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不是碰瓷?
我不知道他這是把我當成了誰,可我絕對沒有聖母到甘心替某個人當替罪羊的特殊癖好。於是,我果斷的加快了腳下的步伐,想趕緊的甩了這個醉鬼。
然而……
從身後突然追上來三個男人攔住了我的去路。
這三個人都是麵色不善,再加上那組合在一起很是詭異的長相……
一個圓腦袋,個字矮點,腦門錚亮;一個瘦肖,但卻毛發濃密,滿臉的胡子茬;還有一個,我沒有注意他的長相,因為視線全被他那光著膀子,右邊胳膊上紋的那條青龍所吸引。
三個人跟先前那個酒鬼並無二致,都是滿身的酒氣,唯一好的就是看起來比先前那個清醒了一些。
看模樣就知道這三個人不是善茬,我本能的想跟他們保持些距離,便慢慢朝後退了退。可還沒大動彈我就又被三個人圍住,而這次,是個圈。
我去,這是怎麽個情況?難不成被一個醉鬼撞了一下,我還撞出麻煩了?
身後的醉鬼大笑著顫顫巍巍的朝我走了過來,“跑,怎麽不跑了?我叫你跑!”
三個人中的那個胡子茬稍稍挪開了些位置,醉鬼湊了過來伸出一隻手想要搭上我的肩膀,可我早在他行動之前就看出來他的意圖,趕在他碰上我肩膀之前的那一秒,側了身子。
這醉鬼本來就醉的可以,重心不穩,現在一隻手按了空,整個人便是直直的栽了下去……
“老大!”
“老大!”
兩聲驚叫,圓腦袋和胡子茬一左一右同時拽住了醉鬼的胳膊,將他提溜了起來。
好吧!當老大還真的不錯,屁股後跟著幾個像是跟屁蟲似的跟班,雖說生死關頭不一定有用,可日常生活沒什麽風險的時候,表忠心的還是蠻多的。
“老大,你沒事吧?”光膀子也已經衝了過去,可左右插不上手,隻能用語言表示下關心。
“哦……哦!”那醉鬼老大依舊沒有清醒,不過靠著兩個人的力氣卻是站穩了身子,“我可是千杯不醉,我能有什麽事?”
“是是是是是!”圓腦袋和胡子茬忙不迭的點頭附和。
“想當年,我楚二一個人挑了幫裏十多個弟兄,那時候誰不知道我二哥的名號,我……”
這自稱是楚二的男人就是那個醉鬼。他口沫橫飛,誇誇其談的講述自己的過往,即使是已經醉了,都不忘吹噓自己曾經的本事。
可他讓我留下來幹嘛?難不成他的演講需要一個觀眾,而我就那麽幸運的成了這萬一挑一?
我看了看眼前的四個人,見他們的注意力都被楚二吸引,慢慢退了一步就打算離開,誰知剛才頗有眼力見的胡子茬再次發揮了好視力的功效,“頭,這女的……”
我恨不得衝上去好好賞他一巴掌,因為就他這四個字,把楚二的注意力全部拉了回來,拉到了我的身上。
楚二晃了晃腦袋,好半天才看見我,明顯是先前已經忘記我這號人的存在了,我越發的憤怒,惡狠狠的瞪了胡子茬一眼。
“對哦!我還忘了她呢!”楚二右手握拳,用力地敲了敲腦袋,又將手按在了自己的胸口,“這小妞……撞了我,撞得我內……內傷了,讓她賠錢,十萬,否則,就……就她媽的別走了!”
什麽?我撞了他?還撞出了內傷?還十萬?
這人不僅是喝醉了,先前怕就腦子有病錢想瘋了吧!
“你們老大醉了,你們把他帶走吧!”我將希望寄托在其餘三個人身上,想著他們沒醉的太嚴重,多少還能講些道理。
“走?你撞了我們老大,就這麽完事了?想的倒是不錯!”扶著醉鬼楚二的圓腦袋伸手想要推我,可他剛一鬆手,楚二就軟了下去,他又急忙回身去拽楚二。
我先前隻以為遇到了街頭混混,沒想到卻是遇到了個專業碰瓷的?還真是二十四年都難得的好運氣啊!
電話也沒帶,我隻能強硬態度,想著實在不行就趁機逃,“沒錢,怎麽著吧!”
“你倒是硬氣……”胡子茬往我跟前一湊說。
本來周圍就不是特別明亮,我壓根沒看清這幾個人的長相細節,他這麽忽地一靠近我,我卻清楚的看見他臉上從眼角蔓延到嘴角的一條疤痕……
心中騰起不好的預感,我又刻意的看了看另外那幾個人。先前隻覺得他們是喝醉了滿身的酒氣,行為處事是酒精麻醉的原因,可看了那道疤之後,我隻覺得這幾個人都是滿身的匪氣,光膀子那人的身上不是特別“幹淨”,像是無數傷疤縱橫之後留下的痕跡,圓腦袋沒什麽特色,可那個名叫楚二的右手卻隻有三個手指頭,不像是殘疾,卻像是被人生生躲掉了的那種……
“你……”
胡子茬離我極近,我既然能看清離的看到他的麵部特征,他自然也能看清我的長相。
“頭!”胡子茬的聲音突然拔高,像是激動,“這女的,不就是你前幾天說的那個麽!”
