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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八章 熟人作案

  橫星幽和薛子翰打架打得麵紅耳赤,忐忑不安等待著玉笙的大發雷霆。


  但是沒想到玉笙直接丟給他們一本書,罰他們兩抄書三百遍。


  “我不抄,打死也不抄……”薛子翰,橫星幽開始耍橫。


  “那就打死吧。”玉笙淡淡的說道。


  “玉笙,你要打死我?你真的要打死我,我不活了……”


  橫星幽一屁股坐在地上,尋死覓活。


  “不活就算了,挖坑埋了吧。”玉笙道。


  “玉笙,我要跟你埋在一起。”橫星幽跳到玉笙麵前,嗬嗬傻笑。


  “呸……我們衡主長命百歲,不對,是要飛升成仙,哪能跟你埋在一起,橫星幽,你給我出去。”


  舒老將軍把胡攪蠻纏的橫星幽拎了出去,然後淡淡看了一眼薛子翰。


  “舒老將軍,你看我做什麽,我說的是打死我也不敢吵吵了……”


  薛子翰嗬嗬一笑,急速撿起書,磨墨鋪紙,提筆疾書,一氣嗬成。


  適時的低頭,有助於活命。


  跟個傻子埋在一起,還不如罰抄書。


  “玉笙,你是不是變心了,玉笙你真忘了你以前說過的話嗎?玉笙你不能忘恩負義……”橫星幽在外麵依舊鬧鬧嚷嚷。


  “挖坑,挖坑埋了他……”


  舒老將軍頭疼,直接下令挖坑,把個橫星幽埋了進去,隻留下一顆腦袋。


  橫星幽立刻轉移憤恨的對象,大聲叫罵他們欺師滅祖,大逆不道……


  “大護法,你能不能讓人省點心,衡主每天那麽忙,哪裏有時間哄你玩,你再罵,我可就要拿狗血淋你的頭了。”舒老將軍開始打發人去尋黑狗血。


  “舒老頭,我告訴你,小爺可不是嚇大的,她怎麽沒時間,她每天看什麽,寫什麽,有什麽好看,有什麽好寫的,她整天看冊子,能看出個花來,要我說,誰不服咱家玉笙,咱直接點兵點將,率領人馬殺過去,佛擋殺佛,魔擋殺魔,多痛快?”橫星幽在土堆裏晃悠著個腦袋,意氣風發道。


  “年少輕狂,輕狂就是無知,我跟你說,咱南邊是虎視眈眈的楚國,北邊是凶狠殘暴的妖族,都等著看咱衡主笑話呢,咱燕國人這個時候怎麽能自亂陣腳,自己人打自己人,衡主現在就是想不留鮮血解決一切問題,你可千萬不要不著四六的扯她後腿,明不明白?”


  舒老將軍一番話可謂苦口婆心。


  “老頭你什麽意思,說明白點,你又不是不知道,小爺我腦子不好使。”橫星幽急赤白咧。


  “意思就是咱怎麽能不動刀不動劍,不流血不犧牲就讓別人對咱們衡主俯首稱臣,唯命是從,然後管他什麽楚國,妖族,咱誰都不怕……”舒老將軍很小聲地說道。


  “我知道,我知道,玉笙說過,這叫上善伐謀,攻心為上,這主意好,小爺我怎麽就沒想到,老頭你倒是說說玉笙打算怎麽個伐謀?”橫星幽好像轉過心眼,呲著牙問。


  “現如今誰掌控咱們燕國的軍權?”


  舒老將軍鬆了一口氣,看來這貨還有點救?


  “以前是姓燕的,現在是姓薛的。”橫星幽咧著嘴回答。


  “這不就得了,這薛家就這麽一個小公子,若是……”


  “不行,玉笙絕對不能嫁給那個小白臉……”舒老將軍還沒提點完,橫星幽又急赤白咧起來。


  “你個榆木疙瘩整天顛三倒四,胡思亂想些什麽,我也就是看在衡主麵子……要不然我打你,我打死你,沒腦子,真沒腦子……”舒老將軍氣得差點冒了煙。


  “將軍,黑狗血來了。”小兵提了一桶黑狗血,直接撩到橫星幽鼻子尖前。


  “老頭,你敢潑我黑狗血試試?我可是玉笙身邊第一大護法,我自小跟著玉笙,我跟玉笙有十幾年的交情了,我看你們誰敢欺負我?你們欺負我就是欺負玉笙……”橫星幽晃著腦袋叫囂。

