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過去,元宵節就這麽到了,原先穆玄景總是防著顧青辭偷偷溜出府,現在倒為她不願意動彈而犯愁了。
最後他想了個兩全其美的法子,真的在景王府內擺了一個燈會,由於他今晚有急事要出城,於是便將懷清請了過來,讓她陪著顧青辭過元宵。
得知此事,最開心的就是懷清了,她第一時間就趕來了景王府。
今天的景王府張燈結彩,雖然還沒入夜,可已經能想象到天黑後的盛況。
懷清激動地喊道:“哇這些都是琉璃燈啊比除夕夜那天晚上的更好看”
顧青辭站在回廊下,笑道:“這裏頭的架子是莫正寒做的,因此才能用琉璃做出各式花燈。”
懷清嘖嘖稱奇道:“得虧這些琉璃花燈是在你們府上擺著的,不然要羨慕壞多少人”
說著,她從一個掛花燈的小廝手裏取了一隻兔子琉璃燈,愛不釋手地把玩了好久,“這花燈就給我掛去書鋪門口吧。”
顧青辭點點頭,“再挑幾個一起掛著得了。”
懷清搖搖頭,抿嘴笑道:“這你就不知道了,物以稀為貴,我就掛這麽一個。”
說著懷清把手裏的兔子花燈遞給身邊的侍女,“你跑一趟,把這花燈送去清風書鋪,掛著進門最顯眼的地方,吩咐下去,這可是價值連城的東西,讓人好生保管。”
顧青辭看著眼前這條路的兩側全都掛了樣式各異的琉璃花燈,眼底也浮起一抹柔意,她知道穆玄景看她這陣子精神倦怠,總是想著法兒地逗她開心。
夜幕漸漸拉下,在院子裏和懷清吃糕點的顧青辭突然聽見了吆喝聲,她奇怪地問道:“這裏怎麽會聽到街市上的吆喝聲”
懷清同樣好奇地起身往外走去,“我瞧瞧去。”
不多時,懷清笑著小跑進屋子,“青辭趕緊穿上外衣出來看”
顧青辭原本已經疲乏了,可看懷清興致高漲,於是強撐著精神從榻上起來,“怎麽了”
懷清隻說道:“你去瞧瞧就知道了”
等顧青辭換好衣服走出去,那些吆喝聲也越來越清晰了,等她拐過一段回廊就看到那條掛滿琉璃花燈的路和白天不一樣了,居然像是一條真正的繁華街道。
花燈下,路兩側擺了好多小攤子,吆喝聲和笑鬧聲此起彼伏,行人穿梭其間,仿佛都城最繁華的那條街搬到了景王府中。
顧青辭不敢置信地站在原地,“這我沒有看錯吧”
懷清拉著她往前走,笑道:“我還以為景皇兄就準備了那些燈呢,沒想到啊,他給你準備的可是一個真正的元宵節。”
顧青辭心裏湧動著暖意,她因為身體原因出不了府,的確有些遺憾,沒想到穆玄景為她準備了這些。
“賣元宵咯新鮮出爐的大元宵”
懷清拉著顧青辭走向了其中一個賣元宵的小攤,又買了好些糖葫蘆、瓜果小碟。
“來,我們今兒可得好好過一個元宵,不把你哄開心了,明天景皇兄該拿我問罪了。”
顧青辭笑著跟了過去,“我看是你想玩才對。”
因著顧青辭臉上帶著倦意,懷清也不敢累著她,於是不到二更天就趕緊拉著她回去了。
第二天,顧青辭起身已經是日曬三竿了,她摸著太陽穴,自嘲地笑道:“沒想到現在一個人睡竟然也睡得這麽死。”
她雖然有所疑慮,可想到懷孕會改變人的體質,於是便沒有深究。
木槿笑著勸道:“小姐睡得熟也好,梁太醫不是說多睡對小主子也好。”
說著木槿就去傳了燕窩粥來。
等顧青辭洗漱好,木槿笑著說道:“王妃還不知道吧,昨兒咱們府上的那場小燈會可成了今天都城了不起的傳聞了,都說咱們府上昨晚比仙境還要美,一盞盞價值連城的花燈全都是王爺為博美人一笑。”
顧青辭啞然失笑,“咱們府上的事,怎麽還傳出去了,道聽途說本就不靠譜,再傳下去指不準要傳成什麽樣了。”
早早起身的懷清得知顧青辭醒了便過來了,一進門就聽到顧青辭和木槿在說這件事,她笑道:“還能傳成什麽樣啊,左不過就是皇兄如何不遺餘力地寵你這個景王妃唄。”
說著她一屁股坐在顧青辭對麵,喜滋滋地說道:“也怨不得別人說,我昨兒掛在書鋪的那盞燈已經不知道吸引多少人去瞧了,各個都讚不絕口,聽說你府上昨兒有一條街的琉璃花燈,那還不羨慕死”
顧青辭垂眸笑道:“再送一盞去藥膳館,讓他們也熱鬧熱鬧。”
木槿應了一聲。
“王爺回來了”外頭門房處婆子的通報聲響起。
懷清立馬站起身,捂嘴笑道:“我可是最識趣的,你們小別勝新婚,我就不打擾了,這就走這就走”
顧青辭白她一眼,“昨晚撐著困意陪你過元宵,今天還打趣我。”
“好好好,我的錯,我明天再來看你。”懷清吐了吐舌頭,小跑著出了屋門。
懷清剛走,顧青辭就看到穆玄景邁進了院子,還不等她起身,穆玄景已經疾步到了她麵前。
“小心著些。”穆玄景扶她起來,又伸手摸了摸她的手腕,“冷不冷”
顧青辭搖搖頭,扁著嘴笑道:“我哪有那麽脆弱,不冷。”
穆玄景伸手替她攏了攏耳畔的碎發,“昨晚的禮物喜歡麽”
顧青辭抬起下巴,那雙靈動的眸子蓄著笑意,“我很喜歡。”
穆玄景低頭,趁她一個不留神就在她臉頰上偷親了一口,“現在我要收我的元宵節禮物了”
“唔”她就知道這男人不會那麽容易放過她的
元宵節過後,穆玄景不再那麽繁忙,但時常留在府中陪著顧青辭便發覺她嗜睡得厲害,他問了幾遍太醫,得知沒有問題才勉強放心。
然而,顧青辭則是發現自己越發沒精神了,有時候一睡可以睡一整個白天,由於事關肚子裏的小東西,她不敢大意,於是匆匆忙忙之際帶著不安再次找到梁太醫。
這一次,梁太醫再三診脈,又看了眼顧青辭的臉色,隨後他神情漸漸變得有些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