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地牢的秘密
“撲通”一聲，女孩已經跳入了地牢裏麵。
“下麵好黑啊！”女孩聲音中帶著幾絲害怕。
淩雲讓她躲開，自己也跳了下去，燭燈融化流下的蠟燭熱液晃蕩溢出，燙在手上，微微發疼，昏黃的燭光一下子照滿了整間地室。
女孩臉色有些發白，道：“這麽多骷髏頭。”
淩雲心裏隻覺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若是換成紫若，縱然大了這女孩幾歲，隻怕會害怕得尖叫著撲到自己懷裏，一眼都不敢看，而這女孩雖然臉色有些變化，卻還在四處尋摸探視，好奇心大發。
淩雲抬眼打量了一眼曾經囚禁著半具王三城肉體的籠子，上次自己戳了它幾劍，身上漏出窟窿眼，汩汩地冒出了腥臭難聞的鮮血，流了一地。如今肉體早已變成了扁扁薄薄躺在地上的一具半腐爛的皮囊，鮮血凝固變成了一層紅漆，覆蓋在地麵上，昏黃的燈光下顯示出暗黑的色澤。
女孩看了一圈骷髏頭，拿起最頂上的一個骷髏頭，放在手中把玩凝視，忽然奇怪道：“這頭顱後麵為什麽會有一個的印記？”
淩雲舉著燭燈，湊近一看，果然在骷顱頭的後腦位置，有一個明顯的暗紅色印記，外圈是個圓形，裏麵橫橫斜斜畫著幾道淩亂無規則的直線，還有若幹的血色斑點，滴落在圈裏。
“這莫不是傀儡術的標記？”淩雲心道，他又拿起幾個骷髏頭，一一察看，果然每個骷髏頭後麵都有印記，所有印記大同異，都是一個暗紅色的圓圈和數條直線，血色斑點數量也各有不同。
女孩看了半，沒看出眉目，索性扔落到地上，頭骨十分堅硬，女孩這用力一擲，砸在硬實的石板地上，滾動了幾下，絲毫沒有出現裂紋。
女孩轉身發現了那個曾裝著半具肉體的籠子，趴在籠子外，看到裏麵一張薄薄的外皮，臉上露出幾分惡心神色，道：“原來吸幹了血是這個樣子。”
“你不害怕？”淩雲見她如一個來到新奇地方的孩童般，毫無恐懼之色，問道。
女孩朝他擠了一下眼睛，道：“見得太多了，再害怕也會習慣了，不過是一堆死人屍骨和臭皮囊而已，活著時那麽勾心鬥角的醜陋樣子都見過了，死的人又有什麽可怕，至少不會害你。”
她一邊著話，一邊看到了籠子旁邊的門，探著腦袋看著地牢。
淩雲拿著燭燈走近，隻見裏麵是空空如也的數間地牢，女孩邁步走入地牢，捏著鼻子道：“剛才已經夠臭，沒想到這裏更臭，你準備讓我躲在這裏，沒被人殺死，已經要臭死了。”
淩雲嘻嘻笑道：“你這麽養尊處優慣了的大姐，這點臭算什麽，你不了解什麽是真正的臭，要起臭，等人死了，放在潮濕的地方，肢體一點點腐爛，皮膚爛掉，血水髒器流出來，裏裏外外生滿了蛆蟲，那股臭味，才真是真的迎風能臭上八百裏。”
女孩幾欲嘔吐，跳起來想要捂住他的嘴，怒道：“恐嚇孩子算什麽，哪你要是死掉變得臭氣熏，我捂著鼻子也要去多看幾眼。”
忽然，女孩感覺腳下石板有些鬆動，怪異地道：“這裏已經是地下了，按理石板下麵應該是實地才對，怎麽鬆鬆晃晃，倒像下麵中空了一樣？”
淩雲道：“看來是你需要減減肥了。”
“呸，你過來幫我抬起這塊石板。”女孩蹲下身子，用盡力氣也沒能掀開那塊厚重的石板。
