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概不賒賬
“先打你十個耳光，這是教訓你沒有銀子空口大話，一不尊重老人，二不尊重女性，三不要臉。”淩雲輕描淡寫道。
所謂尊重老人，自然是欺負那張閣老，此刻張閣老坐在二樓，心道：“這潑皮無賴的吳義存固然空口大話，可這年輕人口口聲聲要打他十個耳光，卻穩坐二樓，連樓都不下，怎麽過去打耳光，也是嘴上功夫罷了。”
隻見吳義存兀自站在台上，臉頰竟然紅腫起來，嘴角流下了鮮血，連門牙都被打掉了一個，然而一切隻在頃刻之間，無人察覺發生了什麽。
眾人驚訝地瞪大眼睛，張閣老也是睜大了渾濁的眼睛，攀著欄杆往下瞅，驚歎不已，心底十分佩服，果然世上奇人異士不是常人所能預料。
連吳義存都沒察覺，臉上的疼痛遲鈍了一下，才傳感到他的腦子，臉上火辣辣的腫痛，嘴角撕裂了一般，更別提嘴裏的牙齒掉落，疼痛齧骨鑽心。
吳義存抱著腫成豬頭的臉，倒在地上，不停地打滾，哀嚎痛叫，有如殺豬一般。
石圭坐在台下，也是一驚，本來對淩雲完全不放在眼裏，以為隻是個當地潑皮，正想回府時派人將他殺掉，沒想到居然使出巫術一般的奇異手段，害得吳義存痛得滿地打滾。
“再賞你十腳，這是教訓你忘了漢饒身份，甘願認賊作父，當鮮卑狗腿子的懲罰！”淩雲此話一出口，眾人隻覺他這種當眾咒罵鮮卑，無異於惹了大禍，犯了大逆不道，忤逆朝廷，心裏俱是惴惴不安。
尤其是張閣老，恨不得抽自己幾個耳光，剛才淩雲幫著自己話，擺明了是要把自己牽連進去，這豈不是到老了反而晚節不保，尤其是那位大人物坐在下麵，字字句句均聽到了耳中，差點雙腿發軟滾到一樓去。
淩雲話音剛落，吳義存已經飛了起來，被憑空一腳踹到台下，重重地落在茶桌上，茶碗食碟四散崩飛，落地成為碎片，吳義存抱著肚子在桌子上痛得麵目猙獰。
石圭坐在旁邊，才知道今遇到了高人，可是隨從全部出去追胡魁去了，終於坐不住了，驚得起了身想要離開，可是雙肩被無形之力猛地按回了椅子上，隻得坐下，不敢再動彈。
淩雲飛起第二腳的時候，吳義存已經飛出了萬仙樓，躺在大街上奄奄一息，抱著滿身傷痕的身體痛叫不已。
淩雲依舊坐在二樓角落裏，懶得再補上剩下幾腳，反正他也沒有幾口氣了，此時就算是一個大街上的孩子，路過時踢他兩腳，恐怕便要咽氣西去。
萬仙樓裏，鴉雀無聲，沒人看見淩雲的身影，隻看到吳義存憑空便飛了出去，無不驚駭異常，均以為是巫術之法。
唯有孟佩卿站在台上，臉上露出滿意的神色，道：“吳公子絕技過人，飛身一躍，這足足有三十丈遠，真是大開眼界！”
台下看客無不明白他是譏諷之語，哄堂大笑，隻有張閣老在二樓屁股下有如放了針氈，坐立不安，不停地擦冷汗，生怕那個大人物將自己和淩雲聯係起來。
老鴇子趁機忙高聲道：“恩公……不，這位氣宇軒昂、風流倜儻的貴公子出價五萬零一兩，還有沒有人出更高的價了？若是沒有，媚娘便是這位公子的了。”
“十萬兩！”石圭臉色陰沉，身邊連個侍從都沒有，但他並不畏懼，心知自己是鮮卑皇族身份，誰敢招惹，除非想背上謀逆的罪名，他明知淩雲痛扁吳義存是讓自己丟臉，於是一心要將麵子掙回來，咬咬牙道。
老鴇子臉上陰晴難辨，她知道石圭身份高貴，萬一賴賬不給，自己哪裏敢去要？但他既然出了價，又不敢駁回，隻得委婉道：“這位公子，我們可隻收現銀，不知道公子帶了十萬兩沒有，不然萬仙樓概不賒賬。”
石圭壓根沒想到會被老鴇子輕視，之前連吳義存報出五萬兩她都沒要求拿出現銀，輪到自己反被看輕，心中怒極，他哪裏會帶這麽多銀子，但又麵子薄，不肯丟了臉麵，從身上摘下一枚珍珠，大如雞卵，明潤圓滑，一看便是珍品。
石圭將珠子遞給了老鴇子，道：“這枚南海珍珠乃南緬國進貢皇宮之物，世間罕見的稀有珍品，價值豈止十萬兩，今日這枚珠子便用作贖金。”
老鴇子接過珍珠，放在手裏看了又看，她雖是風塵女子，年輕時出入達官顯貴之家，也曾見過世麵，知道這枚珠子價值不菲，心中喜愛，嘴上依舊質疑道：“這一枚珠子，就值十萬兩，老身肉眼凡胎，也不知道到底值不值這麽多銀子，還是現銀好些。”
石圭心中殺氣已起，暗暗道：“等本王回了府，一定要派兵殺光你們這群賤民。”
但是，虎落平陽，身邊沒有隨從，石圭不敢囂張，哼了一聲，奪回珠子，不甘心道：“難道那個人有十萬兩現銀？”抬起玉骨扇子，指著淩雲。
淩雲從二樓緩步走下，身後跟著紫若，兩人一前一後，上了台子。
石圭滿臉怒容，隻瞪著淩雲，根本沒有察覺他身後低著頭的紫若，加上那一晚燈火昏暗，此刻紫若一身男人妝扮，臉上又塗抹了易容油彩，壓根看不出來。
淩雲微微一笑，道：“我當然有現銀，誰會參加拍賣卻連錢都不帶，不是存心想賴賬嗎？”
台下一陣稀落笑聲，許多人心裏發笑，但礙於石圭鮮卑皇族的身份，不敢放聲大肆地笑出聲來。
台上滿身鳳冠霞帔的媚娘，聽到淩雲的聲音，心裏十分歡喜，她可不想嫁給鮮卑人，早已聽聞鮮卑女子地位低下，嫁過去還不如在萬仙樓的日子，除了整日勞作，生兒育女，鮮卑人甚至將妻女當作貨物一般交易，壓根沒有禮義廉恥，恐怕從良了要比風塵中還有違人倫。
石圭臉上更加無光，心中怒火中燒，強壓抑著道：“那你拿出十萬兩來！”
淩雲從懷中掏出了一遝銀票，遞給了老鴇子，老鴇子滿臉歡笑，差點樂出了鼻涕泡，畢竟這筆買賣可夠她賠給紫若那筆大出血了，一下子賺了回來。
老鴇子吐著唾沫，點起了銀票，臉上神色微微一變，隨即恢複了滿臉笑容，道：“這銀票十萬兩還多，謝恩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