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黃袍僧(三)
貴公子一群人還以為淩雲被黃袍僧圍住,正在亂刀砍死,沒想到這馬上又出現了一個同樣蓬頭垢麵的家夥,擠在兩個美女之間,前麵抱著一個,後麵攬著一個,揚馬衝了過來,連忙躲閃開來,來不及躲閃的護衛,則被一股巨大的力量頂開,飛身落地甚至滾落到道旁,這下可再也不用爭奪誰先誰後的問題了,淩雲硬生生在眾人之間開辟了一個無人可擋的道路,提馬衝了過去。
那貴公子的護衛們被一股巨大力量衝擊的七零八散,連貴公子都不得不緊緊地勒住韁繩,才讓驚馬逐漸地安靜下來,沒有四處衝散。
“你這淫賊,還不快點停下馬,不要以為還你一點靈氣便可以為所欲為,我一樣可以隨時收回!”辛慈怒道。
那馬兒速度驚人,不多時身後已是黃煙漫道,那遙遙的黃袍僧喊殺之聲已經杳不可聞,更不要提看到他們追上來的蹤影。
淩雲卻依然快馬加鞭,毫無停下馬匹的跡象,因為他知道,此時馬的速度太快,因為擔心裘鶯落下馬兒受傷,所以辛慈一直委身在自己的懷中,任由自己快馬前行,不敢有所舉動,一旦停下了馬,隻怕這個母老虎便要收走自己的所有靈氣,並將自己剁成肉醬。
“你先答應我,不得收走我的靈氣,那我就停下馬。”淩雲道,聲音幾乎就湊在辛慈的耳邊。
辛慈忍著心中的怒氣,極力避開不和他有任何接觸,道:“哼,你休想,等這馬跑累死,我看你停不停下,那時就是你的死期!”
“切,你敢殺我,我就拿下裘鶯,看你怕不怕我傷了她?”淩雲道。
裘鶯在身後,雙手攬著淩雲的腰間,才勉強安坐在馬上,聽到此話,連忙伸手掐了淩雲一下,嗔怒道:“你敢傷我!”
淩雲痛叫一聲,手中的韁繩向後勒了一下,坐下駿馬以為主人想要停住,便放慢了蹄子,最後停在了官道之上。
淩雲可就慘了,辛慈反手揪住他的衣領,一下子將他整個身體向前丟出,重重地摔落在地上,又是一次狗啃泥的形狀。
固然後麵的黃袍僧早已被落在後麵,無法趕上,可淩雲心知眼前最大的凶險,已經從黃袍僧換成了辛慈這位母夜叉。
他顧不得身上的疼痛,爬起身便驅動靈氣向前跑去,可體內的靈氣竟然一絲全無,沒跑出幾步,被辛慈扔過來的麻繩鉤子套住,直接被拉了回去。
“還想逃,你逃去哪裏?”辛慈冷笑道,眼神盯著淩雲,像是盯著砧板上待宰的魚肉。
淩雲沒想到自己的靈氣早已在馬上之時,已經被辛慈收去,想起剛才策馬如飛,還以為有靈氣護體,毫不害怕,不由有些後怕,萬一那時辛慈將自己從馬上踢下去,恐怕以那個速度來說,非死即傷,最輕也要下半輩子躺在擔架上了。
現在身上沒了靈氣,辛慈又不像馬上那般束手束腳,淩雲完全沒了底氣,連身上的繩索都無力解開,擠著僵硬的笑容,賠笑道:“消消氣,我開個玩笑而已。”
“是麽,我也想跟你開個玩笑!”辛慈道。
聽到辛慈這句話,看著她提起了馬的韁繩,淩雲暗自大叫不妙,難道這家夥真的要策馬奔騰,將我綁在繩子上拖死?
“駕!”辛慈一聲落下,那馬兒便撒開蹄子狂奔起來,繩子一圈圈地隨著馬的前行而被拉起,淩雲一臉苦色,被迅速拉直的繩子拽著身體,不得不狂奔起來,不然隻能拖在地上行走。
一直狂奔了十餘裏地,淩雲早已累得上氣不接下氣,滿臉漲紅,大汗淋漓,濕透了衣衫,雙腿沉重如灌滿了鐵鉛,實在是跑不動了,雙足跌倒在地,任由馬匹之力拖行,身上沾滿了塵土。
“小姨,他真的倒下了!”裘鶯叫出了聲。
辛慈頭也不回,但手中放慢了馬匹的速度,逐漸地勒住了馬,道:“真是沒用,我這馬兒還沒跑到平時一半的速度,這麽點距離,就不行了,哼,罪有應得!”
淩雲躺在地上,隻覺身體與大地親密接觸,被馬拖行了一段距離,身體摩擦地衣服差點都爛掉,一陣火熱感覺燙在胸口,可是他累極了,實在是無法動彈,任由這摩擦生出的熱燙紅了胸口,好在馬兒停了下來,不用繼續拖行下去。
辛慈一躍下馬,走過去,用腳尖掀開淩雲的身體,從趴在地上換成了仰躺的姿勢,看著一雙怒目相視,道:“看來還是很有精神,要不要再跑一段?”
“我要是有精神,一定爬起來罵你一頓了。”淩雲喘著粗氣道,若不是胸口氣短,他隻能起伏著肚子呼吸,緩解胸悶的感覺,早已爬起來,將心中罵了辛慈一萬遍的話,大聲地用嘴巴說出來。
“敢罵我是嗎,看來你跑的還是不夠,接著來!”辛慈作勢便要上馬。
淩雲翻身抱住了她的那一雙穿著繡麵白靴的玉足,道:“錯了錯了,你是老大,我服了,千萬別再跑了,我魂兒都跑丟了,再跑一步都要累死,讓我好好休息一下吧,求你了!”
“哼!”辛慈這才罷休,從馬背的袋子裏取出水和幹糧,與裘鶯分了一半,兩人倚馬吃起了幹糧。
“給我口水喝。”淩雲舔著幹燥開裂的唇,求道。
裘鶯瞥了辛慈一眼,將手中的水壺拿起,想要偷偷地遞給淩雲,誰知辛慈奪下水壺,道:“給這臭男人喝了,我們還怎麽喝得了?”
淩雲再一次翻起身體,他現在已經恢複了稍微平緩的呼吸,不再像剛才那樣隻能喘粗氣,央求道:“老大,我不對著壺嘴喝,你倒一口下來,我張嘴接著喝,如何?”
“好,你漏了一滴水,就要跑一裏地。”辛慈故意折磨他道。
淩雲此時口中像著了火一樣,哪裏還管漏不漏水,跑不跑步,先答應了她再說,於是道:“好,快倒給我!”
辛慈輕蔑地望了他一眼,男人就是這樣如此沒有毅力,毫無原則,而且輕諾,但做出來要麽大打折扣,要麽根本無法完成承諾,隨手倒出一口水,哪裏管他接不接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