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官兵之禍
那兩個先前對視之人,互相貼耳低語了幾句,彼此又搖了搖頭,還是沒有走出行列,這時淩雲已經猜到,原來他們生怕被誘騙出列,然後逼問一些不利於主人的問題,所以並未走出行列。
“你們兩人過來。”淩雲指著那兩個對視之人道。
“哼,你不拿銀子出來,就想帶走他們?休想,先把銀子拿來再說。”那名都司道。
“哈哈,我隻是遠看不太清楚,想叫他們出來認個清楚,假如不是我的仆人,那豈不是白花了兩萬兩銀子?”淩雲道。
那名都司思忖一下,揮手示意手下放開那兩人,兩名兵丁持刀割開兩人的繩索,押解到前。
“你們二人是胡府的人?”淩雲問道。
那二人低頭不語,互相看了一眼,沉默不言。
“不用怕,你看船上那人,是不是很熟悉,如實相告,我便將你們贖走。”淩雲道。
“大人,我們確實是胡府的人。”那二人看到船頭的胡芍身影,確信無疑,叩頭道。
“那好,跟我走吧。”淩雲道。
那名都司大怒道:“銀子呢,狗東西,你現在就想帶走人,難道想拿那二十兩銀子糊弄我!?”
“我給你的可不隻是這二十兩銀子,而是你的一條命!你若是不想死,就待在原地別動,動彈一下,必死無疑!”淩雲道。
“哈哈哈,當我是三歲小孩子,狗東西,給我上,宰了這廝!”那名都司大喝一聲道。
跪在地上的兩名仆人大驚,匍匐逃開,道:“大人小心!”
淩雲毫無畏懼,站在地上,手裏捏碎了一塊銀子,碎成了上百塊銀屑子,道:“誰敢動一下,誰先死!”
可是淩雲的威脅毫無效果,六七名兵丁提著兵刃,滿臉嘲諷的神色,好像看傻子一樣,向淩雲衝了過來。
淩雲從手中如疾矢一般,飛速射出十餘枚銀屑,非但那六七名提刀的兵丁,被銀屑一一擊中,或是正中心髒,或是刺入腦門,莫不為致命一擊,隻見兵丁臉上或胸口滲出了鮮血,滿臉驚駭之色,目光滯然,死屍倒地。
這一下可驚到了其餘的十來名兵丁,“這廝會妖術”“快逃啊!”之聲此起彼伏。
“誰敢逃,我就砍他的腦袋!”那名都司抽出長刀,怒道。
“好大的威風,我倒是看看,誰能救你的腦袋?”淩雲道。
那名都司心中驚慌,臉上露出了恐懼的神色,腳步向後撤了數步,道:“大膽,你敢對我動手,你可知道我是……”
話音未落,淩雲飛出手中餘下的銀屑,道:“這些銀子全部送給大人了!還請笑納!”
痛叫之聲不絕於耳,一眾兵丁尚未來得及逃走,已經轟然倒下,死屍栽地,隻有那名都司還在慘叫,渾身上下嵌入了無數的銀屑,連雙目都被銀屑刺瞎,痛不欲生,但他生命力著實比之一般人頑強很多,也有淩雲想留下他慢慢折磨的緣故。
“三個時辰後,你才會死,若不想痛苦這麽久,你手中的刀倒是一個自行了斷的好東西。”淩雲道。
銀屑不光殺死了這一群兵丁,還割斷了那一眾被抓之人手中的繩索,重獲自由的那一群人,眼見這遍地官兵死屍的場景,也來不及多想,無不奪路而逃,作鳥獸散。
“你們二人跟我走吧,胡家的大小姐還在船上等著呢!”淩雲道。
飛身回到船上,淩雲搖船來到岸邊,靠岸停穩,將兩個仆人接上了船,兩名老仆本以為這一抓去,從此身陷桎梏,那苦牢中,環境惡劣,老身子骨受不住,早晚死在裏麵,沒想到還能有活著回來的一天,無不老淚縱橫,跪地向二人叩謝。
攙起二人,淩雲怕兩個老仆人受不住,沒有再開快船,而是順流而下,借著水力,自然而然地前行,不到半個時辰,船已經行到了山中。
吩咐兩名老仆人回去之後,胡芍坐在船頭,望著天上一輪圓月,道:“知道我為什麽要和你留下嗎?”
“我不知道,是不是看這月亮這麽圓,這麽美,不願辜負這良辰美景,想要和我一起賞個月?”淩雲道。
“賞你個頭,其實,我有點擔心,那群來曆不明的官兵,會暴露我們的行蹤,雖然你全部殺光了那些官兵,可被抓之人中,難保沒有不再次被官兵抓到的人,假如他們向官府暴露了我們的行跡,官軍順流而下,豈不是會發現我們,所以我打算在此等候放哨,避免他們追擊了過來。”胡芍道。
“那又何必這樣在此苦等,我還以為花前月下呢,沒想到是等蚊子咬,隻要我放一個分身傀儡在此就好,不用這樣傻等,我的娘子。”淩雲道。
胡芍臉上一紅,道:“那你不早說,還有,誰是你娘子?”
