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去而複返
李康輕笑了一下：“不用想著拖延時間，我還和你話，不過是準備工作沒有完成。”
“要是你害怕了，我可以讓固兒陪你聊一會。”
徐其琛看了看沉默的彪形大漢，感覺和他聊會是一件很無聊的事情。
“老頭，實話，你真的是這麽無私嗎？”
李康搖了搖頭：“無私就是最大的自私，個人的利益依附於整體的利益才會有價值。”
“踏上尋找地外空間隻是時間問題，在其他人還在內鬥消耗的時候，水月門隻是先行一步罷了。”
徐其琛意識到自己的嘴炮根本就贏不了李康，得好聽些叫做意誌堅定，得難聽點是老頑固。這麽些年下來，當初的願望就成了執念，哪怕徐其琛出話來，已經犧牲太多的李康都不會停手，這會否決他過去幾十年的所有付出。
那……實在是太殘忍了。
老頑固選擇了一條對自己不殘忍，對其他人異常殘酷的道路，徐其琛不過是眾多犧牲品當中的一員罷了。
“老頭，白音會把消息帶回滬城的，到時候管理局會為我支持公道的！”徐其琛不甘心地甩下狠話。
“管理局？”
“不過是鬆散的組織罷了，水月門現在的掌門還擔任著海島管理局的局長，對它的運轉模式再了解不過了。就算其他人知道了水月門的打算，隻會覺得我們在異想開，沒有傷害到他們的自身利益，不會跑出來為你主持公道的。”
“伍家倒是個麻煩，俠那娃娃和你關係不淺，不過從整個伍家的利益來，為你出頭顯得有些不理智了。何況滬城那頭火藥味很濃，牽扯了伍家太多的精力，想要對付我水月門實屬石樂誌。”李康對局勢有自己的理解。
被李康這麽一分析，徐其琛才意識到自己的處境如此窘迫。他試著掀翻桌子，不願做任何人的棋子，到頭看來自己依舊在棋局當中，沒資格下棋。
李康的神情愣了一下，看向徐其琛的眼神頗有深意：“沒想到你和俠的關係好到這地步，耗費那麽大的靈力到我這來。”
徐其琛心頭一喜，聽老頑固這意思，伍俠是過來救他了。
想要那麽短時間到達海島，伍俠必然使用了瞬移能力，隻是後遺症非常嚴重，需要很長時間恢複。
以伍俠高階巔峰的實力在李康麵前依舊是有著不可逾越的塹，就算是憑借奧妙的空間能力稍微沾點便宜，可硬實力上的差距不是技巧能夠磨平。經過瞬移之後，伍俠的實力掉得很厲害，跑過來相當於送人頭。
當時情況危急，徐其琛想到能夠拯救自己隻有伍俠和背後的伍家，但沒讓伍俠那麽莽撞地跑過來。
“固兒，去把她帶過來。”李康的眼眸中有些光亮，“他們倆一起出發，成功率能提高不少。”
“是。”李固拱拱手，快步朝外跑去。
“問一句，我一個人成功率多少？”
“百分之一不到的概率吧。”
“沒有任何可以參考借鑒的經驗，隻能是去碰運氣。”
“瘋子！瘋子！”徐其琛沒想到成功率如此之低。
那之前李康把兒子和孫子送出去，成功率更低些，徐其琛都不知道這兩人的心裏是什麽想法。見多了坑爹的，沒見著坑兒子和孫子的。還是瘋子的基因一脈相承，一家人都是瘋瘋癲癲的。
“要是加上俠，估計有半成，已經不錯了。”李康想到了些什麽，聲音低沉了不少。
徐其琛和伍俠有過碎片空間的經曆，雖不是完成的空間，但多少能摸到些門道。
把伍俠給坑進來，徐其琛心裏麵不好過。
沒過多久，李固就帶著臉色蒼白的伍俠走了進來。
李固彪悍的身軀上有不少紅色的口子，傷得不輕。伍俠的模樣更慘一些，臉色蒼白，胸襟上還有一片血跡，看樣子受了內傷。
“你……你你……”徐其琛隻覺得體內氣血翻湧，怒火直衝腦門。
“你把璐璐帶來幹嘛！你瘋了吧！”
站在伍俠身旁正是徐璐，一臉的恐慌，可看到徐其琛被綁著，焦急、帶著哭音地叫喚道，“粑粑——”