  “那咱別跟薛家鬧了成嗎?”舒老將軍問。


  “老頭,我們玉笙不可能跟姓薛的化幹戈為玉帛,我們要把姓薛的全砍了給我們玉笙報仇,我要讓薛小白臉給我提鞋。”橫星幽繼續叫囂。


  “那你就埋著吧。”舒老將軍起身,沒好氣的說道。


  “玉笙嫁給燕北落我服氣,嫁到薛家我不服氣,不服氣……”


  “大護法,你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你是成心要讓衡主傷心啊?堵上嘴,堵上嘴……”


  橫星幽大聲嚷嚷,讓營帳裏麵薛子翰聽得明明白白,薛子翰聽的明白,玉笙怎麽可能聽不清楚。


  她要嫁給燕北落當然誰都服氣,可是燕北落已經沒了。


  活著的人如果一直背負著死去的人活著,那活得該多沉重?


  “你敢堵我的嘴試試,你看我不要咬你,我咬你……”


  就在小兵堵橫星幽的嘴,被咬的嗷嗷慘叫時,薛子翰一個恍惚到了橫星幽麵前,左右開弓,就是兩耳光。


  “薛小白臉你敢打我,你打我我要殺了你……”


  那橫星幽被兩巴掌打的暈頭轉向了好半天才緩過神來,立刻開口叫罵。


  “你以為你是誰?想殺誰就殺誰,想讓誰給你提鞋,誰就得給你提鞋?你看看這軍營裏麵哪個不是看在衡主麵子上,才一次又一次的容忍你?”


  薛子翰指著橫星幽鼻子破口大罵。


  “玉笙,玉笙,他們欺負我,他們都欺負我,我死了算了,我死了算了……”橫星幽開始一哭二鬧三上吊。


  “你死了算了,你死啊,你死皮賴臉的活著幹嘛?”薛子翰高高舉起了巴掌,卻被一隻手握住。


  “莫哭了……”玉笙擋住暴躁的薛子翰,一把把他從土裏拎出來,道。


  “衡主……”你不能心軟啊,這就是個見天惹事的小禍害,黑狗血淋頭才好,舒老將軍內心狂吼。


  “玉笙,我就知道你不會不要我,不會不管我的……”橫星幽一把抱住玉笙,接著哭。


  “不會了,再也不會了,抄書吧。”玉笙輕柔的撫落橫星幽身上的塵土,無喜無悲。


  “玉笙,隻要你不會不要我,我以後我都聽你的,你讓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這世間我隻認識你一個人……”橫星幽一抽一抽的哭。


  “我知道,我再也不會負你了。”玉笙淡淡聲音讓橫星幽安靜下來。


  橫星幽坐在玉笙身邊,老老實實的磨墨鋪紙,老老實實提筆寫字。


  營帳之中隻有筆尖落墨的聲音,薛子翰越抄書越心驚,這不是他們薛家十六箭齊發的獨門絕技嗎?

  沒想到她竟然在別人這裏看到他們引以為傲的秘籍?


  抄書三百遍當然不是隻讓他們抄一本書,而是很多很多部書。


  頭疼,手更疼,但是那些書是多少的修行者夢寐以求的功法?


  這幾天以來,她除了看記事簿,便一直寫寫畫畫,原來是一筆一筆為他們寫下來她曾經修煉過的所有修行功法。


  這麽多奇思妙想,是多少修行者們求而不得的捷徑,如今就那麽放在她的麵前,她還有什麽理由偷懶?

  可是為什麽?

  如橫星幽所言,她姓薛,他們薛家與她可是仇敵,她為什麽會如此提攜她?

  她真可以和薛家化幹戈為玉帛?還是故意給她錯誤修行功法,引她入局,然後趁其不備出其不意直接讓他們薛家絕了後。


  要知道這些修行功法可是一步行差踏錯,就會走火入魔,成為妖邪,再也無法回歸正途。


  薛子翰想起今天她爹和她說的一番話,他們薛家和她之間有一條人命的深仇大恨,怎麽可能輕易與她化幹戈為玉帛?

