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不管多晚我等你
寧爵西看她一眼:“你可以用手機上網查一下這個MK財團。”
??“為什麽你到現在才得到消息?”秋意濃不解:“你在商界不是消息很靈通的嗎?”
??“如果對方事先有所隱瞞,我消息靈通也沒用。”
??秋意濃低頭拿手機,MK財團果然來頭不小,上世紀初由克利夫蘭地區的三大富豪家族組成,創辦鋼鐵工業,獲得巨額得潤後投資於銀行業,旗下擁有五家大銀行,金融實力非常強。
??“那你有什麽好的對策?”秋意濃看完後擔心的問寧爵西。
??寧爵西掀起唇角波瀾不驚的說:“這次MK財團來勢洶洶,如果銀亞受到MK財團的滲透,成為MK財團控製的公司,那麽銀亞不再是銀亞,隻是一個掛名而已。”
??“那我們要怎麽做?”秋意濃不由緊緊抓著安全帶,他說來說去都沒說到具體的事情上。
??“我們要做的就是。”他沉穩的操縱著方向盤,聲線淡漠而清晰:“什麽也不做。”
??“什麽也不做?那不就是輸了嗎?”她不懂。
??他一手握著方向盤,一手攥住她的小手,粗礪的指尖摩挲著她細嫩的手心:“如果你輸了,是不是我要的你就不給我了?”
??她抬臉朝他露出迷人的笑:“那是當然。”
??“嗯,那看來我要全力以赴了!”他把她的手握到唇前吻了吻,隨即雙手放在方向盤上,猛踩油門,跑車迅猛的向前衝去。
??半途中,秋意濃接到女管家的電話,說是秋畫不見了。
??秋意濃嚇壞了,車子一到菱城就對寧爵西說:“股東大會我去不了了,你代我去,我知道這件事你會處理好。我要去找畫兒,她不見了。”
??“別慌。”寧爵西握住她的手讓她冷靜:“別墅內安全措施森嚴,有可能你妹妹躲在哪個角落,仔細找總能找得到。”
??車子到了別墅外麵,她瞬間推開門下去,他坐在車裏看她進了大門,保鏢再警惕的關上門之後驅車離開。
??銀亞大樓外,一輛加長林肯車內走出來一身奢華衣裙的女人,烈焰紅唇,大波浪長發帶著張揚的氣場,踩著十幾公分的高跟鞋,身後跟著兩個高壯的保鏢。
??隨後開過來停下的跑車內,寧爵西漫不經心看著手上的資料:安淺,MK財團前董事長千金,二十五歲。
??一個月前,安淺下嫁神秘身份男人,隨即繼承父親手上的股份,成為MK最大的股東。資料上顯示她不懂經商,背後卻有高人指點,投資眼光精銳,在整個財團擁有絕對的地位,半個月前董事會上被推選為董事長,地位無可撼動。
??神秘身份男人?
??指尖滑動,翻過偵探社從大洋彼岸發過來的資料圖片,安淺警惕性非常高,雖然美媒對其丈夫的相貌非常好奇,偷拍過好多次,仍隻拍到一些側臉和背影。
??偵探社發了一張相對來說非常清晰的照片,海邊男人身材高大,肌肉健碩,泛著古銅色,唇角噙著一絲桀驁不羈。臉上架著墨鏡,露出半張線條俊美的臉,仰躺在細軟的沙灘上照日光浴……
??就算再怎麽變,仍是一眼看出這個男人是誰。
??寧爵西薄唇扯出輕淡的冷笑,把手中的平板電腦丟到一邊,他倒要看看今天股東大會上對方能翻出多大的風浪。
??-
??秋意濃進去後別墅裏裏外外好多保姆都在各處尋找秋畫:“薄太太……薄太太您在哪兒……出來好嗎?您姐姐來了。”
??畫兒真的不見了!
??秋意濃加快腳步找到女管家了解情況。
??女管家局促的迎上來:“秋小姐,您總算來了,太太前兩天挺好的,按時吃飯睡覺,每天最喜歡做的事就是在畫室裏畫畫,她還跟我說您要給她辦個畫展,所以她要多畫幾幅滿意的作品出來。今天早上她接到一個電話後就精神不太對了,嘴裏老是在嘀咕什麽,然後早餐過後人就不見了。整個別墅裏麵外麵都找過了,不知道她在哪兒。”
??“你知道她接的是什麽電話?”
