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談生意
櫃台上留著胡須的掌櫃的正在那寫著什麽。看著對方方方正正的臉，有些刻板，不像是個好說話的，淩月心裏有點打怵，但還是上前禮貌地道：“掌櫃的，你好！”
??對方抬眼看了淩月一眼，不，是抬眼又伸脖子垂眼看了淩月一眼。沒辦法，淩月還沒櫃台高。
??對方的動作叫淩月有點囧，隻好揚著手對他擺了一下。
??“掌櫃的，你有空嗎，我有筆生意想和你談談。”淩月盡力說的很專業，雖然不知道這麽說是不是真的專業。
??掌櫃的見淩月一身補丁衣服，幹幹癟癟灰灰突突的，要不是小丫頭長得著實不錯，那一雙大眼又亮又黑，他都想當乞丐攆出去了。
??“我們這是吃飯的地方，不做生意，你還是去別家吧。”說著坐回去不在搭理了。
??淩月眨眨眼，提高聲音道：“掌櫃的，我還沒說什麽生意呢你就拒絕，你就不怕錯過了大好商機嗎？”
??對方沒吭聲，可她這句話卻吸引了櫃台附近的幾桌客人，不由都轉過頭來，見是個豆芽小丫頭，覺得有趣，有人搭言。
??“小丫頭，你要做什麽生意啊？”
??淩月回頭看了那個客人一眼。
??“你又不買，我幹嘛告訴你。”
??“嗬嗬，那可不一定，你還沒說你要什麽呢，是吧？”
??淩月覺得對方就是個湊熱鬧的，轉頭繼續進攻掌櫃的。
??“掌櫃的，耽誤不了你多長時間，我保證你聽了不後悔。”
??掌櫃的被纏的有點不耐煩，高聲叫小二：“給這小丫頭個饅頭，叫她出去。”
??啥？把她當要飯的了！淩月倒仰。
??“去別家問問吧，我們這不做生意，走吧走吧！”小二塞給淩月一個饅頭，就將淩月往外推。
??淩月也是氣急了，衝口道：“開的什麽破店，生意上門都不做，我看遲早關門！”說完就後悔了，自己這是較什麽勁啊，這家不行還有下家，這不是沒事找事嗎！
??果然一個清涼的聲音響起：“等等！把那個小丫頭請進來，我倒要聽聽我的店怎麽就遲早關門了！”語氣聽起來都帶著氣。
??淩月一聽有門！好歹曾經也是個小白領，這點眼力見還是有的，立刻順竿爬上，狗腿地道：“由您這麽明白的人坐鎮，怎麽能關門呢！要是再接了我的生意，日進鬥金也不在話下啊！”
??大堂裏的客人一聽都紛紛誇讚起來。
??“這小丫頭會說話啊！”
??小二也笑了。
??“小丫頭，我們東家請你上去呢，這回可以談你生意了。”
??淩月沒看到人，隻看到二樓一個門正在關上，應該就是那裏，謝著小二。
??“等談成了姐姐賞你哈！”說著大大方方地走進去，上了樓，直奔那個門。
??看的小二直愣眼，剛才小丫頭說什麽，姐，打賞他？
??噗！
??……
??敲了敲門，淩月禮貌地道：“你好，可以進來嗎？”
??別看剛才賭氣，現在可是冷靜的很，隻想著怎麽把握機會談下這筆生意，這可關係到她第一桶金！
??“進來。”
??淩月隨著聲音推開門，當即一愣。
??裏麵的圓桌前坐著三個少年，都是十六七歲的年紀，都是五官俊朗，衣著考究，隻是氣質不同，一個猶如新竹挺拔，一個猶如碧水長空，一個……最後這才是關鍵啊！因為她見過，納蘭。
??他怎麽在這！
??淩月愣了下，不過見對方漠然地看了她一眼，就轉過頭去了，顯然這是不想和她相認。
??那個新竹挺拔的少年，看到淩月時目光停留在納蘭身上，閃過一絲疑惑，探視地問道：“怎麽，你們認識？”
??淩月沒等納蘭開口就不好意思地道：“我還從沒見過這樣玉樹芝蘭的公子，簡直驚為天人，叫你們見笑了。”
??三人當即驚愣，除了納蘭黑了臉外，其餘兩個失笑出聲。
??淩月也跟著傻笑，拍馬屁又不值錢，能拍就得拍，也許待會談生意的時候，這家夥能幫著說句話呢。
??笑完了新竹挺拔的少年麵色一板，自報家門道：“我就是這家店的東家，說說吧，你為什麽說我們的店遲早會關門啊？”
??淩月知道要談正事了，忙打起精神道：“對不起，我那是太著急了，您這裏座上客常滿，杯中酒不幹的，怎麽會關門呢，還請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別怪我了，我保證我要說的生意，您絕不會失望的！”
??少年神情露出驚訝，似乎沒想到這個看起來又窮又小的小丫頭還能說出這樣一番話。
??不過想到淩月剛才的話，猜想她大概是某個讀書人家的孩子，倒生出幾絲好感。
??傍邊那個碧水長空的少年則重複道：“座上客常滿，杯中酒不幹？小丫頭說的不錯啊！”
