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他一個人跑了……
先前是走著的,可後來不知道怎麽著竟然跑了起來。威廉身體好,我卻稍稍有些喘,然而卻莫名的興奮著。
這感覺很奇妙,也很刺激,就仿佛回到了大學時候翹課的時候,蘇墨琛拽著我一路的狂奔,生怕老師身後一聲吼逮住了我們又提溜回教室。
好不容易停下來的時候,我已經要斷氣了,扶著小噴泉旁邊的水泥墩子不住的喘粗氣。
“嗬嗬……”威廉率先笑了,“辛德瑞拉小姐,請問您這麽急著逃跑,是丟了南瓜馬車麽?”
辛德瑞拉小姐?灰姑娘?我抹了一把汗,隻覺得這比喻也還真是蠻恰當的。
曹阿瞞小姐?辛德瑞拉小姐?一樣的倒黴蛋,隻是後者幸福了未來,前者會有什麽樣的境遇還未可知。
“這麽清楚?”我扶著腰也衝著威廉笑,“看來這十有八九是在玩監守自盜賊喊捉賊的把戲啊!”
威廉聽我這麽說,也不插話,抱胸站在一旁,好整以暇的看著我一個人演戲。
“坦白從嚴,抗拒更嚴,南瓜馬車還有我拉車的小白馬,三聲之後要是交不出來,我就找警察叔叔請你去喝咖啡!”
我這話說完,威廉笑的越發的沒了形象,“這樣啊!你要真喜歡南瓜馬車,等咱們結婚的時候,這個想法倒是可以好好實施一下。”
“誰要跟你結婚,我……”
我的話並沒有說完,可身後傳來一個諷刺的聲音,“算你還不是太蠢,要是你真的答應了,我絕對會以為你的腦袋被門夾了!”
原本開玩笑的那麽丁點興致霎那間消失的無影無蹤,看著眼前的蘇墨琛,我的感覺除了生氣,有著的竟然是驚訝,我和威廉是跑著來的,可看蘇墨琛這不急不喘的樣子,他是怎麽來的?
“蘇先生剛剛得了好東西,不跟著大家好好分享下感受,怎麽跟著我們出來了?”威廉將我攔在身後問。
他是防備蘇墨琛的,打從認識的第一眼開始。
“沒興趣!”蘇墨琛答得言簡意賅,視線越過威廉,又對我說,“曹阿瞞,跟我回去!”
說話間,蘇墨琛朝我和威廉走了過來,他甚至伸了手,想要拽住威廉身後的我。
威廉伸手一攔,“什麽事都好商量,唯獨這件可不行!”
“曹阿瞞!”蘇墨琛失利,無意識的又叫了我一聲,回過神後才發現自己失了風度。
“曹小姐,既然答應了完成拍賣會的全部事宜,您現在是不是應該跟我一起回去?我作為你的老板,也作為你《摯愛》的收藏者,您……”蘇墨琛說。
雖然不管是從氣勢上還有態度上看來蘇墨琛都已經做出了讓步,可威廉並不買賬,“實在不好意思,我打斷一下蘇先生,聽您這麽說,我比較好奇您現在究竟是以怎樣的身份站在我們麵前跟我們說這樣的一席話?”
威廉不懷好意的笑著,明顯的話裏有詐,蘇墨琛不知道他究竟在哪下了套,隻得選了種安全的說法,“這兩個身份並不矛盾!”
威廉擺手,“您這話可就有待商榷了。假如您是以收藏者的身份提出請求,想要曹小姐陪你進去,那實在抱歉,曹小姐的身體不太好,不能太勞累,您請見諒!”
嘖嘖,聽聽這瞎話,再瞅瞅威廉一板一眼的模樣,要不是我就是當事人,我都信了!
“又或者……”
或者什麽?我等著威廉的下文,可他突然皺著眉頭停了下來……
我似乎聽到了手機震動的聲音,而威廉將右手揣進褲兜裏的動作印證了我的猜測,因為等到他的手從褲兜裏出來的時候那“嗡嗡”的聲音已經停止了。
鬆了眉頭,威廉神色如舊,接著說,“假如您現在是以老板的身份來命令你的員工,那實在不好意思,《摯愛》已經被賣了出去,所以您的員工已經完成了自己應盡的全部責任,工作時間無條件聽從上司的命令是任何一個員工應盡的責任,可下班時間……”威廉得意一笑,“您管不著吧!”
蘇墨琛自以為選了最安全的一種說法,可是到頭來卻被威廉反駁的無力應答,他頹然的不想再糾結這個話題,“看著威廉先生對《摯愛》也蠻感興趣的,怎麽不再進去看看,說不定咱們倆再談談,我還真有可能轉賣給你!”