??女管家搖頭:“不清楚,早上書房內的電話響了,我去接的時候,太太先一步進去了,我以為是您或是林助理。所以就沒問。”
??秋意濃趕緊打林典的電話,林典說是早上沒往別墅打過電話,女管家說過這個電話平常是薄晏晞的私人電話,很少有人知道。
??秋意濃反複思考,然後說:“我問過門口的保鏢了,說是畫兒沒出去過,說明他就在家裏,這樣,你們都不要找了,該做什麽做什麽。人我來找,你們去準備午飯。”
??女管家點頭,下去了。
??不一會,所有保姆停止了尋找和呼喚,各自回到各自的崗位上。
??秋意濃開始從一樓找起,沒有,二樓臥室,其它幾個房間,衣櫥裏……三樓又找了一圈,畫兒都不在。
??外麵花園、泳池……很多地方都去過了,她心中的焦急越積越多,深呼吸,告訴自己不能亂,一亂就什麽也做不了。
??再一次來到書房,這次,她在書架後麵的樓上發現了一個小身影,不敢上前,小心的輕喚:“畫兒?”
??那個小身影輕微的動了動,她心中欣喜,再次小心的呼喚:“畫兒,是我,我是姐姐。別怕,下來好不好?姐姐保護你。”
??“姐姐。”秋畫啜泣的聲音終於從上麵傳來,“我想一個人待在這兒,待在有晏晞哥哥氣味的地方。”
??“可以的,那姐姐不打擾你,我先出去。”秋意濃鬆了口氣,畫兒沒事就好,悄悄走出去拉上門,外麵女管家緊張的問:“太太找到了嗎?”
??“找到了。”秋意濃指了指書房:“不要讓人進去,讓她一個人待一會兒。”
??“好的,秋小姐。”女管家同樣鬆了口氣,人找到就好。
??客廳,秋意濃擺弄著從書房帶出來的筆記本,她想查下早上是誰打的電話,十多分鍾後成功攻進某通訊局,跳出來一個電話號碼,是個手機號。
??她很容易就攻進對方手機,是個漂亮的混血女人,大約二十出頭,手機裏有很多自拍,幾乎全是在臥室裏拍的,主角是混血女人和一個肌肉結實的男人,有時候是躺在床上拍的,女人隻在胸前隨意壓著一小塊被角,臉上的笑容饜足後的得意,露出的鎖骨和肩膀上斑斑點點的吻痕,旁邊是光裸著上半身的沉睡中的男人。幾乎男人的麵部張張模糊。
??這好象是別人的隱私,最好不要看,秋意濃臉上有點熱,點開其它內容,發現這個混血女人有個中文名叫安淺。
??安淺?
??她上網查了查,原來這個安淺來頭不小,年紀輕輕就是MK財團的董事長,這個安淺給秋畫打電話幹什麽,難道是衝著銀亞來的?
