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你究竟想幹什麽？
雖然這是一張俊臉，可突然壓下來，我竟然被驚嚇到失了心跳……柔軟的唇，輕輕的碾軋，溫柔的仿佛是在品什麽珍羞美味。
眼前的人沉醉似的閉著眼，我驚惶的大睜著眼睛，心髒都不會跳了……
人在緊張無措的時候五感就會比平時更加的敏銳，就比如此刻，我聽到了周圍的倒吸氣，甚至還聽到了所有人嘭嘭的心跳聲。
該死的蘇墨琛，他究竟是在幹什麽？
手推上蘇墨琛的胸膛，一使勁，我脫離了他的懷抱。憤怒，滿腔的憤怒，站穩後想也不想我抬手就朝他的臉箍了上去……
可是……菜鳥再怎麽著，它也還是菜鳥，隻是菜鳥。
就好比我，即使憤怒了，也沒有像電影電視劇裏那些英雄人物似的爆發出多大的潛質，什麽手撕包菜似的輕鬆用雙手撕了日本鬼子的事情我是沒想過，可如果我的手根本沒挨上蘇墨琛的臉……這樣的差距，就真的讓人不由得鬱悶了。
“你覺得你打得過我麽？尤其是你那樣三腳貓的能力生疏了這麽多年之後！”蘇墨琛鄙視的看著我，不屑的說。
他認真了，我知道，要是我現在繼續跟他僵持或是爭執，他哪怕是不顧忌自己的麵子也會讓我再也下不來台。
兩個人就這樣僵持著，蘇墨琛緊捏著我的手腕，我看著他，滿心的蒼涼感。如今的蘇墨琛，一直跟我糾纏不清的蘇墨琛，恨我入骨想要擰斷我脖子的蘇墨琛，口口聲聲想要掐死我的蘇墨琛，在汽車裏想要強~暴我卻溫柔叫著我名字的蘇墨琛，那個在拍賣會之後遭遇威廉黯然離去的蘇墨琛……蘇墨琛，經曆了這麽多，你竟然還沒有想通麽？
蘇墨琛，我已經不知道我究竟該怎麽做，才能讓你放過我？
“卡！我說卡！”導演大叫了一聲，一巴掌抽上控製攝影那小子的後腦勺。
“哦哦哦！”攝影師忙不迭的點頭，可導演再沒有時間跟他耽擱，反而大步流星的衝著我和蘇墨琛衝了過來。
“蘇總……”導演激動莫名，一把扯過蘇墨琛的手。
因為他拽住的剛好是蘇墨琛鉗製我的那隻手，我借著導演的幫忙的時機順利的脫離，急忙撤離蘇墨琛遠遠的。
蘇墨琛看了我一眼，像是懶得再跟我計較，隻從鼻子裏擠出一絲嘲諷。
“蘇總……”導演依舊激動著，“蘇總，你怎麽想著，怎麽想著這麽改了咱們的劇情呢？”
我說，我聽到了什麽？蘇墨琛改了劇情？
“啪！”劉芳抽搐著麵部表情，手一抖，握著的咖啡杯子就摔倒了地上，液體飛濺。
蘇墨琛聽到導演這麽說，也是滿臉的莫名。
“雖然你改動了原來的情節，可是卻擴展了人物性格的張力，我並不是一個墨守成規的死腦筋導演，我真的很驚喜……對於你這樣的自我發揮，我……你雖然並不是專業的，可……我真的很欣賞你這樣的……”導演的激動已經有些出格，不像是名導倒像是剛剛混社會還沒見過什麽大世麵的三流星探，突然在夜市大排檔發現可塑之才。
“導演!”我聽的雲裏霧裏，忍不住插了話，“您覺得剛才那段是表演……”
“表演非常的不錯，情感真摯，所以這段就這麽定下來了！”
“定下來了？”劉芳也被驚住了，指著攝像機，“你的意思是剛才在拍攝？”
“是啊，後麵那點截掉，到接吻結束！”名導自豪的說。
接吻……宣傳片……我覺得有點暈！所幸劉芳眼疾手快扶了我一把。
“上午就到這吧，太無聊了！”蘇墨琛悠悠的開口了，也不等別人同不同意就開始一邊解外套扣子，一邊走。
“哎哎……”名導叫了幾聲想攔，可沒什麽效果，便也就放棄了，“各部門休息，上午就到這了！”
導演發話，眾人嘈雜著，很快就散開了。
劉芳嘀咕著，“那個姓蘇的腦袋是突然腦袋被門夾了麽？”
“哪裏是突然，打從美國回來之後他就沒有正常過！餓了，咱們去吃飯吧，XX高中附近有一家賊地道的海鮮砂鍋，好久沒去了，你要不要去試試？”我帶著劉芳邊走邊說。
劉芳癟嘴，甩開我的胳膊，不走了，“剛掙了五十萬，你就打算拿一個破砂鍋打發我？你這是不是太摳了？”
“拍賣會上我就說了，五十萬捐獻給中國紅十字協會，我又沒接手，哪裏來的五十萬？還有，你要是再這麽蘑菇下去，要真的晚了，沒位置的時候，可不要來怪我！”
劉芳大罵一聲‘靠’，“你腦袋是不是也被門夾了？哎哎！你等等我，味道是不是真的不錯？”
海鮮砂鍋店位於XX高中西門最顯眼的那個丁字路口交匯處，份大，味鮮，吸引了大批的食客，生意好的不得了。
