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小女孩
淩雲連揮數鞭，馬兒吃痛立刻狂奔了起來，身旁的女孩不住回頭，看著瘦子越追越遠，竟露出了笑容，笑容澄澈而單純，正是那個年紀女孩特有的真摯笑容。
淩雲側臉打量了她幾眼，看她一身素衣，心知家中應有喪事，但不知道她的爹爹和奶奶都被殺害是真是假，剛才那個瘦子馬夫言語間對她恭敬至極，若是殺人凶手的幫凶，未必會如此禮節。
女孩道：“不管你去哪裏，隻要離剛才的位置越遠越好。”
“他們為什麽殺你父親和祖母？”淩雲道。
“你不是不相信我的話嗎，那我出來又有什麽意義。”女孩道。
“那你也是神足教的？”淩雲見她避而不談傷心事，不再追問，換個話題問道。
女孩撇了撇嘴巴，道：“什麽神足教，不過是神經病教罷了，收了一堆奇形怪狀的人，以為異人異象，必有異人之處，誰知全是一群內心變態的白眼狼，到頭來不但是一場空，還反被自噬，各個將恩將仇報展示的淋漓盡致。”
“神足教的人確實可惡，我和那神行二太保無冤無仇，多次跟蹤我，還想投毒暗殺，實在是壞極。”淩雲道。
“老的是古冥通，看著老，實際上是神足教收的最年輕的徒弟，隻不過二十多歲，生了怪病，看上去七八老十，不但外貌變老，心裏更加是和老人一樣老奸巨猾，老成奸賊，此人最壞。另一個像孩子，叫魔童，實際上四十多歲了，得了侏儒病，幼時發燒腦子壞了，雖然愚蠢人卻不壞，但是為古冥通所驅使，兩人常常一起做壞事。”女孩提起二人如數家珍，談到了許多曾經的惡事行徑，兩人愛財如命，為了獲取錢財，沒少做殺人越貨的買賣，視人命如草芥。
“看來我挑了他們腳筋算便宜他們了。”淩雲道。
女孩聽到一愣，隨即哈哈大笑，幾欲昏倒，道：“挑了腳筋便是要了他們的命，江湖上與他們結仇結怨的沒有一千，也有八百，這下他們腳筋斷了，沒法逃跑，三十六計走為上計，走無可走，計無可施，隻能束手待斃，命不久矣。”
淩雲見她話遠非一個十歲孩子的口吻，隻是聲音似孩童，道：“你莫不是和魔童一樣，得了侏儒症？”
女孩生氣道：“我才十歲，長得這麽高不是很正常，哪裏有侏儒症？”
“不，我是你不像個孩子。”淩雲道。
“難道我非要時時刻刻，哭著鬧著買糖葫蘆吃才是孩童？你不知我經曆，以為我不該如此成熟，若是你像我一樣，就會明白了，我若稍微蠢一點，早已像我爹和我奶奶一樣，屍骨棺槨全都朽爛，任地下蟻蟲齧咬。”女孩歎息道。
馬車狂奔，半個時辰來到了東城門外，大地徹底被黑暗的夜色籠罩，城門也緊緊地關閉了。
淩雲猛地敲門，守城人不耐煩地喝道：“誰啊，關城門了，有事明日再進城！”
淩雲扔進去六七兩碎銀子，守城人透過門縫一看，臉色頓時放鬆，笑道：“早是你，我不就開門了。”
沉重的城門緩緩打開，淩雲駕著馬車進了城，道：“任誰來都不許放進城裏來，我明再給你十兩銀子。”
守城人凜然道：“守住城門，職責所在，放心絕對連個蚊子都不會放進來。”
進了城，駕車緩緩通過一條街道，來到一棟兩層樓前停下。
淩雲道：“姑娘，現在已經到了城裏，你安全了，馬車還給你，這些銀子留你吃用，告辭了。”
淩雲取了一塊銀子，足有五十多兩，這些銀子已經夠買一輛馬車了，交到了女孩的手裏。
女孩接過銀子，一把扔到了地上，地上有個水窪，濺起一灘混著髒泥的雨水，麵露鄙夷地道：“這點銀子，我留著買棺材不成？”
