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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高傲的鮮卑人

  胡魁在街頭渾慣了,打過的架數不勝數,實戰經驗豐富,哪裏容他反應過來,繼續跳起來踩住他的雙腿,又是哢嚓一聲,甚是不妙,更嚴重的是,雙腿被重量的踩下時,下陷到了泥裏,加上刀疤大漢剛才手痛,癱坐在淤泥上,雙腿立刻又被滑動的淤泥淹沒。


  胡魁很是聰明,從他身上踩完之後,並不落回原地,而是就勢倒地滾開,避免了陷入泥中,一直滾到一處,岸邊的土坡上有一棵灌木,胡魁雙手緊緊抓住那棵帶刺灌木垂下的枝條,不顧刺痛,攀爬到了岸上,這才鬆了口氣。


  陷在淤泥裏的三個大漢兀自痛罵不休,辱罵之語,不堪入耳。


  胡魁喘了口氣,剛才加速跳動的血脈,終於恢複了幾分平靜,聽著難堪的罵聲,憤怒地從地上撿起石頭,用力地朝著其中一個大漢丟擲而去。


  那個頭最矮的大漢猝不及防,石頭正砸中腦門,鮮血直流,混雜著臉上烏黑的泥巴,仿佛戲台子上濃妝重彩的紅臉黑臉,隻見他捂著腦門,痛叫不已,再也抽不出空來罵人。


  另外兩個大漢伸手護住了腦袋,嘴裏罵道:“狗漢人,兩足狗,一個賤民也敢毆打我等鮮卑人,等我們出去一定手刃你,將你放到籠子裏,讓野狼咬死!”


  三個大漢不停辱罵漢人是“賤民”、“兩足狗”,胡魁耳中聽得清清楚楚,心中怒火中燒,他雖然身在邊境縣城靖南,但接觸到的鮮卑人橫行霸道,遠比自己這個本地知名的霸道公子,還要霸道百倍。


  鮮卑人所到之處,動輒揮刀,人頭落地,以此為樂,奸淫擄掠,更是家常便飯,誰家孩啼哭,便要嚇唬他“胡子來了”,絕對讓兒止哭,所謂胡子,指的便是鮮卑這種北方蠻族。


  曆史上,漢饒至暗時刻,便是五胡亂華、胡虜入關之際,每一次來自北方草原的野蠻族裔,攻破長城一線,鐵騎踏入中土之時,便是漢饒噩夢開始。


  五胡亂華之際,胡虜鐵騎,踐踏大好河山,淩辱萬千百姓,漢人幾乎趕盡殺絕,華夏血脈幾乎淪滅於胡虜之手,婦人被當做兩腳羊,白玩弄,晚上吃肉,男子更是見一個殺一個,殺得中土無男兒,殺得漢人無血脈。


  草原遊蕩的惡魔,騎在馬背上的遊牧民族,一旦獲得了鐵器與馬鐙,便成為了冷兵器時代所向披靡的無敵鐵騎兵,拿著鋤頭鐮刀的漢人如何抵禦?長城,有如一道龍魂,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可惜,數次破城入關,中土盡皆淪喪,神州大地,硝煙迷亂,無一處不生靈塗炭。


  胡虜不但把漢人列入最下等族,還把漢饒肉分為好壞三等,最差的肉是老瘦男子,稱之為“饒把火”,意思是肉老難煮,需要多耗費柴火。中等的是婦人肉,稱之為“不羨羊”,意思是比羊肉還鮮美。最好的肉是兒肉,稱之為“和骨爛”,意思是肉嫩易煮爛,這種將人肉當糧草的野蠻騎兵,令人駭然。


  鮮卑入主中原之後,對漢人屠戮時有發生,一切稅賦,皆是漢人納稅,鮮卑人免於納稅又能享受稅貢,不僅如此,鮮卑人殺漢人隻需賠一匹驢的價格,漢人中的賤民不許取名,鮮卑人擁有所轄之地漢女的初夜權,漢人延續已久的儒家道統,貞操節烈,盡被毀於一夕,蕩然無存,從骨子摧毀一個民族的自尊。

  盡管淩雲所在的世界距離這段曆史已經過去了千年,過去互相殺戮的異族,早已融入了華夏的血脈,再也分不出彼茨不同,甚至鮮卑早已消滅在曆史長河中,他們的習俗、文字、語言、器皿、衣飾甚至是外表特征都已經消失不見,如同匯入泱泱大河的一條溪,以為那鮮紅的血水可以染赤大河,卻不知道融入大河中,一點都不見波瀾。


  但胡魁所在的世界,對鮮卑人,有如血海深仇的敵寇,是踐踏華夏的惡魔,表麵上九州臣服,實際上無不痛心疾首。


  胡魁並不是一個熱血少年,對於國家大事懶得關心,但他知道一點,鮮卑人,每年大肆來靖南縣,名義上是巡視邊境,實際上劫掠財富,搶走美女,胡府每年納貢不菲,這令胡魁肉疼不已,加上靖南美女被這群蠻子搶走,心中更是痛恨。


  最重要的一點,是這三個大漢言語中盡是威脅之語,一旦讓他們活著離開這片泥坑,恐怕胡府難逃滅頂之災!

  胡魁清楚地意識到這一點,不得不暗下狠心,從地上找到大大各樣的石頭,不停地丟向那三個魁梧大漢。


  那三個鮮卑大漢,本來高高在上,饒是胡魁逃了出去,依舊是辱罵威脅,沒一句好話,可如今卻感覺到了恐怖。


  三人深陷泥中,各自距離甚遠,無法從泥中脫身,又沒法相互幫忙。


  胡魁臉色陰沉,嘴上卻沒有狠話,因為人真正想殺了對方的時候,而且完全有主宰對方生死之時,是不會生氣的,也就沒有了狠話的必要。


  試想,假如無所不能的神,麵對一個動動指頭便能捏死的凡夫俗子,會生氣嗎?會無聊到互相對罵嗎?恐怕生死隻是一瞬,已來不及生氣。


  胡魁亦是如此,心裏默念道:“今我若是不殺了你們三個,今後便是胡家饒滅門之時,等你們死了,我找個和尚幫你們超度,下輩子好好回去做個畜生吧,回到你們的大草原,吃吃草,多好。”


  手中的石頭已經舉起,大如鵝卵,猛地丟過去,那刀疤大漢見是丟向自己的,扭身躲閃,可惜胡魁又扔了一枚石頭過來,連續不停地石頭如雨般飛來,十個石頭至少砸中七八個,砸的他滿身是血。


  另外兩人駭然,沒想到胡魁會下如此狠手,顫聲道:“你……你可知道,我們可……可是鮮卑人,殺了鮮卑人是要滿門抄斬的。”


  胡魁冷笑幾聲,道:“死人還會話嗎?”


  那刀疤大漢被一枚大如鐵鍋的石頭砸中了腦袋,腦漿迸飛,在黢黑的淤泥上,留下了斑斑點點的幾道白色痕跡,摻雜著些許鮮紅,令人見之色變。


  另外兩人臉色大變,幾欲嚇得尿出來,不住地將頭磕在淤泥之上,求饒道:“大爺,饒命,我們就是嘴賤,別跟我們一般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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