高中那會我最喜歡的就是XX高中西門的砂鍋，還有南門一個大媽小車推的臭豆腐。那個味道啊，香飄……哦不！簡直是臭氣熏天，遺臭萬年呐，一邊臭著一邊往嘴巴裏塞，那種感覺，嘖嘖，隻可意會，不可言傳！
中心花園離XX高中西門那個丁字路口並不算太遠，沿著記憶裏的路線，我們徒步走過去也就花了十多分鍾。
店還是那家店，味道也還是那味道，老遠就聞到一股子誘人的香味，一點都沒有變。隻是進去了才發現幫忙的多了對年輕的小夫妻，而老板的頭發比前幾年白了許多。
“兩個雙料加麻加辣！”我說。
“好嘞，馬上！”年輕小夥說，一邊替我們又擦桌子。
“你還真挺熟！”
這不是廢話麽？XX高中，我待了三年那麽久，不熟才怪，不熟能帶她來麽？
劉芳不再說話，好奇寶寶似的開始搗鼓著桌子上的調味品。
這麽沉默，絕對不是劉芳的風格。於是，等到桌子上的醬油，辣醬什麽的被劉芳依次搗鼓了一遍，再無可搗鼓的東西的時候她終於開了口，“先前我一直以為你是在等一個像是威廉那樣的人，可現在我都不確定了，阿瞞，你難道真的想修煉成鬥戰勝佛？”
“你覺得呢？”
“哎哎！你別動！”劉芳突然抬手指著我，“就你現在這表情，跟那個姓蘇的，我去，一摸一樣！”
好好的，莫名其妙就又扯到蘇墨琛，剛剛好了些的心情瞬間就不好了。
“得了吧！”我伸手抓出了兩雙筷子放在劉芳麵前的碗碟上，“所以你推出了結論：我對他餘情未了？”
劉芳悶頭，咧著嘴，小聲嘀咕，“你不一定，可看他那樣子，還真沒準！”
“那葉曉呢？如果現在他回頭，你能原諒他麽？”
葉曉不是別人，真是當初跟劉芳到了談婚論嫁，後來又劈腿甩了劉芳的那個初戀。
果真，一句話，就戳中了劉芳軟肋。劉芳摳著手指頭好半天，才悶悶的說，“我這輩子權當不認識他葉曉這個人了。”
我並不是想要扯開劉芳的傷口，隻是有些事情隻有感同身受的時候才能了解彼此的處境，劉芳不能原諒葉曉，要我原諒蘇墨琛那也絕不可能。我和蘇墨琛之間存在著太多的問題，還有那一直盤桓在我心裏隱秘的那件事，一切無可挽回。
“雖然看見姓蘇的那個家夥讓人分外不爽，可我真不怎麽希望這宣傳片的拍攝那麽快結束！阿瞞……你真的打算離開X市麽？那你弟弟呢？你不打算等他回來了麽？”
我扯過桌墊替劉芳鋪好，“離他畢業還有一年時間呢，我也煩了，辭了工作正好到其他城市逛逛。”
其實這想法並不是我空穴來風想要敷衍劉芳，而是我多年來的一個願望。
我還清楚的記得當年見到北海道旅行時候的那種悸動，雖然現在並不能去日本看櫻花，可中國那些美麗的地方我也是很有興趣的，想法還有很多，真要說起來，三天三夜大概都不一定說的完，可看見服務生走了過來，我就把話斷在了這裏，提醒了劉芳一句，“小心！”
“雙料的加麻加辣兩份，慢用！”
劉芳也是個吃貨，美食麵前什麽都完了，抽了抽鼻子，“看起來還不錯！”
“加點辣椒油味道更好！”
砂鍋的味道真的不錯，劉芳辣的滿頭大汗一邊吐舌頭一邊又繼續往嘴巴裏塞，我罵她沒出息，自己卻也被辣出了眼淚。
也許是太辣了，麻痹了內心最深處的疼，我和劉芳吃的很開心，再也沒有提及先前那些讓人不怎麽舒服的問題。
人是一種很聰明的生物，但是這種生物在具備聰明這一特質的時候又很愚蠢，就好比麵對問題或者傷痛時候的態度。問題就在那裏，視而不見並不能解決問題，可是卻能暫時麻痹心靈，而恰好，我和劉芳都是這樣甘願心聾目盲，甘心一腦袋塞進沙子裏的笨鴕鳥。
“你說要不要再帶一份？”結賬的時候，劉芳摸著滾圓的肚子問我。
“你要帶一份去中心花園？”她還真是會想，我鄙視的看著劉芳，而她又很沒形象的打了一個飽嗝，我無奈的歎了口氣，“先不說帶走後味道還好不好，就你那肚子，你還有地方吃麽？”
“也是！”劉芳很遺憾，站了起來又打了一個響嗝，“人怎麽就不像牛那樣多長幾個胃呢？”
多長幾個胃？呃……難不成你還想反芻？劉芳這家夥，我去，還真是會想！
門口的服務生替我們拉開了門，我一邊走一邊對劉芳說，“得了吧，滿身肥肉的時候，有你哭的！”
“怎麽會，本姑娘……阿瞞！”
“嗯？”
劉芳的眼睛一眨不眨的，她慢慢抬起手，指著個方向，“那輛騷包的紅色瑪莎拉蒂總裁不會是姓蘇那小子的吧？”
我身體一震，順著劉芳指的方向看去，正趕上一輛張揚的紅色瑪莎拉蒂總裁絕塵而去……
不是蘇墨琛還能是誰？
蘇墨琛……你究竟想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