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2章 你可以盡管提條件
聽聞新帝擺駕景王府，景王府的宋管家嚇了一大跳，剛要讓人準備時，便衣打扮的孟恒攔住了他，“皇上乃是微服出訪，不得聲張。”
宋管家連連點頭，“小人明白，小人這就去通知王妃接駕。”
還不等宋管家到主院，顧青辭已經換好了見客的衣裳從主院走出來了，“管家不必說了，我已經知道了。”
剛剛就有門房的婆子著急慌忙地趕來告訴她了。
宋管家連連點頭，“皇上已經在前院會客的花廳裏候著了。”
顧青辭約莫也能猜到穆君佑的目的，這個節骨眼上八成是為了都城這場來勢凶猛的病。
到了前院會客的花廳，顧青辭一眼就看到了負手而立的穆君佑，今天穆君佑沒穿龍袍，而是一身便裝，遠遠瞧著隻像個普通的世家貴公子。
“王妃，奴婢給貴客泡了上等的龍井。”新來的小丫鬟斜睨了一眼裏頭尊貴又俊朗的穆君佑，臉頰都飛了紅。
顧青辭點點頭，“你先退下吧。”
裏頭的穆君佑聽到請安的聲音後便回了頭，果然就瞧見顧青辭走了進來。
顧青辭微微屈膝，以王妃的身份給穆君佑行了禮，雖然禮數恭敬，可放在她身上沒有半點卑微的味道，更添氣韻。
穆君佑心裏一陣癢，可他沒有忘記自己此行的目的，他要是把顧青辭惹急了就不好辦了。
“免禮，平身吧，朕今日是微服出宮。”
顧青辭緩緩起身，恭敬而疏離地說道：“妾身雖是景王妃，可這君臣之禮不可廢。”
她三言兩語就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提醒了穆君佑如今他們之間不僅僅是君臣之別，還有輩分。
穆君佑雖然擰起了眉但卻沒有開口說什麽，畢竟他今天是來求顧青辭辦事的，緩了緩，他開口道：“青辭，想必你也知道了，最近都城突然傳起疫病，太醫院束手無策，朕知道你懂醫，所以才來找你。”
顧青辭看了穆君佑一眼，“皇上，仁和藥鋪已經對外出售價廉的預防以及消毒的藥物。”
她的意思很明確，作為仁和藥鋪的東家，她能做的已經做了，穆君佑如果還有其他要求就是明擺著不合理。
穆君佑自然也聽懂了顧青辭話裏的意思，他臉色有些尷尬，“青辭，你說的事朕已經知道了，隻是……這疫病著實古怪，若是再沒有診治的法子，怕是難以收場。”
顧青辭看他這幅想開口又羞於開口的態度，心裏倒是有些好笑，她故意沒有順著穆君佑的話往下說，就這麽淡淡地看著他。
穆君佑怔了片刻，還是開了口，“青辭，朕知道你一定能有辦法的，之前的高熱還有益州的鼠疫……”
顧青辭緩緩打斷了他，“皇上此言差矣，若這次都城蔓延開來的疫病同之前的一樣，那恐怕皇上都不需要來這裏，畢竟太醫院自然有法子應對，而妾身不過是個婦道人家而已。”
她就這麽不緊不慢地和穆君佑打著太極。
穆君佑眉頭一皺，“青辭，就算如此，朕知道你一定會有辦法的，你若是能幫朕解了這次都城的危機，你可以盡管提條件。”
顧青辭眼眸微動，其實雖然這兩天她沒有出門，可林芳建送了很多有價值的記錄和數據來，她也做了很多嚐試，突破這病情幾乎隻剩臨門一腳了。
如果真能用這件事作為籌碼，倒也不錯，於是她抬起眸，“這次的疫病雖然凶險古怪，但妾身也可以試一試。”
穆君佑眼睛一亮，“青辭，此話當真？”
顧青辭開口道：“但妾身暫時給不了具體的日子。”
穆君佑連連點頭，“好，隻要你願意出手，太醫院的所有人和物都隨你差遣。”
隻要顧青辭能答應，他這心裏就像是有了五成把握，橫豎太醫院那群廢物也什麽都做不成，他現在幾乎是把所有的籌碼都壓在顧青辭身上了。
顧青辭淡淡地說道：“等妾身有了進展，自然會將想要的條件告訴皇上。”
穆君佑薄唇微瑉，還是點了頭，盡管他心裏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可事關都城的穩定，畢竟民間已經有些許謠言，說他德不配位才會導致天降大災，若是再沒有辦法控製的話，隻怕他這皇位就真不穩了！
他咬了咬牙，“那朕就等著你的好消息了。”
顧青辭微微屈膝，清冷的嗓音響起，“恭送皇上。”
看著顧青辭進退得宜的模樣，穆君佑心裏像是被貓撓了一下。
曾經他想要登上高位，想要看到顧青辭俯首稱臣的模樣，可現在他已經是北晉新帝，可眼前的女人似乎沒有任何改變，甚至還能在這件事上壓他一頭。
他手指緊握，轉身出了花廳。
穆君佑離開後，良薑一臉擔憂地衝了進來，“小姐，沒事吧？皇上有沒有為難你？”
顧青辭搖搖頭，示意她放心，“他是來求我辦事的，自然不敢為難我。”
良薑這才鬆了口氣，“那就好，可擔心死我了。”
隨後良薑又問道：“小姐答應了？”
顧青辭點了點頭，“橫豎我都是要管這都城的疫病，倒不如在穆君佑那裏過了明路，這樣也有其他好處。”
良薑皺著眉說道：“小姐把自己關在屋子裏整整兩天了都進展甚微，更別說太醫院都束手無策，這疫病怎麽會如此複雜如此來勢洶洶，這可怎麽辦？剛剛還有嬤嬤說城裏又有人死了！”
顧青辭輕歎道：“雖然仁和藥鋪已經盡力發放應急藥材，可還是有不少的窮苦人家分不到，況且隻預防也難以成事，現在還沒入秋，天一熱疫病就容易擴散，這病要想控製住還得拿得出有效的診治方法。”
良薑急聲問道：“之前我聽小姐和林芳建提到的那兩味藥，似乎都不是藥典中記載的。”
顧青辭點了點頭，“那兩味藥是我之前在聖醫宗見過的，或許應對這疫病會有奇效，我已經讓林芳建去想法子弄了，但依照現在聖醫宗和北晉的關係，就算能通過黑市買到這藥材也無法大批量采購，隻怕還是會麻煩。”
說著，她左右緩緩踱著步，自言自語道：“總覺得這件事有些蹊蹺……到底是哪裏不對勁……”
此時，仁和藥鋪設在城北的施藥攤子的斜對麵，一個帶著草帽的男人一臉鄙夷，草帽遮掩下，他嗤笑地看著眼前哄搶藥物的貧民。
這正是失蹤好幾日的南成遠。
他衝身邊的人諷笑道：“就這麽一點破藥就想控製住本少主種下的疫病，簡直就是笑話！”