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9.第249章 過年了(1更)
齊哥兒是劉氏嫁過來之後生的,是夏娘和越哥兒同父異母的弟弟!
??夏娘被賣之後,越哥兒病著,劉氏不給請醫延藥不說,連飯也不給吃,還是多虧了齊哥兒幾次偷偷拿了東西給他吃,越哥兒才沒被餓死。
??有富貴那麽個賭徒,賣夏娘和越哥兒的銀子恐怕也存不住,那個家裏的光景可想而知……齊哥兒,說不定連口棗饅頭也吃不上呢。
??江夏大概猜得出江家如今的光景,隻是,她畢竟不是夏娘,對越哥兒割舍不下也就罷了,對於那個劉氏的孩子……她實在沒有感情,也自覺沒有義務去做爛好人。
??她抬手摩挲著越哥兒的頭頂,柔聲道:“咱們不能回去……”
??越哥兒抬起眼看過來,點點頭道:“姐姐,我知道的。”
??江夏不再說什麽,隻拍拍越哥兒,笑著讓他去讀書寫字去。
??時光匆匆,轉眼到了除夕。
??吃過早飯,江夏就帶著越哥兒,在堂屋裏擺上母親賀氏的牌位,供桌上擺了三牲祭禮,姐弟倆就在堂屋裏祭拜了。內外院的仆人們,在沈琥程琪和紅綾姑姑的帶領下,齊聚在院子裏,也跟著磕了頭。
??江夏和越哥兒從屋裏走出來,看著院子裏的十多個人,臉上不由掛上一抹笑容。
??年頭時,她還在現代為了生活打熬拚搏,年尾居然就在不知道多少年的另一個古代時空裏,掙下了一份家業,買下了數十名奴仆,置了房子買了地……大小也算是個地主婆了。不由得人不自豪啊!
??含笑的目光掃過眾人,江夏笑著道:“大家夥兒辛苦了這麽些日子,今兒過年了,大家夥兒都湊一起熱鬧熱鬧,高興高興。”
??說著,示意紅綾鋪排安置,將眾人齊齊帶到前廳裏,那裏早已經安置了三張大圓桌。
??各色葷素美食,從廚房裏流水價端上來,擺了滿滿的一桌子。男人一桌子,女人一桌子,江夏帶著越哥兒、囡囡、小妹、紅綾姑姑和彤翎翠羽又一桌子。
??三張桌子成品字形排列,堂屋四角擺了旺旺的炭盆子,整個屋子裏燒的熱烘烘的,溫暖如春。
??江夏帶著喝了三個酒,越哥兒帶著喝了三個酒,接下來沈琥和紅綾姑姑也各帶著喝了兩個酒。酒量淺的,到了這會兒,吃了個五六分飽,也有了些酒意,興致卻也高漲起來。
??江夏目光示意,彤翎就跳出來,玩起了擊鼓傳花。又玩擲骰子抓人,說笑話、唱俚曲兒、甚至扒個瞎話兒都成,一時,笑聲此起彼伏,幾乎連成了片。
??大家夥兒玩的嗨起來,江夏悄悄地裹了鬥篷,帶著越哥兒回了後院,紅綾姑姑和翠羽彤翎也跟了過來。
??幾個人又置了小鍋子,圍坐在暖炕上,慢慢地吃著,一點點地喝著酒,看著暮色降臨,看著夜色漸深。
??酒意微醺,江夏覺得困倦,繞進淨房裏洗了把臉,提了提神之後,卻沒有急著出去。她來到東暖閣裏,從櫃子裏取出一個扁長方的匣子來。
??她的手在匣子上慢慢摸索過去,然後,將匣子打開,一遝書信和十來支木雕竹雕簪子映入眼簾。
??過年了,徐襄一個人在京裏,怎麽過呢?
??江夏微微仰頭,眨著眼睛將眼中的澀意掩下去,然後悄悄地取了筆墨紙硯,默默地磨了墨,蘸墨提筆,開始寫信——
??雖然離了徐家,她卻一直沒有中斷與徐襄的書信往來。頻率基本是十天一封信,她從沒提過鄭氏,也沒提過徐家,徐襄似乎也仍舊毫不知情,隻與她說他在京中的所見所聞,說他想她做的雞豆花兒了,又說,想她給他梳頭了,還說,想她傻乎乎的笑了……
??江夏寫下了年底臨清城的熱鬧,寫了忙忙碌碌備年過年,然後寫了北邊的戰訊……京城在北邊,相對於臨清來說,若是北邊戰事不利,京城就是充當其衝之地,她沒有能力阻止戰爭的發生和發展,她隻能在信中提一句,算是給徐襄提個醒兒,若是戰事吃緊,避一避。
??嗬,江夏自己也失笑著,她是連越哥兒也不如的,越哥兒還想著國家興亡匹夫有責,她想的則是獨善其身,躲災避難!
??原諒她吧,她隻是個小女人,有勇氣自立自主,卻沒有勇氣去承擔國家民族的興旺責任。
??守冬爺長命,守歲娘長命。
??江夏現代的爸媽都不在了,這裏夏娘的母親賀氏也不在了,那個爹,有還不如沒有……
??是以,姐弟倆也不執著地守歲,隻看著漏刻,要到子時了,江夏就指揮著越哥兒,帶著小廝丫頭們,把庫房裏的鞭炮焰火搬出去來,一律擺到大門口去。
??左右鄰舍裏也都走出門來,卻沒有江家人口這麽多,這麽熱鬧。
??自然而然的,鄰舍家裏的孩子們也湊了過來,漸漸在江家門口聚攏成一大群人,熱熱鬧鬧的。
??大人們相見,拱手萬福行禮拜年,孩子們則簡單的多了,湊到一處就成了朋友,唧唧喳喳吵吵鬧鬧地玩到一處去了。
??那邊彤翎將漏刻搬了出來,就放在門洞裏,眼瞅著要交子時了,越哥兒帶著幾個小廝,還有鄰舍家的幾個半大小子,各自拿了點燃的線香,一手捂著耳朵,一手往前伸著,去點燃鞭炮。
??彤翎拉著江夏往回就走,想要避到門洞裏去。鞭炮卻響起來,震耳欲聾的巨響裏,江夏捂著耳朵迅速避到門洞裏,轉身,卻看見穿著大紅羽絲緞的一個人影,正連蹦帶跳地從鞭炮焰火陣裏衝過來……
??江夏哪裏還顧得上震得耳朵疼的鞭炮聲,她幾乎是看見的同時就下意識地衝了過去,伸手拉住那個身處危險不自知的家夥,風一般地轉回到門洞裏,然後上上下下檢查了一遍,確定沒有什麽傷害,這才鬆了口氣!
??抬起手,她眉毛倒豎起來,點著眼前這家夥的腦門兒就數落開了:“你說說你,大過年的這是想著不要這張臉了,還是不要命了?萬一炸到了蹦到了咋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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