淩雲見地上各塊石板足有一丈見方，石板之間嚴絲合縫，緊密相連，不留縫隙，任女孩指甲摳破，恐怕也掀不起那塊石板。
不過對於淩雲而言，這些石板也可以看成是一塊塊分開的畫卷，輕輕鬆鬆就可以揭開，於是在女孩略顯驚訝的眼神中，看到淩雲將一塊厚達半丈的巨石用兩根手指提了起來，放在了旁邊，靠牆立著。
“你還是個人嗎？”女孩驚訝地感歎道，忍不住摸著他兩根手指，一臉難以置信的神色。
淩雲看到石板下麵是個深不見底的黑洞，洞口最寬處約有一臂之長，正好容納一個成年男子下去，洞壁四周雖是泥土，但並無刀砍斧鑿的痕跡，而是光滑地延伸下去，仿佛一根圓柱巨石一舉捅穿形成了這個大洞。
女孩奇怪地望著黑不見底的洞，撿起旁邊一個碎碗，扔了下去，隻傳來碎碗碰到洞壁的沉悶聲響，許久不見落到底。
女孩道：“難道這個洞沒有底？”
忽然，洞內冒出一股白色煙氣，直衝而出，淩雲連忙拽著女孩，離開了洞口，煙氣溫度甚高，冒出洞口仍讓人感覺熱氣蒸人。
淩雲提起石板壓住了洞口，道：“這個洞蹊蹺的很，也不知道怎麽形成的。”他想起南城門外和巨獅惡鬥的蠕蟲，莫不是這種怪獸鑽地掘出此洞，不過，那蠕蟲的身體大如山丘，這麽的地洞未必能容下它一個爪子。
女孩被蒸人的熱氣驚到，但並沒有感覺到害怕，在地牢裏到處摸索著，道：“你這個洞是不是越獄之人挖掘的，不過那麽多泥土挖出來又運往何處呢，這個人恐怕也和你一樣是個神力非凡之人，不然這麽厚的巨石怎麽撬得起來。”
忽然，女孩發出銀玲般的笑聲，道：“我又找到了一處。”
淩雲拿著燭燈走近，看到女孩撫摸的一處牆壁，顏色明顯淺過其他地方，看上去便是後砌的，大概像一道門一樣大。
淩雲讓女孩躲開，一腳踹倒了這道厚重結識的黏土牆，露出了一道長長不見盡頭的地下廊道，上麵是拱形的道頂。
“這下更好玩了，我開始有點喜歡這個地牢了。”女孩聲音中有些興奮，跳過一堆碎裂的黏土牆塊，走進了廊道裏。
淩雲本來覺得危險，但好奇心驅使，跟著女孩走了進去，並且將她提起來放在了身後，廊道甚是寬大，足可容納三人並行，高有二丈餘，普通人直立行走毫無障礙，隻是空氣略有汙濁，看來是長期封閉未通風所致。
淩雲心裏驚異：“沒想到這一個平平無奇的縣衙，竟有一個如此多秘密通道的地牢，這地上積灰厚達數尺，想來幾十年沒人踏足了，必然不會是那王三城修建，到底是何人製造了這麽浩大的工程呢？”
女孩跟在淩雲身後，腳步踏起塵埃，十分嗆鼻，咳嗽幾聲，嘟嘴道：“你讓我跟在你身後，就是為了吃灰。”
淩雲生怕前麵有危險，所以才把她提到身後，道：“吃灰總比送命好。”
廊道漫長似乎沒有盡頭，走了將近半個時辰，還未到頭，燭燈早已燃盡熄滅，兩個人在黑暗中摸索著牆壁前行，速度更加遲緩。
淩雲有些遲疑道：“這條廊道到底通往哪裏？”
女孩有些困倦，但好奇心支撐著她繼續走著，道：“走到頭不就知道了。”
“萬一沒有盡頭呢？”淩雲道。。
“不會的，如果沒有盡頭的話，那是誰鑿出來的呢，隻能是神仙的大作了。”女孩打個哈欠道，“反正走回去也一樣摸黑走，不如走下去。”
淩雲想不到自己竟然需要一個孩子給打氣，兩人默默不言，淩雲略有粗糙的大手牽著她柔軟的手，生怕彼此走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