“她要過來的。”伍俠竭力壓製著體內的傷勢，“你可能一去不返，讓她再看你一眼吧。”
徐其琛不知該些什麽好，隻是看著璐璐哭得那麽難受，鼻腔一酸，淚就憋不住鑽了出來。
“何苦，何苦呢。”
“你把她帶來了，你也走不掉的。”
伍俠沒有露出一絲的畏懼：“我應該才是最適合的實驗對象，你把他放了吧。”
李康搖搖頭：“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勝算，何況他有所牽掛，會不惜一切代價回來。”
“倘若是非要選一個，他更合適些。感情在實力麵前算不得什麽，可是在追求真理地過程中，求生欲可能比實力更加重要。”
“不過現在湊齊了，就更好了。”
“璐璐，別哭了。”伍俠把家夥摟在懷裏。
“準備好了嗎？”
“嗯！”
璐璐的哭腔很是堅定，隨之整個實驗室亮起一道宛若太陽的光亮，沒有人能夠直視。
徐其琛眼前的世界一片白茫茫，明白了伍俠為什麽把璐璐帶過來。
璐璐胸口的古玉是秘密，如果不是情況危急，相信她是不會告訴伍俠的。伍俠對古玉的實力並不是很了解，可當時的情況別無他法，隻能是相信自己的徒弟。
在古玉釋放靈力的時候，距離最近的伍俠心中也是巨大的震撼。
磅礴的靈力噴湧而出，在實驗室當中肆意竄動，不少儀器承受不了如此大的威力，直接崩潰。
李康麵對如此龐大的靈力，心中升不起一絲抵抗的想法。他知道女孩在異變當中的重要性，憑借著記憶想要靠近過去。古玉察覺到了他的想法，一個浪頭把他拍翻在地。
徐其琛感覺到手腳的枷鎖被解開，整個人落下來的時候，被軟和的懷抱抱住。
感受著山巒的規模，似乎不是伍俠的規模。
就怎麽沒看到白音，看樣子是作為後手。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徐其琛的視力才緩緩恢複，身旁的景色不斷地想要退。
“我……我沒事了。”徐其琛大聲喊道。
他注意到抱著璐璐的伍俠勉強維持著速度，身體已經不堪重負。
白音很聽話地把他放了下來，徐其琛從伍俠手中接過了璐璐。
“讓白音帶你一陣。”
伍俠知道水月門不會放過他們，後麵肯定跟著不少追兵，不是自己強撐的時候，點了點頭。
白音二話沒，扛著伍俠接著飛奔起來。
幾人並沒有朝滬城方向，而是一路向北。水月門清楚徐其琛他們逃回滬城，就算是逃脫升，水月門再跋扈，也不敢去觸碰已經火藥桶的滬城，不準就把自己給爆破了。
利用這樣的習慣性思維，伍俠選了反方向，先甩一陣，等到水月門反應過來，自己已經是獲得足夠的休息時間。
在海島的北麵有一處山脈，樹木叢生，確實是適合藏身。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徐其琛覺得自己的雙腿灌了鉛一般難受，才停了下來，找了一處蔭蔽地休息一會。
懷裏的璐璐早就睡著了，一番折騰，加上情緒的劇烈波動，已經堅持不住。
胸口的古玉發出淡淡的熒光，溫養著家夥的身體。
“咳咳~咳咳~”才坐下，伍俠體內的傷勢抑製不住，劇烈的咳嗽後，手掌中一片殷紅。
“還行吧？”徐其琛關切地問道。
“死不了，也好不了。”伍俠的聲音有些顫抖。
“謝謝。”徐其琛很鄭重地道。
“見死不救不是我的性子，何況主要是靠璐璐。要不是璐璐自己能夠救你，我也不會跑過來。”
徐其琛知道伍俠之前並不知道古玉的威力，如果不是她想來救人的話，光靠家夥的話，並不足以勸她過來。
徐其琛的手搭在伍俠的肩上，將靈力緩慢地渡到她體內，加快傷口的愈合。
伍俠閉上眼，臉上帶著病態的粉紅色。
大量的靈力輸出去，徐其琛極度疲勞，但依舊強撐著把從李康得到的信息給伍俠聽。
