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決裂（下）
意外？世上意外太多了，但不得不承認這是個不錯的借口！
我沒有應對他的解釋，看著蘇墨琛，“你還愛我嗎？”
王洋臉色越發的不好，蘇墨琛一愣之後給了我斬釘截鐵的答複，“嗯！”
“那你願意娶我嗎？”我接著問。
蘇墨琛的喜悅溢於言表，“阿瞞！”
“阿瞞，不要鬧了！”王洋前走幾步，憤怒的打斷了我和蘇墨琛的話。
我看著他的臉，平靜的開口，一字一頓，“我，沒，鬧！”
王洋的臉色更加的難看，憤怒之下越發的難以控製自己的言語，他指著蘇墨琛，口不擇言，“好好好，就算是我錯了，可你呢？你就沒有錯？我不能有你之外的女人，可你呢？你除了有我，你還有他，還有湯姆森·威廉！”
不知怎的，我竟是不自覺的笑出了聲。
嗬嗬……也是，若我不是這狗血劇情的主角，那這還真是個不錯的笑話！
那時，王洋嘴上明明說著“我不在乎！”，可是愚蠢的我卻忽略了他眼中那抹一閃而逝，但卻明顯的不容忽視的受傷……
他是介意的，我還真蠢，怎麽會傻到認為那樣一個驕傲的他，可以完全不在乎？
“阿瞞……”蘇墨琛喊了我一聲，可我隻是越發瘋狂的笑著，任淚水橫流，濕了衣服，也滂沱了那顆曾經愛著王洋的心！
蘇墨琛的眼裏瞬間燃起了火苗，怒視著王洋，看樣子隨時準備朝他的臉上招呼過去；汪洋也白了臉，或許是我的癲狂嚇壞了他，他朝我撲了過來，卻被蘇墨琛一拳揍在下巴上，他吐掉一口血水，帶出一顆白牙，語氣裏是悔恨，“阿瞞，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怎麽想的，你都是知道的，我……”
知道？我是知道了，我知道我錯的有多離譜，我也知道一切都回不去了，曹家，王家，我，王洋，家族，利益，不管是什麽，可我們終究是回不去了！那何不如就這樣簡單的結束？心口又是一陣揪疼，我打斷了王洋的話，看著蘇墨琛又一次開口，“你願意娶我嗎？”
蘇墨琛先是震驚，緊接著卻有些失落，不過最終還是回了我一句“願意！”。我這才又看著王洋，語氣平靜，“我們離婚吧！”
“什麽？阿瞞，你說什麽？我不是說了嗎？那隻是一個意外……我錯了，是我錯了還不行嗎？”王洋一臉受傷的表情，情緒有些失控的又衝了過來，這一次卻是成功的抓住了我的手。
我用另一隻手一個指頭一個指頭的掰開他的手，平靜而冷漠，“我們離婚吧！是你父母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
“不！我不同意！”抽出的手又被他握進掌心，我重複著開始的動作，掰著他手，他手一反握，連同這隻手也握進手心。
掌下，傳來溫暖的感覺，是我曾經最眷戀的溫度，可是我的心好涼，結了冰，就再也化不了……
我又試了幾下，掰不開，便放棄了掙紮，不再浪費氣力做這樣的無用功。
可隨著我動作的停止，王洋的臉色好了很多，大概是以為我氣夠了，鬧夠了，一切還會回到從前。
我看著他的眼，那曾經讓我迷醉沉淪的顏色，“你隨便吧！長期分居也可以申請離婚！”
他剛剛好些的臉色霎那間一片冰淩，“阿瞞，你到底要什麽？”
我看著他，一字一頓，斬釘截鐵，“我要離婚！”
他猛地站起來，指著蘇墨琛，“你就那麽愛他，這麽迫不及待想要跟他在一起？”
“是的！”我答。
“好！那我就遂了你的意！”王洋一拳砸在牆上，使勁推門走了出去，隻在牆上留了一個孤單的血印子……
安靜的病房，隻留我和蘇墨琛。
他試探的朝我走了過來，“阿瞞！我……”
我打斷了他的話，也讓他頓了步子，“你也走吧！”
“阿瞞！”
“我不想看見你，你走吧！”
“阿瞞，我知道你……你不過……想找一個借口……”蘇墨琛滿臉的痛。
可是比我還痛嗎？
我再次打斷了他的話，“是的，要是傷害你了的話，我跟你說聲抱歉！”
蘇墨琛搖了搖頭，“我們無論如何都回不去了……是嗎？”
“是！”我答，毫無轉寰的甩給他這麽一個字。
“阿瞞！對不起，我知道我做了很多傷害你的事，可那些都是因為王家因為王洋，我愛你！我是真的愛你！”
所以，以愛之名的傷害就算不得傷害麽？我輕蔑的笑了下，轉了脖子，將視線調轉到旁邊，不再看他。
