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後動
“不要衝動!”徐其琛察覺到伍俠情緒有些急躁,趕緊開口勸道。
伍俠麵色凝重,沒有回答。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非要追下去的話,我們可能就會成為別人的獵物!”
這不是徐其琛的危言聳聽,而是心中對危險的預感。
七叔覺得徐其琛得很有道理,可一貫對伍俠的敬畏,讓他有一些愚忠,並沒有出口。
“停車,我們撤!”伍俠很不甘心地道。
就在車輛掉頭的時候,巨大的爆炸從車底傳來。徐其琛一腦撞在前座的靠墊上,七葷八素。
車上眾人都沒來得及反應,就像是可憐的沙包一樣,顛來倒去。
整個車在空中旋轉了幾圈,重重地摔在地上。
王家的長老和死士們估計早就發現了跟蹤,不然襲擊絕不會那麽迅速。
車輛的周圍出現了不少強者的氣息,徐其琛知道不能夠在車裏麵坐以待斃,咬著牙踹開了凹陷的車門,拽著有些蒙圈的伍俠往外爬。
“砰——”
車被巨大的火球擊中,火光四濺,要不是徐其琛手腳快,就落在他身上了。
伍俠躲避不及,衣物灼燒了起來。
徐其琛趕緊釋放了取水符,把火給滅了。
皮膚燒灼的痛感讓伍俠清醒了過來,抓起殘破的車門就朝著某個方向丟了過去。
襲擊太突然,好在伍俠還有戰鬥本能,局勢尚未失控。
徐其琛想要掰開前座的車門,好把七叔和司機拖出來。
可包圍過來的死士們不會讓徐其琛如願,就好像是黑夜中的魅影,處處都是殘影,虎視眈眈。
“嘩啦——”七叔自己從副駕駛爬了出來。
“咳咳~”七叔的身體素質不錯,胸口插著一根鋼刺,居然還能動彈。
隻是司機的模樣慘烈了些,安全氣囊沒能擋住,腦袋撞在了A柱上,花白一片,顯然是救不活了。
車上的活越燒越烈,黑煙騰空而起。
“我殿後,咳咳~快走!”七叔厲聲喝道。
以他高階巔峰的實力,都沒法判斷附近到底有多少行蹤詭異的死士,哪怕是正麵對壘,他也沒有十足的把握。
現如今的局勢,能跑一個算一個。
作為伍家的家生子,七叔要保住姐的命。
伍俠緊緊捏著拳頭,望向殘影的眼神中滿是憤怒。
如果不是她固執己見,早些撤離的話,也不會給王家和死士們機會。
徐其琛拽了拽伍俠殘破的衣袖:“先走再!”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休整一番再報複回來就好!”
“跑不了的。”
“外圍還有不少人呢!”
伍俠的空間能力,讓她能夠分辨出死士們的具體位置,不會被表麵的殘影所迷惑。
重重包圍,哪怕是斷尾求生,也沒法跑出去。
唯有抓住某一個點狂攻,撕破包圍圈,才有一線生機。
“沒想到你們居然能夠得到如此絕密的消息,隻是……你們太嫩了,居然敢趕著我們?”王家的長老現了身,按照慣例一通嘲諷。
“好刀需要開刃,就那你們磨磨刀子吧!”長老沒想廢話,招了招手,一眾殘影朝著徐其琛他們攻來。
一時間,徐其琛麵前是漫的靈氣利刃,大不一,角度刁鑽,急忙升起了冰牆,似乎能夠擋住一些。
伍俠猛地拉住徐其琛的手,另一隻手抓住七叔的胳膊。
徐其琛隻覺得眼前一黑,待到眼前恢複清明的時候,已經厲害了剛才的中心位置。
死士們多是高階實力,短時間內,汽車周圍就被洞穿,地麵上殘留著密密麻麻的劃痕。
如果不是伍俠他們帶出來,現在已經是一灘肉絲了。
“附近有禁製!”伍俠臉色蒼白,剛才的瞬間移動消耗了她太多靈力。
本想著長距離移動,可才施展出來,就察覺到了厚重的壁壘,讓她不得不縮短距離,麵的撞上去。
強行穿越禁製,空間的法則可能會把他們直接抹殺。
徐其琛一聽沒辦法離開,頓時有些慌張。
瞬間移動是個外掛般的存在,打不過可以跑得掉。誰知道對方早有準備,設下了空間禁製,有效地讓伍俠的能力無法發揮出來。
七叔一臉堅定:“實在是不行,就殺出一條血路!”
