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茶馬古道
胡魁家業經營甚廣,萬仙樓僅是其一,因為與老鴇子等人合營,按份均分,所以不能直接從萬仙樓接走花魁,其他東家會不樂意,必然出麵反對。平時,胡魁宿醉萬仙樓,一應費用,已是全免,或是從每月盈利中扣除,這次花魁贖身,少則幾千兩,多則上萬兩,可是一筆巨大的收入,自然各個東家緊盯著消息,不會讓胡魁亂來。
除了萬仙樓,胡府家業還有典當、酒樓、布匹、陶瓷、糧油等等,另外郊野有良田萬畝,每年佃戶收租也是一筆不菲的進賬。胡魁最近運氣極佳,不但良田豐收,收租水漲船高,所獲比往年均為豐厚,其他生意也是收益甚豐,手裏銀子多得花不完,贖買一個花魁,自然是如囊中之物。
邢尚榮繼續吹噓道:“依我,光是一個花魁,都不算什麽,不如胡大少直接買下整個萬仙樓其他東家手裏的份額,這樣整個萬仙樓不全是胡府的了,胡大少休花魁變成你的囊中物,其他大姑娘姑娘,不全都隨時任你享用?”
胡魁雖然看上去昏頭傻腦,實際上對於經營一事頗有心得,擺擺手道:“邢老弟,這個你就不懂了,我何嚐不想整個萬仙樓盡歸我所有,現在是三家分萬仙樓的銀子,大把的銀子送給了別人,我難道樂意嗎?盡管他們兩家隻占了三成份額,我胡府獨占七成,但是如果我從老鴇子、她侄兒手裏搶回了這三成,結果怎樣,他們必然不會對萬仙樓的生意盡心盡力,掙錢多少,他們都不上心,我恐怕空有十成的份額,卻賺不到一兩銀子。如今,給他們留有三成份額,每年盡心竭力,鞠躬盡瘁,不是因為他們忠心,而是賺到的銀子,有他們那三成的份額。”
邢尚榮恍然大悟,拍著腦袋,大叫道:“難怪胡府生意這麽興旺,原來胡大少深藏不露,是個極其精於生意的高手啊!”
胡魁洋洋得意,道:“生意的門路多著呢,你以為我隻會嫖宿嗎?每一日,我嫖完之後,那是頭腦極其清醒的時刻,頭昏腦濁,滿腦**,哪裏能做出正確的決定,所以,男人想要成功,必須隨時發泄,總是憋著不出,滿腦子都是女人,自然什麽都做不成!”
“胡大少高論!看來,我是嫖的太少了,所以我家茶葉生意始終不濟。”邢尚榮滿臉懊惱道。
“算了吧,你就算再多嫖幾次,茶葉生意依舊沒起色,你家做生意便有很大問題。”胡魁被他吹捧的來了勁兒,竟幫著分析起他家的茶葉生意來。
邢尚榮滿臉認真,請教道:“不知道到底問題出在哪裏?”
胡魁挑著眉毛,一副耳提麵命的樣子,道:“其實靖南這一地帶,滿山都是紅土,適合茶樹的種植生長,但可惜是沒有製茶高手,所以靖南的茶葉與中原無異,但製成的茶,口感差出中原許多,更何況近年來靖南地處邊境,戰亂頻發,中原的製茶人不願來此,人才缺乏,製茶工藝落後,你那茶葉生意怎麽好的起來?”
邢尚榮父親患有腿疾,家中茶葉生意全是他在料理,深知胡魁之言一語中的,歎息道:“你站著話不腰疼,我怎麽會不知道製茶匠人難尋,所以才會虧啊,中原的茶葉賣過來質量上乘,價格便宜,我若是抬高價錢請匠工,怕是虧得更厲害,本來口感稍差,銷路不暢,高價請人,恐怕更是成本高企,難以維持。”
胡魁笑道:“誰口感差便賣不出去,我有一招,你不用與中原茶葉競爭,便可以掙得大錢。”
“不知胡大少有何妙計?”邢尚榮心思活泛道。
“最近我看到大批軍兵來到仙門境地,一猜便是戰事緊急,大戰一觸即發,這既是危險也是機遇,打起仗來,軍隊急需糧草、馬匹和鐵器,朝廷鹽鐵專營,這鐵器的主意你打不上,而糧草,我已屯下幾十萬斤糧食,量你財力遠遜於我,附近的餘糧幾乎全被我收購而來,所以這個生意你也做不成,最後便是馬匹。”胡魁條理分析道。
邢尚榮疑惑道:“可我是賣茶葉的,哪裏搞得到馬匹?”
“哈哈哈,這便是你賺不到錢的原因,腦子太死,告訴你,仙門府一路西去,穿過蜀地,有一條茶馬古道,你知道為什麽叫茶馬古道嗎?就是因為這條路是中原與藏地交換茶葉和馬匹的貨運之道,他們馬匹多,我們茶葉多,帶著茶葉到那裏,準能換來上好馬匹,藏人食肉油膩,非每日飲茶解膩不可,所以你這茶葉到那裏必然一搶而空,運回來健壯的藏馬,還怕回來沒有人排著隊買?到時候大把大把銀子進賬,讓你兩隻手都數不過來。”胡魁道。
“原來如此,真是條好計!”邢尚榮並非不知茶馬古道,但是故土難離,若不是家中茶葉生意難做,積滯了大量的茶葉存貨,眼見家中生意有倒閉風險,也不會對這一類遠途跋涉生意感興趣。
胡魁本來便覬覦馬匹生意,可惜仙門境內群山疊嶂,馬匹嬌貴,動不動要吃上好的草料,不然容易生病死掉,養馬的農戶十分稀少,隻有供大戶人家用馬的少數幾家養馬戶,所以一心打起藏地牧馬的主意,聽聞那裏水草豐茂,當地藏人以牧馬牛羊為生,馬匹不僅健壯,數量多,還價格便宜,幾斤茶葉便可換回一匹駿馬,所以慫恿邢尚榮遠赴茶馬古道,做馬匹的生意,自己也能參上一份子,賺一筆錢。
“還好你沒娶老婆,去便去了,不然留著老婆獨守閨房,你還要擔心她紅杏出牆,不舍遠校你那生病的老爹,盡管留下來,我們哥仨幫你照顧,到時候老爺子病愈了,不定還想去萬仙樓找點樂子,當兄弟的自然是竭力幫忙。”胡魁壞笑道。
邢尚榮也是同樣心思,除了老爹,幾乎沒有太大負擔,茶葉並不算特別貴重,一路過去,隻要走官路大道,帶著四五個仆人,也不怕綠林匪徒劫道。
朱威是個終日沉迷練武的漢子,不熱衷經營之事,對胡魁所講稀裏糊塗,也並不關心。黃旦中出身醫學之家,也是不喜經營買賣的生意經,所以靜靜聽著兩人聊著生意事,並不插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