??秋意濃趕緊給寧爵西打電話,想問問他今天去銀亞開股東大會的MK財團代表是不是一個叫安淺的。
??電話打不通,可能正在開會。
??她又打給林典,林典在電話裏證實:“是的,秋小姐,今天MK財團的代表正是安淺,她是MK財團的董事長,大家都叫她安董。”
??“會議進行的怎麽樣了?”秋意濃感覺這個安淺沒安好心。
??“這個我不清楚,股東大會我沒資格進去聽,不過今天寧總和夏總都在裏麵,我想勝算還是挺大的。”
??“我知道了,謝謝,你忙吧。”
??秋意濃放下手機,又看了一眼安淺手機內容,退了出來,手機突然又響了,是姚任晗。
??“你回青城了怎麽也不告訴我?”姚任晗問。
??秋意濃笑著說:“嗯,才回來沒兩天。”
??“這有點過分了,既然人回來了,改天到禹朝來轉轉,大家都挺想你的。”姚任晗擺弄著辦公桌上的傳單。
??“好的,沒問題。”
??“你的畫展我到時候和所有同事都會去捧場,不過為了錯開高峰,我們打算等過幾天再過去。”
??“哪有什麽高峰。”秋意濃失笑:“就是一個普通的畫展,也不圖賺錢,就想賺點人氣。”
??“你確定?知道我辦公桌上的傳單哪裏來的嗎?從盛世大樓那邊傳過來的,昨天下午開始就有幾個盛世的員工在金尊大廈樓下發傳單。”
??秋意濃:“……”
??她沒想到寧爵西會這樣做,盛世王朝有幾萬名員工,她畫展小,可經不起那麽多人擠進去。
??姚任晗又說起了另外一件事:“禹朝年底要上線手遊,就是當初你參與過的項目,最近在改bug,人手不夠,你有空的話過來幫我頂兩天,業子他們已經連續吃住在公司大半個月了。據說有女朋友的都在抗議,他們說再這麽下去,非打一輩子光棍不可。”
??參與過的項目都有感情在,秋意濃笑著撫額,想了想說:“好,等我忙過這兩天。”
??銀亞,股東大會受到了萬眾矚目,會議室的門一打開,安淺率先走了出來,身後跟著兩個灰頭土臉的股東。
??這次銀亞公關做的非常好,知道外界對CEO一事非常關注,索性把記者直接請過來,等股東大會一結束就直接接受采訪。
??此時,記者們拿著話筒擠上前,爭相追問銀亞CEO的人選。
??安淺冷著臉走到一邊,會議室內出來幾個身影,為首的是寧爵西,身後是夏珣,其次是倪予茉,和幾個股東,這幾個人都在這次支持夏珣登上CEO的。
??“諸位,我是夏珣,剛剛通過股東投票,明天起我將任銀亞CEO一職,大家有什麽問題可以過來問我,來,請到會議室來。”
??林典帶著幾個秘書把記者迎進了會議室,夏珣朝寧爵西點了下頭,進會議室接受記者采訪。
??會議室的門關上了。
??安淺臉上揚著高貴的笑,看了一眼身後俊美慵懶的男人,涼涼的譏諷道:“寧總果然不容小覷,輕輕鬆鬆就把夏珣扶上了CEO的位置,我還在想怎麽秋小姐沒來呢,原來是有寧總這樣的中國好前夫!幫著前妻的姘夫公司重整旗鼓。這也算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
??寧爵西臉上掛著溫笑,絲毫不介意安淺的當眾羞辱,慵懶的側了下身,徐徐開口:“我好奇的是我該稱呼安董……還是丹尼爾夫人。”
??安淺抬起下巴,不客氣的說:“最好寧總稱呼我為安董。”
??寧爵西優雅的笑,“可以,安董。”
??安淺踩著高跟鞋,幾乎與寧爵西個頭一般高,雙手環胸道:“寧總是國內有名的房產巨頭,以後免不了和MK財團打交道,雖然這次MK財團輸了。”
??“商界沒有永遠的輸家和贏家,共贏才是長久之計。”寧爵西深如旋渦的雙眸使人無所遁形,看似漫不經心,實則每一個音節都透著別有深意:“如果有一天盛世和MK財團合作,那也是因為丹尼爾先生。”
??安淺初入商界,對於爾虞我詐、明槍暗箭的商場她總是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她聽到這些話之後先是一愣,隨即毫不留情的嘲笑:“因為我丈夫?嗬嗬嗬。整個MK財團是我在坐鎮,與他人何幹?”
??“安董的中文造詣不錯!”寧爵西收回眼中的犀利寒芒,恢複成一派儒雅矜貴,不緊不慢道:“看來嫁了一個中國丈夫,還是有這點好處的。”
??安淺臉色一變,止不住的冷嘲語氣:“我在臉書上說過了,我的丈夫是亞裔,不是中國人,是新加坡人!”
