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大難不死
徐其琛後背上的傷口急速愈合，很快就恢複到了細膩的膚質。
龐大的靈力在尋找著出口，不斷地修複著徐其琛的身體。
除了後背恐怖的外傷，內髒的破損也在瞬間就修補完好。
徐其琛的皮膚開始出現一些淡紅色的液體，當中混雜著黑色的塊。
瘋狂運轉的靈力不斷地淬煉著徐其琛的身體，把沉積多年的雜質逼出體外。
當這一切都完成的時候，就是徐其琛遭罪的開始。
無處可去的靈力斷地拓寬徐其琛的經脈，手段粗暴，瘋狂撞擊，疼得徐其琛眼前一片漆黑。
黃慎以神通境界，硬生生給徐其琛灌入數倍的靈力，徐其琛的身體容量是有限的，如此龐大的靈力需要空間，隻能是挖掘徐其琛的潛力。
挖掘這個詞可能用的有些禮貌，用強取豪奪應該更加貼切一點。
“給他一刀！”黃慎朝著伍俠喊道。
伍俠有點不能明白：“啊？”
“隨便捅哪，死不了就好。”黃慎催促道。
“好好。”伍俠亮出了短劍，咬了咬牙就朝著徐其琛袒露的後背劃了一刀。
刀口的傷痛在經脈腫脹麵前，根本就不算什麽。實在是渾身上下都在煎熬著，外傷顯得微不足道。
伍俠震驚地看著徐其琛的傷口，幾乎一點血都沒有流出來，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愈合。
“多砍幾刀，這點能頂什麽事啊？”黃慎不滿地道。
龐大的靈力需要出口，否則用不了多久，徐其琛的身體就會被撐爆的。
弄幾個傷口出來，就像是拓寬泄洪渠，多少能夠消耗一些靈力。
伍俠狠狠心，朝著徐其琛就是刺了幾劍。
她避開了重要內髒的位置，每一劍都是洞穿。可她還是低估了此時徐其琛身體自愈的速度，要不是她察覺到穿刺的時候有凝滯的感覺，才一半就收回了劍，不定短劍就被愈合的身體給堵在身體裏麵了。
這還是人嗎？
都市版綠巨人？
“行啦行啦，再捅人就捅死了。”黃慎製住了躍躍越試的伍俠。
伍俠的幾劍隻是短暫緩解了徐其琛的痛苦，隨著靈力源源不斷地湧入，他體內的經脈就像是吹脹的氣球一般，隨時可能就會“砰”地一下炸裂。
徐其琛已經不出話，整個人陷入苦海當中。
“再堅持一下，很快就好了！”伍俠隻能給予一些安慰。
聊有勝無。
徐其琛沉浸在無邊無際的痛苦當中，每條經脈中靈力洶湧澎湃，就像是脫韁的野馬，安慰顯得那麽無力和輕飄。
“噗——”徐其琛嘴一張，翻湧的氣血噴湧出來。
“勞資的家，打掃起來很累的好嘛！”黃慎心疼地囔道。
都啥時候了，還管家裏頭的衛生？
瘋子果然不能用常人的思維邏輯來定義，腦子裏裝的東西就不尋常。
徐其琛想要叫喊，可靈力都要堵在嗓子眼了，連個字都喊不出來，隻能被動地撐下無窮無盡的靈力。
他就好像是無辜的大白鵝，被強行塞進大量的私聊，畸形肥美的鵝肝就誕生在痛苦當中。
徐其琛經脈的寬度已經超過了高階巔峰，離神通不過是一步之遙，隻是不合規律的拓寬，使得經脈的外壁非常薄弱，薄如蟬翼，隨時有破裂的危險。
經脈當中洶湧的靈力一旦尋找到一個破口，就會朝破口擠壓。就像是千裏之堤上的蟻穴，隻要是一丁點，就會產生連鎖地崩塌。
黃慎知道徐其琛撐不下去了，隻能是停手。
沒了外部的灌入，徐其琛如同軟泥一般攤到在地上。
“還差了點。”黃慎很是遺憾地道。
“我來。”伍俠覺得徐其琛都能吸收掉大量的靈力，自己應該也不會差到哪裏去。
黃慎翻了個白眼：“你把我當什麽，永動機嗎？”
“再來一次，我受不受得了另，家夥肯定吃不消！”
“接下來，就看這對父女倆的造化吧。”黃慎言罷，盤腿坐下。
