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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嬌貴公子哥

  鳳凰城?

  鳳凰城中有殺盡鬼門的藍青峰,有相國思屠城,有鬱鬱不得誌的太子,有皇親貴胄,各路大仙。


  玉笙頭疼,不知道她在鳳凰城有沒有仇家?


  能不能不去啊?


  那鳳凰城好像一個巨大的漩渦,等著吞噬人命。


  不去,那是不可能的。


  該麵對的總要麵對,她是太上仙宗棄徒,鳳凰城裏肯定有熟人,就去鳳凰城摸摸底又如何?

  況且鳳凰城裏也有慕雲空和周自橫。


  千岩競秀,萬壑爭流,風煙俱淨,天山共色。


  一路之上風景如畫,玉笙很想慢悠悠的走,很想逍遙山水。


  可是別驚雨,別驚風竟然沒去靈音寺幫忙,而是回了鳳凰城,可見鳳凰城內出了事。


  畢方鳥一日千裏,飛了不過幾日便到了鳳凰城。


  鳳凰城群山環繞,關隘雄奇,碧水繞城,靜臥山南之地宛如一條煙雨鳳凰。


  自古鳳凰城中居鳳凰。


  沙中火鳳凰傳說就發生在鳳凰城內。


  可憐鳳天羽為了一段情皮骨無存,可憐鳳天羽還有一個妹妹鳳天漠,也是在這裏受盡磨難。


  據說當今皇後鳳凰兒與孿生姐妹鳳舞就是鳳天漠的骨血。


  這也算是圓了太上仙宗和景星鳳凰的一段緣分。


  那一日,白花花的陽光照的人有些暈眩。


  還未進鳳凰城,便遇到接應慕雲澈的人,那人在慕雲澈耳邊說了句話,慕雲澈臉色立刻變了,飛身而走。


  呃,皇上駕崩了。


  慕雲澈回來的時候,廢太子慕雲昱已經登上了九五之尊。


  想想之前他和妖狐狸那莫名其妙的對話。


  是不是他去雲禪靈音寺的時候就知道會這樣?


  把皇位拱手相讓與廢太子,而且在那麽重要的時候離鳳凰城遠遠的,這是明哲保身,還是視權勢如糞土,不怕被人詬病不孝嗎?


  不懂不懂。


  玉笙找了一個地安安生生的住下來,靜觀其變。


  皇上殯天,是真的殯天,不是脫離肉身,得道成仙。


  根據周自橫八卦,當年慕明灝為了鳳凰兒,那是拚了老命的打仗,參與大小戰役不計其數,落下一身傷痛,難以痊愈,更是斷了修行這一條路。


  新舊權利更替,哪裏有那麽平靜?


  今天不知道是誰在哭皇上的時候沒流眼淚被罷了官,明天不知道是誰在哭皇帝的時候哭暈了過去,連升三級。


  這些理由說出來都很搞笑的好嗎?


  玉笙惆悵,皇上殯天是國喪,需要舉國一起哀痛一下。各地青樓楚館,歌台戲院不開就不開了,婚姻嫁娶之事停也就停了,居然還要禁屠宰七七四十九日,這意思就是要大家一起茹素七七四十九天?

  不吃就不吃吧,玉笙也不是無事可做。


  她要繼續引天地靈氣,進行她緩慢而毫無希望的修行之路。


  隻是玉笙沒在客棧待多久,就有人來找她了。


  此人還是個老熟人——翠蓮。


  翠蓮說她不叫翠蓮,叫翠微。


  是八水三川路渺茫,翠微深處白雲鄉的翠微。


  玉笙一本正經道,其實翠蓮這個名字真挺好。

  翠蓮說是四皇子慕雲澈給她安排了一個地方,讓她來接她前去,並且安排她貼身照顧。


  何必那麽客氣,我又不是沒錢,住客棧就好了,還能聽點八卦。


  何必貼身照顧,我又不是七老八十,動彈不得。


  翠蓮啊,你不用管我,玩去吧!

  不是七老八十還能記錯名字?看來必須要好好貼身照顧。


  得,這就是慕雲澈一個狗皮膏藥,專門用來監視她的。


  作為太上仙宗棄徒,她好不好意思住慕雲澈家?