??寧爵西淡淡的聽著並不作回應,在安淺憤怒如火的視線下淡然的抽出一根煙來,打火機啪一聲,火光搖曳,照出男人一張顛倒眾生的臉。
??“你到底什麽意思?”安淺到了此時才終於明白這個男人不像表麵上那麽好對付,不動聲色間就能把你緊緊攥在手心,讓你的心懸在半空中,不上不下。
??“很簡單。”他對上她的視線,煙霧升騰俊顏模糊,所有的戾氣都藏在這淡雅的嗓音中:“別隻在臉書上發一些你們秀恩愛的半朦朧床照,什麽時候有空帶你的亞裔丈夫出來見見,說不定還是故人!”
??“不知道你在說什麽!”安淺臉色變的難看,甩手踩著高跟鞋,帶著保鏢和助理急匆匆走了。
??寧爵西身影始終倚在走廊牆上,不疾不徐的抽煙,淡漠的臉上覆上一層厚重的陰霾,他比較頭疼的是,接下來他要怎麽跟濃濃開口,告訴她一個匪夷所思,又十分殘忍的真相。
??嶽辰提著筆記本和公文包走了過來,隻聽寧爵西沉聲吩咐道:“查到的事暫時不要向外透露,尤其是秋意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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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任晗又發了一個活過來,秋意濃做完抬起頭,活動了一下酸軟的腰,站起來邊伸懶腰邊問女管家:“畫兒出來了嗎?”
??“還沒有。”女管家皺眉站在走廊邊上,看了眼緊緊關著的書房門說:“已經過了午飯時間,太太餓壞了可不好,秋小姐你看要不要去叫太太吃飯?”
??“嗯,我去看看。”秋意濃抬手輕輕敲門,柔聲低語:“畫兒。我是姐姐,我要進來了嘍。”
??裏麵沒有聲響,她又說了一聲,過了好長一會裏麵的門打開了,秋畫滿臉淚痕的低頭出來:“姐姐,對不起,我又讓你擔心了。”
??“沒關係的,畫兒,今天我剛好回來有點事,現在去洗個臉吃飯好不好?”秋意濃柔聲拉著妹妹的手,接過女管家遞來的紙巾,彎腰給妹妹臉上一一擦去淚水,這種時候最好什麽也不問,索性當作什麽也沒發生過,等畫兒想說了,自然會知道。
??秋畫很乖的點頭,進了走廊裏麵的洗手間。
??餐桌前,秋意濃等來了梳洗過,精神好多了的秋畫。
??“吃飯吧。今天有你最愛吃的蝦。”秋意濃用洗幹淨的手給妹妹剝了好幾隻放在碗裏。
??“我知道姐姐也喜歡吃。”秋畫懂事的也動手剝了兩隻放在秋意濃碗裏。
??心裏暖暖的,秋意濃抬眼與妹妹相視一笑,拿起筷子愉快的說:“謝謝畫兒,好了,開飯。”
??這一餐,有了秋意濃的陪伴,秋畫吃了兩碗飯,女管家在一旁看了十分欣慰。
??午餐後,姐妹倆去花園散步,秋畫坐在秋千上心事重重,秋意濃沒有問,她摘了朵杜鵑花別到秋畫的頭上,欣賞了一會笑著說:“畫兒戴上花真漂亮。”
??“這是媽媽最喜歡的杜鵑花。”秋畫也跟著摘了一朵,別到姐姐頭上:“晏晞哥哥知道後就特意讓花匠種了這些,每年冬天就開的特別好。”
??秋意濃伸手理了理秋畫肩上的幾縷亂發,“想他了?”
??“嗯。”秋畫坐在秋千上埋著小腦袋情不自禁的點了點,鼻尖有點泛紅,“我知道晏晞哥哥可能不在了,其實我更希望他活著,哪怕他不記得我了,隻要他活著,我就開心。姐姐,你說愛一個人是不是成全就是最好的……”
??難得聽到妹妹說出這樣深沉的話來,秋意濃忍住鼻酸,把妹妹的頭抱在懷裏,“誰告訴你他不在了?你聽下人說的嗎?”
??“不是。”秋畫聲音含著哽咽:“是早上的電話裏安淺說的,他說晏晞哥哥在空難中死了。”
??果然是安淺。
??秋意濃放開妹妹,不由蹲在妹妹身前,仰臉伸手邊擦妹妹臉上的淚邊問:“你也認識安淺?”