  她也不過是想暫且留在她身邊,伺機而動。


  所以就算再大的誘惑放在她麵前,也要冷靜再冷靜。


  玉笙再一次在深夜離開了營帳,薛子翰感覺筆尖沉甸甸,遙遙看到橫星幽很艱難的拿著筆,很艱難的在紙上亂塗亂畫。


  居然連筆都不會拿?那他如何抄書三百遍?


  薛子翰湊近一看,他在紙上一筆一劃,歪歪扭扭寫的全是玉笙的名字。


  “你看什麽看,有什麽好看的……”


  橫星幽看到薛子翰一把護住自己的豆芽菜一樣的爛字。


  “你不會寫字?”薛子翰居高臨下的笑。


  “誰說我不會寫字,我字寫得可好了,玉笙都誇我寫的字好,頗有顏柳之風,我不過是腦子被人打壞了,有點想不起來怎麽寫了,這筆到底是橫著握還是豎著握,怎麽就不聽話呢?”


  橫星幽拿著筆又換了一個姿勢,但是他感覺握著筆的每一個姿勢都有點不對。


  “你是不是被人打傻了?”薛子翰站在他身後,仔細看著橫星幽腦袋,妄圖看出點什麽來的說道。


  “你才被人打傻了呢?也不知道玉笙為什麽留你個小白臉妖孽在身邊,你擺明了不安好心才留下來的……”橫星幽終於握著筆又寫下玉笙這兩個字。


  “我,小白臉妖孽?”薛子翰錯愕的笑。


  “你就是小白臉妖孽。”橫星幽不屑冷哼。


  “我還是第一次聽別人這麽說我。”薛子翰歎道。


  “你離我遠一點,我以後不跟你說話了。”橫星幽抱著紙筆挪了挪位置,盡量離薛子翰遠一點,鄙視道。


  “為什麽?”橫星幽越躲,薛子翰越往前湊,笑眯眯的問。


  “我答應過玉笙,我不跟你鬧了,跟你鬧有什麽好處,平白讓我家玉笙生氣,但是我絕對不會相信你,不會相信你們薛家的。”橫星幽冷哼。


  “你別跟我鬧就對了,免得黑狗血淋頭,挺可憐的。”薛子翰道。


  “你以為那舒老頭說是黑狗血就是黑狗血?他有幾個膽子也不敢用黑狗血潑我啊,他也就會用點羊血嚇唬嚇唬我。”橫星幽傲嬌道。


  “原來你真的怕黑狗血啊。”薛子翰得意的笑道。


  “小爺我會怕黑狗血,小爺我什麽都不怕,就怕你個小白臉妖孽離我太近,我會忍不住打你。”橫星幽又抱著紙筆挪了挪地。


  “那我離你遠一點,你說說誰把你腦袋給打了唄?”薛子翰坐回自己的位置問。


  “我為什麽要告訴你?”橫星幽傲嬌。


  “說不定我能替你報仇,我可是能駕馭二十頭妖獸的禦獸師,將來我還能駕馭一百頭妖獸。”薛子翰笑著說道。


  “玉笙不喜歡妖獸,玉笙會把所有妖獸都趕回他們老家,到時候你手無縛雞之力能打得過誰?”橫星幽嗤之以鼻。


  “如果我能保證妖獸不吃人呢?”薛子翰捏著筆,撇了撇嘴,霸氣威武的問。


  “不可能,你見過不吃屎的狗嗎?”橫星幽鄙視道。


  “你到底真傻還是裝傻?”薛子翰怒。


  “你才是真傻,小爺我骨骼清奇,天資聰穎……”橫星幽氣。


  “那誰把你打成這樣的?”薛子翰又問。


  “我忘了。”橫星幽摸了摸腦袋,想了半天道。


  “有人打你你都能忘了,那你記得什麽?”