隻是作為中轉，大量的靈力從他體內留過，身體也是扛不住的。黃慎需要對受損的經脈進行修補，沒空搭理伍俠。
伍俠看看昏迷不醒，不住抽搐的徐其琛，又摸摸毫無反應的璐璐，心中焦急不已。
“把人帶走吧，剩下的看他們自己。”
伍俠點了點頭，扛起徐其琛，摟著璐璐就往外走。
除了公墓大門，在外勤的接應下，很快就把兩人送到了治療中心。
璐璐的情況好了太多，堵塞的經脈已經疏通了一些，隻需要一些時間，把殘留的靈力煉化就好。
相比較而言，徐其琛的身體很差。經脈當中靈力擁堵，隨時都有堵塞的風險。
“我們隻能是維持生命體征，剩下的就看他自己的造化。”治療中心的主任為難地道。
兩人的症狀都有些類似走火入魔，本就是不治之症，能不能扛得過去，大部分依仗自己。
伍俠心力交瘁，向主任表示自己明白，疲憊地坐在椅子上。
雙手合十，頂著腦袋，她能做的就隻是期盼。
……
徐其琛的精神進入了一個極度靜謐的空間，感覺不到來自身體的疼痛。過往如插畫一般閃過，心痛的、快樂的、激動的、不甘的……
冷暖酸甜，活著是多麽艱辛。
璐璐媽媽是羊水栓塞離開的，在分娩過程中羊水突然進入母體血液循環引起急性肺栓塞，過敏性休克。發病率僅為十萬分之五的病，偏偏落在了她身上。
徐其琛隻能看著老婆嘔吐、嗆咳、呼吸困難，最後進入休克。醫院各種急救措施都上了，病危通知書簽得徐其琛麻木，最終還是沒能夠救回來。
那，他哭到再也流不出眼淚，也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日子還是得過，年幼的璐璐需要照顧，徐其琛不得不逼著自己活下去。
這些畫麵閃回的時候，徐其琛依舊痛徹心扉，無法言表。
璐璐的成長，衝淡了離去的苦澀。徐其琛在滬城這座大城市打拚，隻是為了家夥能夠接受最好的教育和資源，能夠稍微領先同齡人哪怕是一步。
他之所以待在江芷寒當初的創業公司不離開，最大的原因就是江芷寒願意讓他早下班一點，好有時間去接家夥放學。
同樣是壓榨，江芷寒的公司多了分人情味。
家夥的啼哭、傻笑，第一聲爸爸，問著她媽媽在哪……
家夥現在怎麽樣呢？
徐其琛想看看，他就睜開了眼。
“他醒啦，快通知醫生！”陪床護士欣喜地喊道。
嘈雜的腳步聲傳來，然後是一群醫生對著徐其琛間檢查了一番。
徐其琛想要問一下璐璐的情況，可隻有嘴唇動了動，發不出一點聲音。
“你的身體幾乎被摧毀，還在重建當中，暫時不要話。”年邁的醫生關照道。
“嗚~嗚嗚~”徐其琛越是著急想話，越沒辦法話，隻是發出一些無意義的語氣詞。
“別著急，已經通知伍隊長了，她很快就回來的！”陪床護士安慰道。
曹操，曹操就到了。
風塵仆仆的伍俠出現在病床旁，有些脫力，看樣子距離治療中心距離挺遠的。
伍俠看向徐其琛的眼神當中有光，她壓抑著心中的激動：“別擔心，璐璐比你醒得早多了，現在由她姨照顧著呢。”
徐其琛一聽女兒沒事，安穩了下來，不再發出聲音。
昏迷一個多月後，徐其琛醒了過來。
在滬城一觸即發的局勢當中，這條消息顯得無足輕重，但對於某些人來，卻很重要。
……
四正在抓捕門派火拚的一線：“就知道這子命大，出了名的麻煩精，怎麽可能那麽容易就掛了？”
……
滬城某個修煉者避難所，金鶴樓撐在欄杆，望著大廳裏越來越多登記的避難人員，麵色平靜。
手下跑過來，匯報了徐其琛的情況。
金鶴樓露出了點笑意：“等事情結束，慶功宴要把他喊過來，奇了怪了，就他做的飯菜符合我胃口。”
……
京都，李家。