??“認識啊。”秋畫抿了抿小嘴說:“她是我在芝加哥上畫畫課的同學,平常不怎麽來往,有一次晏晞哥哥從休假去看我,她看見了就追問我晏晞哥哥的名字,然後她就老找我玩。我不傻,每次她找我玩眼睛都跟著晏晞哥哥轉,後來我就不怎麽邀請她去家裏玩。可是她還是纏著晏晞哥哥。”
??“後來呢?薄晏晞是什麽態度?”
??“晏晞哥哥不怎麽理她的,他還告訴我讓我不要和安淺來往。”
??這還差不多。
??秋意濃擦幹淨妹妹臉上的淚水,起身活動了一下蹲麻的腿:“安淺今天在電話裏還說了什麽?”
??秋畫嗅嗅鼻子,低頭玩手指:“她說晏晞哥哥死了,讓我也趕緊改嫁,不要在住在晏晞哥哥的別墅裏,因為我從始至終都是個蛀蟲,隻知道吃晏晞哥哥的,花晏晞哥哥的,她還說晏晞哥哥跟她抱怨過他養我很累……”
??“別聽她瞎說!”秋意濃打斷妹妹的話,蹲到秋畫麵前,看著秋畫的眼睛說:“畫兒不要聽她挑撥離間,我考察過薄晏晞,他對你是真心的,他絕不可能說那些話。你想想看,你從十歲他就把你接走,你沒有戶口,他就把你帶到國外,讓你有了一個合法的身份,在你成年的時候他娶了你,一直到他出事,他從來沒有對你嗬斥過或是不耐煩對不對?”
??秋畫點頭:“對。”
??“所以。”秋意濃肯定的說:“他是愛你的,他的心裏隻有你一個人,沒有別的。這個安淺沒安好心,以後她打電話過來,你就直接掛掉,不要理她好嗎?”
??“好!”
??“乖。”秋意濃提著的心稍稍放下,摸摸妹妹的臉蛋:“以後有什麽心事及時告訴姐姐,不要一個人躲起來胡思亂想好嗎?”
??“噢。”秋畫情緒來得快,去的也快,很快心情好了些,拉著她的手去畫室:“姐姐,你前天說要回來拿畫,我挑了一些,你看看。”
??姐妹倆在畫室待了一下午,其間秋意濃收到寧爵西發過來的信息,告訴她夏珣已經成功當上CEO。
??心頭的大石頭總算落地,又陪著秋畫挑了一些畫,整整齊齊擺好。
??“對了,畫兒,姐姐還有件事要和你商量。”秋意濃手上都是顏料,在洗手間洗手時問同樣在洗手的秋畫:“你畫下麵的署名是Lucy,你打算一直用這個名字嗎?”
??“嗯,這是我到美國時晏晞哥哥給我起的,我很喜歡。”秋畫很認真的點頭,臉蛋上流露出甜美的笑容。
??“那你打算辦畫展的時候出現嗎?”
??秋畫臉上的笑容消失一些,低頭洗手說:“我不知道,我在家裏待久了,以前上學時一到放學司機就去接我,我從不和同學出去玩,我不知道怎麽和陌生人相處,我一見到不認識的人會緊張,會說不出話,還會……”
??“好了,畫兒。”秋意濃拍拍妹妹的肩:“畫展的事由我出麵,等以後你慢慢適應了,調整好心態再出去也不遲。你隻要記住一點,不管你做什麽決定,在這個世界上姐姐永遠支持你,愛你!”
??秋畫把小腦袋溫順的靠在秋意濃的肩上:“嗯,謝謝你,姐姐,我也愛你!”
??兩姐妹從洗手間出來,動手把畫全部搬到樓下去,全部搬完後坐在客廳喝茶聊天,秋畫看看手表:“姐夫怎麽還沒結束?”