這句話的效果絕不比高壓電的刺激小,光膀子疤痕男猛地一顫,目光隨即像是釘在了我的臉上……
而楚二也瞬間有了反應,那原本已經癱軟到不行的身體瞬間就僵硬了,他猛地站直了身體,眼睛似乎也清明了許多,雖然腳下還是有些虛浮,可他甩開了攙扶,大步朝我走了過來。
我的下巴突然就被他一隻手攥住,我掙紮著,他卻用力地掰過我的右半張臉,我的心砰砰的跳動著,突然就湧起了一種不好的想法,我覺得他在確認,或者說他在找尋,而他找的不是別的東西,就是我右邊眼角下的那顆淚痣……
“嗬嗬!果真是你,你竟然還敢出現在我麵前,你知道你害我害的有多慘麽?”楚二狠狠地甩開我的下巴,將那隻少了兩個指頭的右手探到我的眼前,瘋了似的晃動著,好幾次幾乎碰到我的眼球。
這醉鬼是個神經病,這四個人都他奶奶的有神經病!
這是我第一反應,有一種未知的威脅感慢慢漫延,迫人的氣氛壓抑的我快要窒息,不能再等了,若不先發製人,我不確定會發生什麽。
抬腿,我朝著楚二雙腿之間狠狠地撞去,可他似乎是練家子,一隻手迅速反應,緊緊的拽住了我的腿。
這怎麽行?我還有手,握起拳頭,我狠狠地砸向楚二的鼻梁,可還沒碰上他,兩隻胳膊就被圓腦袋和胡子茬兩人牢牢地固定住了。
“哼,我會讓你們後悔的!”楚二說,一招手,率先朝著旁邊一個黑暗的巷道走去,“帶她走!”
拽著我的圓腦袋和胡子茬得到命令,幾乎是架著我就往裏走。
疤痕男看著我,惡狠狠的看著我,這樣的表情,是那種恨不得將我千刀萬剮剁碎了都無法解恨的狠厲,“我倒是很期待你在欲仙欲死的時候,究竟是什麽表情?”
他怎麽會說出這樣的話,即便是碰瓷,我怎麽會遭遇到這樣的情況?
周圍往來車輛無數,隻是沒有半個人駐足停留或是試圖幫幫我,呼救沒用,掙紮的話,我絕對不是三個男人的對手,被逼無奈,卻又別無他法,憤怒中我一口唾沫吐上了疤痕男的臉。
唾液順著他的鼻翼慢慢淌下來,順延而下。然後,一隻大手夾著呼嘯的掌風朝我刮了過來,要打我的人不是別人,正是眼前這個光著膀子滿身疤痕的人……
這手不很細膩,掌心有繭子,手指頭修長,指骨分明。突然就讓我想起了蘇墨琛的手,很像的兩雙手,隻是蘇墨琛的稍稍白那麽一點點。
說不怕,那是不可能的,我看著那大手掃了過來,還沒碰上我就瑟縮的閉了眼睛。
那個跟我說“不怕,我在”的人在哪?那個說要保護我不受傷害的人在哪?還有那個信誓旦旦說要住進我心髒的人又在哪裏?
我承認我矯情,我也承認我有些無理取鬧,可我突然又想起了慕容白在《亂世》裏的那句話:“人生不過一場虛夢,愛情不過一到枷鎖”。
可若是夢醒了,鎖斷了,誓言消退了……我們又該何去何從?
鼻子酸澀,眼角有些濕潤……我靜靜的等待著從臉上傳來的痛感,然而那隻揮過來的大手竟然也比我想象中落下來的晚,然後……竟然沒有落下來。
“臭小子,你想死麽?”沒等我睜開眼,身邊圓腦袋大喊了一聲,緊接著拽著我的圓腦袋和胡子茬居然同時鬆了手。
“想練練麽?正好今天心情不太爽!”笑聲中夾雜著不可一世。
是……蘇墨琛!淚水終於噴薄!
睜開眼的時候四個人已經撕打在了一起,圓腦袋和胡子茬徒有其表,沒什麽真本事,三兩下就被撂倒,可疤痕男倒是真的蠻厲害。
具體的情況就是這樣,可即便是一對三,蘇墨琛也並沒有吃虧。好不容易遇到好玩的人,得空了他怎麽可能不在嘴皮子上貧兩句?
“小子,不錯啊你,在哪練的?”蘇墨琛問。
“勞改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