李書亦正盯著女工整理冰蠶絲，這關乎到他在家族和總局當中的地位。把絕跡的冰蠶尋回來是大功一件，要是能夠批量生產冰蠶護甲，那就是第一人，無可置疑。
“徐其琛醒了？”李書亦愣了一下，“馬上安排飛機。”
“機票買不到？私人飛機啊！”
“要不是我們上次匆忙離開的話，他也不至於受傷。冰蠶的事情還沒來得及感謝他，這番肯定得好好補償他！”
“看看有什麽好東西，都給帶上！”
……
徐其琛無所謂別人的反應，隻是看到哭成淚人的璐璐撲過來的時候，心都碎了。
“嗚嗚~嗚嗚~”徐其琛很想讓璐璐別哭，可隻是發出一些語氣詞，急得他想罵娘。
韓佳瑩紅著眼眶，在一旁安慰著家夥。
“別哭，爸爸看到會難過的。”
“嗯。”璐璐重重地點了點頭，抹掉了眼角的淚水。
“爸爸。”璐璐趴在病床旁邊，著最近的一些趣事。
“腓腓最近特別能吃，胖了好多，我都抱不動了。它還耳背，經常趴在陽台上，不知道在看什麽，喊他都不答應我。”
“曉菲姐姐沒什麽劇好看，我知道她是擔心我，想要守著我……”
家夥起話來沒什麽邏輯，想到哪就到哪，但徐其琛聽得出家裏的人、鬼、妖和寵物，都在等著他回去呢。
身體恢複的時候，心態很重要，當然了，外界的介入也很重要。
李書亦滿懷歉意地帶著大量的補品過來，很多藥材和補品，他聽都沒聽過，感覺十分罕見和珍貴。
反正這位哈士奇公子哥賊富有，徐其琛吃起來一點愧疚感都沒有。
在醫療技術和補品的雙重加持下，在醫院躺了一周多，徐其琛就能夠下床。
好久沒有走路，徐其琛起初還有些蹣跚，適應了一下，就在韓佳瑩的攙扶下，到治療中心外麵透透氣。
已進入深秋，陽光算是和煦，可溫度已經下降了很多，來往的病人家屬都加了外套。
呼吸著新鮮空氣，徐其琛享受地坐在長椅上。
“馬達，這日子到底要到什麽時候？”
“鬼知道，我現在都是迷糊的。”
隔著不遠的對話吵醒了徐其琛，他豎起耳朵，聽著兩個坐在輪椅上病人的對話。
“我組裏就七個隊員，已經退出三個，兩個掛彩，現在都沒法正常出勤。”大腿綁著石膏的病人罵罵咧咧。
另一個傷情稍微輕一些：“關鍵是出行動，很多時候都能遇到以前的戰友，這尼瑪還打個屁啊！”
徐其琛聽了一會，明白他們在咒罵什麽。
滬城管理局當中有不少行動隊員和外勤是來源於各個家族和門派的子弟，當局勢緊張起來，家族、門派紛紛把子弟召回，這導致管理局短時間內人員流失嚴重，能夠調動的力量下降到一個可怕的規模。
幹涉力量的缺失，也使得管理局無法及時介入各門派和家族間的鬥爭，火藥味更加濃烈。
惡性循環下，人人自危。
還留下管理局的隊員，要麽是招安的野生修煉者，要麽是管理局體係當中培養出來的精英，相比較大量的門派和家族，有心無力。
徐其琛意識到，在他養病的一個多月的時間當中，修煉界的局勢已經失控，滬城管理局已經無法阻止更大矛盾的爆發。
回病房的路上，徐其琛細細觀察了一下，病房裏有不少受傷的行動隊員和外勤，看樣子這段時間當中，管理局的人員損失也很大。
徐其琛還想著四怎麽都不來看他，現在想來，可能是他真的脫不開身。
各大家族和門派滲入管理局的人員基本都是精英，這些人撤走後，隻能靠四他們勉強維持，工作量呈幾何級別上升，無暇旁顧。
“收拾收拾，我們回家吧。”一回病房，徐其琛就道。
韓佳瑩有些驚詫：“醫生你還需要觀察觀察呢！”
“我感覺留在這可能更危險一些，再已經好得七七八八，在家休養也是一樣的。”
來的時候昏迷不醒，走的時候算是精神，還大包包地把李書亦送來的補品、藥材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