??“不來更好。”秋意濃喝了口英國紅茶,用小勺挖了一小塊蛋糕,寧爵西進來時聽到這句話皺了下眉,發現她吃的不亦樂乎,絲毫沒有發覺他的身影。
??“你……”秋畫率先看到他了,他朝她做了個噤聲的眼神,雙手插在口袋裏靜靜站在她們身後。
??秋意濃吃著蛋糕漫不經心的說道:“畫兒,以後不要叫他姐夫,我和他已經離婚了,現在連普通朋友都算不上。如果他不來了,今晚我就住在這兒,省得回去麵對他,你不知道我最近有點煩他,老是幹涉……”
??秋畫不安的看著寧爵西陰沉的臉色,心想再不提醒姐姐,可能姐夫的臉色會更難看,趕緊用腳踢了踢秋意濃。
??秋意濃收住聲,莫名的看向秋畫:“怎麽了?”
??秋畫朝秋意濃擠眉弄眼,秋意濃這才看懂一些,下意識回頭,在看到身後的寧爵西之後,安靜了兩秒,不由的低頭咳嗽了兩聲:“怎麽進來了也不說一聲?”
??寧爵西已邁步至她身後,戲謔冷漠的聲音徐徐自頭頂傳來:“如果我說一聲,豈不是不知道有人一邊利用我去爭什麽CEO,一邊還在抱怨煩透了我?”
??秋意濃垂眸,掩蓋住眸底的異色,然後笑了笑站起來,對秋畫道:“畫兒,我要回青城了,晚飯就不陪你吃了。”
??“嗯嗯,我會認真吃飯的,有空我去青城找你。”秋畫吐吐小舌頭,指指樓上:“我還有幅畫沒完成。我先上去了。”
??秋畫飛快的跑上去。
??秋意濃走到客廳角落把掛著的大衣拿過來,又拿了包和筆記本,另一隻大手把筆記本包奪了過去:“拿別人的東西做什麽?要電腦我給你。”
??看了眼被他放在沙發上的筆記本,那是薄晏晞的,反正他人都不在了,筆記本也沒人用,她就暫時拿來借用,最近她要用筆記本的地方比較多。
??放在平常,她肯定要和他爭辯兩句,但此刻她卻沒有底氣,所以也沒吱聲,他走過來她以為他要摟她,已經主動往他身邊靠過去,他卻目不斜視,筆直的走向外麵。
??秋意濃摸了摸鼻子跟上前,外麵女管家已經指揮保姆們把畫一一搬上了嶽辰開過來的房車,整整七十幅畫。
??嶽辰也識趣,裝好車後,對寧爵西點了下頭。開車先走了。
??秋意濃坐進跑車,身邊的男人黑深的眸眯了兩分,閑適的笑:“很煩我?”
??她呼吸一窒,其實當時她就是和妹妹說些小心事,抱怨幾句,沒想到就被他聽到了。
??“因為夏珣坐上了CEO,我對你來說沒有了利用價值?”
??“不是。”
??“那是什麽?”依然是沉冷的語調。
??她透不過氣來,別臉看向窗外,沉默不語。
??看著她安安靜靜的靠在座椅裏,側臉恬靜並沒有厭惡,他胸中的怒意仍在,無處發泄。
??然後,有些淡淡的自嘲一笑,如果他沒聽到,其實他與她的關係就是這樣,離的再近,心卻遠的不可捉摸。
??不知道過去多少時間,窗外清掃庭院的幾個下人往這裏張望了好幾次,男人伸手指腹摩擦著她的臉蛋。在這幽寂的車廂裏淡聲低語:“你討厭我也好,煩我也罷,這輩子我纏定你了!”
??她有她的殘忍,他也有他的,誰都不比誰好到哪裏去,也可以稱得上是絕配。
??收回手,幫她把安全帶係上,然後開車,出發。
??車子上高速的時候,天色還早,屏幕上顯示三點十七分。
??高速上玩的就是心跳,他車開的極快,一路超車,隻用了平常一半的時間就下了高速出口。
??耳邊飄來男人不露痕跡的嗓音:“晚上住我那兒。”
??“我有住的地方。”
??“你是真的沒聽明白,還是裝傻?”寧爵西轉頭看她眼角的僵笑,眸色冷冷淡淡的,看不出溫度:“你要的我都給你辦到了,那麽我要的呢?不給我?”