“水月門搞出那麽大陣勢，想來會成為眾矢之的。”
絕大多數的名門世家沉浸在爭權奪利當中，想要在靈氣複蘇的起初占據更多的地盤，期盼著搶奪先機。
大家都在比爛的時候，水月門的舉動就顯得很是奇葩。
從地外尋找更強的力量，聽著很是科幻，確實未來唯一的道路。
如果隻是停留在紙麵上，水月門也就是閑時笑談，可偏偏他們有了些成效，至少是把人送走了。
隻是遲遲沒有人回來，得不到更多的數據，很像是盲人摸象，不知道究竟是個什麽樣子。
整個實驗，就差了最後一環的驗證，一旦成功，通向地外空間的鑰匙就等於是捏在了水月門的手中。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水月門的勢力不足以震懾到其它豪門世家，那有了警惕的世家門絕不會輕易地放過水月門。
大家都爛著，你要是想跑，無數的手會把你重新拉回泥潭。
“你的意思是把消息散播出去，到時候自然會有人來拖後腿，水月門自顧不暇，就沒空管我們了？”徐其琛問道。
伍俠點點頭：“問題是我們對這片地方很是陌生，沒有能夠信任的人。”
想要傳播信息，就得找人來實施，還得是熟悉本地名門世家的人，不然根本達不到效果。
徐其琛腦海中一瞬間就想到了青山派，實力是垃圾了些，但在海島待了多年，還和附近的門派有些聯係，特別適合當這個消息的傳播人。
而且門派的實力很垃圾，把白音派過去就能指揮他們。
“確實不錯，就是……”伍俠看了眼白音，很擔心她獨自行動。
白音實力不俗，可就是腦子不太好，此時水月門虎視眈眈，誓要把他們找出來，要是白音不注意暴露了，水月門放長線釣大魚，很容易跟著把他們尋到。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李康那個老頑固肯定以為我們朝著滬城倉皇出逃，絕不會想到我們去而複返。何況我們現在不適宜分頭行動，一起去吧。”
定好了計策，幾人好好休息了一下，等到黑，換了條路朝著青山派趕去。
…………
青山派，愁雲慘淡。
老祖宗縮在內院閉關不出，連掌門空懸過去請安都不搭理，不少弟子猜想老祖宗是不是輸得自閉了。
空懸看著桌上的菜，拿著筷子唉聲歎氣，食不知味：“莫埃！”
年輕慌忙地跑了進來：“師父，有什麽事？”
“又走了多少個？”
“五個，聽是投奔北麵的門派去了。”莫埃心地回答道。
空懸一聽，心絞痛。
這些弟子可是他挨個發掘出來的好苗子，投入了不少資源。可他們看到了青山派落魄的一麵，毫不留情地就跑了，這讓空懸心頭很是難受。
青山派沒什麽底蘊，功法不如其他門派，也沒有靈氣濃鬱的寶地，要不是有高階巔峰的老祖宗撐著，早就被其它勢力給吞並了。
可如今老祖宗自閉了，空懸心中沒有定海神針，不知如何是好。
良久，空懸道：“罷了，罷了，走就走吧。”
空懸揮揮手，莫埃退了出去。
其實見了徐其琛和白音虐了青山派，莫埃對自己的前途也很迷茫，隻是念著師父對自己平日裏的照顧，莫埃才沒有動搖。師父年紀不了，總是得有照顧。
空懸望著桌上的飯菜，看著寥寥升起的熱氣出了神。
不讓走又能怎麽辦呢，出走的弟子投奔的門派比青山派厲害，難道青山派還能派人過去砸場子嗎？
既然改變不了，空懸隻能違心地大度些，學學阿Q，至少先把晚飯給吃了。
“夥食不錯嘛。”
空懸的身後響起了熟悉的身體，不由一顫。
就是這家夥，要不是他跑到青山派攪和一番，老祖宗也不會自閉，弟子們更不會轉投別門。
空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