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夜市驚魂（二）
極短的時間裏，附近的食客、行人都圍了過來，水泄不通。
本來隻是罵罵咧咧，你推我搡的矛盾，很快就變成了全武行。
你掀翻桌子，我就把周邊幾個椅子給踹倒。
好事者擼著烤串，看熱鬧不嫌事大，大喊打得好，也不知道是給哪一方加油。
原本就是年輕人，好麵子，誰都不想成為那個最後妥協的人，誰都不想當著這麽多人跌麵，一開始隻是喝多了發泄幾句變成後來的死要麵子而不甘示弱。
“別湊熱鬧，我們趕緊吃。”徐其琛說道。
喜歡看熱鬧，其實是人生荒蕪的表現。當自己無法成為主角的時候，就會淪為他人的看客，作一個合格的觀眾。
孫曉菲愛看熱鬧，已經是雀雀欲試，聽到徐其琛的話隻得安靜下來。
“動刀子了！”
“殺人啦！快跑啊！”
不遠處一陣嘈雜，然後好事者一散而空，給決鬥的雙方留出了好大一片空地。
徐其琛一聽事態升級，飯也不吃了，拉著對冰淇淋戀戀不舍的璐璐，稍稍往後方撤撤。
吃飯很重要，性命更重要。
人群散開後，徐其琛才看得清戰場情況。
戴著眼鏡的學生手裏操著把菜刀，紅彤彤的臉上充滿了恨意。站在對麵的有點小帥的男生則是舉著塑料的桌麵，時刻防備發瘋的眼鏡男。
“黃家富，你是不是瘋了！”捂著手臂的壯實的男生吼道，“吵幾句而已，至於動刀嘛！”
“是男人就打一架，打過不就好了啊！”
這幾人都認識，壯實的男生負責拉架，誰知道被火冒三丈的黃家富給失手傷到了。
“打一架？”黃家富嗤笑道，“二打一？還是三打一？”
黃家富掃視了一下周邊的幾個男同學，後者立刻自覺地往後退了幾步。
“哎呦，話說得好聽，剛才就顧著拉他了，害得他挨了好幾拳。”
“真不要臉，現在的大學生啊，心太偏。”
一直看熱鬧的觀眾說了句公道話，顯然壯實男生拉的架拉偏了，眼鏡男也是逼不得已。
黃家富不屑去看那幾個同學，盯著麵對的男生吼道：“李舜，來啊！一對一，誰慫誰孫子！”
“黃家富，有病你去醫院治，你在這發什麽瘋！”李舜心裏頭有些哆嗦。
菜刀才見血，還往下滴著呢，他覺得有些暈。
“我瘋？”
“到底是誰瘋？”黃家富冷笑一聲，“誰的女人都敢睡，給別人帶綠帽很爽吧？”
“可被戴的人很不爽啊。”
“你…你胡說什麽！”
“寒假是你帶著小媛去泰國的吧？”
“我們……我們什麽都沒有發生，就是…就是偶爾遇到的！”
“我特碼就懂一種姿勢，你告訴我小媛那些鬼招式是哪裏學來的。”
嘖嘖，這裏的考點有些多，吃瓜群眾覺得信息量爆表。
“現在的大學生啊，就知道亂搞。”
“是啊，哪裏像我們那個年代，都是天之驕子啊。”
唉，你們兩就別亂加戲了。
“嗷，對了，還有隔壁班那個傻大個，他女朋友和你在教室裏就直接來，還給我們看照片。體院那個牲口，換一個女朋友你就綠他一次……”
“啪——”
一記清脆的耳光聲，吃瓜群眾循聲望去，一個高大壯實的男生手還沒放下，旁邊是小鳥依人的女生，白皙的臉上有一個紅彤彤的掌印。
“賤人！我早就懷疑了！”
“你混蛋，他就是瘋子，你也信！”
“哎呀呀，你們兩就別添亂了。”路人趕緊勸架。
兩人被拉開，依舊隔空對罵，可怎麽看都覺得女生心虛，那豈不是說明黃家富說的都是真的。
“你幫我砍死這孫子，有什麽後果勞資陪你！”被拉住的傻大個死命掙紮著。
看樣子黃家富不僅要砍死李舜，似乎還要這家夥身敗名裂。
給那麽多人帶過綠帽子，考慮到影響，能不能畢業都是個大問題啊。
“你特碼閉嘴！”李舜自己幹的破鞋，自己心裏清楚得很，再讓黃家富說下去絕對沒有好果子吃，舉起桌板就揮了過去。
黃家富沒料到李舜突然暴起，結結實實挨了一記，摔在了地上。
沒等黃家富爬起來，李舜舉起桌板有砸了兩下，總算是把他給打昏了。
“馬的，真是見鬼了，平時老實巴交，怎麽突然那麽狠。”捂著手臂的壯實男生踢了黃家富一腳，並沒有什麽反應。
李舜把桌板丟到一邊，手還有些顫抖：“我是正當防衛，你們也看到了他都準備拿刀殺人了！”
“讓你給人家戴綠帽，被砍死也是活該！”人群中不知道誰喊了一聲。
“誰！有種當麵說！”李舜黑著個臉。
人群中沒了聲響。
李舜腦子裏有些暈，事情搞那麽大，怎麽才能收尾。在場人那麽多，不用明天就能傳遍整個學校。被他戴綠帽的家夥反倒是小事，看到黃家富的下場也得給考慮自己一下。關鍵是社會影響，教務處的關係能不能把事情壓下來。
能給那麽多人戴綠帽，也得有些腦子，不然早被人套麻袋裏胖揍了。
人群突然哄鬧了起來，李舜還以為又是誰搞事，還沒來得及查看，隻覺得小腿刺痛，接著是後背、肩膀、手臂、後腦勺……
他聽到了有人喊小心，有人尖叫，眼前好多人都在逃散，然後他就倒了下來，失去了意識。
黃家富手裏的菜刀沾滿了鮮血，臉上、鏡片上、衣服上都是血點子。
“哈哈哈——”黃家富仰天長嘯，“值了！值得了！”
全武行變成了屠宰場，還看個屁的戲，看客恨不得自己多長條腿，離這個瘋子越遠越好。
黃家富一腳把趴在地上李舜翻了個身，盯著他的褲襠一陣冷笑。
目睹一切的男性不覺下身一涼，這瘋子不會那麽狠吧？
徐其琛帶著璐璐早就跑得十萬八千裏遠，站在台階上給警察打電話。他不是第一個報警，電話那頭說已經派了最近的民警趕過去。
“好像有些不對！”孫曉菲嘟囔道。
“什麽？”徐其琛沒聽清楚。
孫曉菲盯著站起身來的李舜：“你沒覺得他的靈力有些混亂嗎？”
徐其琛搖了搖頭。
他僅限於能看得到一部分鬼，並不明白怎麽感知靈力。
“小孩的靈力稚嫩一點，中年的靈力壯實一些，老年人的靈力虛弱一些，但都是完整的。”孫曉菲說道，“而他的靈力有些破碎，好像還擠進了些什麽東西。”
徐其琛心頭咯噔一下，看樣子又見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