  不過幸好不是慕雲澈家,是水靈月的妹妹水靈心的家。


  水靈心沒見過玉笙,但是玉笙在水瑤的記憶中算是和她有過一麵之緣。


  芙蓉不及美人裝,水殿風來珠翠香。


  水靈心飄飄紫衫在無塵的月光下宛若九天而下的仙人,微微一笑,又像那神出鬼沒的靈魅,那叫一個風情萬種。


  沒變,依舊嬌豔得像朵帶著露珠的玫瑰花。


  水靈心有個女兒叫做水嫵,呃,也叫沉嫵,是沉夜之女,燕國正兒八經的公主,也是別驚雨亂點鴛鴦譜中的那隻苦命鴛鴦。


  水嫵,一個容貌和水靈心相似,卻是難得一見的美麗純淨的琉璃人。


  那純淨不染塵埃的笑意,如那夏日裏萬千朵紫陽花,絢爛美麗,恣意無拘的盛開。


  你說這麽好的一個人,怎麽就許給了慕雲昱?

  關鍵是水嫵不喜歡慕雲昱,喜歡李煦陽。


  關鍵這李煦陽還是鳳舞的兒子。


  這關係亂的,一言難盡。


  玉笙覺得頭疼,別驚雨真是造孽啊!

  玉笙怎麽會知道這些?


  她看見過那麽多戀愛中的姑娘,怎麽會不注意水嫵看李煦陽那溫柔,那愛慕,那含羞帶怯的目光?


  說起李煦陽,就真的不得不說他們鳳氏一族那家傳的好相貌。


  玉笙沒見過現如今的太後鳳凰兒和鳳舞長的什麽樣子,但是在無覺大師的記憶裏見過鳳天羽。


  鳳天羽能讓妖王主動獻出妖丹,能讓李慧文和無覺大師為你死為你亡,哪能是一般好看?

  這李煦陽自然也不是一般好看。


  玉笙第一次見李煦陽的時候,被震驚了。


  曾經她以為慕雲澈就是最好看的人了,可是她錯了,李煦陽才是最好看的人。


  不對,李煦陽的好看不在於皮囊,而在於他身上那股渾然天成的風流。


  那一天,他懶懶散散,隨隨意意的走來,爽朗清舉,如鬆下之清風。


  他衝她燦爛一笑,端得是一個翩翩濁世佳公子。


  他對著她微微施禮,舉手投足間貴氣逼人。


  玉笙心生嫉妒,是的,麵對慕雲澈她是慚愧長得不如他精致,麵對這個李煦陽是嫉妒,特別嫉妒。


  上天怎麽如此眷顧與他,讓他如此風華絕世。


  幸好他沒有踏入修道之門,否則的話,單靠這一副相貌就不知道要過多少情關。


  不過現在他不過情關,是水嫵要過情關。


  修行之路什麽關最難過,當然是情關,也不知道水嫵會不會栽在他手裏?

  幸好大家都要守國喪,不能談婚論嫁,所以也給這對苦命鴛鴦留了一點曖昧的時間。

  可是你說你們曖昧就曖昧,幹嘛要扯上我?

  玉笙很悲傷。


  李煦陽自然不可能光明正大約水嫵出去逛街,自然是要約她出去逛街,然後偶遇水嫵。


  三人行必有小三。


  她是官方指定小三。


  這當今九五至尊慕雲昱知道了,會不會扒她的皮抽她的骨?

  她這事辦的不地道啊。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玉笙跟在李煦陽的身後,很糾結。


  她真的怕死啊,能不能不配合你們表演了?


  “玉笙,你看有糖人,你喜歡嗎?”


  他們一路走過胭脂攤,水粉攤,繡品攤,然後看到有賣糖人的手藝人。


  李煦陽拉著她走了過去。


  這隻手很溫暖,不像慕雲澈那般冰涼。


  但是能不能不要動手?

  能不能不要表演的那麽認真?


  你表演給誰看?


  “玉笙,喜歡哪個?”街角的糖人攤,四周都是香甜的味道,一群的孩子圍著一個老者,眼巴巴的看著。


  李煦陽很有興趣的問她。


  那老者手中的蜜糖晶瑩剔透,以指為筆,以糖為畫,嫻熟的動作如行雲流水,一氣嗬成,不一會兒,那栩栩如生的糖人便做好了。


  一群孩子拿著自己喜歡的糖人一哄而散。


  “花鳥魚蟲,麒麟走獸,羅漢財神……公子小姐,喜歡哪個?”畫糖人的老者笑眯眯的招呼道。


  “糖吃多了牙疼,別買了……”


  玉笙真的不想跟他們瞎胡鬧了,慕雲昱能當上皇帝,還能在國喪其間鏟除異己,打壓思屠城,一看就知道不是好惹的。


  你說你要跟他未來的皇後約會,還要扯上她,是不是故意要置她於死地?