伍俠明白七叔是要以命搏命,想要趟出一條路來。
隻是死士身形漂浮不定,突破口都無從找起,七叔就算是想要蠻幹,也找不到準確的方向。
那可不是以命搏命,是找死。
“冷靜!不要慌!”伍俠不停地告誡自己。
對方沒有孤注一擲,全力搏殺,很可能是忌憚伍俠的空間能力。
在狹的空間當中,伍俠依舊能夠躲閃騰挪,利用無處不在的空間來獵殺死士。
死士是以詭異著稱,但麵對伍俠的空間能力,顯得要遜色不少。
能夠穩妥地消耗伍俠的體力,就像是釣魚一樣,慢慢溜,知道大魚精疲力盡,再猛地發力,就簡單多了。
死士們是耐心地獵人,不斷地逼迫伍俠使用瞬移能力,幾番下來,伍俠覺得自己的靈力快要見底。
越是危險的時候,徐其琛的心中反倒是平靜了很多,在多次瞬移的時候,大概摸清了死士們的陣型。
快速移動產生的殘影不過是故弄玄虛,實際上是交換位置。
每一個點的站位都不重複,好像是有著複雜的算法,隻有他們本人才知曉。
隻要是有一點遭到衝擊,很快整個陣型一半的死士就能支援過來,其它位置會張開,繼續把住方向。
想要用聲東擊西的計謀是行不通的,死士占據人數優勢,就憑徐其琛他們幾個人,很難造成足以洞穿陣型的力量。
“夜梟,姑娘眼看就不行了,就沒必要浪費時間了吧?”王家長老看著狼狽的徐其琛他們道。
站在一旁冷漠地查看戰場的蒙麵男子點點頭。
夜空中出來一聲咕咕的鳥叫聲,淒厲又深邃。
叫聲過後,死士的陣型很快變化起來,快速壓縮位置,把徐其琛他們朝著中心位置逼。
徐其琛身上的符紙丟了個精光,畫符文又耗費時間,要是被貼身近戰,麵對死士沒有任何優勢。
“置之死地而後生!”
徐其琛望向了高處,正是王家長老和死士首領的位置。
“拚一把?”
“好!”伍俠束手無策之際,也隻能賭一賭。
【左右互搏術】釋放過後,冰火兩重在原地炸開,肆虐的火焰和隨之而來的寒冰滯緩了不少死士的行動。
趁著這個空檔,七叔和伍俠一左一後,朝著高處掩殺過去。
雙方都是竭盡全力,不少死士從戰圈中被甩出來,很快就會有其他的死士替補上他的位置,保證整個陣型的完整。
王家長老察覺到徐其琛的打算:“不自量力!”
夜梟的表情被黑布遮蓋,隻有眼神當中的不屑。
要是陣型就這麽被攻破,那他們還混個屁。
“嘟~嘟~嘟~~”
幽長的笛聲響起,不少人警覺地尋找笛聲的源頭。
正和一名死士交手的伍俠猛地低頭查看別在腰間的笛子,她根本就沒有動,為何會有進攻的信號?