  “我記得你們薛家不是好人。”


  這個話題真沒辦法進行下去了,不過也算是個進步,畢竟兩人沒打起來,在門外盡職盡忠站崗的一員草頭將軍小蔣終於舒了一口氣,這兩人打起架來真拉不開。


  “玉笙,驚雨呢?”圓月的山巔之上,那一道身影越來越飄渺,仿佛隨時羽化登仙而去,別驚風直接了當的問道。


  他昨天千叮萬囑他那個惹事的妹妹不要跟她耍花招,耍手段,耍陰謀,你的那一套在她麵前都是花拳繡腿,上不得台麵。

  然後別驚雨果然沒聽他的,所以一晚上沒回來,想來也跟慕小七一個下場了,不過他這個當哥哥的看著妹妹就這麽失蹤的不明不白,總不能不管啊。


  “我找她有事。”玉笙淡淡的說道。


  “你信任她?”別驚風錯愕。


  “我還有其他選擇嗎?”玉笙苦笑。


  “你相信她就好,你放心,我保證驚雨絕對不會出賣你的,她平生沒服氣過誰,就服你,你在她的心目中,肯定比慕小五的分量重。”別驚風信誓旦旦保證道。


  “其實她大可出賣我,你也大可出賣我,但是有一件事情,我們必須同仇敵愾,共同合作。”玉笙轉身,靜靜的望著別驚風,認真的說道。


  “我知道誅妖嘛,你放心,我一定全力支持你,全力配合你,阿衡,你對我有恩,我這條命就是你的,我一定用性命相報。”別驚風舉著三根手指,對天起誓道。


  “我說得是雲空和周自橫的事。”玉笙淡淡的說道。


  “阿衡,你看這事真的還是請你多周旋周旋,當年你和雲空,周自橫三個人可是最好的朋友,雲空小小年紀就在你們燕國做質子,多可憐……”


  “你也知道質子就特麽不是一件人道的事,你當年受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想想我就心疼,阿衡,師兄我是真的心疼你,可是師兄必須有自己的立場……”別驚風皺著眉頭,還抹了一把虛無的眼淚。


  “四師兄,一直以來,你同我接觸,不就是為了伺機救出雲空和周自橫嗎?現如今何苦假意惺惺?”玉笙嗤笑。


  “這不是客套慣了,一時半刻不好改這個臭毛病嗎?何苦拆穿?阿衡,說真的,雲空和自橫已經半年多沒有消息了,我是真的擔心他們。”別驚風說道。


  “嗯,我知道,我翻看了燕國這些年來所有的記事簿,雲空落腳地,以及所有的一切都是假消息,我哥也給我送了消息,說雲空和周自橫已經有三年時間沒有出現在雲澤城了,你們放我燕國公主,我們自該放你們皇子,我哥讓我問你,雲空是不是已經回去了?”玉笙問。


  “天地良心啊阿衡,我們真的沒派過人做這種暗渡陳倉的事,要不然慕小五又何苦允許我站在這裏和你見麵?”別驚風解釋道,卻一不小心暴露了什麽。


  呃,這智商真不適合當奸細。


  “那麽雲空和周自橫很有可能被什麽人困在了什麽地方。”玉笙說道。


  “阿衡,你的意思是……”別驚風忽然心驚膽戰。


  什麽人敢困他們楚國小皇子?


  “當年我給雲空和周自橫一人一顆三生石,不知是福是禍?”玉笙閉眸。


  “我就知道這兩小子闖禍了,人一旦知道太多秘密就會容易被人滅口道理怎麽就不懂呢?”


  “阿衡,我實話跟你說吧,自從年前開始,雲空和自橫的命燈一直閃爍不定,我們已經派了不少人去雲澤城打探消息,可是真的一點消息也沒有,雲空當年喝的茶都好端端的放在桌子上,你說人怎麽就沒了……”別驚風焦急而惶恐。


  這兩貨到底知道了什麽秘密,才被人給……


  “那麽就是熟人作案。”


  玉笙輕描淡寫的聲音讓別驚風心中又是一凜。


  “阿衡,那你能查出來他們到底被藏在什麽地方了嗎?”


  熟人作案?誰跟慕雲空最熟,熟到一點防備心都沒有。


  誰跟慕雲空可以有身體接觸,直至觸碰了三生石,以至於自己隱藏最深的秘密無所遁形,不得不下狠手,囚禁了他們兩個?

  別驚風頭疼,他已經猜到了一個人,其實慕小五也應該猜到了那個人,可是該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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