  “玉笙,你來這鳳凰城這麽長時間,還沒逛過街吧,我陪你先逛逛,水嫵許是要晚一些才能到,很多眼睛看著的。”李煦陽還是買了一個糖人給玉笙,不以為意的說道。


  “我覺得你們這樣不太好……”


  能不能不要讓她有那麽大的犧牲?


  能不能不要再因為一個情字斷送了自己和他人性命?


  玉笙苦口婆心,誓要拆散這對野鴛鴦。


  你說,你一個皇親國戚,多好的前程,你說你何苦為了一個情字,斷送了自己性命,斷送了水嫵的性命,甚至還有可能挑起兩國紛爭,讓燕楚兩國人民陷入水深火熱?

  玉笙越說越心驚。


  能不能分開,永遠不相見,永遠不惦念,各自過各自的生活?


  李煦陽看著她,一直笑,笑得春風和暢。


  感情的事情哪裏有對錯?


  愛就是海誓山盟,天崩地裂。


  我愛她,沒有錯,她愛我,也沒有錯,錯的是這個世界。


  我們要勇敢反抗這個世界,反抗權貴,反抗一切不合理的事情,努力爭取自己的幸福。


  玉笙,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使我不得開心顏?


  水嫵嫁給雲昱哥哥是不會幸福的,雲昱哥哥也不會開心。


  如果一件事情本來就是錯的,那麽我們為什麽要堅持這件錯誤的事情一直走下去。


  我喜歡她,可以付出全部,付出一切,付出生命。

  得,對牛彈琴,白費勁了。是不是每一個陷入愛情的人都會這麽說?

  她要不要把水瑤的事說出來,讓水嫵驚醒一點,讓李煦陽清醒一點?

  可是說出來,楚國和巫族起了紛爭又該怎麽辦?

  玉笙覺得自己操碎了閑心。


  離開,不如離開鳳凰城,明哲保身的好。


  “玉笙,你放心,沒事的,我哥不是不明事理的人。”李煦陽摸了摸玉笙的頭,安慰道。


  你哥,那不是你哥,那是皇上,是九五至尊,他明事理也得你明事理啊?

  你還當他是你哥嗎?


  你當他是你哥,你喜歡你哥未來的皇後?

  要不要那麽狗血?


  你是想以後血洗宮廷,還是用你的血洗宮廷?

  怎麽就講不通道理呢?


  “那我今天不見水嫵了,你陪我散散心吧。”李煦陽有點不開心,嘴角微微垂下去,小聲說道。


  “好吧,當舍命陪君子了。”這似乎不能拒絕,你拒絕了他,不知道他會不會去扒水嫵的牆頭。


  這事要傳出去,指不定要怎麽腥風血雨,還是防著他們點好。


  “玉笙,你餓了沒有,我帶你去吃點東西,你喜歡吃什麽?想不想吃魚,我們去釣魚。”


  李煦陽真的是想起一出是一出。


  關鍵他又動了手,他拉著她從人群中跑過,好像穿越茫茫人海,穿越萬丈紅塵,來到那一塘荷花的世外桃源。


  “玉笙,這個時候的魚最肥最鮮,用荷葉裹著烤了吃,別有一番風味。”


  他拿著魚竿坐在一池蓮花的水潭邊,微微衝她笑,眼睛彎彎,仿佛有電光閃過。


  李煦白的眼睛特別像鳳天羽,無覺大師就是一眼看到這一雙會說話的眼睛,才喜歡上鳳天羽的。


  那一刻,玉笙覺得自己的心噗通噗通亂跳。他怎麽能比妖狐狸還要妖孽?

  不對,她現在幹嘛呢?

  為什麽要和他來這種荒無人煙的地方,待一會兒他會不會也劃一葉扁舟,帶她去看曲巷跳魚,圓荷瀉露?


  那豈不是成了一整天和他朝夕相對?


  她豈不是變成真小三?水嫵會不會記恨她?