“那還真是謝謝蘇先生了,有句古話叫做君子有成人之美,我又哪能奪人所好,專幹那些小人勾當?”說話間,威廉又將手伸進了褲兜裏,這次我並沒有聽到聲音,可應該是又有誰來了電話。
是誰呢?不重要?還是威廉單純的隻是不想接?我仔細打量著威廉的神色,因為看不出什麽特別的地方,便也再沒有上心。
隻是這一次威廉的手從插進兜裏到拿出來的時間稍稍長了些。
“再說了,是不是還有句話叫做授之以魚不如授之以漁!”威廉很莫名的說了這麽一句話,話說完還刻意的扭頭看了看我詢問對錯。
見我點頭,他又客氣的對蘇墨琛開了口,“我並不是個貪心的人,既然已經得了源源不斷的‘漁’,又何必又要跟你搶著‘魚’呢?《摯愛》不過是一條魚罷了,別說今天競標讓您買去了,就是我買到了,最後也還是要送給您當謝禮的!”威廉的手很自然的勾上我的腰,他的下巴也很以一種很舒服的姿態擱在了我的肩膀上,就仿佛這是早已經養成的某個自然而然的習慣。
蘇墨琛的臉色異常的難看,可威廉信奉的準則一慣都是寧可別人聽著難受也不憋屈著自己。
或許這準則會有例外,可當對象是蘇墨琛的時候,卻是絕對不可能又說通融。
完全不理會蘇墨琛的臭臉,威廉最後還是將自己的話說了出來,“有些事,咱們大家心知肚明!對於你的放手,說到底,我總歸是需要跟你好好說一聲謝謝的!”
威廉感謝的動機或許不純,多多少少都是含了些幸災樂禍的意味。雖然他想要針對的是蘇墨琛,可也讓我的心髒不怎麽舒服。
過去,什麽時候還成了這麽一個禁忌了麽?
再看蘇墨琛,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麽,身體不可遏製的哆嗦了一下,這一下之後他那本就難看的臉變得越發的蒼白。他似乎是累了,沒有在說話,轉身走了。
“我是不是有些狠?”見蘇墨琛走遠,威廉問我。
我慌忙避開他的視線,借著扒拉劉海的功夫抹了把眼睛,“何止是狠,簡直比得上劊子手了!”
“是嗎?”威廉拉長了調調問。
“廢話!”我說,急忙就要走。可威廉手一伸牢牢地鎖住了我的腰,“正因為這麽狠,所以上帝才懲罰我,要我用這輩子剩下來的所有補償一個名叫曹阿瞞的小姐作為補償!”
這算不算打一巴掌又賞一個蜜棗?
因著蘇墨琛的那股子酸疼感還沒有消退,他這裏又是一波強勁煽情,我實在無力應對,閉著嘴任由他抱著。
“感動了?”靠在我耳朵邊上,威廉壞心眼的說,“那趕緊嫁給我吧,我保證……”
保證什麽?對於那時威廉想要跟我做出的保證究竟是什麽,我最終沒有聽到。
不過也幸虧他沒有說出來,否則我會不會就在那一刻沉淪也未可知。我雖然依舊茫然,可遷移默化裏的改變我還是注意到了的,我知道我的心髒在不知不覺中慢慢傾斜,我開始依賴威廉,我開始留戀,我甚至想就那麽待在他身邊,可我知道這一切都是不對的……
於是那麽一通電話救了我的命。
“來電了聽不到嗎?”威廉鬆開了我,催促,“這我不接電話,你怎麽……阿瞞!別!”
他似乎是想到了什麽,想要阻止我接電話,可一切已經晚了……
“喂?”我說。
“阿瞞,是我!”電話那頭一個哭腔。聽這聲音不是別人,正是查爾德·麗薩。
“麗薩?”我刻意的詢問了一遍,轉過身又看了看威廉確認。威廉一臉的頹廢,極其無奈的點了點頭。我接著問,“怎麽了?”
“還能怎麽了?那個該死的湯姆森·威廉,撇下這麽個爛攤子給我,他一個人跑了……”
“跑了?”我定定的看著眼前的威廉,問。
在我的注視下,威廉的臉很難得的一直紅到了脖子,第一次有些狼狽的躲著我的視線。
“可不是嗎?”麗薩不知道我這邊的情況,繼續聲討著,“打電話不接,發短信不回,現在幹脆還關機了?他還真是夠哥們義氣,他最好別回來,這輩子都不要再出現在我的眼前,否則我一定扒了他的皮,讓他好好記住姑奶奶我的手段!”
其實,我一直在懷疑,這時候的麗薩是不是已經知道威廉就在我身邊,否則在說這些威脅的話的時候她怎麽可能把強調拿捏得那麽恰到好處,讓站在我身側早已經噤若寒蟬的威廉聽到這些話就不由得抖三抖。
“阿瞞,那個該死的家夥有沒有聯係你?”豪邁過後,麗薩又換上了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