開。
藍秀站在門口,手裡端著一小盤剛剛洗過的葡萄,葡萄看起來很新鮮,上面還沾著水珠。
「回來的路上買的,嘗點?」
「不……」
「這葡萄很甜,一點都不酸,我替你先嘗過了,我給你放下,你多少吃一點。」
藍秀一邊說一邊側身進屋,順手將手中裝有葡萄的盤子放在了沙發旁的小玻璃茶几上。
東西放下,她回頭看著顧純情,並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聽說你是第一次演戲?」
「對。」
「有什麼不懂的可以問我,或者,我們兩個可以先對一下戲,劇中我們兩個的對手戲還是比較多的。」
說話間,藍秀便在沙發上坐了下來,她看上去,一點都不見外。
發現藍秀的左手邊,就是她放下的那個裝有權澤曜畫像的紙袋,她的神經不由地緊繃起來。
她擔心藍秀看到相框中的畫像。
但凡知道權澤曜長相的人,看到那張照片,一定能認出照片中的人就是權澤曜。
而藍秀,身為曜星集團重點捧的女藝人,一定與權澤曜打過照面。
「我有點累了,要不改天?」
「改天?這部電影明天就要正式開拍了,哪裡還有那麼多改天?」藍秀眼眸微微睜大。
顧純情尷尬一笑:「可是,我真的有點累了。」
她知道自己這樣拒絕藍秀,可能會給藍秀留下不好的印象,但她沒有其他的辦法,她一點險都不想冒,尤其現在是她與權澤曜正在鬧離婚的節骨眼上,再者,她不想讓劇組的人知道她與權澤曜是夫妻關係。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她態度好一些,應該不至於得罪藍秀。
「我有暈動症,坐車時間久了就會暈車,從S市到這裡來,坐了好幾個小時的車,我身體不太舒服,而且真的有點累了。」
她搪塞了一個聽起來很象樣的理由。
藍秀盯著她看了幾秒,點頭道:「你的臉色確實不太好看,而且你在飯館里也沒怎麼吃東西。」
「如果過會兒我感覺好一點,我去找你,我們再對戲。」
「行,我就住在你對面,有事你就招呼我。」
「謝謝。」
藍秀緩緩起身,餘光瞥見沙發上放著的紙袋,忍不住探頭往裡看了眼,發現紙袋裡裝著一個相框,她以為那是顧純情買的紀念品,出於好奇,她伸手將相框從紙袋裡拿了出來。
她的這一舉動,幾乎讓顧純情的整顆心都跟著懸了起來。
顧純情下意識地把畫像從藍秀手中奪過去抱在懷裡。
「抱歉,這是……私人物品。」
藍秀略微愣了愣。
她隱約看到相框中有一張照片,確切地說,那是一張男人的肖像畫,而且那男人的相貌,頗有些眼熟。
她仔細回憶著畫中的男子,一時卻想不起在哪裡見過那個男人,但她堅信,那個男人,她一定見過。
定了定神,她沖顧純情笑笑,「對不起,不經你的允許就碰了你的東西。」
顧純情將畫像死死地抱在懷中,像是怕她搶過去似的,看著她的眼神也變得十分警惕。
「那……是你男朋友?」
「什麼?」
「畫上的男人。」
「……不是。」
藍秀若有所思地『哦』了一聲,然後指著門的方向說:「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回房間了。」
看著藍秀走出房間,順手將房門關上,顧純情終於可以鬆一口氣。
她環視著自己的房間,感覺畫像放在行李箱中才比較安全,畢竟她不想讓別人看到她把權澤曜的畫像當成寶貝。
雖然她決心與權澤曜離婚,但她還是想留下一些有關權澤曜的東西,誰讓她心裡還有那個男人呢?
或許有一天,權澤曜在她的心裡的分量不再那麼重要,那麼有關權澤曜的任何東西和任何事情,對她來說,就無關痛癢了。
這樣想著,她就走到衣櫃前,拉開衣櫃的門取出行李箱,直接把畫像放進了箱子里。
箱子收好以後,她在床邊坐下來,腦海中卻不斷浮現出藍秀看到權澤曜的畫像時的表情變化。
當時,藍秀愣住了。
她感覺藍秀認出了權澤曜……
權澤曜不經常在公眾面前露面,他是個不喜歡拋頭露面的人,但重要場合,他還是會出席的,所以圈內見過他的人不在少數。
像藍秀這樣的大腕,必然與權澤曜有過接觸,而且,她還是曜星集團旗下的簽約藝人,說她沒有和權澤曜見過面,顧純情打死都不會信。
算了,不想了,就讓一切順其自然吧。
她揉了揉有些脹疼的太陽穴,身子向後躺倒,整個人懶洋洋地躺在床上,一動也不想動。
盯著灰濛濛的天花板怔了會神,敲門聲又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