??淩月不好意思地擾擾頭：“我也是聽人說的，胡亂用了，叫您笑話了。”
??“能用就厲害！”少年說著嘻嘻一笑，“不過，我說，小丫頭，你能不能不您您的，我們倆看起來有那麽老嗎？”
??“我那不是尊敬嗎？”經過這個少年打趣，淩月也放鬆了不少，“其實我也不願意這麽說，我還覺得吃虧呢。”
??“哈哈！小丫頭有意思！我叫林木橋，你呢？”
??“我叫淩月。”
??“你家是哪的？”一直聽著沒插言的酒樓東家忽然問。
??“淩家村的。”
??“你爹叫什麽？”
??“啊？我爹？”淩月不明白怎麽會問起她爹來，遲疑了下說了，“怎麽了？”
??這回輪到對方遲疑了，半天不解地問。
??“你，不認識我？”
??“我該認識你嗎？”淩月隨口就道，然後反應過來，天啊，不會這個人原主認識吧，可是原主的記憶裏沒這個人啊……想了一下，確實沒有，“那你是誰？認識我嗎？”
??“我姓邱……算了，先不說這個了。還是說說你的生意吧。”姓邱的少年不知道想到了什麽，並沒有說認不認識淩月。
??自稱林木橋的少年看看兩人，對淩月道：“小丫頭放心，就算他不做你的生意，我也會做！”
??淩月眼睛頓時亮晶晶的。
??“別搗亂了你！”邱少年對淩月道，“你說吧，什麽生意？”
??淩月對林木橋說了聲謝謝，上前將籃子上麵蓋的布掀開，從裏麵取出兩小碗，裏麵各自盛著茄子幹和蘿卜幹。
??“我要談的就是這個生意。”淩月認真地道。
??“不是吧，茄子幹，蘿卜幹？”林木橋一副你開什麽玩笑的神情。
??邱少年則是看著淩月等著解釋。
??“你們看，這是普通的茄子幹和蘿卜幹嗎？東家，你是做酒樓生意的，應該對這兩樣常見的菜幹有了解。”
??邱少年點頭道：“這是還沒完全幹透的菜幹。”
??林木橋伸手捏起一個茄子幹仔細看看：“好像沒晾多長時間，就是蔫了點，還很新鮮。”
??淩月點頭：“你說的沒錯，我要的就是這樣的菜幹，冬天都能吃到的這樣的菜幹。”
??“這怎麽可能！”
??兩人異口同聲道。
??邱家鎮地處北方，整個冬天是吃不到青菜的，就是有錢人也吃不到，因為這地方沒有暖窯。
??暖窯也就相當現代的蔬菜大棚，當然和現在的蔬菜大棚是沒法比的，產量太小不說，價格堪比黃金，還有價無市，隻有縣裏、府城那樣的地方才有。
??而像這種小地方的人，在冬天吃的菜除了自家醃的酸菜、鹹菜，在地窖儲存白菜土豆蘿卜外，就是各種各樣的菜幹，豆角絲、茄子幹、黃瓜幹等等。
??雖然曬幹了水分有利於儲存，可味道卻差的很，吃起來有點發柴，但沒辦法。
??淩月的空間，可是放進去什麽樣，拿出來還是什麽樣，這要是夏天儲存菜，冬天來買，還不發了！
??可是事有反常必為妖，她要真這麽幹，可能沒等發財就被人哢嚓了。就算不哢嚓被有心人盯上也是麻煩。
??想來想去隻有菜幹了。
??通過空間儲存可以叫菜幹口感高於正常儲存的菜幹，這樣就能推說自己儲存有法，要是有人懷疑也是正常的懷疑，不像大冬天裏拿出青菜那樣驚世駭俗。
??“這是我想了好久，又試了好多辦法才做到的。”淩月認真地道，“邱東家，我要跟你談的就是這個生意，你願意做嗎？”
??當然願意做！這可是打著燈籠都找不到的好事啊！
??“你有多少這樣的菜幹，我全要了！”邱少年立刻將兩隻碗全部拉到自己的身前，生怕淩月反悔似得，這可是真金白銀啊！他好像看到冬天自家的酒樓日日賓客滿座的情景！
??“別呀，這麽好的事，不能你全占了啊！”林木橋忙道，“淩姑娘，你現在的菜幹他全要了，以後的菜幹我全要了……”說著斜了眼邱少年，“我可是會先付定金的哦。”
??邱少年斜了他一眼悠悠地道：“我們是同鄉，知根知底，互相信任，你覺得你可以嗎？”
??林木橋磨牙一樣看著他。
??淩月見兩人都對自己的菜幹這麽有興趣，就暫時放下邱少年那句我們是同鄉的詢問，而是躍躍欲試地道。
??“既然你們都想要，那你們競價好嗎，誰家價高我給誰。”
??兩人頓時同時看向她，林木橋首先笑著晃晃手指：“小丫頭，做人不要太貪心喲。”
??“嗬嗬，這不是怕你們因為我的菜幹傷了彼此和氣嗎？你們肯認可我就很高興了，怎麽會真的叫你們競價呢。”淩月半真半假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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