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美人出浴
紫若繼續道：“你以為之前我愛洪景瀟，隻是因為他是個侯門公子嗎？父母之仇，血海之深，現在魏朝皇帝作惡多端，隻有借著大齊洪氏的名義，推翻了魏朝，才能實現我父母的心願，為他們報仇。”
她之前並不是多麽關心政治，深知父母之仇無法報仇，難不成殺了全部的大魏皇族和朝臣？憑一己之力壓根做不到。
逃亡數日，趙尉鬆一路上高談闊論，無意間把她複仇的種子喚醒了：原來推翻了大魏，讓鮮卑回到原本的漠北草原上，才能真正實現父母的意誌，完成報仇。
淩雲道：“那你現在還愛著你那位洪公子嗎？”
紫若黯然道：“我一個婢女，哪裏配談愛不愛，隻是朝廷早已將我和他們歸為要犯，一根繩上的螞蚱，傾巢之下安有完卵，難道我還能苟活不成？”
淩雲道：“魏朝的皇帝，擁兵百萬，王土萬裏，卻怕你們十來個人，你怪不怪？”
紫若道：“下皇帝不都一樣，別十來個，有一個人不聽他的命令，整跟他搗亂，他都睡不著覺。若是你當了皇帝，你想著，這下都是你的，但偏偏有一個人不願意臣服你，有那麽一片土地不聽你的話，你哪怕花掉萬兩白銀，死掉成千上萬人，也非要征服那一個人那一片土地，否則，這下就不全是你的，哪一，你麵對著群臣百官，你不能，普之下莫非王土，你擔心著那一片不臣服的土地，晚上哪裏睡得著。”
淩雲調侃道：“你倒是像當過皇帝，連他想法都摸透了。”
紫若慘然一笑，道：“我沒當過皇帝，可我是女人，女人在感情裏就是一個霸道的皇帝。女人在感情裏，要求男人的所有都是我的，不能容忍一絲背叛，不然就要作，哪怕雞飛狗跳鬧翻，哪怕明知自己不講道理，也不會停，除非男人丟盔棄甲，割地賠款，徹底認輸不可。”
她眼神呆滯著，若有所思道：“我才知道，越是這樣，輸的總是女人。”
淩雲道：“唉，不該讓你想起父母的事情，本來就因為那個洪公子不開心，現在讓你更難過了，我真的不太擅長安慰別人，見諒。”
紫若道：“沒什麽，都過去了，我隻是一時衝動，不該動手打你。”
兩個人居然互相起了客氣的話，實在讓淩雲百思不得其解。
紫若道：“我知道，你是官，我是犯人，一會我會乖乖去地牢，這之前能不能找個地方讓我洗個澡。”她身上帶著菜汁和血腥味，實在難以忍受。
淩雲道：“去後院吧。”
看了堂上兩具屍體一眼，淩雲心道：“如果有胡芍的化屍水倒是方便。”反正這兩人是要犯，等明給孫遜一聲，讓他拉走當人情也不錯，懶得自己處理。
兩人來到了漆黑一片的後院，四處靜謐無聲。
淩雲拿了前堂桌子上的燭台，映出一片光亮，兩個人來到了後院師爺的房間，這裏陳設簡單，師爺隻是偶爾算賬寫文書，在這裏湊合過一夜，並非長住，因此沒有太多的東西。
屋裏一個大木桶，積了很多灰，看來很久沒有用過了。
紫若皺著眉頭道：“這個好髒，算了，我還是不洗了。”
淩雲心道：“我一個大老爺們都不願意在這個桶裏洗，更別提她了。”
於是，淩雲隻好帶著紫若來到了一個姨太太的房間，這裏不知道是第幾房姨太太，屋子裏整潔清新，陳設華麗，內房有個浴桶，房間較為隱蔽，除了一個屏風，與外麵還隔了一間屋子，紫若較為滿意。
“這裏便是你那個姨太太的房間？”紫若看到房內都是女人的用品，所以問道。
“不，這是我為下一房姨太太準備的房間。”淩雲笑道。
“那你為何帶我來這裏？”紫若自幼在侯府中，主仆之分森嚴，從來不敢用主子們的用品，所以聽他是為下一房姨太太準備的，還以為他已經有了人選，怕惹上麻煩。
“因為這就是為你準備的。”淩雲道。
紫若才明白他的意思，雖然姨太太並未選定，房間已備好，怒道：“你就死心吧，我才不要做你姨太太，你要找一個千金姐，最好是潑辣蠻橫的那種，好好治治你，我一個婢女，哪裏配得上你。”
房內有一個爐子，下麵堆積了些沒燒過的黑炭，上麵一個煙囪排往屋外。有一大缸水放在旁邊，淩雲點燃了爐子，那缸水被火爐隔著缸壁烘烤著，不一會兒，水便有了溫意。一般等水燒熱了，下人會用瓢將水從缸中舀至浴桶裏，為圖方便，也可以用瓢舀水衝洗，不必在木桶裏泡著洗。
淩雲道：“這裏個瓢，你自己舀水洗吧，我就不幫你洗了。”
“滾！”紫若生氣地撿起瓢，作勢要砸過去，趁著淩雲衝出房間，忙從屋內把門閂插上。
淩雲在門外道：“你可別想逃走，隻要聽到裏麵沒了水聲，我就衝進去。”
紫若怒道：“衝進來，我便戳瞎你眼睛。”
屋內水聲陣陣，果然紫若擔心這個無賴真的衝進來，不停地舀水衝洗。
燭台留在了房間裏，淩雲在門外屏風旁的椅子上坐下，看著屋裏，心道：“這個燭台放錯了地方，完全看不到一點影子，沒意思。”
“好了嗎？”許久，淩雲催問道。
屋裏一點聲音都沒有。
淩雲心裏生疑，敲了敲門，道：“好了沒有？不話我可衝進去了？”
屋裏無人回答，連水聲也聽不到。
淩雲暗叫不妙，後退幾步，衝向了那扇薄板木門，正要撞到門上之時，門從裏麵打開了。
淩雲撞得力氣太大，一時沒刹住，衝到了紫若的身上。
紫若洗完了澡，渾身散發著一股奇異的幽香，衣服也換了一身，臉上掛著笑容，並沒有推開淩雲，任他靠在自己身上。
淩雲站穩了，道：“你怎麽一直不回我？”
紫若嗔怒道：“我在穿衣服啊，怎麽回答你？”
淩雲問道：“這身衣服哪來的？”
紫若微笑著，道：“屋裏浴桶旁邊的長椅上，有一件新衣服，我就拿來穿了，怎麽了，不好看嗎？”
淩雲看了一眼，果然那套舊衣服扔在旁邊的長椅上，堆成一團。
紫若嫣然笑道：“你不會怪我換了這身衣服吧？”笑容裏多了幾分嫵媚。
淩雲看她神態大變，心道：“洗了個澡，怎麽像變個人？”。
淩雲撿起放在地上的鐵鏈子，道：“現在就委屈你去地牢休息一晚了，為了防止你逃跑，還是要鎖上鏈子。”
紫若嬌羞地撲進他懷裏，道：“地牢那麽可怕，你舍得把我送去那種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