“老爺來了!”七叔鬆了口氣。
跟在身後的徐其琛恍然。
貌似又當了趟工具人。
準確地來,是誘餌。
伍有德對伍俠太了解,所以料定了會出問題。
七叔那麽容易就移交了指揮權,並且很少開口給出建議,一方麵是對伍俠的敬畏,另外一方麵可能是伍有德的關照。
一般的目標不不得王家和死士拚盡全力,唯有伍俠尊貴的身份和伍有德的父女關係,才會讓他們不惜暴露出來。
伍俠的空間能力極其罕見,又是之驕子,要是把她擊殺,就等於斷掉伍家一條臂膀,還能極大影響士氣。
要是伍有德氣瘋了報複,王家是巴不得。
瘋狂是死亡的前兆,沉默冷靜的伍有德才是最可怕的。他要是發狂,才會露出破綻。
隻是這些都在伍有德的計算當中,等到徐其琛他們山窮水盡的時候,他才把真正的後手使了出來。
“大長老來了!”七叔眼尖,看到了帶隊的人。
“他是神通。”伍俠臉色如白紙。
大長老輕易不會露麵,像是神通境界的人物,哪個不是家族、門派的底牌。
經常喊著要下大鬼的不可怕,藏到最後一手,那才具有震懾。
把大長老搬來,就明一切盡在伍有德的掌握當中,王家的人和死士,誰都別想跑掉。
“他——他怎麽來了?!!”王家長老見到了帶隊人的容貌,嚇得渾身顫抖。
人的影樹的皮,伍家大長老許久沒出現,但江湖上一直有他的傳。
夜梟察覺到大量高手包圍過來,可惜已經太晚,自己的手下根本不可能撤退。
隻見一道濃重的黑霧升起,夜梟想要趁機遁逃。
大長老隻是揮了揮手,一柄長劍從邊飛來,嗖地一聲穿過黑霧。
夜梟的屍體深深地埋在牆壁當中,胸口洞穿,汙血漫了一地。
“你~你不能殺我!否則王家會不死不休的!”王家長老聲嘶力竭地吼道。
神通是一個新的境界,高階巔峰的修煉者在他們連反抗的勇氣都沒有。
王家長老知道自己動手了,隻有死路一條,不動手還能談談條件。
“你不用死。”大長老滄桑沉悶的嗓音傳來,“回去吧。”
王家長老一臉震驚,搞不清楚大長老是什麽意思。
“這群死士不經通報,貿然進入滬城,死有餘辜。名門正派,人人得而誅之。”
“倘若你有心幫一把,伍家會上門感謝的。”
王家長老趿拉著臉。
伍家這是要占了道德製高點呐。
死士是藏在暗處的力量,各個家族都有豢養,卻不會擺在明麵上。表麵大家都譴責暗殺行為,實際上用得很順手。
誰都知道,王家把死士請來,針對的就是伍家,可不能明,那會讓王家成為眾矢之的,甚至引來管理局上層的調查。
王家長老不僅不能幫忙,還得袖手旁觀,否則就是和這群死士有關聯。
看著重金請來的死士被挨個誅殺,王家長老心中在滴血,並對伍有德的算計惶恐不已。
夜梟不過是死士的一個頭目,剩下的力量會不會把這筆賬算到王家頭上?
王家長老不知道,不敢想,他隻知道初次交鋒,王家慘敗。
一敗塗地!
“Duang!”
一把寶劍落在了王家長老麵前,沒入地麵。
“還不走?是想分我伍家的功勞嗎?”大長老笑嗬嗬地道。
“我向來大方,這幾人就交由你解決,回頭我會向管理局明情況,也讓你沾些功勞,免得怪我們獨占了!”
王家長老雙股打顫,低著頭,不敢直視伍家大長老。
他的生死是在大長老的一念之間,想要活下去,就要殺掉幾個被擒的死士,劃清關係,否則就算大長老殺了他,也沒有會幫他解釋。
和死士混在一起,沒有一個活口,伍家怎麽願意就可以怎麽。
可要是殺了人,王家就真的洗不清。消息一過管理局,其它的死士就能夠收到。
重金把人請來,還設局把人給殺了,王家就會成為死士發泄怒火的對象。
可……
王家長老深吸一口氣,含怒拔出了寶劍,奮力一劃。劍氣出,幾名死士的喉嚨處就出現了紅線,就像是孩子裂開的嘴。
“我……能走了嗎?”王家長老萬分憋屈地問道。
大長老微微點頭。
徐其琛看著王家長老落荒而逃,不由驚訝神通的威力。
“許久不見,伍都那麽大了啊!”大長老走過來道。
伍俠彎腰恭敬地道:“多些大長老。”
“確實是莽撞了點,有德也是瞎搞,哪有把自己女兒當誘餌的,真要是出了點什麽事情,還不得心疼死啊?”
沒有外人在場,大長老隨意了很多,噴伍有德很不給麵子:“回頭得好好教訓一頓,不然還以為我伍家就偏好這些陰謀詭計呢!”
伍俠不是笨人,她知道大長老是在幫她爹解釋,免得她怨恨。
“是我太想當然了,父親做得沒錯。”
大長老撫了把長須,沒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