??按下自動駕駛,他始終盯著她的臉,捕捉到她眼角的僵笑。
??秋意濃手裏翻著手機網頁,並沒有看他,半垂眼眸淺笑起來,若無其事的說:“我沒有說不給啊,隻是今晚的話我要搬畫到畫展那兒,可能會很晚,改天或是什麽時間,我聽你安排。”
??男人黑眸如潑了濃墨般注視著她,吐出一個字:“好。”隨即收回視線,雙手放在方向盤上,“那就今晚,不管多晚我等你。”
??不管多晚我等你……
??明明他的聲音不大,秋意濃耳膜卻震的有點冷,睫毛顫了顫,她動手繼續翻關於銀亞新任CEO的新聞,“好啊,等我忙完了,我去找你。”
??他一雙深暗的目光鎖在她臉上:“晚上外麵很冷,我去接你。”
??“不要。”她從包裏拿出隨身攜帶的保溫杯。喝了一口熱水潤潤喉嚨,抬眼看著前方的路,嗓音中彌漫著輕佻的笑容:“如果寧總還知道疼人的話,那晚上早點結束放人,我就可以早點攔到出租車回家,不會很冷。”
??聽著她嘲弄的語氣,他眉目沒有波痕,靜靜開車。
??到了目的地,嶽辰仍在搬畫,還有一部分沒有搬進去,秋意濃走過去幫忙,一隻大手拉住她的手臂,對上男人溫柔和煦的眸光:“這些體力活男人來做。”
??他把外套交給她,挽起襯衣袖口,從車後備箱小心翼翼的搬起兩幅畫框。
??於是,在小巷口有很多人看到英俊儒雅,長身玉立的男人穿著一身幹淨昂貴的白色襯衫在搬東西,那架式,那畫麵。本身就是一幅畫。
??等畫全部搬進去,秋意濃彎腰仔細清數了一下,一樣沒少。
??見嶽辰忙的滿頭大汗,她特意跑到隔壁小超市買了一杯熱飲過來:“辛苦了,謝謝!”
??嶽辰受寵若驚,接熱飲時特意看了眼旁邊的寧爵西,總感覺老板的眼神嗖嗖的冒著涼氣,他快要萬箭穿心而死。
??嶽辰頂著巨大的壓力,握著滾燙的熱飲,弱弱的問旁邊正在忙碌的秋意濃:“秋小姐,好象寧總沒有喝的。”
??秋意濃站在一麵牆前正研究畫要掛多高才合適,頭都沒抬的說:“你們寧總不愛喝這些。”
??“可是剛剛幹完活,應該……會比較……渴。”嶽辰硬著頭皮,盡量說的委婉一些,說完他都替他家老板甩一把同情的淚,做男人做到這份上也是夠了。
??“是嗎?”秋意濃這時終於停下手上的動作,看了眼旁邊幹完活氣息不穩的男人:“那我去買瓶水給你好不好?”
??寧爵西看她忙碌的樣子本來說不用的,可是一看到嶽辰居然能喝到她親自跑去買的熱飲,他便扭過臉去淡淡吐出兩個字:“隨便。”
??最終,秋意濃問老板要來了一杯水,一次性杯子小心翼翼端過來遞給他的時候,她說了句:“這是開水,小心燙。”
??男人被忽略後委屈的心情立馬燦爛起來,嗓音染著若有似無的笑:“好,我會注意。”
??遞完水秋意濃又跑去忙活了,兩個男人喝完手上的東西,說了一聲就走了。
??帶來的畫有點多了,牆上不夠掛,秋意濃挑挑揀揀,最後還剩了七八幅,擺在角落的桌子上,忙完這些,她又來來回回看了一遍,滿意的拍拍手,大功告成!
??隨意在快餐店解決了晚飯,她回家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出門,走出小區,門口幾個保安朝她笑:“秋小姐,你男朋友來接你了。”
??秋意濃順著保安一指,看到外麵停了一輛黑色捷豹。
??車燈開的有點強,她眯著眼睛走過去,拉開車門,一邊關上車門一邊笑:“寧總辛苦了,這麽晚還來接我。”
??她話中盡是嘲諷之間,他不在意的俯身過去,扣上安全帶的同時在她唇上吻了吻,凝眸審視著她的臉,而後淡淡道:“去我那兒,嗯?”