淩雲不解，心中對這女孩傲慢無禮的姿態，有些生氣，撿起了銀子，在雨水中衝洗幹淨，道：“那你想怎樣？”
“你既然將我解救出來，他們肯定會進城追殺我，若是我被殺死在城裏，豈不是你的錯？”女孩道。
“為什麽是我的錯，你得罪了人被殺死，那是你們狗咬狗……咳咳，你們內部的事情，與我何幹？”淩雲道，內心隻覺好笑。
“你若是不救我，我被送回祖庭，未必會死，如今你將我救出，他們誤以為我逃走，一旦追上來必定殺了我，那我豈不是從不一定死變成了必死無疑，這還不是你造成的？”女孩條理清晰，竟得淩雲無話可辨。
“祖庭是哪裏，為何會將你送去那裏？”淩雲問道。
“祖庭乃是各門各派開宗立派之處，往往由本門退隱的高手執掌，後世的……門派重要人物，死生之斷，皆需送到祖庭做最後的判決。”女孩話中略一遲疑，淩雲猜到她話中必有不實。
淩雲沉吟了一會兒，道：“那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我再決定是否繼續保護你。”
女孩嘴角一笑，道：“你無非想問神行二太保為什麽死死追著你不放，不但偷偷跟蹤你，給你下毒，還想搶走你的女人，對嗎？”
“你這麽了解，倒像策劃這些事情的頭頭。”淩雲道。
“沒錯，這幾件事都是我策劃的。”女孩道。
“是你？”淩雲訝異道，“你一個丫頭片子，整想著害人做什麽？”
“不是害人，是救人。”女孩慢條斯理道，“若不是把你抓來，又怎麽能救了我，對不對？”
“那我也可以殺了你。”淩雲道。
女孩眨了眨真無邪的大眼睛，道：“但是你不會。”
“不殺你，隻是因為你還沒告訴我，為什麽搞這麽多事情害我。”淩雲道。
女孩道：“你是不是進入了仙門禁地？”
“不錯。”淩雲道。
女孩死死地盯著他，道：“仙門禁地裏有什麽，為什麽你出來之後擁有了無敵般的功力，江湖上幾乎沒人能敵得過你一招一式，甚至都看不清你的招式。”
淩雲笑道：“你先回答我的問題。”
“我已經回答了，我們就是想知道你為什麽會變得如此厲害，所以才想綁了你問個清楚。”女孩道。
淩雲道：“那你們為什麽不進入仙門禁地試一下呢？”
“進去過，人都死了，沒有一個活著出來的，每年光神足教，死於踏足禁地的不下十人。”女孩道。
“你爹和你奶奶也是這樣死的？”淩雲聯想到她方才所言，問道。
女孩搖了搖頭，道：“若是死在禁地裏，下場要好得多。”
淩雲見她一副沉鬱不樂的表情，壓抑住心中好奇，不忍再逼問。
女孩繼續道：“本來以為他們進入禁地消失不見，有可能是成仙了，未必全是死掉，後來用一根線拴著金塊，讓一個勇者吞到肚子裏，線的另一頭拴在馬腿上，勇者騎著馬，進入了仙門禁地，半個月後，馬兒出來了，腿上帶著那枚金塊，人不見了，金塊上血跡斑斑，由此可見，已遇不測。”。
“其實，這也是好事，許多本來有意踏足仙門禁地之人，以為可以修仙的人，放棄了幻想，踏實修煉，不再有妄想一步登。”
“而你，改變了他們的想法，自從你活著從禁地出來，神行二太保看在眼裏，驚奇不已，特別是你之後擊敗自詡下第一劍客的雙劍宗主，如此輕輕鬆鬆，實在是前所未聞，所以祖庭決定抓你回去，研究一番，或許能洞悉修仙的秘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