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廷門之戰
聽著玉鐲的嘲諷,魏毅反倒平靜了,這個時候他明白這家夥是有心想要激怒自己,讓自己心慌意亂,忙中生錯,所以這種時候絕不能輕易地上當,心裏反而澄澈了起來。
淩雲剛剛挺煩玉鐲的嘮叨,此刻見魏毅的神色平靜起來,心裏暗暗道:“這家夥是想幫我擾亂對方的心神,可惜這少年是個老成穩重的人,這點嘮叨,還不至於讓他方寸大亂。”
雙方均隻有一丈之距,大戰一觸即發,隻在於誰率先發出第一招先手。
對於魏毅而言,對方是無比強大深不可測的存在,之前幾次率先發難進行攻擊,都沒有獲勝,反而害得身體受了傷,盡管體內充沛的靈氣,足以讓這些傷口迅速地愈合,但還是極大挫敗了他的信心,此刻謹慎如麵臨蒼鷹的兔子,完全不敢大意。
淩雲保持著一如既往的謹慎,特別是防範著他調虎離山,將毒手伸向了缺乏戰鬥經驗的陽靈綾。
陽靈綾已經聽從淩雲的囑咐,走到了很遠的角落,但還是緊緊地盯著兩饒動靜,唯恐那家夥趁著自己不備,再次出手,當然,她也暗自提醒了玉鐲,讓它做好應戰的準備,隻是不知道這慵懶的家夥有沒有聽到心裏去,畢竟自己是它的宿主。
“我要出手了,第一招,是打你的胸口,第二招,是打你的腹,第三招,是繼續打你的胸口,請你記得順序。”魏毅忽然道。
淩雲微微一笑,他早已見過這種套路,先是像故意透露自己進攻的線路,讓敵人難辨真假,自亂心神,一邊要護著上述要害位置,防止他以假亂真,一邊又要擔心他利用其它地方的空隙,進行攻擊,對付這種辦法的最好方式,就是忘記剛才聽到了什麽。
隻要忘記了那幾句似真似假的話,對方的話便一點效果都沒有,隻是徒然浪費零唾沫。
淩雲不但忘記了這幾句話,最關鍵的是,在魏毅突然發動進攻的時候,在他眼裏,這淩厲至極的拳頭,慢的像是老年人打拳,隨時可以擋住,所以他看出了每一拳的趨勢,甚至預測了落在自己身上的位置。
魏毅使盡全力,揮出鄰一拳,這一拳正擊向淩雲的胸口,盡管肩膀處還有裂開的傷口正在愈合,此刻被巨大的拳勁重新扯開,流出了鮮血,他全然感覺不到疼痛,隻想打敗眼前的敵人。
淩雲無奈地搖了搖頭,心想,假如眼前這個無知的少年,換成了自己,看到這慢如烏龜的速度,拳頭揮來的時間,已經有一萬次瞬間將他擊倒的方式,是否還會這樣執著倔強的出擊呢?
想起簾初萬仙樓,遇到了可怕的鶴仙人,那個神一樣的存在,是當世最強大的執行官之一,自己在他麵前,隻有被擊敗的可能,但還是義無反關還擊,也許當時的所有進攻,都像這個自己眼裏的少年一樣,緩慢無比,漏洞百出,毫無任何意義。
那就結束吧!淩雲瞬間竟有變成了鶴仙饒感覺。
一掌憑空伸出,停在半空之中,那是魏毅拳頭即將到達的位置,果然,拳頭擊中了淩雲的手掌,被淩雲用五根如同鐵箍一般的手指死死扣住,抓住了這個用盡了全力的拳頭。
巨大的靈氣隨即湧來,衝擊著淩雲的手掌,卻被淩雲輕鬆地消解,如同海浪撞擊在萬噸的石壁之上,變成了柔順的水花。
靈氣不斷湧出魏毅的身體,他駭然一驚,他並非不知道對方與自己的差距,隻是沒想到,差距一驚到達了這種可怕的地步。
如果用凡人之間的尺度,那最強大的凡人,縱然勇冠三軍,萬軍之中取敵首級如探囊取物,也不過是一人之勇,而靈氣修煉者,動不動就毀滅一座城池,甚至是重造一個地,那是何等氣魄!連人與螻蟻之間的差別,也不如和強大的靈氣修煉者之間的差別。
魏毅望著自己被鐵箍鉗住的拳頭,眼神中流露了一絲害怕,自詡為不死之身的他,從未有過這種恐懼。
畢竟,生在死亡之中,難道還有比這更常見的事情嗎?可這一次,他想起了死亡,也感到了恐懼,若不是見到了那一束光,恐怕他今生今世都不會有這種感覺。
朝聞道,夕死可矣。可惜,魏毅不是求道者,他隻是一個凡人,沒有感受過人間暖熱的少年,現在,他知道了甜的味道,也知道了恐懼的感覺,而後,隻想活著,繼續感受這種感覺。
但是,淩雲已經不會再給他這種機會。
假如他早點有這種生的渴望,也許淩雲會放他一馬,畢竟人孰無過,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但是他已經過了界,這要從對陽靈綾的下手開始算起,所有卑劣的不擇手段,讓人覺得這個閃爍著一絲光輝的少年,也不過是個光輝中狡黠的老鼠,再強烈的求生欲,都不值得放過。
“給過你機會了,現在隻能送你去投胎,重新來過吧。”淩雲更加緊緊地握住了手中的拳頭,骨頭哢嚓斷裂,從手掌中刺出白色的斷骨。
淩雲的手掌已經堅硬如鐵,絲毫不會被這些尖銳的斷骨刺傷,但魏毅的手掌,已經千瘡百孔,無數斷裂的碎骨刺出,刻骨銘心的疼痛讓他咬牙更緊,心中的恨更加深。
“下輩子,我就算投胎成一條狗,也要回來咬死你!”魏毅咬牙切齒道。
玉鐲期待中的鏖戰一幕並沒有發生,又是一場短暫的壓倒性戰鬥,淩雲已經取得了勝利。
手中的斷骨繼續碾壓,碎成了齏粉,甚至摻雜著凝固的鮮血,掉在地上,變成一堆鮮豔的白骨。
繼續用力,整個胳膊重複這一過程,鮮血直流,斷骨刺出,魏毅咬住牙,牙齒已經刺入了牙床,還是不鬆開,始終沒有叫過一聲。
兩隻憤怒噴火的眼睛,死死地瞪著淩雲,那是充滿了仇恨,要在黃泉路上,哪怕喝了孟婆湯,還要記得這饒麵孔。
靈氣灌入了斷裂的手臂,撕扯全身的經脈,衝入了胸口,咬齧著所有的五髒六腑,胸口滲出了鮮血,魏毅死咬的牙齒間流出了鮮血,他眼睛裏也流出了血,依舊緊繃毫不放鬆自己的身體。
其實,淩雲用靈氣攻心的做法,後麵已經幾無痛苦便可死去,隻是這家夥生命力實在太過頑強,始終硬挺著不願閉目謝幕這一個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