??“別墅?太遠了。”她搖頭,指尖挑起他的領帶隨便把玩著,“要不去酒店吧,環庭酒店好象就在附近。”
??他眸色沉了一下,磁性的嗓音有些啞:“我喜歡在自己家。”
??“哦。”她似乎沒再堅持,放下他的領帶,身體向後仰,一副想要先補個眠的樣子:“那你開車吧。”
??車子行駛在路上。外麵燈紅酒綠,車廂內安靜的有點可怕,秋意濃閉著眼睛,頭往窗邊靠了靠,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睡的很沉。
??寧爵西握著方向盤的手在收緊,青筋在手背上暴跳,突然,他急打方向盤,輪胎與地麵摩擦發出咯的刺耳聲音,秋意濃身體趔趄,一下子就醒了。
??她撥開臉上的發絲看向窗外,手撫了撫撞到車窗的額頭:“怎麽了?”
??他深不見底的眸中像裹著一層黑霧,扯唇淡聲道:“既然你不喜歡去別墅,那就去月亮灣碼頭。”
??月亮灣碼頭!
??她默念著這個地名,她第一次勾引他就是在月亮灣碼頭,那個地方在她的潛意識裏代表的是豔遇之地,很契合如今他與她的關係。
??這次她沒有睡著,窗外的景色越來越熟悉,那艘如白鴿般的遊艇依然靜靜停臥在碼頭旁。海浪輕輕拍打,它紋絲不動,顯的高貴無比。
??“一年多了,遊艇打理的不錯,你經常來這……”她的聲音被隨之而來的陰影和男人的唇堵住。
??沒有給她任何思考和準備的空間,他解開彼此身上的安全帶,俯身把她扳過去低頭吻上去,長驅直入的攻城掠地,不可阻擋。
??這不是吻,這是細細的品嚐,像是在品嚐日思夜想的珍饈美味。
??她被吻的喘不上氣來,吃力的推著他的肩膀,以示抗議。
??他退了出來,親吻著她的下巴,嗓音透著股說不出的性感:“不喜歡在這兒?”
??她點頭。
??“那去遊艇上?”
??她仍點頭。
??他看著垂下腦袋安靜任他肆意妄為的小女人,眉峰蹙起,“乖,說話,我要聽到你的聲音,不然我感覺不到你,嗯?濃濃。”
??她細長白嫩的手臂攀上他的脖子,就這樣近在咫尺的看了他幾秒,兀自笑開了:“你就這麽想跟我做?”
??從他們離婚那天起,他就和出家人沒什麽兩樣,如今她回來了,他能憋這麽久連自己都驚訝,但今天他不想做和尚,他就想當個正常男人,享受男人應有的權利。如果這樣做算是過分的話,他不會停止,他會一直對她過分下去。
??他沒有出聲,而是把她抱起來,邁步下車,一步步蹬上遊艇。
??陌生而熟悉的房間,一切都沒有變。
??變的是彼此的心境。
??進門後他依然抱著她,低頭嗅了嗅她的發:“你洗過澡了?”
??“嗯。”她把臉往他懷裏埋:“我洗過了,你也趕緊去洗澡。”
??她進車裏時大衣就脫了,隻穿一件寬鬆的毛衣,肩膀和胸前都是大片的裸露肌膚,襯著垂落的微卷長發,益發顯的嫵媚妖嬈。
??他動作有條不紊,氣息卻已紊亂,低頭吻她,密密麻麻的溫熱的吻落在她的肩上、唇上、頸部,仿佛隨時會瘋狂的將她吞咽入腹。
??四周沒有聲息,隻有唇齒相交的聲音,曖昧旖旎。
??她終於忍不住了,手指攥緊他的襯衣,低低的喚:“寧爵西。”
??他停住了侵犯,燃燒著火焰的眸熾熱的盯著她:“嗯?”
??她低著頭,目光沒有焦距,閉了閉眼睛說:“你還沒洗澡。”
??“和你一樣,在之前我就洗過了。”他解掉彼此間的障礙,鼻息被男人的氣息侵占,她戰栗了起來,身體往被子裏躲,可是哪裏躲得過,大灰狼機關算盡,終究是要吃了小紅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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