  她會不會被滅口?要知道巫族的女子都會使蟲子的,而且水嫵還是巫族聖女,那天下的蟲子都聽她的。


  “吃完魚我們就走吧,大家都挺忙的。”玉笙堅決要防微杜漸,防患未然。


  “好好好,我們回去,我現在想她了,我特別想見她,一日不見思之如狂……”李煦陽精神百倍。


  “那個,此地風景甚佳,就這樣離開是不是有點可惜,要不要給水嫵摘一朵蓮花?”玉笙慌忙改口,她一定要阻止他們見麵,說不定他們這次不見麵,心生嫌隙,就天下太平了呢?


  “對對對,我要給她摘一朵最美的蓮花,說不定她就會原諒我今天沒見她。”李煦陽興衝衝的去架小船。


  玉笙很心虛,寧拆一座廟,不拆一樁婚,她今天做的這事是不是有點天打雷劈?

  “你到底會不會劃船?少爺,公子?”那一葉扁舟搖搖晃晃行在水中,特別驚心動魄。


  “會啊,我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我以前經常坐大船的,小船而已,不用擔心。”

  坐大船和劃小船能一樣嗎?


  玉笙忘了,這李煦白典型一個貴公子,想幹點什麽雅事,平時招招手就好了,可是今天為了偷偷見水嫵一麵,那可是甩開了所有的人,這親自動手才知道他不但是個不會修行的普通人,更是個啥都不會皇二代!


  水嫵為什麽會喜歡上這種人?就是因為他長的好看?

  隻聽噗通一聲,這貨掉進了水裏,當然還要勞煩玉笙去救。


  “等以後你在鳳凰城混不下去了,姐姐養你。”


  玉笙算是看明白了,這李煦陽就是個繡花枕頭,水嫵能對他癡情,這心得多大?

  這兩個人大概也就是這幾天黏糊,等看清楚皮相以外的東西,估計也就結束了。


  “玉笙,你是我救命恩人啊。”李煦陽水淋淋的從地上爬起來,抱住玉笙大腿就哭。


  “男女授受不親,男女授受不親……”玉笙很想踹他。


  兩人一身是水總不好回城,這傳出去指不定又是什麽謠言。


  真怕水嫵拿蟲子咬她。


  不過幸好是夏天,天氣炎熱,不怕這嬌貴的公子有個什麽好歹。


  等他們晾幹衣服已是夕陽西下,等他們回到鳳凰城已經是華燈初上。


  “玉笙……”燈火闌珊處,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慕雲澈忽然出現。


  他看見李煦陽,一張臉青黑青黑。


  我能說我是做好人好事,不對,是天打雷劈的拆散有情人嗎?


  “玉笙……”那邊慕雲空和周自橫也飛奔過來。


  實在是太好了,太會拯救她於水火了。


  她不想和李煦陽這般的妖孽待在一起,也不想和慕雲澈這個冰塊待在一起,還是和慕雲空,周自橫在一起比較合適。


  “玉笙,你去哪裏了,我們找了你一天。”慕雲空,周自橫倏忽間到了玉笙身邊。


  “那個,隨便出城轉了轉。”為什麽每個人都問這個問題?

  玉笙回頭看李煦陽,沒想到一轉眼的功夫人就不見了,想來是被慕雲澈的低氣場給嚇跑了。


  這人不但是個繡花枕頭還是個膽小鬼,這麽害怕慕雲澈,幹嘛還喜歡水嫵?


  水嫵是巫族聖女,是慕雲澈的妹妹,你終究是要過這一關的啊?

  “玉笙,我們後天要出去曆練了,明天我想請你進宮赴宴。”慕雲空邀請道。


  “我能不能和你們一起去曆練?”


  這是個多好的機會,可以光明正大的離開鳳凰城。


  “不行,他們此去一行危險重重,你靈力盡失,去了也是拖人後腿。”慕雲澈冷著一張臉狠狠地瞪著她。


  “呃,那就不去了。”用的著這麽不留情麵嗎?

  你這是禁錮,非法禁錮,我就是要走,你能怎地?


  一股冷冽的氣勢直壓過來,玉笙想說卻不敢說。


  “玉笙,此去一行確實很危險,我們將來是要承擔重任的,必須曆練,你就在這裏等我們,我們總有一天是要回來的。”周自橫說道。


  是是是,你們將來是要當那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的人物,怎麽可能因為一點小事而停下腳步。


  沒想到剛剛見麵,又是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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