淩雲在河邊注入樹上少許靈氣,用於監視河流上經過的船隻,帶著胡芍,沿著山路走回老宅,路上終於牽了胡芍的小手。
胡芍在夜色中,沒有掙紮,而是握住了那隻大手,隻覺手心溫潤如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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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醒來,淩雲吃過了早飯,跟著胡芍,走去後山,兩人考慮到仆人外出太過凶險,於是二人決定親自外出,也不敢再逆流而上,淩雲在那座城鎮裏,恐怕早已成了通緝的要犯,兩人決定搖著船,順流而下,去較遠的幾十裏外的一座城鎮。
能夠和胡芍有獨處的機會,淩雲滿心歡喜,臉上始終掛著散不開的笑容,在胡芍心裏,則看成了不懷好意的壞笑,不敢抬頭看他,隻正言相告道:“你要是敢趁著沒人,動手動腳,我就宰了你。”
“怕你的刀,割不動我。”淩雲壞笑道。
“那我就投河!”胡芍道。
淩雲無奈苦笑,道:“我的大小姐,你放心好了,我正人君子的名聲,早已名揚四方,誰提起我,不豎大拇指,說一聲,從古至今,坐懷不亂的真君子,除了那柳下惠,隻有此人了。”
“吹吧你!誰不知道你風流成性,處處留情,死性難改,呸!”胡芍莞爾一笑,不屑道。
暮色時分,逛了大半天熱鬧縣城的二人,乘船回來,一路上逆流而上,幸好淩雲借助靈氣之力,將本來兩個時辰的船程,縮小到一盞茶的功夫,已經回到了山裏。
“這城鎮今天真是熱鬧,若不是急著將所賣的吃食帶回來,一定在那裏玩一整晚。”淩雲道。
“你要玩一整晚,我可陪不了你,到時候免得耽誤了你,到那花街柳巷,尋花問柳,竊玉偷香,興許還能碰到老相好的,也說不準。”胡芍掩嘴笑道。
“有你在,別的女人,在我心裏,不過是一撮糞土。”淩雲滿臉誠懇道。
“糞土?怪不得人家常說,狗改不了吃屎,男人也是,糞土隻要是別人的,不一樣吃起來很香?”胡芍笑道。
兩人甜蜜地拌著嘴,提著重重的幾袋東西,下了船,一路夜行,走到了後山的最高處,忽然發現前方有一片火光,驚人的尖叫之聲,也順著風傳到了耳中。
“發生了什麽?”胡芍手中的東西掉在了地上,臉上愕然,心裏不由擔憂起來,發足狂奔。
淩雲心道,那路口明明有靈氣分身布控,隻要有外人進來,全部可以清楚地看到,難道是分身失效了?為什麽前方有火光和尖叫,若不是那夥官軍追擊來此,恐怕是失火所致。
“抱緊我!”淩雲飛身衝過去,將胡芍攬腰抱住,一躍便飛至了幾百丈外的老宅之處。
十餘處老宅處處火光,劫後餘生的眾人四散奔逃,正站在水邊,驚魂甫定,淩雲抱著胡芍,落地未穩,胡芍已經忙著奔跑過去,隻見胡魁、胡影和幾個下人、兩個姨娘和胡胤山,都毫發無損,站在水邊呆呆地發愣。
胡魁突然哇地一聲哭了出來,痛哭流涕。
胡芍最先跑到呆呆傻傻的父親身邊,上下察看,沒有傷勢,心裏稍安,再看弟弟、胡影和姨娘,以及下人,都沒有傷勢,心中石頭落了地,緊張的那根弦才終於放鬆了下來。
“魁兒,你哭什麽,宅子燒就燒了,人沒事就好,何必這麽傷心!”胡芍道。
“姐,你說我們從小到大,錦衣玉食,哪裏受過這麽多罪,現在怎麽屋漏偏逢連夜雨,不但沒了胡府,現在老宅子也沒了,唉,連金銀首飾都全沒來及搶救出來,這火燒得一幹二淨,什麽都沒了,我的姐啊,我們還能去哪兒啊!”胡魁一把鼻涕一把淚道,哭得實在是傷心至極,恐怕是想起今後還要遭受的罪,太過於難以接受。
“留下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隻要人還活著,你怕什麽?”胡芍安慰道。
忽然,一個人站了起來,一步步走過去,拍了拍胡芍瘦弱的肩,道:“芍兒,魁兒,不要難過,我還藏著一筆銀子。”
胡芍猛一回頭,發現父親胡胤山,正滿臉慈祥地站在身後,一隻粗糙的大手,搭在自己的肩上。
胡芍喜極而泣,眼淚不由自主地流了出來,欣喜道:“爹,你醒了?”
胡魁倒是嚇了一跳,差點向後摔倒,道:“爹,你咋醒了?”
兩個姨娘和一群仆人也是無比欣喜,老爺終於神誌清醒,家業重振可算有望了,比指望著胡魁那個不靠譜的小少爺,可算是強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