漠然從來都是一件強大的武器，蘇墨琛也無力招架，隔了一會，他再次開了口，“我……會一直等著你！”
門被推開，蘇墨琛頹然的走了出去，空蕩的病房，隻留我一個人，一室寂然！
像泄氣了的皮球，我軟倒在病床上，將臉壓進枕頭，伸手扯著被子，蜷縮著身體，將自己整個蒙進黑暗，嚎啕大哭……
幸福，真就那麽難嗎？
我們都錯了，可同樣犯了錯的我還是不能原諒犯了錯的他。愛情，是一個自私的東西，可以犯錯，但卻不是每一個犯了的錯都會得到諒解！
王洋並非十惡不赦，他不過犯了男人最普遍的錯誤。他在乎，他計較，他抓著我犯過的錯誤不鬆手……或許是愛的太多了，心裏才會那麽的放不下！
我累了，而終有一天他也會累，更何況，我已不想再跟他的家庭有所牽扯。
有一個力道在拉扯我的被子，我扯不過，最終落敗。
“哭夠了麽？”威廉問，伸手抹著我臉上的淚滴，一臉的憐惜，“哭夠了就做回以前那個快樂的曹阿瞞，嘻嘻哈哈每天掛著笑容的曹阿瞞！”
心裏一痛，我不可遏製的哭的越發的凶殘。隻是威廉再沒有安慰我，他就那麽靜靜的坐在床邊看著我哭，而我也在心裏下定了決心，要按著威廉的期盼，我要找回曾經的那個我，那個快快樂樂開開心心無拘無束的我。
我在醫院住了幾天，很快出了院，我不喜歡醫院的味道，更不想留在這裏無所事事的回憶一些不開心的過往。
住院期間，威廉一直陪著我，還有錢剛也來看了我幾次，他幫我聯係了一個姓閆的律師，寫好了離婚協議，閆律師找了王洋幾次，但後來沒了下文，我旁敲側擊的問了錢剛幾次，錢剛支支吾吾的說，王洋不同意，閆律師被打得鼻青臉腫，很早就辭了這活，又找了一個律師也沒什麽進展……
威廉聽了這話，一拍胸脯說是交給他，房子存款還有其他的東西，我不在乎，隻不想再跟王洋有任何關係。所以威廉這麽一說，我說了聲謝，就全權交給了他。
雖然在醫院住了沒幾天，可威廉一定是累慘了，我看著都覺得他比之前瘦了好多。等到出院這一天，他已經滿臉的倦意，眼窩都陷了進去。
我猜著應該是離婚那事情辦的並不是很順利，也沒抱多大希望，便也沒問。誰知他見我如此，“噗”的笑出聲，從身後摸了摸，揚起幾張紙，遞到我麵前，語氣輕快，“阿瞞，妥了！”
我不知道他是怎麽辦成的，但我要的是結局，至於過程如何，我不想知道。
沒有什麽要收拾的東西，唯一的事情就是辦出院的手續。我一個人待著，他威廉怕我無聊；我說陪他去，他又怕累了我……幸虧錢剛來了，他樂嗬的央錢剛陪我說會話，自己去忙活辦出院。
我捏著那幾張離婚協議，大概看了一下，王洋什麽也沒要，連中心花園那套小樓也給了我。我看見了文件最後一頁他的簽名，那熟悉的字體，生生地將紙軋出一個洞，不用猜，我也能想象他當時的憤怒……
錢剛看著我，看了看我手裏的離婚協議書，又看了看門的方向，歎了口氣，強擠出一個艱澀的笑，“阿瞞，我……我好像又慢了一步！”
我心裏一震，隻能選擇無視。我習慣的是那個摳門吝嗇的老板，這樣的他讓我很無措，我張了張嘴，也不知該再說些什麽，所幸的是威廉走了進來。
他笑著對我說，“阿瞞，我們走吧！”
這笑容很溫暖，像春日和煦的陽光。威廉張開手，我像是著了魔一樣，走了過去，汲取他的溫暖，任他的大手環住我的腰。
錢剛不知是什麽時候離開的，不過等我轉過頭的時候，他已經不見了。
威廉拉起我的手，跟我十指相握，卻突然顯出不自然的神色，我疑惑的抬手。
“真愛”套在我的無名指上，兀自發著光，耀眼，卻讓人覺得刺目……
真愛，我不是舍不得摘下來，住院的期間試了很多次，可它就是牢牢套在我手上，死活不肯下來，試了很多次，戒指沒下來，指頭卻被揪得又紅又腫，威廉臉色一變，滿眼心疼，我一動作，他竟是跟我急了……我笑他的孩子氣，最終卻是放棄了這類似自虐的事情。
不等我多想，威廉忽然籠起我的手，拉著貼上他的心髒，“阿瞞，我要你心甘情願，拿我的戒指換下它……”
心髒一縮，鼻子一酸，我把頭埋進他的懷裏，眼淚再一次沒出息的往下淌，我沒有那麽好，沒有他想的那麽好，根本不值得他這麽對我！
可威廉像是知道了我的想法，“傻阿瞞！你配得上世間最好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